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商的罪与罚:房地产大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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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站游击队”是京广北站搬运队的别称,他们来往于卧虎山农产品批发市场和京广北站之间,常帮助南下的火车补给水源和食物,一般情况下,他们中间有人会从货车上顺手牵羊抓几只鸡或鸭,扔到站台上,而后一帮搬运工一哄而上,去抢货车上丢下来的鸡鸭。“北站游击队”主要由揭阳和潮州人组成,负责北站进出货物的装卸和搬运,大米、玉米、钢筋、水泥、木材,包括建造洋河海关大楼、洋河港码头、洋河大酒店、京广国贸大厦顶上的钢筋水泥,都是他们用肩膀扛着,一步一步运到工地的,他们无所不搬。
千和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石磊创业之初,曾有一段贩卖玉米的经历,从东北贩运了一车皮玉米到京广市。他还曾将卧虎山下北侧的一个旧仓库租下来,搞了个养鸡场,养了几百只鸡,鸡长大后,可以通过卧虎山农产品批发市场送上南下九龙岛的货车,供应香港的超市。石磊的创业梦想,也是源于卧虎山农批市场上供不应求的“土鸡”以及受到“贡嘎贡嘎”往香港奔跑的运送家禽、牲畜货车的启发。结果一场鸡瘟毁灭性扼杀了他的梦想,他从东北押运玉米回来,鸡已经全僵硬地躺在地上,失去鸡的痛苦与梦想破灭的痛苦一样钻心的疼!
鸡没了,要玉米何用呢?长篇纪实文学《地产大腕是怎样炼成的》作者梁爱国在采访石磊时,曾了解到“北站游击队”帮石磊把玉米从货车上搬下来之后,即向石磊要搬运费,也不贵,搬一袋是两毛钱,一车皮搬完,也就是几十块钱,石磊当时哪掏得出这么多呀,随后被“北站游击队”痛打了一顿后算是“两清”。当石磊想到将死鸡抵给“北站游击队”当工钱时,拳头已经挨在身上了。若干年后,石磊到“四季花园”的住宅工地视察,看到已经转型为建筑工人的“北站游击队”成员,笑着说:“真是不打不相识呀!”
当年京广北站装卸和搬运都讲江湖规矩,先到先得。“先到”即意味着抢,在长时间的“游击队”生涯中,揭阳人和潮州人泾渭分明,按照乡音和宗族力量,自然形成两股势力,争夺地盘是不可避免的。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在抢夺货物搬运权的斗争中揭阳人总占上风。有一次揭阳人获胜,杀鸡豪饮,庆贺完毕的第二天,“北站游击队”的人们发现揭阳搬运队的首领杨吉昌的尸体漂浮在洋河上,到第二天晚上,人们又发现,潮州人王才龙也不见踪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逃亡(2)
含混晦涩的月光顺着卧虎山麓向西倾斜。山岭南侧,茂密的树冠绵延起来,在黑夜里像一头猛兽,向东南方向奔跑,让遁入这座山林的人感到心惊胆战。这时,离洋河中央小洲不远的红树林里,鸟雀蓦然向天空飞去,像白色的闪电跃起,守卫在洋河大桥的士兵知道,这是有人进入了军事禁区。
洋河中央小洲是一个荒岛,解放前岛上由外国人建了些别墅,作为使馆使用,解放后洋河中央小洲南头不少渔民搬上来,占住了洋人建的一些别墅,形成了一个自然村。洋河中央小洲北头,包括附近的一片水域及洋河南岸的部分区域是一个军事禁区,里面是一个小型军工厂。常年生活在洲上的渔民也有胆大分子冒险进入过军事禁区。
20世纪80年代中期,不少离开京广市的本地人,就是顺着这条山脊往南攀爬行进,越过洋河,潜入河套地带的红树林,扒船而上,或者在洋河大桥铁路入口处扒火车往南方谋生的。
