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案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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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阿列克硬撅撅地说。
当然,这完全是可能的。
但是,谢尔盖马上感觉到关于谢苗诺夫的看似合乎逻辑的说法中有一个几乎显而易见的破绽。信上写的是恐吓的话,于是阿列克来取手提箱。阿列克大概跟谢苗诺夫吵翻了,比方说,因为塔玛拉,所以要求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如此说来,信是他写的。不过,这很容易查清,只要对照一下笔迹就可以了。那么,缩小的破绽很快就会消失。
“这个给你,”谢尔盖说着,把一张纸和自己的钢笔递给阿列克,“请把你给我讲的这些写下来。”
阿列克耸了耸肩膀。
“干什么,亲爱的?”
“需要。”
“好吧,如果需要……就是说,把我今年在什么地方工作写下来,我这样理解对吗?”
“对,对。”
阿列克急忙写起来,然后把纸交给谢尔盖。
“请检查吧。直到最后一个工作地点都写上了,”他冷笑了一下,“不论在什么地方,我干活都是诚实的。”
“你不想再告诉我什么了吗?”谢尔盖问。
阿列克摇了摇被剃光的头,然后小声说:“千万别打扰她。”
“唉,”谢尔盖忧郁地摇了摇头,“你真糊涂啊?!”
阿列克被带走了。
过了一会儿,罗巴诺夫走进办公室,惊讶地看了看谢尔盖。后者靠在沙发椅背上,呆呆地望着空间什么地方,若有所思地吸着烟,甚至开门时发出了响声,他都没有转过头来。
“在作预先想象吧?”罗巴诺夫讥讽地探问道,“等待会面?”
谢尔盖没有吱声,张开双臂,伸直桌下边的两腿,使劲伸了个懒腰。
“哎,阿列克怎么样?”罗巴诺夫问。
“啊!”谢尔盖懊恼地把手一挥,“果然不错,愚蠢的自尊心和漂亮的女人。顺便说一下,是上次提到的那个塔玛拉。我真没法告诉你那小伙子有多么可怜。”他简短地说了一下和阿列克的谈话情况,最后说道:“要把他的笔迹,”他指了指面前的纸,“和写给谢苗诺夫的信中的笔迹做个比较。”
“现在只能到星期一看结果了,”罗巴诺夫答道,“七点多了,人都走了。”
“是啊,当然……”
“我刚才跟莫斯科和伏尔加格勒通了电话。”萨沙神秘地说。
“是吗?……”
“莫斯科刑侦局找到普罗霍罗夫了。”
“不可能!”
“千真万确。谢苗·特洛菲莫维奇·普罗霍罗夫……经济学博士,高级研究员……”
“呸!”
“别急嘛。还有一个普罗霍罗夫,名字也叫谢苗·特洛菲莫维奇。从一九三五年到一九四一年因杀人罪而服刑。今天档案馆把他的卷宗给我们寄来了。里边有照片、指纹图和过去的一些关系。总之,什么都有。他没有正式住在莫斯科。但是……”罗巴诺夫狡黠地冷笑了一下,“他在伏尔加格勒被发现了。”
“是这样。”谢尔盖兴奋起来。
“一九五九年,他在那里和女公民伊万诺娃登记结婚了,两年以后解除婚约。离婚是伊万诺娃本人提出来的,因为跟他在一起是活受罪,她受不了。如果他们在那个年代离婚,你能想象吗?”
“我能想象。他在那里的什么地方工作?”
“在果品蔬菜基地,当会计。”
“当会计?有意思……”
“是啊,是啊。所以我重又打电话给莫斯科,告诉科斯加同样这句话:‘有意思。’我指的是戈尔利娜。她是出纳,而他是会计,你明白吗,所以普罗霍罗夫才不在那个机关里工作了。”
“这没有意义。”
“说的就是嘛……”
朋友二人心领神会地彼此看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开心,仿佛好久都没有笑了。
“可见,普罗霍罗夫真有其人,”谢尔盖说,“他的确服过刑。而且跟伊万诺娃结婚的就是他。这已经说明了某些问题。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也是这样认为。这的确说明了某些问题。”
“等着瞧吧,还会有别的事。”
“顺便说一下,我让莫斯科把费奥多罗夫的卷宗也找出来。”罗巴诺夫假装无所谓地通知说。
“也好,会有用的。”谢尔盖用同样的口吻回答说,“我得为他忙活了。”
“主要的是,但愿他别再给你添任何其它麻烦。”
“你别破坏我的情绪,”谢尔盖严厉地说,“我无论如何得赶快去赴约了。”
晚上九点整,谢尔盖准时来到灯火辉煌的胜利影院的大楼跟前。影院坐落在白雪覆盖的市公园深处。
谢尔盖走在中心的林荫道上,一条条小路从这里向一旁延伸开去,消失在黑暗中。在一个个雪堆之间,周围显现出黑乎乎的长凳子。风孤独地在光秃秃的盘亘的树枝间呼啸。
影院附近聚集了一群人。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
谢尔盖走到一边,在一条没人坐的长凳跟前来回踱步。他的头顶上方,弧形的细柱子上,电灯高悬,明亮地照耀着,脚下边新鲜的、尚未碰过的雪在闪闪发光:人们很少从这里走,还没有来得及把雪踩脏。
谢尔盖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机警地注视着影院入口处大声喧哗、热烈交谈的一群人。他发现中间什么地方突然闪过一个穿浅色皮大衣的人,旋即消失不见了。过了一会儿,又闪了一下,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那姑娘仿佛在躲着他。谢尔盖冷笑了一下,开始监视她。
不知是谁冷不丁地动了一下他的袖子。谢尔盖转过身来,一个身材不高的姑娘站在他面前,身穿黑色大衣,毛茸茸的深棕色领子几乎把她的一半脸都遮住了。一双调皮的黑眼睛从乌黑的长睫毛下边望着谢尔盖。
“您是谢尔盖·巴甫洛维奇吗?”姑娘问。
“对。您是塔玛拉?”
