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x御堂]拉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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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堂躺着的角度抬眼望去,便能看到。
残月之夜,如此安静。
静得心慌。
克哉不像往常般用语言侵犯他的耳膜,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温柔到残酷的无限甜美的爱抚。他的手指像在他身上演奏夜曲,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地拨动他的热情。他无法习惯这种安静,总觉得缺少什么般不真实。
他看不到克哉的脸,因此不知道在背后啃噬自己肉体的男人,有怎样狂乱的眼神。
他的手滑至他的胯间,力道恰好地揉捏他的分身,指间在顶端画圆,就着染上的热液将整个柱体染湿。
他触电般弹了一下,分身钻进他潮湿温热的掌心。蚀骨的洪流将他淹没。
他停了停,随即快速地爱抚他情欲勃发之处。怀中的身体果然随之起伏,气息混乱,不经意中发出不甘心的叹息。
御堂的心比他的呼吸更乱。所有做好的准备被克哉意外的行为击碎。如果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的转变,那便算出战失利了吧。他懊恼地咬咬牙。
克哉压抑着将御堂撕碎的冲动,所有耐心都耗尽,这份看似温柔的沉默同样折磨着他。并不急于进入他的身体,他明白两个人的距离不可能因此拉近。尽管怀里抱着想要得到的人,心中却空空如也。
果然,还是想不明白。克哉放弃了思考,翻身将御堂压在身下,用力将他的下半身抬起,奋力挺进充分开发过的甬道中。
'哈啊……'又成功地让他发出呻吟。
他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手指捉紧床单,身体随着他的节奏摆动。爱抚的前戏足够得过火,让他的身体变成一块饥渴的海绵,不管是否承认,都已经变得无比渴求,这个男人。用尽全力地收缩身体,不知道是为了将他排挤出去,还是为了更清楚地感觉他的形状。
坚硬的凶器将他刺穿。
他看着他抬起的腰,伏下的背,修长的手指纠缠床单。一切都在月色中朦胧。像是打了浓重的几层滤镜,美好虚幻。忍不住再次倾身轻吻他的肩胛,舌尖游移在线条上。这如同水波中月影似的身体,在他的试探下淡淡地涟漪,四散。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沸腾的血液要将血管和皮肤融化。为了摆脱热度折磨,他难耐地扭动身体。'住、住手……'即使下定了某种决心,还是无法立刻完美地付诸。在无处可逃的夹击下,他再度抗拒。
然而讥讽的淫秽话语没有响起。回应他的是他沉默的低喘。
御堂顿时惊呆。比起毫无顾忌地在他体内冲撞,这声沉默的低喘更令他颤栗。以前因为挣扎、怒骂、奋力和自身的该死欲念抵抗,他从未注意过深埋在自己体内的人,有着怎样的欲望。
这是御堂第一次清晰地察觉到克哉的欲望。
他的心更乱了。那声低喘竟然比任何一次凌虐都更能抵达他的心。让他顿时变得脆弱。变得忘记自己为什么反抗。
如梦境般的夜晚。如梦境般的剧情。
那从未如此顺从的人是不是他自己,时断时续地发出呻吟的人是不是他自己,被翻过身与他正面相对双臂挂在他肩上双腿夹着他的腰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才会出现这么荒谬的景象。
然而无法闭眼不看。
克哉的汗水滴落在他胸口上,沿着胸膛的倾势欢畅地滑入结实小腹的纹路里。
他们四目相对,无法言语亦无法欺骗的情绪彼此传达。但全部语言皆是疑问,谁也没有读懂对方。只是固执地,谁也没有移开视线,谁也没有闭上眼。
彼此的身体都被汗水湿透,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究竟耗费了多少力量,才会产生这样的热能,使眼睛所见之处皆为迷蒙。
他的手从他湿滑的肩膀上无力滑下。他及时握住他的手腕,目光错也不错地盯视他,嘴唇却在他的手腕上烙下炙热的吻。
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听见他沉默的叹息。
坚硬的心中有什么在,悄然破碎。
最后,他额上淌下的汗水迷湿他的眼睛,刺痛使他闭上眼,终止了目光之间的战争。随即他的舌尖便缠过来,舔舐他眼角的湿润。
汗水和泪水一样,咸涩,微苦。多少次看见这双眼里流下屈辱的泪水,让他忍不住想用手指沿着泪的走势描绘它的轨迹。剥夺他的尊严,听他不甘的呼喝,看他屈辱的流泪,莫非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要不然,此刻心里想的怎么都是与此无关的事情。他身体里的高温几乎令他融化,贪恋地向内索求更多,每次掠过要害他都绷紧身体,快乐或者苦涩的低吟喘息在他耳边。拂起又落下的发丝令他耳际阵阵酥麻。
于是更用力地进攻。
他猛然睁开眼,正好错过他眼里无意中一闪而逝的柔情。他倾尽全力捉住他的肩膀,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痕迹,红色的血丝沾在指尖。两人紧贴的下腹不断摩擦着他的分身,在届临点上他的热液激射而出。
'啊啊啊——'他咬牙也压抑不住的叫声冲出来。
双手被他高举过头。
两双手,十根手指,抵死纠缠。
克哉咬着御堂的颈窝,以将他的血管咬穿的力度,身体以更猛烈的冲击撞着他的身体。
再快,再快,再快的速度。
失速……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和一个影子做了一场淋漓的爱。
他时断时续地饮泣般呻吟。
是这个静谧的夜晚,唯一的,独奏者。
9.
