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桃花岛上种桃花的纪实报告+番外 作者:柳穿鱼(jjvip1-31完结,女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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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师父师娘之间的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他一直歆羡非常,亡妻尚在之时,夫妻感情也是甜得蜜里调油,是以虽丧偶多年,却从未再娶;这十几年来,他孤身一人拉扯年幼的陆冠英长大成人,虽然荣华富贵从来不缺,心里却时常觉得空落落地少了一块儿,拖着这一身伤病,实在是了无生趣得很。如果不是儿子孝顺、又始终期盼能有一日重归桃花岛门下,只怕他也早已深追亡妻于地下;因此初闻师娘早逝的消息,他还真怕痴情的师父会想不开,又或是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想开过……
所以如今看到师父常开笑颜,于不惑之年寻到了又一位愿意倾心相许终身相伴的眷侣,陆乘风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叹,心想这才应该是当初那个志存高远睥睨天下的师父啊,不管经历了怎样的大风大浪沉重打击,都会最终振作起来,无论温言浅笑还是声色俱厉,眉眼间的平和都足以抚平先前的缄默沧桑。
大约是因为师父同他讲自己将要成亲这件事的时候,眉眼都是带着和煦笑意的原因吧……他只是失神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后,心里居然也不觉得有丝毫违和感,比如年近不惑的师父娶了双十年华的小师妹,这样的事情在外人看来或许是离经叛道、相当不能接受的……陆乘风看看师父身侧面色微赧轻垂着头的黄瑢,是个好姑娘啊……或许不及当年的师母美貌灵慧吧,可却是别有一番温婉娴静的大家风范,正如夏日湖上亭亭袅袅的一枝青莲,一枝摇动清香远,异色孤芳潋滟湖。
希望这次,师父的后半生……再也不必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罢。陆乘风叹了口气,转念想起自己颇为器重也一向疼爱的长子来——有些事情,是只能成为男人之间谈论开导的话题。
陆冠英倒不是放不下,只是还有些许怅然罢了。他同父亲之间向来是无话不谈的,可被父亲语重心长地开导感情问题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且不说他脸皮薄不好开口,就是他被黄蓉威胁一事,也完全不敢让父亲知道啊,所以只得草草应付几句,就推脱说累了想去休息了事;然而看在陆乘风眼里,那自然便是儿子对黄瑢未能忘情、心中失落难过,不免又添了两分担忧,摇着头出门去了。
这边陆冠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又是惆怅,又是忧虑——既然当初黄蓉能做出威胁他的事情,那势必是对黄瑢极其不满,还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包括当初黄瑢被劫,其实在黄药师的地盘儿上,黄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劫走了?加上此事过后,黄蓉分明是一口咬死了推说不知,面上却不见分毫焦急或是惊讶,说不定她曾经在背后推波助澜也说不定……一想到这里他就坐不住了,腾地坐起身来,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找黄瑢说个清楚。
是时,黄瑢正坐在桌边看书,忽然听见有人“笃笃”敲了两下窗子,不禁放下书本,想把窗扇推开,却听外面一个清亮带着几分温柔的青年男声道:“小师叔不必开窗,冠英只是过来说几句闲话,等下便要走的。”
黄瑢依言没有开窗,只坐在桌旁等他说话,却许久都没有声音;陆冠英隔着薄薄一层窗纱,依约窥见屋内一抹倩影,居然喉头微微哽咽,说不出话来——靠近这间屋子的时候,心头不知怎的,忽然生出一种近乎“近乡情怯”的莫名感情,是以他不敢进屋去,更不敢直面黄瑢,生怕见到她的第一眼,自己就会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陆冠英自幼长于江南,见惯了娇俏动人的江南女子,却只有看到她的那第一眼是真正看进了眼底的:不是盈盈一捧不堪一击的纤弱,也不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娇蛮,只是安安静静温柔的一个眼波,却让他瞬间心跳如擂,第一时间想起了一句诗来——无事江头弄碧波,分明掌上见嫦娥。
然而嫦娥早已奔了月去了,她心里只有她的后羿;对他而言,他和她之间所有的缘分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小师叔,”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说出第一个字,喉咙虽然干涩滞痛得火烧火燎,却总算可以正常地吐出字来,索性一口气不吐不快,把心里所有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在牛家村时,黄蓉师叔曾经找到冠英,要求冠英做一件绝不可能做到的事……”
听了他这个开场白,黄瑢已经惊得要站起身来——她怎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让他说出口来——陆冠英没有进房所以不知道,可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他口中另一位当事人的爹现在就好端端地在她床上坐着哪!
可是没等黄瑢站起身来阻止陆冠英,忽然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她努力转动眼珠艰难地向后看去,却见黄药师已经慢慢站起了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子另一侧站定。
“……”黄瑢用眼神艰难地示意:师父,给我把穴道解开……
黄药师瞥了她一眼,竟然视而不见地转过头去,也不管黄瑢心里急得直呕血——他倒要看看,他那个宝贝女儿究竟要求陆冠英做了什么事情!
