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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巴黎圣母院.-第54部分

小说: 巴黎圣母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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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上纷纷离开家园。 
“那好,你这大逆不道的学子,让你妈的肠子把你勒死才 
好呢!”弗比斯叫嚷起来,并用劲把醉醺醺的学子一推,学子 
就势一滑,撞在墙上,浑身软绵绵地倒在菲利浦—奥古斯特 
的石板大路上了。酒徒们总怀有兄弟般的同情心,弗比斯多 
少还有一点这种怜悯心,便用脚把他推到一旁,让他靠在穷 
人的枕头上,那是上帝在巴黎每个街角给穷人准备的,有钱 
人贬称为垃圾堆。卫队长把约翰的脑袋枕在一堆白菜根的斜 
面上,约翰立刻呼噜呼噜打起鼾来,好比在哼着一支男低音 
的美妙曲子。不过,卫队长余怒未消,冲着沉睡的神学院学 
子说:“活该,让魔鬼的大车经过时把你捡走才好咧!”一说 
完,径自走了。 
披斗篷的人一直跟踪着他,这时走过来在酣卧的学子跟 
前,停了片刻,好像犹豫不决,心烦意乱;随后一声长叹,也 
走开了,继续跟踪卫队长去了。 
我们也像他们那样,让约翰在美丽星星的和霭目光下酣 
睡吧,请看官跟我们一道,也去跟踪他们两个人吧。 
弗比斯卫队长走到了拱门圣安德烈街时,发现有人在跟 
踪他。偶然一回头,看见有个影子在他后面沿墙爬行。他停, 
影子也停;他走,影子也走。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暗 
自想道:“去他妈的!反正我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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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奥顿学堂门前,他突然歇住。想当初,他就是在这 
所学堂开始他所谓的修业的。他仍保留昔日淘气学子的捣蛋 
习惯,每次从这学堂的门前经过,总要把大门右边皮埃尔· 
贝尔特朗红衣主教的塑像侮辱一番,这种侮辱就像奥拉斯的 
讽刺诗《从前无花果树砍断了》 ① 
中普里阿普满腹辛酸所抱怨 
的那样。他干起这种事劲头十足,结果塑像的题词“中高卢 
人主教” ② 
几乎被他砸得全看不见了。这一回,他像入学那样 
又停在塑像跟前,街上此时空无一人。正当他有气无力地迎 
风再结裤带时,看见那个影子慢慢向他走过来,脚步那样缓 
慢,卫队长可以看清这个人影披着斗篷,头戴帽子。这人影 
一挨近他身旁,陡然停住,一动不动,比贝尔特朗红衣主教 
的塑像还僵直。可是,这个人影的两只眼睛却定定地盯着弗 
比斯,目光朦胧,俨如夜间猫眼的瞳孔射出来的那种光。 
卫队长生性胆大,又长剑在手,并没有把个小偷放在眼 
里。然而,看见这尊行走的塑像,这个化成石头般的人,不 
由心里发怵,手脚冰凉。当时到处流传,说有个野僧夜间在 
巴黎街头四处游荡,闹得满城风雨,此时此刻,有关野僧的 
许多莫名其妙的传闻,乱七八糟地全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 
吓得魂不附体,呆立了片刻。最后打破沉默,勉强地笑了起 
来。 
“先生,您要是像我所想的,是个贼,那就好比鹭鸶啄核 
桃壳,您白费劲。我是个破落户子弟,亲爱的朋友。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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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去打主意吧,这所学校的小礼拜堂里倒有真正做木十字架的 
上等木料,全是镶银的。” 
那个人影从斗篷里伸出手来,像鹰爪似地重重一把抓住 
弗比斯的胳膊,同时开口说:“弗比斯·德·夏托佩尔队长!” 
“怎么,活见鬼啦!”弗比斯说道。“您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您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今晚您有个约会。”斗 
篷人接着说,他的声音像从坟墓里发出来似的。 
“不错。”弗比斯应道,目瞪口呆。 
“是七点钟。” 
“就在一刻钟以后。” 
“在法露黛尔家里。” 
“一点不差。” 
“是圣米歇尔桥头那个娼妇。” 
“是圣米歇尔大天使,像经文所说的。” 
“大逆不道的东西!”那鬼影嘀咕道。“跟一个女人幽会 
吗?” 
