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指剑为媒-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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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雷兄莫要忘了,石老弟有着那一身功力,又是血气方刚的盛年,有许多事只怕不是你雷兄所可全般预料的了。”
雷刚闻言,顿时呆了一呆,道:“戴大侠之意,老奴有些不懂了!”
戴天行沉吟道:“武功者靠自己苦练,江湖经验,那也得全靠体验阅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石老弟增加阅历的机会……”
雷刚独臂一扬,啪的一声,拍在自己头上,大声道:“是啊,这等简单之事,老奴怎的不曾想到?”
葛天森忽然笑道:“雷兄,你且慢高兴,有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何事的成败得失,都少不了三个因素,石贤弟的武功,那就是没得说的了,但这只是因素之一而已……”
雷刚见他侃侃而谈,心中甚是着急,忙道:“葛大侠,还有什么因素……”
葛天森笑道:“雷兄,石贤弟还少的这两样,其一是个人的声望……”
雷刚一怔道:“葛大侠,我家公子既无开山立派之心,要那江湖威望作甚?”
显然,雷刚不大同意葛天森这番意见了。
葛天森道:“当然有用!”
雷刚皱眉道:“老奴愿闻高明……”
葛天森微微一笑,说道:“雷兄,石贤弟的仇家是谁,到今天都还未曾查出来,是不是?”
雷刚道:“这个……老奴难过得很……”
葛天森道:“雷兄倒也用不着难过,因为,照葛某的看法,石贤弟的仇家,必是一批难缠的人物。”
雷刚道:“不错!”
葛天森道:“雷兄,要对付这等难缠的人物,只靠石贤弟和你老哥两人之力,只怕不易有成啊……”
雷刚沉吟了一会,接道:“老奴确也有些同感,只是……
这与公子有无威望,又有何干?”
葛天森道:“有关系!”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石贤弟如是能够在江湖上闯出仁侠之名,自是就可得道多助了!”
雷刚似乎仍然有些不懂,皱眉道:“葛大侠之意,是要我家公子先行立威么?”
葛天森笑道:“不是立威,雷兄,兄弟之意,是要石贤弟立名,只因石贤弟今后那报仇之举,必得众多武林人物相助方可!”
雷刚这才恍然道:“是这样么?老奴总算明白了!”
葛天森道:“雷兄,你虽然是明白了,但可知道,这事做起来,却是大不容易么?”
雷刚道:“是啊,老奴也想到了!”他语音顿了一顿抓头道:“葛大侠,戴大侠,老奴有一事相求,不知两位能答应否?”
葛天森道:“什么事?”
戴天行笑道:“雷兄,你有什么事,尽管请说,什么求不求,倒是显得生分了!”
雷刚道:“考奴知道自己的能耐有限,如何襄助公子立名之事,只怕老奴力所不逮,是以……”
他深深的望了两人一眼,接道:“老奴斗胆,敢求两位鼎力玉成我家公子,休说老奴终生感戴不尽,就连老主人在天之灵,亦必感激两位不浅……”
葛天森闻言笑道:“雷兄,你这么说,倒是好像葛某不愿相助石兄弟了,其实……”忽然脸色一沉,严容道:“葛某若不是早已存下相助石兄弟立名之心,也不会随他离开那神机堡了!”
雷刚怔了一怔,道:“葛大侠,你……应允了?”
葛天森道:“雷兄,这是葛某早就决定的事了,哪里还要雷兄相请呢?”
雷刚迅快的看了戴天行一眼,道:“戴大侠呢?”
戴天行道:“老夫心意,在那犬王庄中,已然言明,雷兄还想不透么?”
雷刚道:“戴大侠之意,也是应允了?”
戴天行道:“不错!”