这一边呢,毫不知情的陆冠英小童鞋自然是不吐不快干脆一吐为快,把黄蓉如何威胁于他、他又是怎样严词拒绝、又是怎样因为郭靖忽然回来才逃过一劫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甚至还说出了他关于黄瑢被劫一事的猜测,最后长吁一口气,道:“背后说人长短,实非君子所为……然而冠英只盼小师叔多些警惕,日后……”他说到此处不免哽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又有些苦涩地道:“冠英在此,祝小师叔与师祖日后,恩恩爱爱,百年好合……”不能再说下去了,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已经不知不觉地滑落面颊,陆冠英猛然回头,脚步有点踉跄,匆匆往自己居所回去了——他可不愿让旁人瞧见,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此时此刻是如何的潸然泪下,涕泗滂沱。
与此同时,窗内的黄药师……也听够了。
他虽然面沉如水,却也轻轻地舒了口气——如果不是今日恰在此处,真不知道他还要错到何时去。
转身望见黄瑢,一双大眼泪光盈盈地瞪着自己,只是看不出来哪儿凶罢了——他只得叹气,上前去为她解了穴道,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不留一点缝隙,过了一会儿,觉得胸前那一片衣襟渐渐被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明明应该是他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的,她那么懂事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却总是为了他在流眼泪。
一个婚姻的承诺其实并不代表所有,他一早就该让她明白,在他心里她是多么的无可替代,以及——不容任何人欺负。
因为,她就像是他的第二次生命一样啊,对她的一切喜怒哀乐,他都愿意感同身受——人欺负她,就是罔顾他的威严和颜面,哪怕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一样!他怎么没有早一点明白呢?
这一个下午,黄药师只是这么满怀唏嘘地把小徒弟抱在怀里,直到她哭累了睡熟了都没舍得松手,抱到手酸了,就两个人一起挪到床上去挨着躺下,把人牢牢圈在怀里——
舍得放吗?当然不舍得了。牵她一发,动的就是他的后半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啊。
他是再也等不得了——待他们回到桃花岛,他就要将她带到阿衡面前说个清楚,移情别恋、食言而肥,千错万错都是他一人过错,然而怀里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了;再然后……墨色的眼眸中一点点泛起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再然后啊,她就该搬个住处了……
☆、50既相许,长相守(四)
【五十】既相许;长相守(四):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无已时~
墨痕乘醉洒桃花;石上斑纹烂若霞。浪说武陵□好;不曾来此泛仙槎。
诗中此地,说的便是桃花岛这一处世外桃源;在几个月的奔波之后,黄药师携着三个徒弟一名徒孙重归桃花岛;一时不胜感慨——他走的时候;正是桃花纷落时节;如今花苞初绽草长莺飞,而他生命里的第二个春天也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即将开花结果了。
对于身在异世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黄瑢童鞋来说,出嫁嘛;其实只不过是从桃花岛的这头走到桃花岛的那头;并且挪了个住的地方而已……
虽然这年代大户人家里夫人与老爷一般是不会住在一处的,然而黄药师可不讲究这些。他又没有妾侍,好容易得着个可心的人,自然是要她时刻不离常伴左右才好;何况在他看来,夫妻本属一体,是这世间再亲密不过的一段缘分和关系,正是要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这边婚事是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那边新娘子也忙得不亦乐乎——只不过黄瑢童鞋乃是忙着将带回来的花种一一播种,似乎全没有一点即将嫁为□的自觉,弄得岛主大人好不呕血,恨恨地想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拿这些劳什子去哄她开心呢!
其实黄瑢倒不是真傻,她是在装傻——要不然,她该怎么跟师父大人解释所谓的“婚前恐惧症”才好呢?她是很喜欢他没错啦,也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过完长长久久的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可是……可是她根本对操持内务打理家事这些事情一窍不通的好不好!
倘若放在她自己成长起来的家庭背景之中,所谓的贤妻良母,便是从不过问丈夫在外的花天酒地彩旗飘飘,知道也要装不知道,每日里打扮得时尚尊贵又不失大方得体,看书品茶打牌骑马,却唯独不能把时间用在教养孩子上——她们的孩子不仅仅是自己的骨肉,还是冠着夫姓的接班人候选者;多的是女人想要顶替她们的位置,也多的是女人要生孩子顶替她们孩子的位置……所以她们做的一切事情都必须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招了丈夫的厌恶,哪怕是外人面前的夫唱妇随、回到家后的相敬如冰,也好过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在眼下这时代,什么才算是“贤妻良母”啊……黄瑢真是一个头变两个大,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抓起。
她最怕的倒不是自己做不好,而是……师父会不会下意识地,将自己与前一位作比较呢?
自然了,在某些事情上头,她与兰心蕙质的冯衡怕是永远也没得比;她不会女红活计,琴棋书画都只是浅浅学了一点,更作不来诗词曲赋,人也并没有多聪明,甚至还有天生残疾的缺陷;她……大概只是太过死心眼,加上运气好,才总算有幸得他青睐的吧,不然凭着黄药师对冯衡的一往情深,旁的女子哪里还能有机会呢?
她原也只是想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能看着他就很好了,谁能料想还有这样大的惊喜,他们原来可以是两情相悦的,他愿与她执手相看,长相厮守……不啻于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啊,她一面是幸福得喘不过气,一面又被这甜蜜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些话自然不能说给师父知道,听起来就像自己暗自心酸,还怀着说不出的妒意一样;所以她只好对他避而不见,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默默长蘑菇——可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说“只是心理作用罢了”“师父他不会计较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不去计较、不去在意……
昨天她去书房拿书看的时候,意外地听见师父和陆乘风在说话。本来是不想偷听的,然而师父的一句话让她愣了很久——“你和超风,如今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