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留言 四-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道是,市徽……?”
“嗯。很奇怪吧。其实这是津轻藩初代藩主津轻为信用来做旗印的徽章,在明治时代成为市徽,就这么沿用下来了。”
“……弘前市的市徽是‘’……那么说,那个血字的意思是……”
透愕然地念着。
市政所的入口当然会挂着市徽了,而且文件、宣传单、信封之类的印刷品上也会有吧。在那里工作的人,自然是每天都会看到这个符号了。
在朦胧的意识里写下这个符号的时候,稻叶多半根本不会记得这在地图上代表着佛寺,也跟纳粹的符号相似吧。对他来说,这个“”字在寺庙与铁十字的意义之前,首先是他每天接触的东西。
“……亏你能记得这个。那又不是自己住的城市,换了我的话,连自己住的那个区的标记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透以交织着惊叹和感慨的表情说着,纯也苦笑了一下:
“我初中的时候去东北做过修学旅行。去之前对那里的历史和名胜做过很多调查啦。”
“哦。再加上刚才的诗,你真的很博学啊。”
知道“”字除了象征寺庙与铁十字之外,还有着第三个意义,而透他们和警察们都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之后,纯也露出了超级得意的表情。
“你是不是又爱上我啦?”
“--我承认你很派得上用场。再加上又会做家事,会干力气活,一家放着你这么一个会很方便的。”
“你这个人……”
看着说得傲慢的透,纯也不由得脱力。
不过也早就习惯被他践踏了,到了今天也不会觉得生气。
“对了,能拜托你暂时对警方保密吗?”
“为什么?不是早解决早好吗?就算只有个形式而已,我也不要你被人当嫌疑犯来看。”
“我是完全没问题啦。”
“你当然是这样。毕竟怎么说,你也是无辜的。”
“不。”
“嗯?难道你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吗?”
见纯也噌的一下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的样子,透苦笑了起来。
“才不是。我当然是无辜的,我是说,我之所以会觉得无所谓,是因为有你在。就算谁都怀疑我,只要有你相信我,我就会变得很坚强了。”
“透……!”
感动万分的纯也不由自主就抱了上去,可是他的手却只抱到一团空气而已。
“好,现在该去和当事人说说话了。”
这么说着,透就站了起来,正好让纯也抱了个空。
“你这个人--刚才是故意的吧?”
见纯也恨恨地望向自己,透表情错愕,看来真的只是偶然而已。
“你干嘛一个人在那里说些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的怪话?好了,我们走了。”
“……是……”
被他一瞪,纯也就老老实实地跟了过去。
刚以为他说着贴心的话对自己撒娇,他却又用冷淡的态度把自己扔在一边。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心呢?看着这个善变的恋人,纯也只得发出了放弃的叹息……
第九章
“对不起,有话想跟您说。”
在纯也的陪伴下,透敲了敲佐仓的房门。
“请进,我没有上锁。”
失神地瘫坐在矮桌前的佐仓并没有起身来开门,只是让他们自己走了进来。
初次见面时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阳光与活力,如今已经踪影全无了。那双心不在焉、毫无生气的眼睛,正说明了他受到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
“虽然突然了一些,但是我想作为一个未来的医生,对您的健康提出一个建议。”
“啊?”
佐仓自然大惑不解,纯也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哑然。
“其实我参加了稻叶先生的解剖,发现他患有尖锐湿疣这种性病。”
“……”
“所以请佐仓先生也赶快去医院看病的好。虽然这种病不太疼痛,也没有出血,不容易让人在意,但是拖得迟了的话,治疗起来会很花时间的。”
“那个是--通过空气感染的吗?”
向着困惑地这样问着的佐仓,透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是通过性器官接触传染的。”
“这、这样的话,为什么对我……”
佐仓狼狈地转开了眼睛。
“如果我说听卢卡斯说过了的话,您是不是就明白我为什么要找您谈了呢。”
“……!”
其实透根本没听卢卡斯说过任何话,只是骗骗他而已,但佐仓的肩膀一下子垂落了下来。
“草君过去修学旅行的时候曾去过弘前市。弘前的市徽真是个很好记的符号呢。”
透进一步追击,佐仓把求救一样的目光投向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目光中似乎闪动着喜悦的成分,纯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啊。佳实留下来的‘’字,就是在告发我的。这件事你们已经告诉警察了吗?”
“没有。”
“为什么……!既然发现了,那就早点告诉他们不就好了!”
这次他的话语里带着责备的意思。看起来,就好像他想要早点被捕一样,纯也越来越困惑了。
“您想说什么?稻叶先生的死是他杀,而您就是犯人吗?”
透向着门的方向瞟了一眼,以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宣告道。
“真遗憾,我不能满足您的心愿。因为他的确是自杀的。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杀人凶手。”
“喂,你为什么这么说?”
一头雾水的纯也不平地用手肘撞了撞透。
“稻叶先生是自己喝下药,走到浴室去割腕的。之所以没有试探伤,是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吧。试探伤虽然是‘一般’的情况,但是人的活法是千差万别的,那么死法也没有什么绝对的规则。对意志坚强的人来说,自杀时就是不会留下试探伤的。”
“那衣服的扣子呢?‘’字的死亡留言呢?”
