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报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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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雾凄迷掩住了视线,想要靠近它的想法一直存在吧。
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啊。
山鬼消失在一个秋天的午后,那一天由于电工的误操作引发了自城市建立以来最大的一次火灾,其实离起火点不足十米的地方就有消防设备,可是这个本地的电工却撒丫子跑了,这是村里人遇见田野着火的习惯,只要着过了这阵子,火自然会灭的。可是他却忘记了这里是城市,由于没有人报告,当人们发现了着突如其来的大火时它已经蔓延成一片火海了。人群慌了哭叫声响成一片,阻挡着消防车的去路,很快,学校也着了起来。
劈劈啪啪的火苗燃烧着腐朽的教室大梁,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樱,樱在学校啊,”光是看风向山鬼就预见到着火的方向,所以当他赶到的时候,学校刚刚燃着。
“樱,樱,你在那里?”慌乱的火场中山鬼一面躲避着逃离的人群,一面大声的喊着。
没有人回答,山鬼的呼喊也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教室里传来隐约的哭涕声,山鬼冲了进去。教室,还在燃烧,樱会不会在里面呢?红红的火焰,映红了火场中每个人,竟也掩盖了山鬼的血红。这个时候他和别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看见有人带头闯进着火的教室,几个胆大的家长也跟了进去,毕竟教室里还有些学生还没有来得及逃出来。
燃烧的教室里并没有樱,山鬼的脸上浮现出真正欣慰的笑容。转身的瞬间,他突然看到一个燃烧的木窗掉落下来,下面是一个惊得大哭的学生,没有迟疑,山鬼伸出手,拉住学生的手腕,一把带了过来。身后有一双手接住了孩子,然后就传出了向外奔跑的脚步声。
什么东西在接触人类的皮肤时飞离了山鬼的躯体,他突然变得那么的软弱无力,他的樱并不会这样哭泣,他怎么忘记了樱已经长大成人了。山鬼一步步的挪出教室,将头垂得很底。火还在燃烧着,可火焰怎么能伤得了山鬼呢,无数的宛如小火星一样的颗粒,摇曳着飞离了山鬼的躯体,山鬼的鲜红竟渐渐褪色。
操场上多了许多救火的人,他们都忙碌的奔跑着,人声嘈杂,间或突然有人的双脚出现在山鬼的视野里随即又消失了,原来自己就要这样离开啊,原来自己注定还是个傻瓜,如果自己不伸手,后面的人也一定会救了孩子吧,结果却是平白牺牲了自己。山鬼这样想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一双脚定格住,一动不动。他抬起头,樱的泪眼就印在他的眼帘中,缨是从外面进来的,自己却傻瓜到去火场找。看来自己的愚蠢真的无可救药了。
于是山鬼再一次的微笑,他张开双臂:“你愿意拥抱如此愚蠢的我吗?仅此一次。”
樱扑了上来,山鬼就融化在樱的怀里,细碎的红尘萦绕在樱的周围,最终消逝。
樱,感谢你到了最后,依然愿意接纳山鬼,如果真有天国的话,这个时候的山鬼大概就去了那里吧,由于自卑和自嘲而无法成佛的灵魂,终于可以摆脱山林的桎梏,自由飞翔。
谢谢你,樱。
大火被扑灭的时候已经有小半个城市化为焦土,重建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这一次,除了娱乐设施以外,还着重建设了一批与市民相关的基础设施,学校也得以重建,崭新的校舍,带来了新鲜的气息,城市的含义从外形引申到更深的层面。
后来关于山林的问题是这样解决的,樱那家伙居然搬出了一大堆的资料引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说毁了山林将引发泥石流,妖精们当然知道樱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们,好笑的是居然有一大批不明真相的群众(妖精存在的真相)鼎立支持,山林总算保下来了,不仅如此,政府还为山林派了守林人,拿国家的俸禄,保护着山林不被破坏。
故事到这里就将完了,我从初夏开始执笔,到现在居然是秋天了,我打算歇歇手,到山下的城市去转转,散散心,野地和城市直接接壤,并没有村庄作为过渡,这样的情形在中国的版图上也是特例吧,我几乎有理由相信这个故事说的就是这座城市,可是这也是自己的胡乱猜测罢了,我并不想在城市考证什么,或许是被山鬼渴望被人类接纳的心所感染,对自己孤僻的性格做一下反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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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缘
讲这个故事的客人是在一次旅行结束后来拜访我的,所以在到达我的小木屋时他还戴着宽沿的旅行帽,一件束腰的长风衣在清风中自然飘动着下摆,更显得身材高挑。白皙而消瘦的脸上一双难以琢磨的深邃眼睛格外引人注目。他也是我的邻居之一,但明显和别的邻居不同,至少由于他喜欢旅游的缘故,见闻比别的邻居要广博些,他所讲的这个故事就是在一次旅游途中听来的:
在并不久远的古代,(大概就一两千年以前吧)某一家大户的深宅里面,一位待嫁的新娘,正坐在内院的回廊下痴痴发呆,她的眼睛是空蒙的,因为她根本没有在看任何东西,只是把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做装饰,一心一意想自己的心事,那正是每一位少女出阁前都会做的绮丽的梦,她在想着他,双颊由于害羞而微微泛红,嘴角是微微上翘的,一方罗帕缠在如玉的手指上不知曾经扭过多少个结,但现在一切都不动了,她定定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安静却又羞却的想着心事。
她的郎君和别家不同,不是那种问了八字连见都没见过就送入洞房的那一种,在她还小的时候,父亲的好友带着儿子来拜访,客人在堂上说话,年幼的公子安安静静的站在父亲身侧目不斜视。她趴在门边向内张望,眼睛竟定定的被那公子吸引,心跳突然间加速,那公子似乎并未察觉,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拉住她,一定要带她一起回家去。双方的家长都觉得是一段佳话,就为他们定了亲。