雷刚忽然双膝一屈,竟然向两人拜倒在地,口中接道:“老奴先代老主人谢过两位……”
葛天森、戴天行似是未曾料到雷刚会行此大礼,一时间倒弄得甚为尴尬,连忙双双扶起雷刚,笑道:“雷兄,你也多礼了……”
雷刚被两人扶起,长叹了一声,道:“老奴只是望公子能够报得大仇,休说这膝屈一拜,就是粉身碎骨,老奴又何可惜……”
余音未已,耳中忽然听得白头翁大声道:“你们三位罗嗦了半天,可已有了什么结果?”
葛天森忙道:“老前辈有何见教么?”
敢情葛天森心智过人,白头翁这么一问,他就猜想到这位老人家,必非无故出此一问。
白头翁笑道:“葛老弟果然不简单,老夫好似一张口,你就知道老夫的心事了!”
葛天森大笑道:“晚辈不敢当得老人家赞誉,你老有何指教,就请明说!”
白头翁道:“那少林和尚,好像来了不少,他们把这一带团团围住,用心必是对付灯阵之人,但他却不知那灯阵主人是何等难惹人物,少林已在多事之秋,千万不可再树这等强敌,老夫等人不用他们相助,你们可速速告知少林僧侣,撤回寺去,免得自找苦吃!”
葛天森道:“晚辈遵命……”举步就待离去。
白头翁忽然大声道:“你们三人一道去,而且,也不用回转此间,就陪着少林和尚回寺去吧!”
雷刚闻言,呆了一呆,道:“那怎么成?老奴还得侍候公子……”
白头翁道:“石贤侄在此,有老夫等数人照应,难道还不够么?雷刚,你不用担心了!”
雷刚苦笑一声,只得随同葛天森、戴天行两人,向山坡之上走去。
葛天森心中明白,白头翁忽然这么急的要催着他们离去,并非全是为了少林之故,而是不想让他们三人也卷入灯阵主人纠纷之中,是以,他们一走上山坡,便立即告诉掌门,率领了一干人众,迅速退回了寺中。
却说那石承先依照朱衣叟之言,跃上了他隐身的树上,只见朱衣叟盘膝坐在一根粗仅如姆指般的柏树枝之上,正咧着嘴对他微笑。
石承先遂提气腾身,站在柏枝之上,抱拳一揖,道:“小侄拜见朱老!”
朱衣叟笑道:“坐下来,老夫有话要告诉你!”
石承先学着朱衣叟的方式,也盘膝坐在一树枝上,恭敬的接道:“老前辈有何指示……”
朱衣叟忽然伸手一拨身前的柏枝,道:“贤侄,你可瞧见了?”
石承先遂伸头打朱衣叟拨开树枝之处向下望去,只见一圈灯光之中,那蓝仙姑和灯阵之人快速奔驰的身形,依然在那儿如同旋风一般疾转不休。
他不禁皱了皱眉道:“小侄瞧见了……但不知蓝姑姑是否已然占了上风?”
朱衣叟笑道:“你看呢?”
石承先呆了一呆,暗道:“我怎么瞧得出来呢?”但他却在转念之间,又凝神瞧了一会,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小侄武功有限,瞧不出谁高谁低!”
朱衣叟笑道:“不错,你没看走眼,贤侄,就目下而言,你那蓝姑姑,和灯阵主人正打得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石承先道:“朱老,那灯阵主人武功很高么?”
朱衣叟大笑道:“那还用说么?贤侄,这灯阵主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为人也十分古怪,尤精于布阵用毒,是以,武林之中,似乎她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石承先听得一惊,脱口道:“朱老前辈,这么说——蓝姑姑也不一定是那灯阵主人的对手了?”
朱衣叟略一沉吟道:“那也不一定!”
他语音一顿,低叹了一声,接道:“如论本身武功,蓝四妹不会比她稍差,不过,那灯阵主人如是在武功之外,另耍手段,四妹就斗她不过了!”
石承先心中着急道:“朱老前辈,咱们要不要助那蓝姑姑一臂之力呢?”
