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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夜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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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亲吻、问候。   
  随后是一阵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恶意的滔滔不绝的说话。   
  “请进。”那个老头儿身上有一股劣质烧酒味儿,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扯进屋里。我想到他的女儿、孙女,真想把他推开。房间里是肮脏的黄色,刨得很粗糙、漆成棕色的吧台前放着光秃秃的桌子和不太稳的椅子。窗户上挂着床单。三个男人趴在吧台上,他们载着油腻发亮的帽檐很窄的帽子,喝着一种让人想起啤酒的饮料。吧台上他们的脚和膝盖经常摩擦的地方,以前涂的油漆已经被磨得干干净净了。“请坐,先生,请坐。”手提收音机吃力地放出贝瑞·曼尼洛的歌声。一个破破烂烂的橱柜里放着一些瓶装烧酒、玻璃杯以及某个移民美国的亲戚寄来的美国旅游纪念品。旁边是一个玫瑰花环,塑料做的圣母马利亚前面放着的假花,圣母马利亚双手捧着自己穿了洞的心脏。一个瘦削的、极端丑陋的女人照料着橱柜和吧台,她的头发被一顸绣着神秘符号的帽子遮着。她的粉红色的套头衫上打着补丁,而且穿着有点紧,勾勒出一对松松垮垮地下垂着的乳房。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有足够的酒。“头儿,告诉他,我要的是年轻姑娘,不是妈妈。”——“漂亮的姑娘,地道的吉普赛音乐,五分钟。,你叫什么名字? ”——“艾尔。”——“我是托普斯,我。   
  你买塞拉菲娜的酒,艾尔,买一整瓶,好吗? 我们一起喝。   
  我们有很多乐子。乐子,很多乐子。“那四个带我来的人中的两个把店主打发到了一边。他的两只手飞快地敲着鼓。   
  “威士忌,塞拉菲娜,给格利高里安、齐亚和我,我们的新朋友艾尔请客,”托普斯喊道。我没有反对。塞拉菲娜打开身后的一扇门,消失在一个黑暗的过道里,取回满满的一瓶约翰尼.沃克酒放在桌子上。“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兄弟、叔叔、堂兄弟。”是满满的一瓶酒,但不是新的,瓶口的金属环松松地挂在瓶盖底下。天知道他们往里面装的是什么。   
  “二十五美元,”她说着,向我伸出她干枯的手。我的左边裤子口袋里是二百五十美元,右边口袋里是土耳其里拉。他们的姑娘要多少钱? 最好能不用美元。我把右边那沓钱递给她:“合多少里拉? ”她无限痛苦地翻了翻白眼,一边悲叹着一边拿去了几张纸币。这些钱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够我喝酒、找个女人就行了。   
  我不幻想丽维娅还能回来。她会和扬走的。她上一次像最近几天一样脸放光芒是在什么时候? 她应该能想到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但却没有做任何挽留我的尝试。   
  托普斯打开了酒瓶,倒上酒:“上好的关国威士忌! ”——“苏格兰的。”——“是芝加哥产的约翰尼·沃克。”——“是苏格兰产的约翰尼·沃克。”他耸耸肩,哈哈一笑,我们碰杯。既不是芝加哥产的也不是苏格兰产的约翰尼·沃克,而是一种足以引起喉癌的自家产的实验品。“你有香烟吗,艾尔? 万宝路? ”我递上不带过滤嘴的骆驼烟。   
  有人敲门。托普斯的兄弟们中的一个带来四个说话声尖得刺耳的、身穿长大衣的年轻女人。齐亚把桌子推到一边。   
