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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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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理自是陪笑奉客入前厅,又让阿步前去祖父处通报。魏升鉴端了茶,犹拿他的学生打趣:“你这少主人倒好,燕尔新婚,撇下娇妻,不知方才又往了何处寻欢?”

    纪方侍立一旁,想想亦有些奇,二爷骑马,尚书坐轿,一前一后出的衙门,二爷倒比他姓魏的还晚到一步,这究竟是去了哪儿?

    纪方想起早间纪理问起的三爷遗物之事,暗暗忧心。

    孰料纪理不动声色探手往袖囊之中一摸,竟掏出一小方锦盒来,淡淡一笑,面皮居然还有些腼腆:“恩师勿怪,拙荆嗜甜,总念念不忘永念楼的绿豆酥,学生散了值,方才便为她跑了一趟。”

    纪方闻言抬首悄悄探看,整个人都呆了,二爷……没事罢?

    魏升鉴听罢,了然大笑:“前几日我听同僚茶余闲聊,皆云纪大人此番是奉祖命娶了个娃娃亲,魏某还直叹我这爱徒一表人才,就算尚个郡主亦是绰绰有余,竟是委屈了。那一群不解风情的朽木,殊不知人家原是青梅竹马,一往情深,也怪我老头子多此一念!哈哈哈……”

    纪理面含三分羞赧,只淡笑着将头轻摇。

    纪鹤龄素不待见这位魏尚书,听阿步来传,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他速速去回,就说他病容憔悴,且神昏智厄,恕不方便接待贵客。

    阿步总算聪明,不曾原话照搬,不过纪理听罢,依旧眉头紧锁。幸而魏升鉴嘴上是称来探老太爷病,此行分明另有所图,故而也是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魏升鉴不是一个闲人,他不是来看纪鹤龄的,自然也无暇跑来补讨什么喜酒。纪理挥退前厅诸人,专等着恩师表明此来情由。

    学生知情会意,魏老儿便也无须赘言,吩咐家人将他所带物件呈上。

    魏升鉴的随从便将一个小型的雕花木箱搬到了纪理跟前,道:“这是我家大人给纪大人的。”

    纪理不明其意,打量那小木箱子,又望望老儿:“恩师……”

    魏升鉴捻须而笑:“为师亦是受人之、忠人之事,我将此物递到你的手上,便终算是物归原主了。”

    纪理听罢更为犹疑,魏升鉴示意:“你且打开看看。”

    纪理依言轻轻揭开箱盖……

    **

    此刻,一只青花瓷盒就静静摆在桌面上,魏大人追问爱徒:“你看看,可是认得的?”

    纪理将那青瓷盒望了一瞬,面色始终如常,缓缓笑道:“学生确然不识此物。”

    魏升鉴笑得玩味:“当真不识?为师今日终日将它摆在书架子上,怎么,你难道竟是一眼不曾看到?”

    纪理谦逊笑答:“当真不曾,还求恩师明示。”

    魏升鉴将青瓷盒慢慢往纪理那厢推了推,忽而转了一副怒容,厉色道:“哼,是那裘全德欺人太甚!他在大理寺只手遮天还自罢了……他是欺纪府于今朝之中已失所依,人做天看,裘全德……他当真是岂有此理!”

    纪理小心探问:“恩师,究竟……”

    “我问你,令弟的遗物,他们大理寺可是扣留至今?”

    纪理回:“昨日那边派了人,已然悉数送来了。”

    魏升鉴怒不可遏:“悉数?他还有脸说是悉数?连圣上都已降下过旨意,已查知令弟乃是秉公查案期间,因刑部之疏忽错入地牢,故而着令大理寺严加查察此案中刑部当领罪责,并当善加安抚亡者亲眷……他裘全德倒好,不奉旨将刑部查它个底朝天,不去弄清楚那场断命大火之来由,反过来查自家人!死者为大,他不将令弟遗物好生归还纪府,扣下来打算做什么,问一问那些物件,当日可曾见着是谁纵的火了?”

