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倾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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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死成,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严重的底气不足。
“王爷,此话怎讲。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总不至于如此狠心地去诅咒一个人。您是堂堂的宁王,如今的江山几乎可以说是掌握在您的手里。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局势又会变的混乱,新一轮的战火将不可避免。到时候,又会有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多少人朝不保夕。王爷毕竟是在我的房间里中毒的,我怎么也脱不开干系。如若有什么意外,第一个被开刀的肯定是我。不管站在哪个角度,王爷若是出了事,对我都不会有好处。王爷安然无恙,我虽说不是最欣喜的人,但也是其中之一。失望,从何而来。”我一边回答一边看他的脸色,似乎没发现什么异样,看来我是过关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像两把利剑,他的目光射向我。
“当然。王爷您是国之栋梁,堪称中流砥柱。如此重要的人物英年早逝,怎能不让人为之痛心,怎能不令人扼腕。”我也不是等闲之辈,依旧保持挺拔的坐姿,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话,不是托词。”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脸色也比刚才阴沉。“对于这么英明睿智的王爷,我哪敢有半点欺瞒。我只是个普通人,即使在冷的心肠,也不会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而无动于衷。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谁突然消逝了,我都会难过的。”
“这么说,我还不算个恶人。”他眉毛微微上挑,又恢复了没有感情的声音。
“在我的定义里,你还不算。你只不过是向往权势,追求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发动战乱,但没有血腥屠杀,还会给百姓以安抚。凭借这些表现,你还划不到恶人堆里。”在我的标准里,恶人是指希特勒和东条英机,你还没坏到反人类的地步吧。
“哈哈哈,你想我变得更坏吗。如果我死了,只会有人放声大笑,绝不会有人真心为我难过。即便是你,也不会。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我都会是孤家寡人。”他脸上挂着笑,但没有笑的感觉,只有一个嘴角上翘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怪异。
“不要这么说,你并没有读心术,不要枉自揣测他人的内心。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会真心地为你难过,她就是耀夜。她在你身边的时间不短了吧,难道你看不出她对你的情意吗?是不知道,还是根本就不想知道。”想起耀夜那个寂寥的身影,我有些为她不值。
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一点点的飘到窗纸上。什么意思,连老天都感动得哭了?
“你不是不喜欢耀夜吗,怎么为她打抱不平了。女人呀,真让人搞不懂。”
“没错,我是女人。正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比你了解她。我喜不喜欢她是一回事,你和她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两件事,没什么必然联系吧。好好珍惜她吧,等错过了,就来不及了。”虽然你是王爷,也不可能得到所有。这个世界,终究是公平的。
透过打开的窗缝向外看,一条条银线在风中划过,天地间多了几分生气。
“端颐郡主到。”熟悉的话语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一片火红飘了进来,要是放到现代,我一定认为雾凌是张艺谋的狂热崇拜者。
“雾凌拜见宁王。”娇滴滴的声音出自她的口中,怎么听怎么别扭。
“快起来吧,别叫宁王了,听着见外。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王兄吧。”宁王一改刚才的虚弱,正襟危坐在榻上,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谢王兄。”在她起身坐下的同时,一直用眼睛瞄着我,里面有得意,有轻蔑,还有敌视。真不知道一个人的目光里还能包含这么多内容。
“听说王兄身体有恙,雾凌特来探望。现在看来,王兄已无大碍了。我哥哥听说了此事,派人快马加鞭送来补品,还请王兄笑纳。”在她面对宁王时,完全是另一副样子。训练有度的举止和微笑,连笑起来嘴唇要翘多少度似乎都用量角器量过。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真是够累的。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他的好意,我心领了。等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替我谢谢他。他这两年,也越发的出息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有机会,我们兄弟俩也好好的聚聚。”宁王也是一样,每一次的笑容都不差分毫。
看着这你来我忘的两个人,突然有种身处博物馆的感觉。像是观看古老的古代服饰表演,又像在欣赏精美的雕塑。权势究竟是什么?可以把人变得如此空洞。很精致,很奢华,但要失去作为一个人的乐趣,是否值得。我明白了昊天为什么要舍弃身份,做一个普通人。他也害怕束缚,和权力相比,还是自由更重要。
“紫莹,紫莹……”我在思考时,谁在打扰我,不停地发出类似苍蝇的声音。
“王爷,失礼了。”刚刚反应过来,这个紫莹是傅家小姐的闺名。基本上没人这么叫过我,难怪这么陌生。
“我看你想的出神,定是在考虑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没什么,只有一些无聊的想法。王爷不觉得这雨声听起来很美吗,要是在雨声中品茶,是不是一件乐事。”
“的确是一桩乐事。来人,泡茶,要本王最喜欢的……雨汾茶。”
疑犯
