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魅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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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的蝴蝶,会在南美掀起一场风暴。
我们是生活的努力,是时间和空间的努力;我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既不能让什么变得更好,也不能让什么变得更坏。
2
自从东子和芮儿在那晚通过电话后,她们就像是最无可救药的瘾君子,开始每天不管不顾地用所有可能的时间,几小时几小时地通话。这让我想起我和东子最开始的那一段日子,我们也是这样没完没了地煲电话粥。早晨,东子刚刚出家门就已拨通了芮儿的电话,一直讲到公司,再改用公司的电话接着讲。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一如东子刚和我热恋时一样,我们的电话也是如此几小时几小时地保持着通话,看来东子开始对芮儿产生情愫了。但芮儿呢?芮儿是不是也在东子身上寄托了爱情的希望?但芮儿的爱情出现过吗?我总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难以让人理解的地方。
第五章 爱是长牙齿的(4)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电话里说着、笑着,也试探着对方的心思。我们互相读在书上看到的好段落,读各自新写下的字句。我们互相大方地献出对方,又不断地打翻醋坛子。我们会说这样的话:
“姐,你给我找一个姐夫吧,我给你收集了好多某先生的礼物呢。”他笑嘻嘻地在那一端说。
“太好了。你帮我约时间吧。我简直都沸腾了。”我也笑着说。
“别,还是你自己约方便点。”东子说。
“还是你出面比较好,他们知道我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就不敢欺负我了。”我接着说。
“欺负你?你不欺负人家就不错了,到时指不定我得帮谁呢。”东子又笑了。
“我尽量去欺负他吧。”我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觉得你应该找那种身高米以上,穿一身白西服和黑皮鞋的。至于头发嘛,长一点的吧。”东子在描述我要找的男人。
“黑皮鞋?不好吧。”我故意说,东子爱穿黑皮鞋。
“那就换成乳白的。也不能让小子太帅了。”东子也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
“我可是个完美主义者。而且一个也太单调了。这么着,你先帮我约他五个,从周一到周五,周末你怎么也得让我休两天。”我在电话中笑。
“也成,为了给你找个姐夫,我辛苦点没啥。可我得先问清楚你打算用什么结婚礼物补偿我一下?我也不能太无私奉献喽。”东子继续说。
“炸药包。包装最精美的。”我大笑。
“嗬,那可够喜兴的。”东子也大笑。
我们刚刚相识的时候,就这样在电话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耍贫嘴,现在芮儿和东子也依赖着电话,可是芮儿和东子不像我这般贫,他们在谈生意,谈人生,谈理想,谈社会现象,就是不谈我,也不谈爱情。
我一直以为东子和芮儿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们都在试探着对方,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戳破那层隔在他们之间很薄很薄的那层纸。电话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它无法自己转化成吗啡。只有电话两端的人通过制幻才可以让它显现为最不可低挡的吗啡。现在的东子和芮儿就是在制造这种吗啡,但愿东子和芮儿不要吸食过量才好。
也许我的担心很多余,也许我应该再飘到北京去看看芮儿和东子通话时,她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可我真的有些害怕芮儿家里的那只黑猫,它是芮儿的守护神,我竟靠近不了芮儿。
一个名字,在它与你的伤心联系在一起时,它便再也不可被目睹、被耳闻。哪怕是最无意的触碰,都会有一声最锐利的尖叫,在你内部刺穿。现在我成了女鬼,却有三个名字——芮儿、东子和朱小燕在我的内部刺着我。
这些名字,和我的阴间黑暗交错在一起。可以是一个故事的开头,也可以是一个故事的结尾。这些名字,不是普通的笔划写成的,即横七竖八的道道,是心灵搓起的褶皱,无法展开、抚平。在光滑的皮肤下面,它的尖叫声十分刺眼,它是人性中不可图腾的形状。
天很阴,是很沉的那种阴,注满了可以用于哭泣的水。
有时,哭泣只是一种愿望,可以安慰一时绝望的人。但是,眼泪从来不能淹死哪些名字,相反地,泪水浇灌过之后,它竟如春笋一样疯长成一片竹林,占满你新开垦的一小片菜园,连照在你那片窗的太阳光都被它搅乱了,成为一片片破败的阴影,由风吹过来再吹过去。整个的人,被这阴影搅得很乱、很乱。
第五章 爱是长牙齿的(5)
这时,那些名字,又尖叫着跑过去,射向新的脚步。
芮儿又回武汉了。
那次她几乎是刚和东子通完话,没多长时间她就在武汉天河机场给东子打来电话说:“东子,我回武汉了,来接我吧。”
一直以来,我都对芮儿的理性有着深刻的了解,自从那次和那个混蛋男人在一起被我发现后,她就再也没有让自己陷入被动和混沌过。她做什么事都是有条不紊的,目的性非常明确!正因为这样,我才对她目前的一举一动感到不解,甚至渐渐开始害怕起来。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我的心里,我感到有什么正在一步步逼近,有什么事会发生。是什么呢?我不得而知,别以为鬼就是万能的,其实鬼最可怜,鬼什么也做不了,更不可能如蒲松龄在“聊斋”里描述的女鬼那样,还能和男人相爱,有肌肤之亲。
3
芮儿突然回来了。这出乎我的预料,本来也该出乎东子的预料,可他却只顾着高兴了。