卧虎山北面,由于伐木的缘故,山坡有些秃。这些被砍下来的木头在白天被从揭阳、潮州等地来的一群民工运往京广北站、国贸大厦以及市中心附近的工地上,做脚手架、工棚的支柱和横梁。
山坡下的村庄本来没有名字,本村的年轻人大多乘着昏黄的夜色顺着卧虎山间的羊肠小道,爬上南下的列车,往广州、深圳、香港去谋生了,村里只住着些看屋的老人。这些揭阳、潮州、汕头等地来建设洋河港码头、京广国贸大厦和洋河大酒店的“移民”,很快成为村里的主人,他们把村头山坡上的树砍得只剩下一棵,“独树村”由此而得名。
独树村正望洋河,顺卧虎山延伸的铁轨像蛇一样,爬过洋河大桥,将欲望与信念向南北方向延伸。只有在夜晚,王才龙才能看到洋河对岸军事禁区哨所的灯光和铁丝网立柱上的灯串成一条美丽的光带。而洋河中央小洲上红树林里的鸟雀猛然向天空飞跃,打破这个村庄的寂静时,王才龙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每当王才龙看见一列火车轰隆着冒着黑烟,拖着长长的车厢,像蜈蚣一样往南奔跑,火车跑过之后,铁路两旁弥漫着一股腥臊味,向独树村扑面而来的时候,王才龙回头望着卧虎山的顶峰大吼一声,像一匹孤独的狼,眼里冒着绿光。
那天,在“北站游击队”潮州帮集体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王才龙不见了。爬过卧虎山山脊的王才龙潜伏在洋河大桥附近的铁轨旁,等火车接近洋河大桥减速时,王才龙迅速站起来,与火车平行奔跑,同时眼睛像狼一样向左侧斜视,寻找着火车车厢边沿可以踩踏的受力点。奔跑几十米后,在火车车头即将到达洋河大桥桥头的时候,他的手像钩子一样钩住两列车厢交接处凸起的铁杆,右脚猛地蹬地,身体腾空,左脚踩着车厢底部的横梁,趴到了车厢上。
这时汽笛拉响,“嘀——”,车厢里的猪受到惊吓,“嗡嗡汪汪”地乱叫,有的猪吓得屁滚尿流,骚臭味从车厢里像瀑布一样往外泄。王才龙两手扒在车厢上,无法掩住鼻子,在被臭气迎面一击后,头一阵眩晕,而后屏住了呼吸。
他必须尽快爬到车顶,进入车厢,否则火车驶过洋河大桥,速度快起来,火车跑动卷起巨大的风压向他的身体,他可能最终被卷入轨道,或者在筋疲力尽后从车上摔下来,跌落到洋河中。这不是王才龙想要的,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坚持到南方的大城市,只有活着到大城市才有机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逃亡(3)
王才龙不敢把眼睛往地上看,他脚底下的铁轨像一道明晃晃的刀卧着,稍不留神,这些躺在黑夜里“啃吃啃吃”的刀就会让他身首异处。洋河中央小洲上红树林的鸟雀又起飞了,他想起每天在独树村的山坡上望着小洲红树林的鸟雀起飞时的美好憧憬,猛然用力,他翻进了敞篷的车厢,落到猪身上,受惊的猪又是一阵骚动。
他掉进了猪窝里,然后挣扎着站起来,靠到车厢角落的铁皮上。在恐惧与生存本能的作用下,王才龙很快适应了猪窝的气味。等猪稍稍安静后,他闭上了眼睛,想起他离开家乡潮州的情景。
王才龙的老家在潮州靠海的一个小渔村,村里主要由王姓家族和陈姓家族组成,村里的书记和村长分别由陈王两家辈分高的长者出任。村*要以捕鱼为业。捕到鱼,拖到镇上去卖,遇到年成好的时候,也能卖几千块钱,船比较大的一些家庭,依山盖起了一些一层或两层的小洋楼,楼前后围起院子,院子里打上水泥地坪,卖不完的鱼,就放在院子里或楼顶上晾干,到了年底的时候拿出来吃,或送给亲戚朋友。
有一户王姓人家的兄弟多,与王才龙家隔四户人家,王才龙常称呼男主人为“水哥”。“水哥”出海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几年后从泰国给家里寄回一笔钱,村子里的人奔走相告。这家成了华侨家属,在村里的地位猛地上升。“水哥”上世纪80年代初期离开家乡,四五年时间竟发达起来,“水哥”的发达对王才龙来说,是很大的鞭策。
