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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收获 2007第6期-第60部分

小说: 收获 2007第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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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则很少能在小区里看见她们。即使她们白天出现,也是另一番面貌吧, 穿着普通,没有浓妆艳抹。和良家女子没有什么差别。
  小区里原本狭窄的道路,也被各种小店侵占得更拥堵了。理发店、菜摊、烘 山芋的炉子、炸臭豆腐的、棋牌室,还有卖假古董的、烧电焊的。城管来管过几 趟,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秦波住在这里,确实感到不再像从前一样有家园感了。这还是他从小就生活 于此的江南小城么?它往日的宁静,它水一样的柔情,曾经给他以强烈的亲切感、 归属感,这些都似乎不见了。每次秦波去外地,到北方一些小城去,总会发现, 它们与他现今生活的小城是那么的相像!是的,他居住了四十来年的江南小城, 忽然让他感到陌生了,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它变成了北方的城镇。那么他的家 园,他多情安静的小城,又到哪里去了呢?
  必须强调的是,秦波对来此打工的外来人,一点都不排斥。相反他挺喜欢他 们。他们年轻,他们快乐,他们生机勃勃。无论是在小区里走,还是到街上去, 他看到他们成群结队的,说笑着,打着手机,或者一边走一边发短信,或者就是 吃着糖葫芦或烤肉串,男男女女,打打闹闹,他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愉快。这些 外来的男孩女孩,穿着紧绷绷的牛仔裤,穿着漂亮时尚的衣裳,虽然仍然掩盖不 了身上的一点儿土气,但是,他们还是透露出一种美好的春天般的气息。尤其是 当初夏突然之间来临,姑娘们青春的肌肤在春风里大胆地暴露出来,秦波会感到 一阵阵的迷醉。他们给古老的小城带来了活力,带来了热闹。
  有时候秦波只是感到恍惚,这种变化,是那么突然,那么迅猛,那么彻底! 它突然就改变了一座城!它以热闹、喧哗、拥挤,覆盖掉了江南小城固有的面目 和精神。他真的经常会感到恍惚:我还生活在此地么?这座城,亲切美丽的小城, 它还是它么?它怎么一下子变得不像它了呢?它充满了生机,但同时它让他感到陌
  生。
  大马算不算是秦波的一个朋友?他们虽然聊得较多,也很聊得来,但从来不 在一起玩,也没一起吃过一顿饭。除了在大马的铺子里说说话,两人就不再有其 他交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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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非得是一起醉过酒,一起扛过枪,一起打过架,一起嫖过娼,一起坐
  过牢的才算是朋友么?秦波心目中,大马应该算是他的一个朋友。并且他也相信, 大马在心里,也一定把他当朋友的。朋友的概念,不是固定的、狭隘的,应该是 多样的,开放型的。
  只有大马和秦波两个人的时候(当然,刘国珍还是坐在那里看电视),大马主 动道出了打二马的原因。大马告诉秦波,他所以打二马,是因为二马不学好,到 木浪桥的建筑工地上嫖了野鸡。大马很气愤,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嘴角也泛出 白沫来。他认为,二马这样做,真是昏了头。虽然木浪桥的野鸡并不贵,二马只 花了十块钱,就打了一炮。但是,大马说,他这样做,就是变坏了,就成了坏人 了!况且十块钱也不能不算钱。凭他的本事,要赚十块,也不容易!再说,那么便 宜的野鸡,身上脏啊,二马要是染了病怎么办?他还没有找对象,还要结婚,如 果染上了病,算个什么事?大马痛心疾首地说,他没有管好二马,对不起爹娘。 大马果然把他当朋友,秦波感到心头热乎乎的。他看着这个江西老俵,没想 到这个头发乱蓬蓬,一望而知没读过几年书的外地人,道德观念还是蛮强的。秦 波看了一眼刘国珍,她仍然专心致志地在看她的电视。秦波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
  念头:大马这么讲道德,他不会从来不跟刘国珍做爱吧?她不会还是处女吧?