男女之间的事情是这世上最难以用常理来解释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东子的所有情况,知道他有妻子、孩子,有一个安宁的家和不错的事业。我自己也没想到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一开始当他追求我的时候,我还当那是每天都在我身边发生的那种欲望所致的情爱,把东子和那些俗不可耐见了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急不可耐地想弄上床的男人划上了等号。但后来当我陷进去后,才知道这个男人与众不同,他好像是上天专门为我设计好的。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在这个世上的确存在着人们说的“缘分”。当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里发生时,等我清醒过来了,才发现已经不可收拾。
我和东子有过一次分手。分开的时间大约有一个月。但对我们都显得非常漫长,无法计算的长久。好像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了,却又是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再不立刻见一面就不知道是否还能再相见了一样。
那次,我为了离开东子,回到了我的故乡。我发誓不再见他,但最终还是没能做到。
得知东子要到我的故乡来后,我整晚都没睡,早晨6:20分就跑去车站,在站台上等他,而他乘坐的列车9点10分才能到达。我穿着那条他给我买的翠绿色的亚麻长裤——那是我第一次穿那件长裤。风很凉。太阳很亮,但不够温暖。火车准点驶入站台。我迎着车头逆着方向走向车尾他所在的车厢。我的心在空白和混乱之间乱窜,而我的步子仍表现着从容和规整。当我站在那节车厢的门口,他还没出现。我并没有前前后后地去各个车厢里找。
我静静地站着。等。我知道他随时会出现。我的心脏这时又踏起它不太均匀的步子,有些摇摆不定。
那个身影。深枣红色和深米黄色。微笑着的面孔又黄又瘦了,胡子却还显得很有精神。我上去拿他手上的包,他搂了一下我的腰。放开。我挣扎着,可东子却抱得更紧了。
温度——东子的温度一下子融化了我,我无法抗拒,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东子紧紧地抱着我。爱,到底是我们自身的矿藏,如何开采都不会枯竭,但又无法完全控制。
这是我活着的时候,我们唯一的一次分离。因为我,朱小燕的家庭和东子的家庭给东子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尽快和我一刀两断。可才一个月,我们就忍受不了无法相见的煎熬,东子还是不远万里来内蒙古看我了。当他握起我的手时,那双暖手如电流一般穿过我的全身,美妙至极。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是那么熟悉,又有点在意外,我的心毫无准备地惴惴不安。我有多渴望就有多惧怕,我那么害怕再也看不到东子,再也握不住东子的手,但见到他了,我却几乎不敢直视他热烈的眼睛,东子却不管不顾地拥着我往我为东子预订的酒店走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爱是长牙齿的(6)
回到酒店,我们互相找着话题。东子说累了,就去躺在床上,我却跑进洗手间乱忙,我的心一直悬着,认为这一切都是梦境。我不敢去他呆的房间, 甚至不敢靠近他,失而复得的爱,更让我觉得无比珍贵。那种被爱咬过的牙印还在,那种甜蜜中的痛还在,就如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姐,你在忙什么呢?”东子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对于我,还是那样富于磁性,那么让我心绪纷乱,感到气都喘不过来。
“弄东西。”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别弄了。”他通过敞开的门看着我。
我走向东子,我只能走向东子。
“坐下。”他拉住我的手,我还没有坐好,就已在他起伏的怀抱中起伏。噢,天!噢,我的天!我们怎么可以分离?我们似从未分离过。东子疯狂地亲吻着我,几乎使我窒息。我在迷乱里发出那种不像人类的可怕的声音。
我知道我不该再与他如此。我也知道现实就是现实,它已给过我最响亮的耳光。那就是东子在家人的逼迫下送我离开武汉,让我暂时避避风头。但是,感情与理智从来是相对山头的两个山大王,谁也管不了谁。我已不是我,我是爱的奴隶,我的爱只听它自己的。它认识那声音、那气味、那温度、那深深话语和轻轻的抚摩。燃烧的手指,不可抗拒,无法躲闪。我的爱放纵地迎上去。我的理智只有站在一边,无话可说。
东子的眼睛都红了,他野蛮地扯开我的衣服,开始用他那一颗颗小尖牙又一次在我的身上密密匝匝地咬着。真真切切的痛,让我发出呼喊似的叫喊,我使出全身力气抱住他,用我的手臂,我的双腿。
“东子,我的东子,我们不要再分开,永远不。”
东子哭泣着回应:“姐,姐呀,不分,再不分了。”
我们像两个赌红了眼的赌徒,不管不顾地黏在一起。我不知道东子是要在我的身体里寻找什么,而我又想给他什么。那种感觉是神秘的、凄迷的,令人心碎的。世界都好像在一次次海啸般的高潮里消失,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逝。东子的家人,朱小燕的家人,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远远地被我们抛在看不见的武汉。直到我俩终于精疲力竭,然后*裸地瘫在床上。
爱,就是这样的。这就是爱。我说,东子也说。
爱,是无法由人力战胜的一种魔力,它创造的同时也在毁灭,以一种势不可当的力量。
幸福有多深厚,痛苦就有多沉重。它自己就是一组强烈的组合。我们一生也无法将它驱逐。只有让它把我们的最深处做成它永久的家园。看着它春天、秋天,枯枯荣荣。爱。爱。已将我们淹没。
这酒店的床单也是翠绿色的,还有被子。很奇怪,真的!你很难在一家酒店看到用翠绿色做床铺的主色调,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内蒙,是草原?甚至那些枕套也是同一样的翠绿,整个房间因此显得生机盎然,那样的色调简单直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