雨雾在窗外弥漫,手边的茶也飘散出香味。可室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这是今年新产的雨汾茶,都来尝尝。这茶初入口时有略微苦涩,到喉咙时有一丝香甜,之后就是回味无穷。这样的天气,喝雨汾最是适合。”宁王抿了一口,语气轻松,像是在闲聊。“据说品雨汾的时候点上绿艾,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惜我这里的绿艾用完了,真是遗憾。”宁王品着茶,不经意间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雨汾,就是他上次中毒时在我那里喝的茶。听他的意思,好象是雨汾和绿艾混和,会产生毒性。怎么,还在怀疑我?还是……我没敢轻举枉动,端起茶杯喝茶,装作没听到。
“走,快走……”严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推推搡搡地带着一个人进来。
“什么事?”宁王只顾着喝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启禀王爷,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绿艾。”
“王爷,冤枉啊,根本不关我的事,是有人在陷害我。”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跪着看不出身高,身材有些臃肿,五官也没什么特色。气质嘛,谈不上有。
凭我的感觉,不会是他。绿艾和宁王的中毒有莫大的关系,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做的出来的。即便是有人指示,也不会选择他。
“你知道什么是绿艾吗?”宁王放下茶碗,抬头审视那个人。“是你一个人做的,还是有人叫你做的,都给我说清楚。你若是肯说真话,我会放你一条生路。要是故意隐瞒,结果也不用我说了。”
那人马上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呀。我大字不识一个,哪知道红什么绿什么的呀。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我养活,王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
“还不说吗?”宁王的声音越来越冷,表情也越发的凝重。
“不是不说,是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个人打着哆嗦,战战兢兢跪着。
“好,很好,的确是条汉子。把他拉下去。”随着宁王一声令下,那个人被拖了出去。
以后的时间,宁王和雾凌说着些不疼不痒的话,我在继续走神。一个下午,就这样被打发了。还是要感谢雾凌,没有她,我不知道还要接受多少盘问。
碧蓝的天空像是纯净的水晶,云很少,丝丝缕缕,如同花纹点缀其间。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了。以前是污染太严重,天是灰蒙蒙的,像擦不干净的车窗玻璃。后来是没心情,被宁王关在园子里,谁还有心思看天。即便看到了,也是灰色的,因为我的心是灰的。
一只雄鹰从天空飞过,扇动双翅,在蓝天白云间盘旋。自由的感觉就是如此吧。没有束缚,从心里觉得豁亮。
躺在草地上,闻着嫩草特有的清新味道,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是谁在唱歌?声音甜甜的,软软的,应该是个孩子。曲调很熟悉,好象就是昊天给我唱的那首。
我爬起来寻找,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小女孩坐在草地上唱着。
“小妹妹。”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发现她就是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能告诉姐姐吗?”
她冲我甜甜一笑,像是春天的第一朵花绽开。“沈芫幽,你可以叫我幽儿。”
“幽儿……”连名字也这么熟悉。“是你,你,你不是已经……我这是在哪里,在哪里。天堂,还是地狱。”天堂,不会,我还不够资格上天堂。那么,地狱。也不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在地狱。脑袋里嗡嗡直响,思维从没有如此混乱过,即便是穿越了也没有过。
“不要害怕,你还活着。你现在是在梦里,你的梦里。”她拍拍我的手,但是只有动作,我感受不到触感。
“你知道我是谁?”这太奇怪了,让我不敢相信。
“知道呀,你是天哥哥的妻子。”
“那你不在他的梦里,来我梦里做什么呀。”
“他的梦里我也去的。他一直都在担心你,我就来看看你的情况。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呀。”
“你能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从宁王手底下逃出去吗?”
她摇摇头,表情很是为难。“我也想帮你们,但是我做不到。”
我一大早就醒了,靠在床上回想昨晚的梦。真有托梦这回事吗?
“小姐,吃饭了。”胖胖端着托盘走进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她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
“没有。”摇摇头。
“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一向乐观的胖胖有这种反应,这件事一定不寻常。
“是管仓库的周大叔,他被关起来了,说他偷了王爷的香料。”说着说着,胖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到她身边坐下,用帕子擦去她的眼泪。“周大叔,是不是四十多岁,有点胖的。”我想起了昨天的那个人。
“就是他。他绝对不是那种人,他见人一向和和气气的。他总是照顾我,还给我买好吃的。他被关进地牢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我一把把她揽进怀里,说了好多安慰她的话。
连我都觉得他不像,宁王不会问了几句就定了他的罪。如果我没猜错,他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真正的凶手看。宁王已经准备出招了。
请求
昨天的雨下过后,又增添了几分凉意。拉紧了身上的披风,靠在栏杆上。空气中湿漉漉的,亭台楼阁也增添了生气。闻着清新的泥土味,心中的烦躁减了许多。昨天宁王取消的我的禁足令,我又可以在园子里随意走动了。
园子再大,也有逛完的时候。几个月下来,这里的路径我已经像自己的手指一样熟悉。池子里的鱼也无精打采,大部分都见不着踪影,仅有的几条慢悠悠的游着。扔了颗石子进去,看着涟漪一圈圈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