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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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所以特来向您请教医学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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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古希腊神话中的医神,相传为阿波罗之子。
这老头即路易十一,当时五十八岁。
问题。”
“医学!”副主教摇头说道。他看上去沉思了一会儿,接
着又说:“杜朗若伙伴—— 既然这是您的名字—— 请转过头
去。您看我的答案早已写在墙上了。”
杜朗若伙伴转过头去,看见头顶上方的墙上刻写着这句
话:“医学是梦之女。—— 让普利克 ①
”
雅克·库瓦提埃本来听到他同伴提的问题就有气,又听
到堂·克洛德的回答更恼火了。他前身贴着杜朗若的耳朵说,
声音很低,免得让副主教听到:“我早就告诉您,这是个疯子。
可您非来看他不可!”
“这是因为这疯子很可能说得有理,雅克大夫!”这伙伴
用同样的声调应道,面带苦笑。
“随您的便吧!”库瓦提埃冷淡地回了一句。然后转向副
主教说道:“堂·克洛德,您的医道挺高明的,连伊波克拉泰
斯 ②
都难不倒您了,就好比榛子难不倒猴子一样。医学是梦!
若是药物学家和医学大师们在这里,他们能不砸您石头才怪
哩。这么说来,您否认春药对血的作用,膏药对肉的作用!您
否认这个专为医治被称为人类的永恒患者、由花草和矿物所
组成的被称为世界的永恒药房罗!”
“我既不否认药房,也不否认患者,我否认的是医生。”堂
·克洛德冷淡地说道。
“听您这么说,痛风是体内的皮疹,伤口敷上一只烤鼠可
以治伤,老血管适当注入新生的血液可以恢复青春,这些都
是假的罗!二加二等于四,角弓反张后是前弓反张,这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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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医学家。
公元前四世纪古希腊哲学家。
是假的了!”库瓦提埃火辣辣地说道。
副主教不动声色地应道:“有些事我是另有看法的。”
库瓦提埃一听,脸都气红了。
“得啦,得啦,我的好库瓦提埃,别发火嘛!”杜朗若伙
伴说道。“副主教大人是自己的人么。”
库瓦提埃平静了下来,轻声嘀咕道:“说到底,这是个疯
子!”
“天啊,克洛德大师,您真叫我为难。”杜朗若伙伴沉默
了片刻接着说。“我是来向您求教两件事的:一件是关于我的
健康,另一件是关于我的星相。”
“先生,”副主教应道,“如果这就是您的来意,那大可不
必气喘吁吁地拾级爬上我的楼梯啦。我不相信医学,也不相
信星相学。”
“真的!”那位伙伴说道。
库瓦提埃强笑了一下,悄悄对杜朗若伙伴说道:
“您现在可明白了吧,他是疯子。竟然不相信星相学!”
“怎能想象每道星光竟是牵在每人头上的一根线!”堂·
克洛德接着说。
“那么您到底相信什么呢?”杜朗若伙伴叫了起来。
副主教犹豫了一下子,随即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仿佛
是在否定自己的回答:
“信上帝。” ①
“我们的主。” ②
杜朗若伙伴划了个十字,插上一句说。
“阿门。”库瓦提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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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尊敬的大师,”那位伙伴接着说,“看到您如此虔诚,我
由衷地高兴。不过,您是赫赫有名的学者,难道您因此而一
再相信学问吗?”
“不是。”副主教答道,同时抓住杜朗若伙伴的胳膊,阴
暗的眸子又闪过热烈的光芒。“不,我并不否认学问。我长久
匍匐在地上爬行,指甲直插入土里,穿过地洞的无数曲径支
路,并不是没有看到我面前远处,在阴暗长廊的尽头,有线
亮光,有道火焰,有点什么东西,大概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中
央实验室的反光,即患者和智者突然发现了上帝的那个实验
室。”
“说到底,您认为什么东西是真实和可信的呢?”杜朗若
伙伴打断他的话问道。
“炼金术。”
库瓦提埃惊叫了起来:“当真!堂·克洛德,炼金术固然
有其道理,但您为什么诅咒医学和星相学呢?”
“你们的人学,纯属子虚!你们的天学,纯属子虚!”副
主教威严地说道。
“这未免对埃皮达夫罗斯和迦勒底 ①
太放肆了。”医生冷
笑着顶了一句。
“请听我说,雅克大人,我说这话是诚心诚意的。我不是
御医,王上并没有赏赐 给 我 代 达 洛 斯 ②
花 园 来 观 测 星
座。—— 请别生气,听我说下去。—— 您从中得到了什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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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古希腊神话中的能工巧匠,长于建筑与雕塑。
埃皮达夫罗斯为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个城市,位于阿尔戈斯北部,有医神
阿斯克庇奥斯的神殿。迦勒底在苏美尔西部地区,古帝国(或称新巴比伦帝国),
以天文学、星相学著称。
理,我说的不是医学—— 因为那是太荒唐的玩艺儿——,而
是星相学的什么真理?请告诉我,古希腊纵行上下倒序书写
方式 ①
有何长处,齐罗弗数字和齐弗罗数字
②
又有什么新奇
之处。”
“难道您否认锁骨的交感力,否认通神术是从中产生的
吗?”库瓦提埃说道。
“错矣,雅克大人!您的那些方法没有一个是可以应验的。
然而炼金术却有其种种的发现。诸如冰埋在地下一千年就变
成水晶,铅是各种金属的鼻祖 (黄金不是金属,黄金是光),
您能否定这些结果吗?铅只需经过每期为二百年的四个周期,
便相继从铅态变为红砷态,从红砷态变为锡态,再从锡态变
为白银。难道这不是事实吗?然而,相信什么锁骨,什么满
线 ③
,什么星宿,这很滑稽可笑,就像大契丹的百姓相信黄鹂
会化为鼹鼠,麦种会变成鲤鱼一般!”
