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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厚厚的黄土层 周国春著-第56部分

小说: 厚厚的黄土层 周国春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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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胜要到后庄去教书了,这是梁支书对他做出的最好的安排。于是,我可以去公社当基层干部了。我想,分离是暂时的,因为我准备嫁给他。他会同意的。在我们分别的前夜,我愿意把女人最美好的东西给他,那是他拼了性命保下来的,是属于他的,他应该得到。他似乎醉了,他就要拿去了。但是,他推开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那一份属于他的幸福?”丁胜捧着那本日记,泪眼模糊,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在写着“幸福”两个字的地方轻轻地吻着,像是那一天的晚上吻李北的胸脯那样地吻着。分明,又一次闻到了只有北北身上才会有的那一股奶香。
  “我到后庄去看丁胜,他好像有意在躲我,不看我的眼睛,不认真听我说话。难道他还想把我赶回燕城?我不能没有他。我想念他,在夜深人静时常常彻夜不眠。一旦睡着了,却从来没有在梦中与他相会过。我想,这说明我与他相伴终生不是梦。”丁胜感到深深的内疚。
  “我想和丁胜结婚,爸爸和妈妈都同意了,他们承认了这个女婿。我乐得几乎要飞起来。我要飞到山里去,飞到丁胜的怀里,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喊:丁胜,今生今世,我们永不分离。”日记到这里截止了,后边似乎撕去了几页。丁胜哭了。他第一次哭得那样悲悲戚戚。一个男子汉,竟哭了整整的一夜。他读北北的日记,如同在读他心爱的北北。他的北北是一朵云,洁白、高雅;是一根草,嫩绿、实在;是一棵白杨,挺拔、向上;是一枝腊梅,美丽、芳香。她爱自己,爱得真挚,爱得纯洁,爱得深长,爱得超脱。他能够读懂她,才是真正地认识了她。也许,现在认识她还不晚,他还没有失去她,没有。他要给北北写信。他写道:
  “亲爱的北北:
  你好!原谅我这迟去的信。你对我一片真情,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坐牢,应该的。你还恨我吗?还怨我吗?你走了一百八十里山路,我却不见你,你能理解我吗?我不想毁了你的前程,十二分的不想,然而我却错了。既然你认为,你的前程就是在黄土窝窝里,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只能去拓宽我们生存的天地,让它更美好。
  你在等我吗?你鼓起了我生活的帆,给了我爱的勇气、情趣和力量,我应该感谢你。
  我想知道的,茅缸都说了。
  我一心一意等着和你团聚的那一天。
  吻你!
  丁胜
  1974年12月12日”
  当李北拿到这封来自茶山监狱的信时,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竟一时不敢打开,她不敢。她捧着那封信,呆呆地坐在那只孤孤单单的电灯泡子下。她想起了妈妈,想起了柴峰口的娘。
  事情刚刚过去了一个多月。奶奶八十了,章可言叔叔和他们一家人去为老人祝寿。她的小老虎哥哥如今已经穿起了四个兜的军装,比她高出了一头。虽然从小在一个炕上滚过,一个门子里出出进进,亲哥哥亲妹妹叫上不住口,毕竟他们是分开了,一个在城市,一个在农村,长成大人了,一个又去了农村,一个却步入了军营。如今重逢的是大小伙子和姑娘家,两个人说起小时候,说起奶奶,像是在说昨天。一个说的故事,另一个还记得,另一个提起的事情,那一个娓娓道来。从昨天说到今天,论起时政,褒褒贬贬,还是真投机。短短的几天时间,分手时互相留下了地址,说是一定要通通信,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谈得够,还有话要说。奶奶说她不糊涂,看到了一对小鸳鸯。章可言叔叔想保大媒。爸爸摇了摇头,他懂得北北。慧敏仿佛回到了她年轻过的那个时代,又一次认识到黑色旋涡的可怕。
  “你还爱他?“慧敏不解地望着女儿。
  “我爱他。”
  “可是他背叛了你。”
  “不,妈妈,你不懂他。”
  “你不要太任性。天下的小伙子多着呢。”
  “妈妈。”女儿痴痴的。
  “他出身不好,妈妈并没有嫌弃,可是他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女儿不响,捂着脸跑了。炳彪和女儿认真地谈了一次。
  “你等他,会有结果吗?”
  “我想会的。”
  “你信任他?”