她还留在她的家里,由于礼法的关系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可是她的心却已经飞走了,她知道他的家就在街道的拐角,同样的朱门翠瓦,她的爹爹和他的爹爹都是地方上的官员,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结成亲家之后,更有利于相互扶持吧,所以没有许多故事里痴男怨女的曲折与磨难,她和他走在一起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他,写字的时候想,绣花的时候也想,别人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愣愣的,府上的丫鬟婆子都在私底下悄悄的议论,小姐想男人想疯了。这样的议论多了,主子们当然也会有所耳闻,然而她并不在意,依旧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绣得一手好花。她努力的一切目标就只为嫁到他的家里后能成为让他满意的妻子。
她的父母在听到这些议论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暗叹着女大不中留,好在婚事是早已定下的,所以在她长大了一些的时候,父母便决定去和他的父母商量吉日,定期完婚。
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却要去京城了,而他也要跟着父亲去京城求学。临走的时候她的父亲和一众官员都去送行,好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却见他的亲家一挥手,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罢了。这情形送行的官员都看在眼里。
也就从那一天开始,以前还被津津乐道的婚事竟在一夜之间被人遗忘了。街角的朱红大门里,进进出出的净是穿红挂绿的媒婆。可是任那些凭两张嘴皮子吃饭的老妇们说得天花乱坠,这一家的主母,他的母亲总是以当家的不在无法定夺为由一一的拒绝了。
她的父亲自从那件事以后,自认为受了很大的耻辱,每天闭门谢客在家里唉声叹气,母亲也是愁眉不展。可是她的心里却很安定。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娶她的。这是他的承诺,只是延迟些日子罢了——他的家里并没有答应其他的亲事便是明证。
在她每天握着的罗帕里,藏着一棵红豆,又圆又红的红豆,那是他在出行前遣人悄悄的捎过来的。他的贴身小厮带话过来说,当红豆挂满枝头的时候他就会来迎娶她。
到了秋天的时候红豆就挂果了,而现在已是夏末。
每一天她都把这颗红豆捏在手心里,感知着它的存在;心里就格外塌实。香汗透过罗帕渗在红豆上,滋润着它,那红豆越发的鲜红透亮了,宛如一滴鲜血。
她也愈发的神采奕奕了。打扫院子的丫头常常一进门就看见小姐晾在院子里的新画,她却已在一旁颔首弄琴了。晚上的时候,灯油至少要添三回——却是都争着抢着要来添的,她总会将手头上刚绣好的绣品送一些给添油的丫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丫鬟们端来了一盆炭火的时候她才惊觉已经到了冬天了。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并不是因为冷。然后一连几天都没有离开卧房一步。一盏孤灯,映着她和那早已失去了光泽的红豆。没有人去打扰她,因为老爷早已发下话来全府上下不准再提及这桩早已为人笑柄的婚事,至于他的女儿,早晚有一天会想通的。
红豆一天天干瘪下去渐渐露出隐藏在里面的种子的形状。
她居然真的想通了。当她跨出房门的时候,嘴角竟带着一丝腼腆的笑意。丫鬟们再次进去打扫的时候,虽然悄悄的留了心,可是谁也没有再找着那棵红豆,大概早就被小姐扔了吧,这样伺候她的下人们都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愿去伺候一个疯子。这样的情形下发疯的小姐可不在少数。
可是这种情形下发疯的丫鬟却一个也没有。老妈子们自有老妈子们的理论,说这些主子们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闲的。如果你早上一睁眼就要想着给主子们准备的洗脸水的温度,想着主子今天要穿的衣服,要配怎样的鞋子和头簪,早饭要准备几样点心,要咸还是要甜,要不要放一点花精进去,想着如此等等的一大堆问题,并将解决方案付之实施的时候,你肯定不会有时间去在为那种填不饱肚子的感情伤神了。
好在她们的小姐已经好了,依旧每天读书写字,弹琴女红,这样优秀的小姐,再找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嫁进去,陪嫁的丫头就有福气了。一些有心计的下人们开始捡着机会往小姐的院子里跑,能说着话自然可以加强小姐的印象,够不着机会的,也至少混个脸熟,选陪嫁下人的时候机会也就大一些。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春天来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仿佛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她们的小姐真的疯了。
第二年春天,她将红豆的种子埋在回廊下的花圃里,细细的培了土,又细细的浇了一遍水。她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如同她踏出房门的那个冬日。
她怎么会会错了他的意呢?现在毕竟是他求学的事更为重要啊,要学有所成至少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所以他给了她这棵红豆,以这棵红豆为种,结出红豆也需要几年的时光。其实不管要等多久,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就会一直等下去。更何况还有这枚红豆作信物,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一遍一遍地为它浇着水,小心地侍弄着它,从不沾尘的十指上竟微微磨出了细茧,光可鉴人的发暨上新添了无数的泥点,她不再读书,不再写字,不再弹琴,不再绣花,她的一颗心已经完全倾注在它的身上。她是那样小心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