“我研究过炼金术,但我认为……”库瓦提埃叫道。
副主教咄咄逼人,不容他说完,接着说道:“而我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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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指每道星光系在某个人头上的命运线。
齐罗弗和齐弗罗是犹太人对《旧约全书》传统解释的两个用语。齐罗弗
从一到十的十个数位,形成质因所呈现的最先的万千世界。齐弗罗指犹太人对
《旧约全书》所作的象征性解释的全部方法,是从希伯来语字母顺序的每个字母来
做解释的。
古希腊逐行倒序的书写方式是一行从右到左,另一行从左到右,逐行交
替,有人称为牛耕式。这里书中指纵行上下倒序,可能指希伯来语字母顺序倒置
的一种方法,即末了和开头的两个字母对换,末了和开头的第二个字母对换,依
此逐字对换,希伯来语字母顺序便有顺序和逆序两种纵行,正与古希腊横向逐行
倒序的方式相近。
研究过医学、星相学和炼金术。瞧,真理就在这里 (他边说
边从柜子上拿起一只前面提到的装满粉末的瓶子),光明就在
这里!伊波克拉代斯,那是梦幻;乌拉妮亚 ①
,那也是梦幻;
赫尔墨斯 ②
,那是一种想象。黄金,那是太阳;造出金子来,
那就是上帝。这才是独一无二的知识!不瞒您说,我探究过
医学和星相学,都是虚无,虚无!人体,漆黑一团;星宿,漆
黑一团!”
话音一落,随又跌坐在椅子上,姿态威仪,如神附体。杜
朗若伙伴静静地注视着他,库瓦提埃强作冷笑,微微耸肩,悄
声一再念道:“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过,”杜朗若伙伴突然说道,“那奇妙的目标,您达到
了没有?您造出金子了吗?”
“要是我造出来了,法兰西国王就该叫克洛德,而不叫路
易了!”副主教应道,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仿佛在思考着
什么。
杜朗若伙伴一听,皱起眉头来。
“我说了什么来的?”堂·克洛德带着轻蔑的微笑接着说。
“我假如能重建东罗马帝国,法兰西宝座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
么?”
“妙极了!”那个伙伴说。
“噢!名符其实的可怜的疯子!”库瓦提埃喃喃说道。
副主教继续往下说,看起来只在回答他自己头脑中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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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古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使者,亡灵的接引神,又被说成是炼金术之祖。
九缪斯之一,司天文学。
题:
“当然并非如此,我现在仍在爬行;我在地道里爬,石子
擦破了我的脸和双膝。我只能隐隐约约地窥看,却不能注目
静观!我不能读,只能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
“那么等您会读了,就能造出金子吗?”那个伙伴问道。
“这有谁会怀疑呢?”副主教答道。
“既然如此,圣母深知我现在迫切需要金钱,所以我很乐
意学读您的书。尊敬的大师,请告诉我,您的科学会不会与
圣母为敌,或者使她不悦呢?”伙伴问道。
对这问题,堂·克洛德只是冷静而又傲慢地应道:“我是
谁的副主教?”
“这是实话,大师。那好吧!请教一教我,好吗?让我跟
您一起拼读吧。”
克洛德顿时活像撒母耳 ①
,摆出一副俨若教皇的威严的
姿态,说道:
“老人家,进行这样的旅行,要经历种种奥秘,需要漫长
的岁月,这将超过您的有生之年。您的头发都花白了!人们
走进地穴时满头乌发,而出来时却只能白发苍苍。单单科学
本身,就会把人的脸孔弄得双颊深陷,容颜憔悴,气色干枯;
科学并不需要老年人那布满皱纹的脸孔。不过,您若有心一
定要在您这样的年纪学习此道,破译先哲们那令人生畏的文
字,那就来找我好了,我将试试看。我不会叫您这可怜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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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圣经传说中人物,以色列士师并先知。
头去观看先哲赫罗多图斯
①
所叙述的金字塔墓室,或是巴比
伦的摩天砖塔,或是印度埃克林加庙宇白大理石的宽宏圣殿。
我同您一样,没有见过迦勒底人依照西克拉神圣式样建造的
泥土建筑物,也没有见过被毁的所罗门庙宇,也没有见过以
色列王陵破碎的石门。我们只读手头上现有的赫尔墨斯著作
的片断。我将向您解释圣克里斯朵夫雕像、播种者的寓意,以
及圣小教堂门前那两个天使—— 一个把手插在水罐里,另一
个把手伸入云端—— 的象征意义……”
雅克·库瓦提埃刚才受到副主教声色俱厉的驳斥,十分
难堪,这时听到这里,又振作精神,打断副主教的话,洋洋
得意,俨然像一个学者对另一个学者那般:“错了,克洛德朋
友。 ②
象征不是数。您把奥尔甫斯
③
错当成赫尔墨斯了。”
“搞错的是您!”副主教严肃地反驳道。“代达洛斯是地基,
奥尔甫斯是高墙,赫尔墨斯是大厦。这是一个整体。”说到这
里,转身对杜朗若说道:“您随时都可以来,我要给您看一看
尼古拉·弗拉梅尔坩锅里残存的金属,您可以拿它同巴黎吉
约姆的黄金作个比较。我要教您希腊文P eristera ④
这个词的
神秘功用。不过,我首先要教您阅读一个个大理石字母,一
页页花岗岩著作。我们先从吉约姆主教的门廊和圆形圣约翰
教堂的门廊起,走到圣小教堂,然后再走到马里伏尔街尼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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