  “是的。他正直,他善良。女儿是爸爸从小看到大的,爸爸相信女儿不会看错人。”但是,这不仅仅是一个如何看人的问题,也有一个如何做人如何做事的问题。炳彪经过沉思以后,点一点头。
  “我看这样吧,只要你们互相谅解了,你等他,他也能等你,爸爸不会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但是,如果他不能再接受你,我希望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大路朝天,你和他可以各走一边,因为,你有爱的自由,他也有不再爱的自由。你要学会尊重别人。牛角尖是钻不得的。”炳彪盯着女儿的眼睛。她的真诚,她的固执,多么像自己。在政治斗争中,自己是没少吃亏的。但是谈恋爱和搞政治不是一码事。谈恋爱要尊重人的感情,可以一改初衷,它是两个人的意志的融通。搞政治不能感情用事,改弦易辙是由不得自己的,革命的事业和个人的意志,没有融通,只有牺牲和服从。他没有谈过恋爱,他的婚姻大事如果说是没有爱,似乎也不确切,然而,他和慧敏毕竟没有认认真真去爱到作出选择。所以,他愿意女儿自己去选择幸福。
  “我再等两年。”女儿扬起了头。炳彪胡噜着女儿的脑袋点了点头。然而,妈妈和娘却为李北絮叨着,机关算计着,还请章可言出谋献策。李北一家人回到燕城,娘突然来了,小老虎也来了。小老虎问北北:
  “妞妞,娘说的事,你妈也对你说了?”李北看着这个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哥哥,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气气派派的,如果没有丁胜,这是一个不错的郎君。她点着头。
  “我愿意这事。”年轻的军人直抒其意,没有什么弯子值得他绕。
  “我已经有朋友了。”
  “你妈妈对我说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有过男朋友,这不会影响我和你的事。”小伙子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从头顶到脚底都是实打实的。
  “我还在等他。”李北的话砸在地上是带响声的。
  “原来是这样。”军人服从这一事实。
  “你要归队了?”
  “是的,我的假到了,冬季训练,等着我干的事会很多的。可是你要给我来信呀,我喜欢读你的信,小时候喜欢,现在仍然喜欢。”
  “我先给你去信,你等我的信。北北毕竟还做过妞妞,小老虎这个哥哥,他从小到大都喜欢。”
  “行!”军人干脆的劲头里透着欢喜。
  “妈妈,娘,你们的心,女儿领了。”
  “这个妞妞,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丫头。”这是娘说的。
  “北北大了,她的翅膀硬了,只好让她自己去飞了。”慧敏摇了摇头。
  北北回到了狐皮沟,她收到了日日思,夜夜念的信。捧着这封信却喜忧参半。是的,丁胜会回到她的身边,她充满了信心,但是此时此刻,她没有了星星点点的自信。不是吗?连那个伟大的人都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样无奈的话,那可是一个曾经“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有鸿鹄之志,自信心无穷的伟人。
  李北,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真的能驾驭自己的人生吗?她要撕开一个明白,要的。但是,她不停地哆嗦着,却怎么也撕不开这封信。最后,不得不用牙咬开了这封信。看到了“吻你”
  这样两个潇洒的字,她的泪扑簌着,扑簌着,打湿了信纸。她闭起了眼睛。终于又可以吻我了。她读完了这封信。这封信很短,但是情深意切。她哭一会儿,读一遍,读一遍,哭一会儿。长长的夜,总有天亮的一刻。半个月以后,丁胜收到了李北的来信。
  “丁胜:
  你好吗?你的信,我不认为是一封迟到的信,它比我的估计要早到了近两年。你说过我是一个固执的小女孩。如今,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她仍然是固执的,固执地认为,她不会失去那个深深爱过的人,固执地要那个人回到自己的身边。你终于理解了这固执意味着什么。
  你的信,我几乎读了一夜。那是你的肺腑之言。我恨过你,恨到失去了理智,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但是,这恨,像过眼的烟云,轻轻地飘走了。我怨过,怨自己不能把你死死地拴在腰上。但是,这怨却为绵长的情丝缠绕出苦苦的思念。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读过的歌德说过的那句话吗?他说:‘人人都讲要宽容,然而又总是干预别人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去思维和表达他们自己的看法,这又谈得上什么宽容呢?’你认为把我赶回燕城去,我就会前途无量,就是你对我完全的爱。这是你对爱的理解。你想让我离开你,就用另一个女人来赶我,这是你爱我的表达。这还不够吗?谁说这爱不是沉甸甸的?明白了你的心,我还能恨,还能怨吗?彼此相爱的人,没有什么宽容可言,只有理解加信任。爱得苦,爱得酸,爱得涩,才能爱出蜜一样的甜。
  丁胜,你让我等得好苦。
  我在大队当上了妇女队长。程果平领着山里人修坝拦住的水仍然是那样的清澈,如今,我们在里面放养了鱼苗。山上的果树大部分都挂果了。猴娃的蜜蜂越养越多,酿出的槐花蜜、枣花蜜、荞麦花蜜,别提有多香了。你知道吗?咱们狐皮沟又来了一名燕城的女知青,她嫁给了二宝。天太晚了,我已经困了,恕我暂时不写他们的故事了。
  明年(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亲你,长时间的。
  永远想念着你的北北
  197412月20日”
  年
  北北的信裹着扑棱棱的情意和生气,丁胜一有空就拿出来读。
  胡飞流里流气地笑话他,他都不介意了。唐平拍着丁胜的光头:
  “小伙子,有你的。”
  丁胜像变了个人。他爱说,也爱笑了,干起活儿来,似乎更有劲儿了。管教们都用一种欣喜的目光看着这个改头换面的犯人。他穿上了李北捎给他的鞋,走起路来神气活现的。因为丁胜念过几天高中,又当过教师,冬天农闲时分,管教们让他担任犯人的扫盲教师。他教得很起劲儿。当他手把手教给田留写下自己的名字时,这个脑子里只有自留地的农人好一阵子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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