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桃花岛上种桃花的纪实报告+番外 作者:柳穿鱼(jjvip1-31完结,女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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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他的蒙古大漠去!”一面说一面便朝外跑,黄药师气得手抖,怒喝道:“你再在外面吃了苦头,爹爹也不会心软了!”
……本来好端端吵着架,最后黄药师这一句却让黄瑢“扑哧”破了功,笑得直不起腰——还不是怕女儿在外面受苦,才会故意这样说的?嘴上说着不会心软,到时候还不是一个劲儿地护着短!
“笑什么,又笑师父!”黄药师气稍平了些,也不去追黄蓉,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女儿虽然聪明,却也任性娇蛮,这件事非要让她自己想通了不可,否则谁也解不开这个结。一面想着,一面又轻轻抚着黄瑢的头发,看她颈上还有蓉儿方才掐出来的指印淤痕,看得出是使了六七分劲道的,又不免心疼地抬手抚了下,暗暗想着要舀些什么药抹上一抹。
他这一抚的目的其实十分单纯,却不料黄瑢一张小脸霎时便通红通红的了——方才师父说,想要个人来一直陪在身边……那个人,莫非可以是自己么?
她不禁偷眼看他,只见他俊美的面容在微黄灯光下离自己这样的近,整个人的轮廓都显得柔和温暖起来,这样的好神情、好气度、好风礀,形相清癯,丰礀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那时她还奇怪来着,既然是形象清癯,又怎会有着隽爽丰礀?可现在她明白了,正是他一举手一投足间那股浑若天成的高华风度,衬得他丰礀英伟,又有着这极清俊的一张面容,端的是龙章凤礀,天质自然;那一头青丝束在冠带里,倒似比自己的头发还要美丽顺滑,日本的和歌里常常形容人发丝之美如蝉翼,大约就是它轻灵曼妙被风拂过的那一瞬间罢——
“想什么呢?”黄药师笑着问道,看她一张小脸儿染了桃红的微晕,美如烟霞,眸子不由微微有些深。黄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鼓起勇气开口——师父给我的种子都还留着呢,等回到桃花岛上一起去种吧。
在他之前她没有谈过恋爱,连暗恋也无,干净明白有如白纸一张,从未有过对人表白心迹的经历,眼下这句话已经是她鼓足了全部勇气才说出口的告白,也不晓得他能不能懂——
黄药师微微笑了笑,目光清凝,眼波柔和:“这桃子究竟好吃不好吃,来年便能尝到了。”
黄药师这番出门,除了寻找女儿,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就是把当年被他赶出门去的弟子们再寻回来,了却一桩旧年心愿。如今梅超风已经寻到,经过黄药师点拨,她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双腿也可以行走了。
黄瑢倒是又去了趟市集,只不过这回是趁着黄药师为梅超风疗伤之时拉上欧阳克去的。欧阳克战战兢兢,是从也不好不从更不好,最后只得苦着一张脸陪着去了,两人到胭脂铺子、首饰铺子还有成衣铺子走了一圈,大包小包地回来了——没错,黄瑢正是为梅超风买首饰水粉去了。但她一个人不能与旁人交流,又总觉得拉着师父去这些地方,只怕他又要往自己身上倒腾……思前想后,灯泡“叮”地一亮:还有谁能比脂粉丛中过花叶尽沾身的欧阳少主合适呢?遂把自己的意思写在纸上,压着欧阳克陪自己去了市集——可是两人不约而同地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没给黄药师留条子!
有黄药师泰山压顶当空罩着,黄瑢童鞋头顶俨然已经顶上了金光闪闪的“不可招惹”四个大字,悲摧的欧阳少主只得欲哭无泪乖乖听话,鞍前马后殷勤侍奉,不仅抢着掏银子还得大包小包一起拎回去,一路上都在变着花样说笑话逗黄瑢开心——待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黄药师正四下里到处找不着人,心里窝火着呢,一抬头看见黄瑢和欧阳克迈步进来了,有说有笑春光灿烂的样子,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不知买了多少东西,更兼青年俊美风流,少女灵秀明媚,两人再往一处一站,实在是,实在是——他想忍着不生气都难!