朱衣叟笑道:“暂时还不用!”他眼见石承先对自己这句话有些茫然不解,连忙接道:
“贤侄,老夫是说,在那灯阵主人不曾另耍花样之前,咱们大可不必动手!”
石承先心中暗道:“这话倒不错,只怕那灯阵主人忽然弄诈,那就来不及了……”他心中虽然有了这等想法,口中却是没说,只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莫非咱们只袖手旁观么?”
朱衣叟笑道:“依你之见呢?”
石承先笑道:“由小侄下去替下蓝姑姑……”
朱衣叟噗嗤一笑,道:“你有这等豪气么?”
石承先慨然道:“小侄不才,倒有这等雄心!”
朱衣叟笑道:“很好!很好!”
他一连说了两个很好之后,却又低头沉吟不语。
石承先怔了一怔,忖道:“他怎么沉吟不语了?”当下忍不住接道:“老前辈,小侄就前去好么?”
朱衣叟被他一问,这才恍如从梦中醒来一般,脱口道:“你说什么?”
石承先心中暗暗失笑,道:“他怎么心神忽然不定起来了?”
但他口中却道:“晚辈是说:这就由晚辈下去接替蓝姑姑与那灯阵主人一拼可好?”
朱衣叟忽然哈哈一笑道:“贤侄,你可知道,老夫要你跃上树来之意?”
石承先一怔道:“这个……小侄不知!”
朱衣叟道:“说来也很简单,老夫就是要你瞧明白,那灯阵主人的灯阵布置。”
语音一顿,指着那灯阵接道:“贤侄,那当中的一盏白灯,你可知晓它的作用么?”
石承先摇头道:“小侄不明白。”
朱衣叟道:“这灯阵的一切变幻,全由这盏主灯而起,你别瞧它此刻乃是白色,但如它发挥作用之时,就会自行旋转,变成了多种彩色了!”
石承先皱眉道:“为什么?”
朱衣叟笑道:“玄人耳目呀!同时,那外圈的十多盏浅红小灯,在主灯飞旋之际,也就会随它移动起来,据说任何武功高强之人,一旦陷身其中,就难以脱身而出……”
石承先有些不信,因为,他实在瞧不出这小小灯阵有何惊人之处,为什么会使人陷身其中,脱身不出!
是以,他摇了摇头道:“晚辈实在很难相信!”
朱衣叟道:“贤侄,你不信,那也是人情之常,只因这等事太过神奇,不是身历其境之人,无法知晓,只是……”他忽然顿了一顿话音,长叹了一声,接道:“只是,一旦有人身历其境,明白了其中厉害,那个人却也无法去告知任何人了!”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那又为什么?”
朱衣叟微微一笑,接道:“贤侄,你没有听说过么?身入勾魂灯阵之人,有谁活着出来过?”
石承先道:“都死了?”
朱衣叟点头道:“都死了!”
石承先仍然有些不信,先前他也听那葛天森和戴天行说过,他不信,此刻虽然从朱衣叟口中说出来,他仍然还有些不信,皱了皱眉,道:“武林之中,数十年来,当真就没有一个人从灯阵之中逃过生么?”
朱衣叟道:“这个……”
石承先睹状,暗道:“他迟疑不语,那是表示武林之中,还有人生出过灯阵的了……”
心念一转,接道:“老前辈,可是有人生出过这座灯阵的么?”
朱衣叟在夜色之中,两眼光如灯炬一般的在石承先脸上闪来闪去,半晌方道:“没有过!”
石承先只道他虽然有些不肯说出那生出灯阵之人姓名,至少也会承认有人是真生出过灯阵才是,否则,他刚才就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自己,不必那等犹豫不决了!
但他结果却是这般回答自己,不由得使那石承先呆了一呆,道:“没有?”
朱衣叟道:“不错……”
石承先忽然笑道:“有一件事,晚辈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