  塞拉菲娜给了那些女人一些塑料杯子。“这是英莎,”托普斯说,“艾拉、菲斯叶、斯拉娃,我的朋友,她们是一些热情的姑娘,非常热情。”她们还没脱下长大衣就给自己倒上了酒,好驱赶身体里的寒气,并且向我敬酒。“香烟,我需要一支香烟! ”香烟可以当付款手段用,这一点在旅行手册里是写着的,我的口袋里装满了香烟。又有人敲门:进来一个小提琴手、一个吹单簧管的和一个弹班卓琴的男人。   
  我看了看那些女人的脸,那些经常喝太多的酒而且不懂得化妆的姑娘们的脸。有两个还算漂亮、丰满,有一头稠密的、黑得发蓝的头发。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变得和塞拉菲娜或者街头的肥胖女人一个样子。那个小提琴手摘下帽子伸到我面前就再也不肯戴上。“巴克希斯! ”——“我不明白。”——“小费,钱。”他对我放进帽子里的钱数感到满意,于是把帽子放在桌子上,拿出琴弓,开始演奏。格利高里安敲着鼓。姑娘们把大衣扔到椅子上,身穿带图案的针织衫、套头衫和带褶的花裙子,围巾系在腰间,高举着手臂,踩着小碎步转着圈儿。从针织衫的网眼之间可以看到她们的乳厉绷在廉价的胸罩里。英莎瘦得可怕。那个吹单簧管的拿不定主意是该吹基辅、德里还是巴格达的风格。一种可笑的音乐。速度很快的风格大杂烩。艾拉让自己的上衣从肩膀滑落下来时的那种风情,全世界任何一个时装模特都无法相比。如果黑色也有深浅之分的话,那么她的眼睛就是最黑的。坐在吧台边上的男人们鼓掌叫好。围巾在空气中飞旋,搅散了缭绕的烟雾。地板上木拖鞋的踢踏声。小提琴声响彻整个房间,惟一的一个音符仿佛一只肥胖的无头苍蝇,忽而飞近、忽而飞远,最终累垮在自己的逃往之路上.然后是一片安静。托普斯抬起一只手:“你还想看更多的吗? ”——“想。”——“再来点儿巴克希斯。”他点燃四根我的香烟,递给姑娘们。到现在为止我还连一个裸露的胳膊肘都没看见。鼓点打出一种新的节奏,渐渐展开一支阿拉伯旋律:屏住呼吸,仿佛看见一个遥远的目标,但随后又远离这个目标,迷路一般进入东方踢踏舞的节奏。斯拉娃第一个褪掉了套头衫,她的头在脖颈上甩动,柔软的肚皮随着音乐的节奏颤动。男人们从喉咙里发出尖叫。艾拉把她的拖鞋踢到桌子底下,甩开了头发。英莎用手指打着响板,与鼓点声彼此呼应,急促、跳跃。她的声音任性而执拗,尖利突出得像她的髋骨。小提琴手走到她面前跪下,试图使她缓和下来。她驱赶着他,猛地踏出一步,让他难以躲避。英莎最多只有十五岁,是给恋童癖们提供的特殊服务。单簧管摹仿着乌的叫声,乌的叫声又在摹仿单簧管,春天来临。艾拉的乳房在透明的胸罩里跳动着。坚硬的、纽扣一般大小的乳头。她一边向我微笑一边旋转着,仿佛某种东西即将甩出去之前的运动。这瓶威士忌的度数不止四十度。我浑身燥热。“巴克希斯,艾尔,巴克希斯。给姑娘们叫点啤酒吧.对塞拉菲娜说,给那些跳着美丽的舞蹈的吉普赛姑娘来点啤酒。”——“来点啤酒,另外,再来一瓶这种可怕的威士忌。”男人们吹着口哨,鼓着掌。我一直还没有动用美元。   
  “你喜欢我们的威士忌吗? ”托普斯对着我的耳朵喊道,“这酒能把死人都喝醒,死者复活,你知道。”英莎的孩子般的腿上穿着蜷缩着的袜子,她的内裤上印着米老鼠的图案。她们跳得我头晕目眩,她们跳得我头脑迟钝,只要我一不留神.她们就会喝光我瓶子里的酒,把我当成厨房垃圾扔到大街上。在此之前我要得到艾拉。我的钱足够买她一整夜,甚至两整夜。跳舞的时候,她的手臂像风中的树枝。她很年轻,比我年轻得多,但她已经是个女人。当她从肩膀上褪下胸罩的带子的时候,她的乳房没有松松地垂下来,转瞬之间,她已经将胸罩的两个罩杯拉了下来;在解开拉链之前,她向我展示了她那双结实的、肉乎乎的双手;薄薄的胸罩像一个投石器一样从她头上甩出去。她大笑着,将投石器扔给了我。我用手指摩挲着罩杯的尖儿,她的味道很重,汗味、假龙涎香味。我一张接一张地往那顶帽子里扔着纸币,好让那无聊的音乐不会停下,好让艾拉的髋骨继续扭动,好让她结实有力的身体继续占据着整个屋子,与此同时,我自己也在喝下一罐一罐的迷魂药。在随后一次安静的间歇中,我对托普斯说:“托普斯,我的朋友,我全要了。〃 ——”其他姑娘也要? “——”我想做爱。“——”你喜欢哪个? “——”艾拉。多少钱? “——”艾拉好。非常好的姑娘。〃 ——“多少钱? ”他把艾拉叫过来,对着她窃窃私语了一番,就好像我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似的。