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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曾国藩文集-第17部分

小说: 曾国藩文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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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先寄去,若请他时,四弟再写一信去。)男有信禀祖父大人,不知祖父可 
光从否?若执意不听,则遵命不敢违拗。求大人相机而行。 
     大人念及京中恐无钱用。男在京事事省俭,偶值阙乏之时,尚有朋友 
可以通挪。去年家中收各项约共五百金,望收藏二百勿用,以备不时之需。 
丁、戊二年不考差,恐男无钱寄回。男在京用度自有打算,大人不必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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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间情形,四弟必能详言之。家中办丧事情形,亦望四弟详告。共发 
孝农几十件?飨祭几堂?远处来吊者几人?一一细载为幸。 
     男身体平安。一男四女,痘后俱好。男妇亦如常。 
     闻母亲想六弟回家,叔父信来,亦欲六弟随公车南旋。此事便由六弟 
自家作主,男不劝之归,亦不敢留。家中诸务浩繁,四弟可一人经理。九弟、 
季第必须读书,万不可耽阁也。九弟、季弟亦万不可懒散自弃。去年江西之 
行,已不免为人所窃笑,以后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天不管地不管,伏案用 
功而已。男在京时时想望者,只望诸弟中有一发愤自立之人,虽不得科名, 
亦是男的大帮手。万望家中勿以琐事耽阁九弟、季弟,亦望两弟鉴我苦心, 
结实用功也。 
     男之癣疾近又小发,但不似去春之甚耳。同乡各家如常。刘月槎已于 
十五日到京,馀俟续呈。 
     男谨禀 
     致诸弟 (49封) 
                     致诸弟 道光二十二年九月十八日京寓 
     穷通由天作主,予夺由人作主,业之精不精则由我作主,然吾未 
     见业果精而终不得食者也。求业之精,别无他法,日专而已矣。 
     四位老弟足下: 
     九弟行程,计此时可以到家。自任丘发信之后,至今未接到第二封信, 
不胜悬悬,不知道上不甚艰险否?四弟、六弟院试,计此时应有信,而把差 
久不见来,实深悬望。 
     于身体较九弟在京时一样,总以耳鸣为苦。问之吴竹如,云只有静养 
一法,非药物所能为力。而应酬目繁,予又素性浮躁,何能着实养静?拟搬 
进内城住,可省一半无谓之往还,现在尚未找得。 
     予时时自悔,终未能洗涤自新。九弟归去之后,予定刚日读经柔日读 
史之法。 
     读经常懒散不沉着。读 《后汉书》现已丹笔点过八本,虽全不记忆, 
而较之去年读《前汉书》领会较深。九月十一日起,同课人议每课一文一诗, 
即于本日申刻用白摺写。予文诗极为同课人所赞赏,然予于八股绝无实学, 
虽感诸君奖借之殷,实则自愧愈深也。待下次摺差来,可付课文数篇回家。 
予居家做做考差工夫,即借此课以摩厉考具,或亦不至临场窘迫耳。 
     吴竹如近日往来极密,来则作意日之谈,所言皆身心国家大道理。渠 
言有窦兰泉者,见道极精当平实。窦亦深知予者,彼此现尚未拜往。竹如必 
要予搬进城住,盖城内镜海先生可以师事,倭艮峰先生、窦兰泉可以友事。 
师友夹持,虽懦夫亦有立志。予思朱子言为学譬如熬肉,先须用猛火煮,然 
后用漫火温,予生平工夫全本用猛火煮过,虽略有见识,乃是从悟境得来, 
偶用功亦不过优游玩索已耳,如未沸之汤,遽用漫火温之,将愈煮愈不熟矣。 
以是急思搬进城内,屏除一切,从事于克己之学,镜海、艮峰两先生亦劝我 
急搬。 
     而城外朋友,予亦有思常见者数人,如邵蕙西、吴子序、何子贞、陈 
岱云是也。蕙西尝言: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我两人颇有此风味,故每见 
辄长谈不舍。 
