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官司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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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又不知道。”
　　“那我送你去住旅馆。”
　　“单身女孩子住旅馆？”
　　“那你想怎么办？”星遥的头开始痛。
　　“是你对不起我，就收留我一个晚上不过分吧。我睡厅里，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的情人。放心，既然知道你原来喜欢的是男人，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Jessica说完，走到沙发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一副“我就是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谢天谢地她没怀疑为什么沙发上有条被子。
　　星遥看看表，已经快两点了，算了，对付一宿吧。
　　进了屋星遥才想起来自己还收留着另一个房客哪，都是不付钱的。萧震霖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警告你，睡觉的时候老实点儿。”想到要和这个男人同床共被，星遥的脸红了。
　　萧震霖居然在被子底下伸出没伤的那条胳膊搂住他，“我刚才帮了你的忙，你怎么谢我？”
　　“我谢你？”星遥想掐死这个男人。“你快放手，这成什么样子？”
　　“被子不够大。”　萧震霖理直气壮。
　　星遥实在气得快没气了。真得睡了，明天一早还得出庭哪。星遥想着，就在萧震霖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晚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酌着酒，萧震霖问：“星遥，你为什么要做律师哪？”
　　“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把象你这样的人绳之以法。”
　　“我这样的人？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黑社会呀。”
　　“噗——”萧震霖把酒喷了出去，“咳咳咳，谁说我是黑社会？”
　　“Yuck，你真恶心。”星遥厌恶的皱起眉，离他远了一点，“还用别人告诉，你全身都散发着黑社会的味道。”
　　“黑社会什么味道？属小狗的你，鼻子这么灵。”
　　“告诉你吧，我十多年前还是在中国的时候，看了一部电视系列剧，‘Matlock’中文译名《辩护律师》，对那里的大律师Ben　Matlock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就立志要做律师。”
　　“所以你的英文名字叫Ben？”
　　“对！”
　　“律师不是坏人的朋友吗？专门帮坏人辩护的。”
　　“对呀，所以我才收留你，以后你被警察抓住，别忘了找我给你辩护。我给你打八折。”
　　“怎么就认定我是坏人了？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你还不是一样，认为我们做律师贪婪，虚伪，惟利是图，死后一定下地狱。可你想想，如果一个社会没有律师，会是什么样子？”
　　“坏人会被关进监狱，没人给他们脱罪。”
　　“谁来决定谁是坏人？警察说谁是坏人，就把谁关起来？”星遥的酒劲上来了，有点激动，“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被冤枉？Ian，我的导师，他有个哥哥，被判一级谋杀，无期徒刑，被无辜关了14年之后，才抓住真正的凶手。当然，他得到了一笔赔偿金，可多少钱能陪一个人14年的自由？
　　“中国古代的当权者曾有句话，叫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错放一个。这边的法律正好是反过来，宁可错放一千，也不错抓一个，因为错放的可以再抓，冤枉了好人，就糟了。”本来开玩笑的话题，不知为什么严肃了起来。
　　“坏人被放再做恶怎么办？”
　　“有警察呀，如果警察作足功课，铁证如山，但尼尔再世，也救不了他们。”
　　“知道是坏人，你也给他辩护吗？”
　　“坏人也deserve一个机会的。上帝不是说，阳光照好人，也照坏人。只要不是我讨厌的人，案子我都接。”
　　“那给坏人辩护时，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全力以赴？”
　　“不行！又回到起始点了，只不过这回你让律师来决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每一个人没定罪之前都是无辜的，所以都要全力以赴。我在拿到律师资格的那天曾宣誓，要做absolutely　anything而不是　almost　anything来帮助我的当事人。这是作为律师的职业道德。如果你不屑与我为伍，我可以理解。”星遥的眼神暗了下去，有种挫败的感觉。大概是酒精使人软弱，他本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可不知为什么，如果震霖不能理解他，他会很伤心。
　　“怎么会？”　震霖轻轻握住星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以你为荣。”
　　星遥点点头，居然有种想哭的感觉，“那当然，你还等着我救你哪。”
　　6
　　星遥和Paul也不是永远站在对立的立场上。就说今天的案子吧，今天星遥的当事人是Susan　Peterson和她的儿子Harry。Paul一早就在法院门口拦住星遥：“Ben，you　get　that　bastard。”“Yeah，Ben，you　get　him。”星报驻法庭的记者Garry　Harden也这么说。Garry是他们的朋友，他曾经说整个法庭就数星遥和Paul的案子最有看头，而且每次他们出庭办案，Garry一定大写特写。
　　今天的案子是这样的：
　　Harry　Peterson　今年13岁，他的爸爸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Susan　Peterson现在是一家电器公司的负责人，所以工作很忙。Harry的成绩一直不错，直到四个月前，　Harry的成绩直线下降。老师找家长，Susan追问了儿子几回，Harry才告诉妈妈，她们公司总裁的儿子，Mark诱奸了他，两人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半年了。Harry觉得这是不对的，精神压力很大，这就是他成绩下降的原因。