“我承认。” 
“她叫什么名字?” 
“爱斯梅拉达。”弗比斯轻松地应道,又逐渐恢复了他那 
种满不在乎的模样。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人影的铁爪狠狠地晃了一下弗比斯 
的胳膊。 
“弗比斯·德·夏托佩尔队长,你撒谎!” 
弗比斯赫然发怒,脸孔涨得通红,往后猛然一跃,挣脱 
了抓住他胳膊的铁钳,神气凛然,手按剑把,而斗篷人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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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样的狂怒,依然神色阴沉,巍然不动。这种情景谁要是 
看了,定会毛骨悚然。这真有点像唐·璜与石像 ① 
的生死搏 
斗。 
“基督和撒旦呀!”卫队长叫道。“很少有人胆敢冲着姓夏 
尔莫吕的这样大放厥词!料你不敢再说一遍!” 
“你撒谎!”影子冷冷地说道。 
卫队长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什么野僧啦,鬼魂啦,乌七 
八糟的迷信啦,顷刻间全抛到九霄云外,他眼里只看到一个 
家伙,心里只想到一个所受的侮辱。 
“好啊!有种!”他怒不可遏,连声音都哽住似的,结结 
巴巴地说道。他一下子拔出剑来,气得浑身直发抖,就如同 
恐惧时发抖那样,接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来!就在这儿!马 
上!呸!看剑!看剑!让血洒石板路吧!” 
然而,对方却没动弹,看到对手摆开架势,准备好冲刺, 
便说:“弗比斯队长,别忘了您的约会。”他说这话时,由于 
心中的苦楚,声调微微颤抖。 
像弗比斯这样性情暴躁的人,宛如滚开的奶油汤,一滴 
凉水就可以立刻止沸。听到一句这么简单的话儿,卫队长立 
即放下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 
“队长,”那个人又说。“明天,后天,一个月或者十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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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唐·璜是西班牙传说中的花花公子,专以勾引女人为能事。有天夜里,他 
将勾引的一个少女的父亲杀死。一所修道院的修道士们设计,将唐·璜诱骗到死 
者的墓前,并将唐·璜杀死。事后,修道士们假称唐·璜是被死者的石像拖到地 
狱里去了。 

后,您随时可以找我决斗的,我随时准备割断您的咽喉;不 
过现在您还是先去赴约吧。” 
“没错,”弗比斯说,好像给自己设法找个下台的台阶。 
“一是决斗,一是姑娘,这倒是在一次约会中难得碰到的两件 
畅快的事情。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两兼,顾了一头就得错 
过另一头呢!” 
一说完,把剑再插入剑鞘。 
“快赴您的约会去吧!”陌生人又说。 
“先生,您这样有礼貌,我十分感谢。的确,明天有的是 
时间,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亚当老 
头子的这身臭皮囊切成碎块。我感谢您让我再快活一刻钟。本 
来我指望把您撂倒在阴沟里,还来得及赶去同美人幽会,特 
别是这种幽会让女人略等一等,倒是显得很神气的。不过,您 
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男子汉,那就把这场决斗推迟到明天更稳 
当些。我就赴约去了,定在七点钟,您是知道的。”说到这里, 
他搔了搔耳朵,再接着往下说:“啊!他妈的!我倒忘了!我 
一分钱也没有,没法付那破房钱,那个死老婆子非得要先付 
房钱不可。她才不相信我呢。” 
“拿去付房租吧。” 
弗比斯感觉到陌生人冰凉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枚大钱 
币,他忍不住收下这钱,并且握住那人的手。 
“上帝啊!”他叫了起来。“您真是个好孩子!” 