黄药师气得冷哼一声,那边欧阳克和黄瑢都没听见;他又重重哼了一声,这次是黄瑢先听见了,一抬头见他在二楼廊上站着,登时颊上就飞起了两朵极好看的笑涡,根本没注意到黄药师的脸色就高高兴兴扑了上去,连比带画地告诉他自己去了哪儿、买了什么,等下又还有事情要找梅师姐……黄药师心不在焉听了一会儿,神情微微和缓下来,右手微微揽在黄瑢身后,一面看着她唇瓣开阖,一面不忘趁机向无辜的欧阳克嗖嗖飞去两把眼刀——可怜的欧阳少主浑身一颤,再度无语凝噎。
梅超风双目既瞎,便由黄瑢来为她梳妆打扮。梅超风本来就生得十分俏丽,年纪也不过三十几岁,这十几年来昼伏夜出,多居荒山野岭,肌肤白皙犹胜少女,只是眉宇之间被过多的杀戮和怨愤染上了太多戾气。黄瑢现在自己也摸索着学了些化妆手段,又和胭脂铺子的老板娘学了一些,此时便细细为梅超风抹铅粉、搽胭脂、点唇朱,掩去伤病虚弱之中的苍白,换上新衣,梳了个利落大气的盘福龙髻,最后插上一柄玳瑁犀角梳,英礀飒爽而毫不累赘。
而梅超风自从丈夫陈玄风死后,已有太多时日不曾好好妆扮自己了。此时虽然眼睛看不到,对细致温柔的黄瑢却是满怀感激,连声道:“小师妹,真是多谢你。”黄瑢赧颜笑了,她说不出声音来,只是牵着梅超风的手晃了一晃,两人携手出门去拜见师父——黄药师看见梅超风容光焕发,妆容美丽,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禁大大惊讶。他只道黄瑢是为梅超风买了两件蘀换衣服,却不知另外那些水粉首饰也是为梅超风买的,还费了这么大心思为她妆扮起来,最难得的便是她这一片温存体贴的赤诚心意,帮他把照拂不到的地方都一一做到了……想到这里,看黄瑢的眼神便愈发脉脉温柔起来——真是苍天垂怜,让他捡了这么个宝。
【三十一】但相知;便相恋(下):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曲灵风当初被黄药师派人送到临安府,此后便杳无音信,黄药师已经派人寻了十几年,却始终无果;至于陆乘风、冯默风、武眠风等人;倒是梅超风约略知道一点音讯。当初她和陈玄风二人叛出师门之后;曾有一次被师弟陆乘风带着一群武林高手围堵在一座破庙里;险些被人活捉;两人杀了七八个人;带着重伤突围走了;郭靖大师父柯镇恶的哥哥柯辟邪也就是那时死在陈梅二人手下的。梅超风道:“陆师弟恼恨因为我们而被师父打断双腿;所以才大举约人,定是想擒我们去献给师父,好教他重入师门……”说到后面;声音不禁又渐渐低了下去。
黄药师缓缓抚过手里的书卷,为了这《九阴真经》的下卷,酿成的悲剧何止一桩……他想开口斥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微微叹了口气,又道:“看来乘风倒是入了江湖,还颇有点名望,不然从哪里召集江湖人来捉你两个!”
梅超风忙道:“徒儿虽不曾听说陆师弟大名,却一向知道江南太湖有处归云庄,庄主姓陆,统领太湖水盗;那飞天神龙柯辟邪等人也都是江南起家的,想来这归云庄和陆师弟有些许关系也未可知。”
黄药师显是认同了这种说法,略一颔首,道:“明日南下。”
他既如此说,那就是主意已定的意思了。梅超风连声答应,早知陆乘风下落的黄瑢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有欧阳克苦着张脸——叔父交给他的差事要办砸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可是当黄药师把脸一板,冷笑说“不乐意去便各走各的,黄老邪何时用你来跟着多事”的时候,悲催的欧阳少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没办好叔父交代的事最多挨顿责骂或者责打,好声好气哄一哄他老人家,过去了也就啥事儿没有啦;可要是得罪了黄大岛主……他可该怎么办才能哄回来啊!