他看着在激情中晕睡过去的男人,手指贪婪地抚摸他的轮廓。
他的面孔在睡神守护下显得宁静柔和。
一室情欲的气味像沉重的石块堵在心口。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对此他感到很惊讶。
他,在害怕。
他竟然在害怕。
进入一个人的心是如此艰巨的困难。无论他多么努力地,伸出手。始终无法突破最后防线。那些残酷的手段根本什么都不算。折了翼的天使,依然有着天使的心。在他无可触摸的角落里。
但是不愿意放手。他没有细想自己执著的原因,只知道永远也,不想放手。如果只能如此,就建筑一个足够大的牢笼。永远永远将他禁锢。
在熟睡的他察觉不到的时候,他将他收入怀中,脸颊抵着他柔软的头发,不甘心地磨蹭着。手掌一直在他背后摩挲,怀中的身体不经意地往他的臂弯挪了挪,呼出的气息拍打在他锁骨上。他心口揪紧。
月亮何时重归黑暗。
漫天白雪玷污夜空。
10.
他的心彻底死了。
在他醒来发现依然被像动物般赤裸地束缚着的时候。他的意识如同遭受致命一击,所有防御全线崩溃。
11.
无论克哉怎么拍他的脸,或者用皮鞭抽打他的身体。作为一具活体该有的反应,他都没有。
只是默默地流泪。那是他死去之前绝望的象征。
他以为锁住他便不会失去。他完全错了。一败涂地。
直到此时,幡然醒悟。
心底的恐惧终于成为令他可以触摸可以看清的实体。
初见时他的冷冽傲慢已经根植在他心中。为了效率地接近他,他疯狂得不顾一切。犯罪之类的,根本不被他放在心里在意。他只想要一种结果。要他。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想要让他知道,他有匹配他的资格。
呐,你别用那冰冷的目光忽视我,我是要和你一起前进的人。不肯为我打开心,我可以强硬地冲进去。无论是什么手段,只要能让你注意到我,都会不计后果地去做。
欲望的刃早已将我绞成粉碎。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才能发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无法面对自己毁掉的男人。此刻他发现一直以来他竟然是无能为力的。他无法面对自己毁掉的男人。此刻他只想仓皇而逃,逃离他的失败。他的罪孽。他造就的苦果。此后一生都会溺毙在这份蚀骨的悔恨中。他无法面对,被自己毁掉的男人。
黑暗俘获了他,绝望的重量让身体无法支撑。
他终究还是,一事无成的那个,自己都看不上眼的,自己。
无力地跪倒在他面前,眼里有什么要奔涌出来。他眨眼,强硬地将即将溃堤的洪流拦截。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此极端的方式,还是留不住他。折了翼的天使,既飞不出牢笼,也不肯堕落。就这样扼杀了自我,去了他一步也踏不进去的异度空间。
'我所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你。'
强求的,终得不到。
'如果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发现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喜欢你的事实。'
我只是想要你的心。
'忘掉吧。'
从此以后你只是你,我只是我。
'再见。'
12.
牢门打开了。
习惯囚困的笼中鸟看着陌生的天空。
它还能飞在那片辽阔的天地间吗?如同羽翼未损时那样。
它茫然地,探出脚。刹那间天地和牢笼皆不存在。
它低头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眼睛漆黑如墨。
带着撕裂身体的痛楚,它伸展翅膀,飞出去。
跌跌撞撞地。
13.
天色未亮时他醒过来,因为做了一场遥远的梦而眼角有泪。抱起被褥中发抖的身体。直到前一秒,他还能依稀听到笼罩在耳边的呼吸。揽在柔韧腰上的手臂那么有力,将他的挣扎全部封锁。
已经过去了。他对自己说。
但从门缝里倾泻而入的微弱灯光令他心悸不已,同时仿佛有什么细微响动隐约传来。
他滑下床,游魂似的走在冰冷地板上。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隐藏在尘埃里,无形的绳索捆绑他双脚,让他走得踉跄。手握在门把上有些抖,害怕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心一横,拉开门。
厅内的灯静静亮了一晚。光线并不十分明亮,但足以令每个角落一览无遗,清晰得让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呆滞半晌,才恍然明白这陌生的处所是他的新居。
梦中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安全之处。
原来只是忘记关灯了么。他自嘲地笑。然后发现忘记的,不仅仅是关灯。他昨晚回来之后,连西服都没有脱下,就这样在床上出神到睡着。
然后就做了那个梦。
一开始,他每日生活在惊恐的梦中,和截然相反的现实里。那个男人亲口说了再见两字,像昨日的过云雨般撤离他的生活。但他并不能就此安心。总是害怕反复无常的男人突然出现,如同梦中那样把他的生活弄得天翻地覆。
即使身体上的伤痕消失不见,千疮百孔的心也无法轻易复原。
云卷云舒,冬去春来。钟表机械地走完一圈又一圈圆弧。在那之外还有更无际的混沌。
他终究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再度站起来。向未知未来出发。
他走到厨房,玻璃杯逐渐接满清水,敲击在杯壁上的液体声音清脆。寒冷清晨静谧的空间里水流溢出玻璃杯,他因为冻而反射性松开手,玻璃杯在水槽中摔出缺口。
无论夜晚的梦多可怕,他总能在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工作场合。只是心中承受的压力逐渐使他崩溃。始终得不到安全感,始终觉得总有一天那个男人会再度强行进入他苦心经营的领域。尽管他亲口说了,再见。
他无法相信,他能如此轻易放手。
一定是,做了更大的网等他陷入。
可悲的是,他的身影并没有随着时光模糊。在日复一日的梦中,他最后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占据了他所有用于思考的神经。
'我 喜欢 你'
他抱着他,手指温柔地从他发间滑落,像抚触某样稀世珍宝。他看着他嘴型张合,读到坚定不移但满是苦涩的话语。
多么可怕的喜欢。如果那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