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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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显然战斗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已经结束,而且密室里却只有一具尸体,另外一个人居然还能安然的离开而不被任何人发现,这种情况只有在两个人实力相差极大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墙上一道剑痕引起了孟昶的注意,他快速地走了过去,眼睛骤然紧缩。剑痕还是新的,小道童的师傅死在掌下,那么这道剑痕也只能是他下的。孟昶的眼睛骤然紧缩,剑痕最深的地方竟然有半指左右,能在坚硬的石墙下留下这么深的痕迹,这个人的实力必然已经达到圆满的巅峰,甚至这个人的实力比孟昶还要高上一分。
一把松纹古剑遗留在墙角下,已经断成两截,剑断处也可以依稀看到冰冻过的痕迹。
孟昶闭上眼睛,脑海里演示着两个动手的画面,每招每式,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在他的脑海里回放了出来,等到画面里小道童的师傅在恐惧中倒地垂死的时候,孟昶也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恐慌。
那个人的实力,他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出手的痕迹他也完全无法去判断。
这样一个人的实力究竟有多高?
同时一种欣喜从他的心里涌现,能将一个比他还要强一分的对手轻松斩杀,这个人的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那个困住天下太多人的界限,这给他前进的道路带来一丝曙光。
欣喜过后,却是浓浓的疑惑,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苦苦思索后却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孟昶又走回到小道童身边,看着他身下那具冰冻着的尸体,在小道童悲伤的哭声中沉默不语。
一个人的哭声并不能代表他的心情,但是小道童的悲伤却感染了孟昶,他见过太多的死人,也有很多人在他的眼前不甘地死去,这种悲伤的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应。
孟昶摇了摇头,在密室里烦乱的走着,当他走到角落里看到墙着挂着的一副画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画上有一个人,一个人摆出五个怪异的姿势。
在一个满月的夜晚,瞎子也在他面前做出了这五个动作,从此他就铭记于心,每当受伤痊愈后这几个动作会慢慢地恢复着他的体力。
孟昶的眉头微微皱起,心想着等下次再见面时定要问问瞎子和青城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小道童的哭声已经停止,他沉默着走到孟昶的面前,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到孟昶郑重地放到孟昶的手里:“师傅之前还跟我说过,如果……如果他死了,就将这个交给你。”
平静地打开了密室地门,小道童抱起他师傅的尸体慢慢地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就有几个人脸上带着悲伤还有几许愤怒的神情冲进了密室,没有理会站在密室里的孟昶,仔细查看了密室里的情况后又一脸悲伤的离去。
随后,孟昶就听到山上传来几声呜咽地钟响。
将那卷小册子郑重地放入怀中,孟昶转身走出了密室,走过那一排沉默不语的石像,走过突然多出很多人的悲伤的广场,在小道童的指点下推开一扇青绿木门,又穿行过一条弯曲的走廊再一次推开一扇隐藏在墙壁上的石门,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座道观,离得很远,他已经到了道观里供奉着的那个人,正是密室前石像中最大,也是站得最高的那个人。
第五十七章 死亡的背后
人虽多,却丝毫没有嘈杂的感觉,道观内外只有细微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几声轻声低语的交谈。
透过不算密集的人群,孟昶轻松的找到了柳大胖和刘雨所在的位置。
“你既不是皇室宗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为什么偏偏你可以从那里面出来。”
道观外幽静的树林里,一直故作轻松心里却不停担心着的刘雨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你也没有比我们多几张嘴巴,多几只手,里面的人真是瞎了眼了。”
从他知道孟昶正是从天下人想进却进不得的地方走出来时,他的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着,懊恼、怨恨、嫉妒……几十种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从他的话里一起蹦了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真正的轻松和欣喜。
他将酒壶从怀里拿了出来,一口气喝光之后恶狠狠地看着孟昶:“你从里面溜达一圈也不知道从里面带几样东西给我,你也别指望我留一滴酒给你。”
柳大胖将孟昶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微笑着点了点头后,说道:“上来一路怎么样?”
孟昶认真的看着柳大胖:“差一点死了,还好活了过来。”
简单的几个字已经足矣说明一路上的凶险,孟昶并没有将发生的细节告诉柳大胖,当事情本身已经永远成为过去的时候再说出来,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制止了刘雨将在脱口而出的话,柳大胖又欣慰地笑了笑:“你也因此因祸得福,这是一件喜事。”
转过身朝着下山的方向,他又慢慢地说道:“我们先下山。回去后你把里面的情况跟我好好说说。”
他的脸上透露出只有幼儿面对未知事物时才会有的表情,面对着天空悠然长叹后,又说道:“对里面的情景,我也比较好奇。”
等到两人走远,刘雨对着看似完全一体的高大石墙做出一个难看的鬼脸后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白天的青城从未有过如此的安静,偶尔有三三两两从青城山回来的人也是坐在酒楼里沉默不语,无论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上山,空手而回的感觉每个人都不会感到高兴,哪怕是早已经注定的事实。
包子铺里,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方桌边,讲述完在密室里遇到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判断之后,孟昶将那卷已经有些泛黄的小册子从怀里拿出来,小心的摆放到方桌上。
“你们说,这里面究竟记着什么,那个人非要在死后才要交给你?”刘雨看了两人一眼,又将视线落到方桌上的小册子疑惑地问道。
柳大胖难得地眯着双眼陷入沉思:“这里面必然记载着一个重大的密室,也许跟他的死有一定的关系。”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就是六百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突破圆满的原因。”
在刘雨疑惑的目光中,他又慢慢地解释道:“除了帝国太祖外,所以试图突破的人都以失败而告终,有的人死在闭关的地方,有的人却突然失踪,《墨斋 。。》再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这个离我太远,我不懂。”
刘雨的屁股在凳子上扭动,手伸到脑后不停的挠动:“也许他们就是真的失败了,失踪的那些人可能侥幸没死,重新找了个地方闭关去了。”
话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相信,声音越渐低微,最后闭上了嘴巴。
柳大胖冷笑地看着他:“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曾试图跨出那一步么?”