“我想是为了看起来像是他杀,稻叶先生所做的伪装工作。”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吗。是对与他分手的我的报复啊。”
对纯也难以置信地呻吟出的问话做出了回答的,不是透,而是佐仓。
“我和佳实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交往了,也保持着身体上的关系。可是我已经二十八岁了。不管是父母还是亲戚,都一个劲地催促着我赶快成家安定下来。我的老家是种苹果的农家,我总有一天非得继承果园才行。
正在烦恼的时候,我的上司介绍了熟人的女儿给我认识。像这样再和佳实拖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这样的心情在我心里越来越重了。所以我没有拒绝--”
“那分手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她订婚了。”
佐仓以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咬紧了嘴唇。
“佳实也微微地发现到我在困惑了。他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像哭着求我回来,缠着我重新开始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也许,我正是了解了佳实这样的性格,才为既不会弄得哭哭啼啼,又不会弄得不可收拾而松了一口气吧。”
纯也并没有见过生前的稻叶,自然不会了解,但透却能想像得到当时的状况。
很明显,稻叶并不是个会直率地哭着求他不要分手那种类型的人。
与其在他面前露出那种难看的丑态的话--
“他答应了,说希望能一起来做最后的旅行。正好毕业生会邀请了我们,我们就来到了曾经一起度过学生时代的京都。说想住在寺庙里的是佳实。我没想到,没想到他在想这样的事情……”
佐仓的声音哽咽了。
同情地看着他,透也垂下了头。
“对不起。刚才我是撒谎的。”
“啊?”
“我说我听卢卡斯说了,那是撒谎。就算我问他,他也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吧。他是个非常重视规矩的人,我想他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望着为了卢卡斯的名誉而自行坦白的透,佐仓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完全被你骗了。”
“在日光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年春天的时候。”
“……是旅馆。他走错了房间,进了我们住的房间里。虽然有门锁,但我不小心忘记锁门了。至于他都看到了什么,就任凭你想像吧。”
佐仓自嘲道。
“去华严瀑布的时候,佳实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这里是自杀的名处呢。如果对什么绝望了的时候,我也从这里跳下去死掉好了。听说尸体很难打捞上来的。’可是在接连发生很多自杀事件后,那里都被栏杆严密地拦起来了,实际上是根本不可能在那里自杀的吧。
现在想起来,那正是我开始为自己和佳实的将来烦恼的时候,佳实的直觉很好,说不定,他是产生了什么预感吧。”
“……原来如此。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回忆,他才会留下那篇诗来的。因为只有你才明白那是遗书才对。”
“这么说起来,夏目漱石的妻子也曾经意图投水自杀过。漱石本人也有神经衰弱的症状,为此也曾经参过禅的。”
纯也忽然回忆起了这些事情。
到底是偶然的一致呢,还是对自己尊敬的先人的模仿呢。
“当我看到血字‘’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对我的报复了。他不只是自杀,也要让我背上杀人罪的罪名。可是如果这就是惩罚的话--如果这样就能让佳实瞑目的话,我就是进监狱也无所谓。不,该说我更希望能变成这样才对。我希望警察把我抓起来,给我惩罚……”
向着遗憾的佐仓,透摇了摇头。
“那您为什么不去自首?当然,警察也不是笨蛋,就算您自首了,调查后也会马上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自首的话,不是会让罪行减轻的吗?”
佐仓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想要被判死刑。如果被捕了的话,我就要对律师这么说。我其实一点也不需要律师,但是刑事案件里必须要请一个的吧?这样的话,我至少要拜托他,请他不要做多余的辩护就好。”
看着以自暴自弃的口吻这样说着的佐仓,透失笑起来。
“真遗憾,就算您被以杀人罪起诉了,也是无法满足您的愿望的。”
“为什么?”
“如果不具有残虐性的话,杀死一个人是不会被判决死刑的。虽然这关系到生命重量的问题,也关系到死者家属的情绪问题,但至少到如今为止的判例都遵守了这样的不成文条例。”
“…………”
透淡淡地如此宣告后,佐仓哑然了。透把话静静地继续了下去。
“佐仓先生。您认为稻叶先生是真心想要陷害您的吗?”
“啊?”。
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佐仓看向透。
“如果他的计划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定会在事前收集知识的。如今有很多针对普通人讲解法医知识的书,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防卫伤之类的事情了。为了看起来更像是他杀,稻叶先生至少会留下类似于争斗的痕迹的。”
“那是说……”
“稻叶先生一定是想藉着一死来发泄郁愤吧。所以他为了向你报复,做出了捉弄警察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显示出了这是自杀,你是无罪的真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造成了如今这种混乱的状况的。”
“可是--可是不是还有吃下了安眠药,无法做出抵抗的可能吗?”
“是啊。最初让我想到这个事实的,就是这里了。”
见佐仓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