“她怎么把我给骗了。”谢尔盖心想。
“我是塔玛拉。走吧,不能站在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得见。”
她果断地挽住他的胳膊,带他向前走去。
“我们去哪儿?”当他们从人群跟前走过去时,谢尔盖问道。
“到远一点的地方,没有人的地方,就到那边。”
他们从林荫道上拐到旁边一条小路上。谢尔盖不自觉地回头望了望,试图记住转弯处。
姑娘笑了起来:“您好像很胆小。”
“不算太胆小……”
“您害怕我随便把您带到一个什么地方吧?”
“那么您害怕谁呢?”
谢尔盖决定用她那种开玩笑的口吻。
“哎呀,瞧您说的,我谁都不怕。”塔玛拉挑衅地回答说,并加了一句:“现在到这边来。”
他们又拐到一条阒寂无人、黑咕隆咚的小路上。风呼啸着吹打在他们脸上。
“您对年轻人也这样发号施令吗?”谢尔盖问。
“我对所有的人都这样,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塔玛拉机敏地回答说。
“这么说,不管对彼得·达尼雷奇还是对阿列克都这样随意支使吗?”
姑娘迅速地抬起头,仿佛凝视着他的脸,停了一会儿。然后她急忙说道:“是的,对他们也这样。”
她提心吊胆地回头张望了一下,压低嗓音问:“没有人跟着我们吧,您看呢?”
“我看没有。”
他们又拐到一条小路上,风立刻没有了。在前边,在黑魆魆的树干中间,谢尔盖看出了一道高高的围墙模糊不清的轮廓。“大概到了公园尽头。”他心想。
“到了。现在您听我说,”塔玛拉停住脚步,小声说,“您认为,我为什么把您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我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监视。”
“谁?”
“彼佳……彼得·达尼雷奇。简直是个可怕的醋坛子。又加上我遇到了阿列克。他蒙骗了他,阿列克。给了他钱,也给了我钱。可是——爱情……”
她叹了口气,“心是强迫不得的。”
“您爱阿列克吗?”
“嗯。他是个热情的小伙子。不是吗?而且还是个又快乐又有文化的人。我喜欢这样的人。可是彼得……他一天到晚光知道喝酒。说实话,他还老放录音带。阴险狠毒的家伙。”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结束了自己的话。
谢尔盖决定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您在车站上接的是什么人?”他问。
“阿列克告诉您了?不知是什么买卖人。彼佳……彼得·达尼雷奇让我们去接站的。他们给他捎来一只手提箱。我可不知道里边装的什么东西。他难道会告诉我吗?后来他决意甩掉阿列克,开始吃我的醋。他自己给自己写了封信,说有人要杀害他。并且他让阿列克夜里到他家里去。而他本人却跑到你们那里,多么阴险狠毒。”
“可是他说,他不认识阿列克。”
“他撒谎,”塔玛拉咬牙切齿地小声说,“他说的全是假话。你们到他家里搜查一下。您知道会找到什么吗?”
“我们会找到什么呢?”
“你们会找到左轮手枪。我亲眼看见的。他把手枪藏在窗台下边一个隐秘的地方。简直太可怕了,他扬言要开枪把我打死。此外,他还有毒品。我忘了这毒品叫什么了……”
“是大麻膏吗?”
“对,对。他通过先卡,倒卖大麻膏。我们这里有那种小偷……”
姑娘说得又快声音又低,谢尔盖全神贯注地听着,生怕把什么听漏了。
他把最主要的东西暗自重复了一遍:“自己给自己写信……手枪藏在窗台下边……认识阿列克……大麻膏……”
“他还从他妹妹的药店里搞到了不知什么毒品。我亲耳听见的。我现在在他家里连口水都不敢喝。您瞧,多么阴险狠毒!……哎哟,好冷啊!……”
她冷得缩了缩肩膀,用花手套搓了搓脸颊,“您不冷吗?”
“不冷。我想再向您提两个问题,塔玛拉。”
“请您快点,要不然我的脚可冻得受不了了。”
她开始在原地轻轻地跺脚。
“玛丽娜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在莫斯科不知出了什么事。您找她干什么?您把彼得·达尼雷奇抓起来就行了。他……他说不定会把玛丽娜的情况也告诉您。”
“玛丽娜的情况?……”谢尔盖由于出乎意料,甚至有点慌张起来,“算了。现在,如果需要找您的话,我在哪里能找到您呢?”
“找我?”她戒备起来,“我不会把我的地址留下的。您又要开始纠缠了……”
“可是,塔玛拉……”
“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为什么给您打电话?我非常可怜阿列克。这都是彼佳把他害得误入了歧途。是彼佳!而且他把我也引入了歧途。一切都是因为他,阴险狠毒的家伙。您把他抓起来吧!”
“首先要把情况搞清楚。”谢尔盖说着,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您从哪里打听到我的电话的?”
“从哪里?……这对您反正不都一样吗?”
“塔玛拉,我们不是在开诚布公地进行谈话吗?如果我提出问题,那就是说需要这样。您想让我相信您,可您自己……”
“开诚布公?那么您告诉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