     子序之为人,予至今不能定其品,然识见最大且精,尝教我云:用功 
譬若掘井,与其多掘数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泉而用之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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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此语正与予病相合,盖予所谓掘井多而皆不及泉者也。何子贞与予讲字 
极相合,谓我真知大源,断不可暴弃。予尝谓天下万事万理皆出于乾坤二卦, 
即以作字论之:纯以神行,大气鼓荡,脉络周通,潜心内转,此乾道也;结 
构精巧,向背有法,修短合度,此坤道也。凡乾以神气言,几坤以形质言。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即此道也。乐本于乾,礼本于坤。作字而优游自得真力 
弥满者,即乐之意也;丝丝入扣转折合法,即礼之意也。偶与子贞言及此, 
子贞深以为然,谓渠生平得力尽于此矣。陈岱云与吾处处痛痒相关,此九弟 
所知者也。 
     写至此,接得家书,知四弟六弟未得入学怅怅然。科名有无迟早,总 
由前定,丝毫不能勉强。吾辈读书,只有两事:一者进德之事,讲求乎诚正 
修齐之道,以图无忝所生;一者修业之事,操习乎记诵词章之术,以图自卫 
其身。进德之事难以尽言,至于修业以卫身,吾请言之: 
     卫身莫大于谋食。农工商,劳力以求食者也;土,劳心以求食者也。 
故或食禄于朝教授于乡,或为传食之客,或为入幕之宾,皆须计其所业,足 
以得食而无愧。 
     科名者,食禄之阶也,亦须计吾所业,将来不至尸位素餐,而后得科 
名而无愧。食之得不得,穷通由天作主,予夺由人作主,业之精不精则由我 
作主,然吾未见业果精而终不得食者也。农果力耕,虽有饥馑必有丰年;商 
果积货,虽有塞滞必有通时;土果能精其业,安见其终不得科名哉?即终不 
得科名,又岂无他途可以求食者哉?然则特患业之不精耳。 
     求业之精,别无他法,日专而已矣。谚曰,“艺多不养身”,谓不专也。 
吾掘井多而无泉可饮,不专之咎也。诸弟总须力图专业,如九弟志在习字, 
亦不必尽废他业,但每日习字工夫,断不可不提起精神,随时随事,皆可触 
悟。四弟六弟吾不知其心已有专嗜否?若志在穷经,则须专守一经;志在作 
制义,则须专看一家文稿;志在作古文,则须专看一家文集;作各体诗亦然; 
作试帖亦然;万不可以兼营并骛,兼营则必一无所能矣,切嘱切嘱,千万千 
万。 
     此后写信来,请弟各有专守之业,务须写明,且须详间极言,长篇累 
续,使我读其手书,即可知其志向识见。凡专一业之人,必有心得,亦必有 
疑义。诸弟有心得,可以告我共赏之;有疑义,可以问我共折之。且书信既 
详,则四千里外之兄弟不啻晤言一堂,乐何如乎? 
     予生平于伦常中,推兄弟一伦抱愧尤深。盖父亲以其所知者尽以教我, 
而我不能以吾所知者尽教话弟,是不孝之大者也。九弟在京年馀,进益无多, 
每一念及,无地自容。嗣后我写诸弟信,总用此格纸,弟宜存留,每年装订 
成册。其中好处,万不可忽略看过。诸弟写信寄我,亦须用一色相纸,以便 
装订。 
     谢果堂先生出京后,来信并诗二首。先生年已六十馀,名望甚重,与 
予见面,辄彼此倾心,别后又拳拳不忘,想见老辈爱才之笃。兹将诗并予送 
诗附阅,传播里中,使共知此老为大君子也。 
     予有大铜尺一方,屡寻不得,九弟已带归否?颗年寄黄英白菜子,家 
中种之好否?在省时已买漆否?漆匠果用何人?信来并祈详示。· 
                     致诸弟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廿六日京寓 
     苟能发奋自立,负薪牧系皆可读书;不能发愤自立,即清净之乡 
     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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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无称呼] 
     自九弟出京后,余无回不忧虑,诚恐道路变故多端,难以臆揣。及读 
来书,果不出吾所料,千辛万苦,始得到家,幸哉幸哉! 