　　Susan认识Mark，他是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又高又帅，家世又好，身边总围绕着许多男男女女。要说他会诱奸自己13岁的儿子，实在是不太可能。Susan开始以为儿子撒谎，又追问了几次，终于相信了。她报了案，警察逮捕了Mark。
　　Mark的父亲为他聘请了著名的大律师Jackson，Mark终于无罪释放。当时Jackson是这样辩护的：Harry撒谎，诬陷Mark。他找来Harry的老师和朋友，证明Harry曾经在别的小事上撒过谎，而且连Harry的妈妈一开始都没有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是在知道这件事的三天之后才报的案，所以使得陪审团认为Harry是个撒谎成性的孩子，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怕妈妈责罚，而撒谎诬陷了无辜的Mark。当时就是Paul做的主控官。
　　Mark　被当庭无罪释放后，反过来起诉Harry和他的母亲，诽谤他，破坏他的名誉，要求赔偿一百万加圆，Susan也被公司解雇了。这个案子已经开过几次庭，今天将会是最关键的一场辩论。星遥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今天要和大律师Jackson对簿公堂。
　　控方的第一个证人是当时逮捕Mark的警察。他描述了当时从Mark的家里把他带走的情形。轮到星遥盘问证人。
　　星遥：“没有问题。”Susan　有点紧张地看着星遥。
　　接着是Harry的同学和老师，他们讲述了Harry有几次撒谎的情况。
　　星遥：“没有问题。”Susan更紧张了。
　　最后的证人是Mark自己，他讲到自己受到的冤枉和侮辱。他最后说：“我是一个正直诚实的人，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的朋友们都疏远了我，认为我是变态，强奸犯，我的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
　　星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还真怕Mark不这么说：“你说自己是一个诚实的人，是不是说你自己从来不说谎？”
　　Mark：“当然有时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星遥：“例如？”
　　“例如我刚刚说很高兴认识你，就是个善意的谎言。”　Mark带着做作的真诚模仿X总统的母亲答记者问。
　　星遥：“是不是可以认为当你和别人说：‘我爱你，我会和你结婚’时，你也只是在说善意的谎言，而不是想骗他们和你上床发生关系？”
　　Jackson：“抗议！”
　　星遥：“我在根据证人自己的证词盘问证人，证人自己说他是诚实正直的人，做为辩方律师，我有权就证人的证词提出疑问。”
　　法官：“抗议无效，辩方律师请继续。”
　　星遥：“请证人回答问题。”
　　Mark：“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骗谁上床。”
　　星遥：“请辩方的第一位证人，Lucy　Plumber”
　　Lucy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是Mark的大学同学，她证明Mark曾跟她说过要和她结婚，在两人发生关系并同居三个月之后，又不肯和她结婚。
　　星遥：“请辩方第二位证人。。。”
　　Jackson：“等一等，我还没有盘问过证人。”
　　星遥：“法官大人，为了节省时间，可否容许辩方证人都出庭后，再由控方律师一起盘问？那个时候如果控方律师还有什么问题，我保证他有足够的时间盘问所有的证人。”
　　法官：“可以请下一位证人。”
　　星遥一共请了13位这样的证人，其中包括四个男人。随着辩方证人一个个的出现，Mark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越变越难看。
　　星遥：“辩方暂时没有别的证人，控方可以开始盘问。”
　　“没有问题。”Jackson咬牙切齿地说。
　　休庭的时候，Mark走到星遥的面前阴毒地说，“你给我小心点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星遥走出法庭，Paul开心地捶了他一拳，“干得好！上次没能抓住他，这次一定要他付出代价。晚上我请你喝酒！”
　　“好啊，别忘了叫上Steve。”
　　“怎么每次我请你喝酒，你都要叫上Steve？”
　　“不叫上他，万一咱俩都喝醉了，谁送咱们回家？”
　　晚上，三个人一起来到长去的酒吧。“干的好，Ben，这次多亏你。”
　　星遥：“这就是做律师的好处。你做检查官缚手缚脚的，很多的事不能做。”
　　Steve：“你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Paul：“要是他够聪明，会主动撤回起诉。否则闹得越大，对他的名声越不好。”
　　星遥：“谁让他把他的朋友都叫来助阵的？他大概本来想澄清一下自己的名誉，没想到适得其反，越描越黑。”
　　Paul：“我看他盯着你的眼神够毒的，你要小心点儿，他狗急跳墙。”
　　星遥：“不怕，那种纨绔子弟，接下来我会替Susan起诉他的父亲，利用职权，无故解雇员工，狠狠榨他一笔赔偿金。”
　　7
　　星遥喝醉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今天和好朋友一起放松一下，星遥不觉多喝了几杯。Steve在楼下车里等，Paul半扶半抱的把星遥送回家，在门口，他正一手揽着星遥的腰，另一只手伸到星遥的裤袋里面掏钥匙，门突然开了，萧震霖黑着脸孔站在门内。
　　Paul吓了一跳，“你是谁？”
　　星遥咪咪忽忽地抬起头，看了看萧震霖，“对呀，你是谁？”
　　萧震霖的脸更黑了，“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星遥费力的想了想，“奥，是你。”
　　萧震霖伸手接过星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对Paul说，“晚了，我就不虚留你了，谢谢你送他回来。”
　　“好朋友，应该的。”Paul的话音还没落，门已经在他面前关上了。
　　回到车里，Paul　问：“Steve，你看　Ben会是Gay吗？”
　　“不好说，这些年追他的女孩子那么多，也没看他对谁动心，说不定你还有机会。有没有想过要和他说明白？”
　　“他一直把我当对手也当朋友，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意思来，我也跟他挑明了。我不想连朋友都没的做。”
　　“为什么问？”
　　“我刚看到他家里有个男人。”
　　“Ben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