    纪理反倒只能劝慰:“恩师消消气,大理寺许是有自己行事的规程手续,故而归还的晚了些。”

    魏升鉴指指案上青瓷盒,缓了缓气方道:“许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若不是有人发了话,裘全德明年这个时候恐怕也未必将那些遗物送还纪府。不过,裘全德为查令弟,还克扣了一样……喏,便是此物了,你小心收好。”

    纪理抚抚瓷盒,启了启唇,欲言又止。

    魏升鉴收起此前怒意,看看瓷盒,忽而笑得一脸诡诈:“也不知裘全德老儿扣下这青瓷盒子是何用意,呵呵,查案?他想是查案查昏了头!裘老儿向来板正,想是根本不明白这等风月之物的。唉,令弟其人……妙不可言,唉,太可惜了,当真可惜。”

    纪理亦低叹一声,嘴角轻勾,仿佛了然,却又像在赔笑,半天方道:“还请恩师替学生先谢过齐王。”

    魏升鉴对他这机灵十分满意,探过手去,轻拍一把弟子臂膀,莫测高深笑道:“不枉齐王如此厚意待你啊。你只消记得,令弟区区遗物不足挂齿,死者已矣,齐王的意思,不过是想给府上留份念想。而齐王结好之意,却是对你这个人的。”

    纪理点头:“学生待罪之身,全听恩师发落。”

    魏升鉴摆一摆手:“你我何必说这些虚套?乾州之案,本不该你来担那委屈,此后自会有人去填平。如今朝中别有用心之人太多,频频离间圣上与齐王,呵呵,更有甚者,还在背后说齐王是瘦死的骆驼……莫说圣上与齐王依然手足情深,就算……哎不用我说透,你也必能懂得。当下用人之际,不过你才新婚,我且容你缓上几日,月初你便当全力接手水部。”

    纪理一一喏下,魏升鉴素喜这学生一点即通,此行目的也已达到,起身告辞。

    **

    纪方尾随纪二送客归来,见阿步正在琢磨那只青瓷盒子,喝止阿步:“休得乱动!”

    阿步松开手跳起来,躲到一边嘟囔:“这是得亏不曾端在手上,这盒子没事都被纪管家吓得砸破了。”

    纪方唬走阿步,自将青瓷盒子小心捧回书房,纪理来时,他正寻来干布仔细擦拭:“二爷,三爷这物件烧又烧不掉,想来只能埋去南院外了。”

    纪理摇头:“埋?不必,留在书房就好。”

    纪方放下瓷盒走出去,过会儿又入内,托了那只永念楼的绿豆酥锦盒问:“二爷那这个……”

    纪理轻瞥一眼:“哦,你不是说有消渴症?让林步清吃了罢……”

    纪方讶然:“不是买给糖糖的……”

    纪理打断他:“幸而我有此预备,能应付上官。哼,难道告诉他我去北门是为寻与三爷交好的那个老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三爷交友是广了些。”纪方宽慰道,“幸亏失物不曾流落在外,最后轻而易举被魏大人送回来了。”

    纪理嘴角轻抽:“呵呵。”轻而易举?怎一个累字了得。

    纪方又道:“不过……您也是买得太巧了,糖糖最爱吃的当真是永念楼的绿豆酥。”

    纪理心思仿佛全在那个青瓷盒上,心不在焉:“是么,随你的便……”

    纪方很是感恩的模样,随口应了声,抱起盒子跑了。

    **

    自这天后,纪方连日夜间进出书房,每每见纪理不是对这个青瓷盒出神,便是兀自翻查书册,无不是一些机巧手作之类的书籍。

    趁二爷白天去衙门,纪方也曾试图琢磨过这只瓷盒,然而瓷盒表层釉面光结精美,形如一体,着实寻不见任何机关消息的样子。可拿着轻晃一晃,却隐隐有闷闷的撞击之声,又仿佛是内有乾坤。

    三爷于那场地牢大火之中走得意外,未曾留下只言片语。而二爷早就知道三爷留有此物……三爷当真会在这瓷盒之中,留下什么话给家人么?