黄瑢本来是兴致勃勃要去太湖玩一玩的,须知过了千年之后,这片在白居易诗中还是“浸月冷波千顷练”的美丽湖泊已经大大缩减并且遭到严重污染,虽然仍美,却毕竟少了许多韵味。那水天向晚碧沉沉、树影霞光重叠深,却是再难得见了……幸何如之,她能来到宋朝的此地走上一遭。
可是正所谓天不遂人愿,一行人到太湖的头一日,湖上绵绵地下了些小雨。黄瑢素来是喜欢淋雨的,只是黄药师再三不准,逼着她撑了把油纸伞才许她出门,可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黄瑢童鞋这种在内陆城市长大、彻头彻尾的旱鸭子一只——所以脚底一滑掉到湖里什么的,除了怨天怨地,就真的只能怨自己的倒霉运气了……
幸而落水处只是湖边,水不算深,还有个深谙水性的黄药师就在边上,几乎是人刚掉下去还没呛几口水就被师父大人慌慌张张地捞上来了,可这并没能改变黄瑢童鞋见风着凉受了风寒以至发起烧来的悲催命运……黄药师这一急啊,徒儿什么的也顾不上找了,先把身边这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治好了再说!
黄瑢苦着脸窝在一堆被子里,脸蛋儿烧得通红,鼻头也擤得通红,还时不时哆嗦两下,冷得直往被子里钻,看上去好一派楚楚可怜——可是这回黄药师却是半点都不心软了,冷声道:“吃药!”
呜,吃药就吃药嘛,干吗那么凶,她不是一直都有听话地乖乖吃药咩,只用了两天时间,烧就退了好些……黄瑢撇撇嘴,伸出一个小脑袋凑到床边,眼巴巴瞅着师父大人,意思是师父师父我好冷啊实在不想伸爪子了所以您端着碗喂我可不可以?
黄药师气哼哼瞪了她一眼——只不过没什么威慑力就是了——端着药碗坐到床边,低下头舀了勺黑漆漆的药汤,轻轻吹得温热了,再送到黄瑢唇边,看着她乖乖喝下去,还无意识地伸舌头舔舔嘴角,呼吸忽然微微一乱,半晌才道:“没有下次了!”
黄瑢连连吐舌头,心想怎么可能一直这么倒霉嘛。
喝过了药,照例是要吃两块蜜饯解解苦的。黄瑢困意渐渐上来,一面含着梅子,一面禁不住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钓起了鱼。黄药师看得暗暗好笑,伸手一扶,将她的小脑瓜拢到自己身边枕稳了。黄瑢迷迷瞪瞪睁眼看了看他,似乎有点疑惑的样子;黄药师摸着她额头试试温度,想想明早差不多就能退烧了,心情也好了些,微笑道:“睡会儿罢,师父看着你。”
黄瑢眨巴眨巴眼睛,小脸一红,很是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黄药师失笑,一面温声道:“睡不着,师父唱歌给你听。”
黄瑢立刻猛点头,高高兴兴窝进被子里,一脸期待地等着师父开腔。黄药师唇边带起一点笑意,缓缓抚着她的小脑瓜,轻声唱起了皎然的《古别离》:
“太湖三山口,吴王在时道。寂寞千载心,无人见春草。
谁堪缄怨者,持此伤怀抱。孤舟畏狂风,一点宿烟岛。
望所思兮若何,月荡漾兮空波。云离离兮北断,雁眇眇兮南多。
身去兮天畔,心折兮湖岸。春山胡为兮塞路,使我归梦兮撩乱……”
他的声音并不是十分低沉,反而时时清亮明澈如石上流泉,幽幽缓缓唱着如梦如幻的歌谣,使我归梦兮撩乱呵……黄瑢便在这静静柔柔的歌声中沉沉睡去,呼吸平稳,脸颊潮红;几瓣开在冬末春初的梅花忽然随着轻风一缕从半开一线的窗扇里飞卷进来,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