王才龙家四兄弟,老大王金龙、老二王才龙、老三王德龙、老四王友龙。四兄弟经常出海,也遇过大风大浪,所幸都能安全回来,捕到的鱼也不少,在镇上一卖,由老大王金龙做主,将这钱分了,分多分少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四兄弟靠卖鱼的钱,挣了一条大船和四间小洋楼。应该说,在村里,除了华侨家属那家,他们就是最风光的了。
那天老大王金龙与王才龙刚从镇上卖完鱼,到镇上中学打了一场篮球赛回来,镇上中学的围墙上写着一副巨大的标语:“谁不实行计划生育,就叫他家破人亡。”王才龙看着新写上去的标语,摇摇头,往家里赶。
王金龙两儿一女,最小的都十多岁了,过了计划生育管辖的范围。老二王才龙已有一女,到第二胎已经怀上了的时候,村委会书记陈忠带着镇上计划生育办公室的干部来到王才龙家。
王才龙前脚进门,后脚陈忠书记带着一大帮人就进来了,要王才龙老婆跟计生办的人到镇上医院去检查一下。王才龙知道,所谓检查就是流产,这不是让他王才龙断子绝孙吗?在王才龙的潜意识里,陈家看到王金龙四兄弟的小洋楼盖起来,有些不服气,借计划生育的理由来整他们。
王才龙马上掏出烟,给陈书记带来的人一支支送过去。陈忠不吃这一套,态度很坚决,一定要王才龙老婆去医院一趟。王才龙知道来者不善,他先从屋里搬出几张凳子放到院子里,让陈书记坐,陈忠却直直地挺着,看镇上来的张副镇长的脸色。
张副镇长说只要王才龙老婆跟他们去一趟医院就行了,医疗检查费用由政府出。现在计划生育是国家的头等大事,生儿生女都一样;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不是封建社会,多子多福的观念一定要改掉!
王才龙反复向陈书记和张副镇长解释说他老婆没怀孕,是生活好了发胖了,有人要陷害他。他想把这天蒙过去,第二天清晨用三轮车把老婆送到邻县水头村的娘家去,等儿子生了再回来,陈书记和张副镇长也就奈何不得了!听见院子里有动静,王才龙的老婆阿香出来了,“阿才,外面……”她挺着个肚子出来,见院子里围满了人,慌忙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逃亡(4)
…0 ……0 … 王才龙赶紧喊:“进去,进去!”但已经晚了,张副镇长指挥几个干部冲上前去,把阿香围了起来。王才龙急了,对着隔壁家的院子大喊:“大哥,出事了,快过来帮忙!”隔壁的王金龙听到这边院子里的动静,操了耙子冲将进来,抬头朝隔壁另外几家喊:“阿德,阿友,操东西过来!”
陈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在村里的地位,与陈家在村里拥有的男丁的数量是有绝对关系的,否则也轮不上他去当村里的书记。他在混乱中溜出院子向北跑去。这时王才龙家的院子里已经打了起来,王家四兄弟齐上阵,王金龙进门就把院门关上,其他三兄弟从厨房出来,抡起锅碗瓢盆一起向张副镇长这群干部身上飞去。
张副镇长遭到突然袭击,找不着陈忠,躲闪不及摔在地上,口里喊着:“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陈忠在这最紧要关头跑到哪里去了呢?可是已经飞舞在半空的“武器”一下没法停下来,像雨点一样继续往张副镇长身上落去。
王金龙见张副镇长软了,也就让几个兄弟停下来,说:“阿才,你带阿香走,阿德、阿友一起走,这里的事我扛着!”王才龙、王德龙、王友龙自然不愿意丢下老大一人,喊着要留下来,王金龙说:“阿才帮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