“多少人?”
“绝不比十年前死去的姓王的人少。”
柳大胖沉声说道:“这还是皇宫里查到的数字,没有被纪录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他仰起头,长长叹息:“天下太大,找个地方躲起来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找到。”
孟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册子上:“小道童的师傅死于掌法。”
他忽然抬起着看着柳大胖:“天下不用武器反而有一对肉掌的人好像并不多。”
柳大胖点了点头:“用掌对敌在很多人里眼里是只有疯子才会做出的选择,未出招之前就已经落了下风。”
他举起三根手指,接着说道:“皇宫里纪录着的,也只有三个人。”
“哪三个人?”孟昶追问。
柳大胖收回手指,思考的同时嘴里慢慢说道:“其中两个人已经证实死了,还有一个人在三百多年前失踪了。”
刘雨突然哈哈大笑:“你们两个总不会认为一个失踪了三百多年的人突然蹦跶出来杀人吧。”
他的鼻孔里传出几声冷哼:“一个人能活三百多年,这句话只能用来骗鬼。”
“鬼都不信。”他又补充说道。
柳大胖苦涩地笑了笑:“这种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实在是没办法让人相信。但是能在一招之内杀了这个即将突破的人,目前的天下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空着手。”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变得凝重:“而且还有一点很蹊跷。”
“哪一点?”两个同时问道。
柳大胖认真地看着两个人:“青城山并不是一个来去自如的地方,山顶的隐秘更不是可以窥视的地方,这个人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他的声音里出现从未有过的认真,平时温和的模样变成了消失很多年的认真与冷酷:“这个人上山、杀人、下山,青城山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这个可以用他深不可测的实力来解释,但是悬崖后的山洞既然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么他又是怎么会从那里进去杀人的呢。”
“还有他出招带着的寒气也没办法去解释。”他停顿了片刻后又说道。
刘雨拍了拍硕大的脑袋,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反正都不明白,不如先看看这里面写着什么吧。说不定就有答案,你们这些人想得太多,会老得很快。”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翻开了小册子,里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青城山特别制作的墨水写出来的字哪怕是风吹雨淋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唯一能够让字迹模糊的也许就只有时间了。
第一页被分成了两块,分别纪录着两个不同的人。
张啸林,男,帝国二百一十五年生,使一把飞虹剑,剑锋三尺三,重七斤二两。
张啸林本是孤儿,性格孤僻,三十岁前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所学甚杂但钟情于剑,后入祁连山拜访名师,五年后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以一把飞虹剑挑战天下所有用剑名家,未尝败迹,十年后达到圆满巅峰,观飞燕有所悟自创“飞燕十三击”,又三年后欲求突破再次走进祁连山,从此音信全无。
赵叶,男,帝国三百五十四年生,武器为一把长柄开山斧,全长五尺四寸,重七十九斤,天生神力。
赵叶本是祁连山一个猎户的儿子,从小在山林中长大,四岁就已经举起他父亲的斧头,六岁就可以用那把斧头砍树,十岁时猎杀平生第一头猛虎,因少与人接触,对人命价值看得比较随便,砍人如同砍树,一生杀人无数,因无数次受伤而磨练出一副打不死的铜筋铁骨,一股悍不畏死的凶悍之气,从生死中自创出一套无坚不催的“开山十六式”。四十五岁时在祁连山中被人发现尸体,全身已经被冻僵,死于一剑封喉,疑为“飞燕十三击”。
“这……这没一点道理啊。”
看完第一页的内容,刘雨摸着脑袋,不解地说道:“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杀了一百多年之后的另一个人。就假设这个人天生长命,能活一百多岁,恐怕那时候连根树枝都举不起来了。”
他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比较合理的解释,抬起头说道:“也许是他的后人呢,或者是他的徒子徒孙?总不可能真是这个人干的吧。”
柳大胖伸出手指,按在张啸林的名字上,摇了摇头:“这个人皇宫中有记载,所闻他曾经刺杀过当时的皇帝。”
他仔细想了想,说道:“这个人性格偏激,在他手上从来没有过活口,除了当时的皇帝,而且一生以剑相伴从不近女色,所以他既没有后人,也从来没收过徒弟。”
“难道真是他杀的?”刘雨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大胖。
“我不确定。”
柳大胖摇了摇头:“青城山的判断总不会错,就算过程与当时不符,但结果也一定是正确的。”
刘雨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