    见纪理早出晚归,还要为三爷身后之事日夜劳心,那天又埋在一册机关书里出不来,纪方着实不忍,便主动问了回:“二爷,三爷留下的小盒子里,可是有甚玄机?”

    纪理虽说总不肯正面相答,许是久久一筹莫展,心中亦是急的,故而问:“你有办法?”

    纪方摇头:“二爷都没法子……”

    纪理苦笑一下,继而埋首查书。

    纪方道:“其实……也不算没法子。”

    纪理抬头看他。

    纪方小心陪着笑:“其实近在眼前就有一人,您只消走两步过去,再温言求上两句。您许是不甚了解,我确是清楚的,她从小……这事多半不费她……”

    纪理将手中书册往桌上重重一合,厉色道:“此事不必再提。”
第6章 死鸭子
    纪方不好言明的是,那日魏升鉴过府,纪老爷子气得不轻。魏老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老爷子担怕魏老儿魔高一尺,孙儿难免着了姓魏的道。故阿步一跑去回话,他便另派小厮上东院唤出了唐糖,要她速往前厅瞄上一眼,来人有何打算,又让纪二替他做什么?

    唐糖奉命趴在前厅窗前探究竟,那一刻纪方阿步一齐守在外头,焉有瞧不见的道理?

    阿步那里,纪方是连蒙带吓,严禁他同二爷透露一句。

    阿步倒好,全不以为然,低声嘀咕:告诉二爷?开玩笑,糖糖是自己人。

    纪方忍笑臭骂:“二少奶奶闺名也是你小子唤得的!”一边暗忖着糖糖好本事,仍是将阿步吓唬一番,才算完罢。

    唐糖毫无兴趣打探纪理的事情,那日得令赶来,只是怕爷爷那里不好交代。

    她赶到前厅之时,屋外已然全黑,厅内虽亮着灯,却与她隔了道门。那纪魏师徒二人,在屋内的语声并不高,唐糖在外听不分明究竟,只望见桌上一只青花瓷盒,姓魏的胖老儿似乎一脸怒容,指天骂地般,却又绝不是在骂纪二。

    纪二对他这位到访上官的小心恭谨,落在唐糖不屑的眼里,便成了谄媚。

    她多望一眼,便更嫌弃一分,若非为了交差,才懒得竖起耳朵费劲倾听。入耳的不过几个零落词句,不想她勉力听了一会儿,反反复复落入耳中的隐约竟有纪三爷生遇难前供职的“大理寺”三字。

    唐糖再次扫向案上那只青花瓷盒,目光不觉亮了,然而待她打点精神再欲凝神去听,那魏老儿却已转了话题,换作了诸如“齐王”、“结好”之类的官场道道,听得糖糖又是头晕,又是沮丧。

    满腹疑云,回到祖父西院,唐糖却懂让老人家宽心,单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回了,只说隐约听那魏升鉴说了一通官样文章。又嗔怨:“爷爷,方才真是吓死我,在厅外听的时候心扑扑直跳,就怕二哥哥一眼望见我。二哥哥待我再好,他官场上的事情,总是不愿我过问的,爷爷以后万不要再难为我了。”

    纪鹤龄想想也是有点强人所难,便也不再追问,想想却又气哼一声:“他待你是好是不好,我清楚得很。”

    祖孙二人自有一番说笑,过会儿纪方来禀,说是今夜二爷待客累了,明晚散值再来请安。纪鹤龄不以为意哼笑:“现如今有我孙女儿陪着,谁哪里就稀罕见他?”

    纪方捧出锦盒,笑答:“有人稀罕呢,老太爷,这是二爷特意去为二少奶奶买的,永念楼的绿豆酥。”

    纪鹤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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