我连他们的手势都不明白。艾拉的目光捕捉到了我的目光,然后,她像个女中学生一样蹦蹦跳跳地离开托普斯,靠在墙上,髋部向前一挺,向我走来,走得那样慢,仿佛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走完这三米的距离:然后她坐在我怀里,嘴里说着话,至于她说的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她用胳膊揽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脸压在她的乳房上。   
  “一百。美元。爱情是需要美元的,艾尔。里拉没戏。”一百美元我可以在汉堡找一个一流的妓女,我想要什么她就会为我做什么。“太贵了,太贵了。再让我喝一口威士忌。”艾拉从我手里拿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嘴对嘴地把酒送到我唇边,她做得小心翼翼,免得酒掉出来。然后她亲昵地挠着我的后脖颈,不停地说着话。我猜她说的大概是:“你这个酗酒成癖的色鬼,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很廉价吗? 我值的钱比你用可怜的一辈子时间挣的钱都多。快把钱掏出来吧,这样我们才能继续下去,我可不是总有时间的。”但是她用的是一种低沉的、温暖的声音,听起来像我许久没有听过的最亲热的语言。我得让她给我讲故事,这就够了,我要求得不多。“好吧。我们可以去哪儿? ”——“你想要一个房间? 二十美元。”——我付了钱,尽量不让他们看见我还剩多少钱。——“给我买瓶香槟,”艾拉说,说着站了起来。塞拉菲娜跟我要了十美元,我得到的是一瓶金装的皮可罗.库普弗贝格酒。艾拉打开通往后院的门。“来吧,”她对我耳语道,声音听起来很淫荡。我再次走到桌边,把我的杯子倒满酒,然后跟在她后面,眼睛盯着她包裹在洗得发白的蓝色内裤中的丰满的屁股和她那肉乎乎的胭窝。   
  她把我带进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房间。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灯泡。艾拉把香槟酒放在床头柜上,从桌子上拿起一小瓶香水,喷出一些甜甜的香雾。寒冷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她弯下腰,打开一个电炉子。炉子发出嗡嗡声,灯光变暗了。墙上的镜子是裂的,用一条泰莎牌胶片粘在了一起,胶片将她在镜子里的后背分成了两半。她的脊柱两侧长着一些黑黑的绒毛。她背过身,对着搭衣服的椅子脱掉了内裤,仿佛她现在是在家里,正准备睡觉。然后她坐到床上——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上面铺着很脏的床单,放着枕头和棉被。靠头的一边,墙上贴了两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图片:理查·基尔和年轻时的约翰‘特拉沃尔。她躺下,半分开腿。坚硬的阴毛浓密地四下生长,一直蔓延到肚脐。她的阴部都被盖住了。难道没有人教她刮掉那些阴毛吗? 她的皮肤颜色可真暗。我趴到她的肚子上。一个胆怯的、赤裸的年轻姑娘独自和一个来自遥远异国的陌生男人呆在一起。她害怕这个男人。她的同胞姐妹,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已经失去自制力的舞女留在了前面的屋子里,和其他人呆在一起,嬉闹着,喝着啤酒。她为什么不再说话了? 我坐在她旁边,说:“香槟。”然后我抿了一口自己的威士忌。她微笑着,喝了一大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你还不经常接客,至少不是全套服务,多数时候你只是跳跳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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