     观四弟来倍甚详,其发奋自励之志溢于行间,然必欲找馆出外,此何 
意也?不过谓家塾离家太近,容易耽搁,不如出外较清净耳。然出外从师, 
则无甚耽搁;若出外教书,其耽搁更甚于家塾矣。且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塾 
可读书,即旷野之地热闹之场亦可读书,负薪牧豕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 
立,则家塾不宜读书,即清净之乡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何必择地?何必择 
时?但自问立志之真不真耳! 
     六弟自怨数奇,余亦深以为然。然屈于小试,辄发牢骚,吾窃笑其志 
之小,而所忧之不大也!君子之立志也,有民胞物与之量,有内圣外王之业, 
而后不忝于父母之生,不愧为天地之完人。故其为化也,以不如舜不如周公 
为忧也,以德不修学不讲为化也。是故顽民梗化则忧之,蛮夷猾夏则忧之, 
小人在位贤才否闭则忧之,匹夫匹妇不被巴泽则忧之,所谓悲天命而悯人穷, 
此君子之所忧也。若夫一身之屈伸,一家之饥饱,世俗之荣辱得失贵贱毁誉, 
君子固不暇忧及此也。六弟屈于小试,自称数奇,余窃笑其所忧之不大也! 
     盖人不读书则已,亦既自名日读书人,则必从事于《大学》。《大学》 
之纲领有三:明德、新民、止至善,皆我分内事也。若读书不能体贴到身上 
去,调此三项与我身了不相涉,则读书何用?虽使能文能诗,博雅自诩,亦 
只算得识字之牧猪奴耳!岂得谓之明理有用之人也乎? 
     朝廷以制艺取土,亦谓其能代圣贤立言,必能明圣贤之理,行圣贤之 
行,可以居官莅民整躬率物也。若以明德、新民为分外事,则虽能文能诗, 
而于修已治人之道实茫然不讲,朝廷用此等人作官,与用牧猪奴作官何以异 
哉?然则既自名为读书人,则 《大学》之纲领,皆己身切要之事明矣,其条 
目有八。自我观之,其致功之处,则仅二者而已:曰格物,曰诚意。 
     格物,致知之事也;诚意,力行之事也。物者何?即所谓本末之物也。 
身、心、意、知、家、国、天下,皆物也;天地万物,皆物也;日用常行之 
事,皆物也。格者,即物而穷其理也。如事亲定省,物也;究其所以当定省 
之理,即格物也。事兄随行,物也;究其所以当随行之理,即格物也。吾心, 
物也;究其存心之理,又博究其省察涵养以存心之理,即格物也。吾身,物 
也;究其散身之理,又博究其立齐坐尸以敬身之理,即格物也。每日所看之 
书,句句皆物也;切己体察,穷究其理,即相物也:此致知之事也。所谓诚 
意者,即其所知而力行之,是不欺也,知一句便行一句:此力行之事也。此 
二者并进,下学在此,上达亦在此。 
     吾友吴竹如格物工夫颇深,一事一物,皆求其理。倭艮峰先生则诚意 
工夫极严,每日有日课册,一日之中,一念之差,一事之失,一言一默,皆 
笔之于书。书皆指字,三月则订一本,自己未年起,今三十本矣。盖其慎独 
之严,虽妄念偶动,必即时克治,而著之于书,放所读之书,句句皆切身之 
要药。兹将艮峰先生日课抄三页付归,与诸弟看。余自十月初一日起,亦照 
艮峰样,每日一念一事,皆写之千册,以便触目克治,亦写楷书。冯树堂与 
余同日记起,亦有日课册。树堂极为虚心,爱我如兄,敬我如师,将来必有 
所成。余向来有无恒之弊,自此次写日课本子,可保终身有矣,盖明师益友, 
重重夹持,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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