  二马在木浪桥十块钱打一炮的消息,搅乱了秦波的心思。好几天,他脑子里 一直摆脱不了这件事。那些野鸡,就在建筑工地上卖么?就在地上?是铺一张草席 呢,还是在建筑工人的地铺上搞?说不清内心是翻腾着一种好奇呢,还是诱惑, 秦波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在一个夜晚,往木浪桥走去。
  木浪桥一带真是热闹,街上全是人,走来走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全是外 地人。街上摆了很多地摊,最多的就是大排档,火热的炉子,火热的油烟,火热 的吆喝声,火热的爆炒的声音。秦波已经有好几年没来木浪桥了。本地人几乎都 不来这里。大家都知道这里特别乱,也特别脏。小偷也比较多。听说木浪桥一带, 也是黑帮的活动地带。这里的灯光不算亮,但是密集。人声鼎沸,人们却都像是 鬼影一样,显得不太真实。秦波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仿佛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 的地方,一个遥远的外地。他觉得心里不踏实。他不知道造成这份不踏实的,是 由于环境的陌生呢,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欲望。
  他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建筑工地。根据规模,秦波分析,这儿也许是要建一个 大卖场。他停住了脚,看上去似乎在打量这个工地,其实他是在观察,是不是有 野鸡出没。
  一个年轻女人迎上来了,“要洗头么?”她问。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但是她的 脸,难看得让秦波狂跳的心突然又平静下来了。“不要不要。”秦波说。他转身就 走。他一边走,一边庆幸自己遇见了一个如此丑陋的鸡。因为她的丑陋,他内心 蠢动的欲望平息了。他感谢她的丑陋。感谢命运,用一张如此丑陋的脸来扑灭他 内心危险的欲望之火。如果她很漂亮,那么,他就无力拒绝,他就会向堕落靠近, 他就要一步步走向危境,走向毁灭的深渊。
  丑陋的野鸡只追了他几步,就放弃了。因为他很决绝,很道貌岸然,是一只 无缝的鸡蛋。他在这个混浊而妖媚的夜晚加快了步子,他脚步匆匆,极力要摆脱 什么。
  秦波是县一中的化学教师,妻子岑洁是自由职业者。她主要做花木生意。她 没有店面,也没有自己的苗圃。但她关系多,人头熟,所以生意做得不错。所以 才能住上六十多万元一套的联体别墅。有生意的时候,她就在外面做生意,她的 酒量很好。没生意的日子,她就在家打麻将。她有几个固定的麻将搭子,都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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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龙庭小区联体别墅里的。
  秦波沿油车路走,他庆幸自己摆脱了危险堕落之境,他已经走在安全的路上。 他即将回到温暖的家,宽敞洁静的家。他的内心,涌上了快乐幸福的感觉。他回 到家,也许会兴奋地对妻子说:“我没有嫖,我战胜了自己,我战胜了诱惑,我 扑灭了欲望之火,我杀死了背叛,拯救了忠诚。”他会不会这么说呢?
  秦波结婚十多年来,与妻子的关系总体说不错。他们很少吵嘴。夫妇间,好 像还有点无话不谈的样子。在他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有趣的事,或者令人沮 丧的事,他都要回家向妻子说一说。晚上到什么地方去打牌了,和谁谁谁一起吃 饭了,岑洁也都知道,秦波不瞒她。甚至饭局上有哪些女士,秦波也都会告诉她。 岑洁总是显得很大度,她似乎从来都不吃醋。与之相比,秦波的气量倒显得没那 么大。岑洁在外面做生意,在外面交际,昨天见了哪个领导,今天见了哪个老总, 和谁吃饭了,和谁拚酒了,和谁谁谁去歌厅了,她也都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 每当听到她在酒桌上和人拚酒,在歌厅里飙歌的消息,他的心里都有点不快。他 相信她并没有背着他做什么,但他就是不舒服。不过他总是克制了这种不快,不 让它膨胀,并很快将它排遣掉。他认为他应该是大度的,就像她一样。
  如果他今晚在建筑工地上搞了野鸡,他一定不会让岑洁知道。问题是,他没 搞。他及时从诱惑中走了出来。他胜利了,他躲过了一劫。他值得为此高兴。并 且这份高兴,应该让岑洁一起分享。他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轻快地走着,就像刚 从一个噩梦中醒来。他决定回家要对她说,把这件事告诉她。当然他不会那么傻, 不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他会这样对她说:他在路上遇见了一个野鸡,野 鸡要拉他去洗头,他没去。她穿着性感,身上的香气刺鼻,但她长得实在太丑了。 她这么丑,怎么做鸡呢?她有什么资格做鸡呢?
  “要是她漂亮,你就去了?”岑洁也许会这么问他。 那么,秦波就说:“原来鸡不漂亮,没有你漂亮!”
  “你把我比鸡啊!”岑洁一定会跳起来。 秦波沿着油车路走,走到油车桥堍,桥底下过来了两个姑娘。“洗头么?”她
  们截住他,挑逗地问他。秦波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遇上鸡。其中一个非常漂亮, 她的漂亮像月光一样将他照耀,他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他从这个漂亮小姐的眼里, 看到的竟然是水似的清纯。要不是在此时此地相遇,他怎么都不会把她与“野鸡” 两字联系起来。他的心狂跳,发觉自己的身子竟然在发抖。“多少钱?”他竟这么 问。
  “打双飞么?”漂亮的小姐问。 秦波抖得更厉害了,“不,不不!”他连忙说。关于鸡,他虽然没有亲身的经
  历,但间接的知识肚子里并不少。他知道“双飞”是什么意思。
  “那就两百,”漂亮的小姐说,“你要谁?” 秦波除了暗暗发抖,眼光一秒钟都离不开漂亮的小姐。她暴露的穿着,性感
  的身体,漂亮的脸,清纯的眼睛,她的所有,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两位小姐当 然都十分明白秦波会要谁。漂亮小姐笑了,说:“你要我么?两百!” 另一个小姐嘀咕了一句秦波听不懂的外地话,就不见了。
  秦波的心跳再一次加快。突突突,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路灯下跳动的声音。
  “走吧!”漂亮小姐对他说。他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说:“去哪儿?” 小姐说:“你别怕嘛,跟我走就是了!” 秦波跟她走了几步,说:“两百太贵了!”
  “贵什么呀,你看我不值两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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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波很佩服自己,心跳得这么快,在这样的慌乱中,他居然还想到还价。他
  于是得知,自己身上除了慌乱,还有着冷静的部分。
  “木浪桥那里只要十块钱。”他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说。
  “那都是什么样的人呀,又老又丑,还有病!” 路灯下的小姐,就像一颗有毒的果子,虽然有毒,却有难以抗拒的诱惑。这
  诱惑,蛰伏在秦波的内心,其实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诱惑常常不安分,说冒上 来就冒上来,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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