“但有个条件,”那个人说。“您得向我证明,是我说错了, 
而您说的是真话。这就要您把我藏在某个角落里,让我亲自 
看看那个女人,是否她果真就是您提到名字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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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才不在乎哩。”弗比斯应道。“我们要的是圣玛尔 
特那个房间,旁边有个狗窝,您可以躲在里面随便看个够。” 
“那就走吧。”影子又说。 
“尊便。”卫队长说道。“我不知道您是不是魔鬼老爷本人。 
不过,今晚我们就交个朋友吧,明天我所有的债跟您一起算 
清,包括钱和剑!” 
他俩随即快步往前走。不一会儿,听见河水的汩汩声,他 
们知道已来到当时挤满房子的圣米歇尔桥上了。弗比斯对同 
伴说:“我先带您进屋去,然后再去找我的小美人,约好她在 
小堡附近等我。” 
那个人没有答腔。自从两个人并肩一起同行,他就一言 
不发。弗比斯在一家房子的矮门前停下,狠狠捶门。一线亮 
光随即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只听见一个牙齿漏风的声音问道: 
“谁呀?”卫队长应道:“上帝身体!上帝脑袋!上帝肚皮!”门 
立即开了,只见一个老婆子提着一盏老油灯,人抖抖索索,灯 
也抖抖索索。老太婆弯腰曲背,一身破旧衣裳,脑袋摇来晃 
去,两个小眼窝,头上裹着一块破布,手上、脸上、脖子上,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皱纹;两片嘴唇瘪了进去直陷到牙龈下 
面,嘴巴周围尽是一撮撮的白毛,看上去就像猫的胡须似的。 
屋内残破不堪,如同老太婆一样衰败。白垩的墙壁,天花板 
上发黑的椽条,拆掉的壁炉,每个角落挂满蜘蛛网,屋子正 
中摆着好几张缺腿断脚的桌子和板凳,一个肮脏的孩子在煤 
灰里玩耍,屋底有座楼梯——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张木梯子 
—— 通向天花板上一个翻板活门。一钻入这兽穴,弗比斯的 
那位神秘伙伴就把斗篷一直拉到眼睛底下,而弗比斯一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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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拉逊人那样骂个不停,一边像可敬的雷尼埃 ① 
所说的那样, 
让一枚埃居闪耀着太阳般的光辉,说道:“要圣玛尔特房间。” 
老太婆顿时把他看成大老爷,紧紧拽住那枚金币,把它 
放进抽屉里。这枚金币就是披黑斗篷的人刚才塞给弗比斯的。 
老太婆一转身,那个在煤灰里玩耍的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 
男孩,敏捷地走近抽屉,拿起金币,并在原处放下一片刚才 
从柴禾上扯下来的枯叶。 
老太婆向两位称为相公的人打了手势,叫他们跟着她,遂 
自己先爬上梯子。上了楼,把灯放在一口大箱上。弗比斯是 
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便打开一道门,里面是一间阴暗的 
陋室,对其伙伴说道:“亲爱的,请进吧。”披斗篷的人二话 
没说,就走进去了。门一下子又关上了。他听见弗比斯从外 
面把门闩上,然后同老婆子一起下楼去了。灯光也消失了。 
八 临河窗子的用处 
克洛德·弗罗洛 (我们设想,看官比弗比斯聪明,早在 
这整个历险中已经看出来了,那野僧并非别人,而是副主 
教),他在那间被弗比斯反闩上门的昏暗陋室里摸索了一阵 
子。这是建筑师在盖房子时,偶或在屋顶与矮栏墙的连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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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马杜兰·雷尼埃 (1573—1613),法国诗人。 

留下的一个隐蔽角落。正如弗比斯其妙无比所叫的那样,这 
狗窝的纵剖面呈三角形,既无窗户,也没有透光的天窗,屋 
顶倾斜,人在里面都无法站直身子。克洛德只好蹲在尘灰和 
被他踩得粉碎的灰泥残片里。他的头滚烫,双手在身边周围 
摸来摸去,无意间在地上摸到一片破玻璃,随即把它贴在脑 
门上,顿感凉意,人也稍微舒服一些了。 
此时此刻,副主教的阴暗心灵里在想些什么呢?只有他 
自己和上帝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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