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脏脏的美女坐进我车里-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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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的美丽,一切依然是那么的亲切,可是时隔了几年,我却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只觉得这美丽象过眼的云烟,只觉得这亲切只是我曾经的拥有。
停好了车,我带着路笑含来到了大操场的主席台上,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快要僵死的蝴蝶在墙角处摇摇欲坠地盘旋,天气已经很凉,但中间的足球场上仍然有很多穿着短裤的同学在激烈地挥洒着他们的青春。我对路笑含说:“这里没人,应该是个说话的地方,你想和我说什么?”路笑含低下了头,象是在思索,又象是在悄然落泪,我耐心地等着,既不催她,也不多想,我只知道她是个智商很高的女孩,既然有话对我说,而且一定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当面和我说,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且她将要说的话也一定发自她的内心。
足球场上一声尖锐的哨声仿佛促使她下了决心,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很敏感也很奇怪地发现她的目光里似乎闪烁着怜悯和不忍心,我怀疑我看错了,如果她的目光流露出哀求或者感激,再或者,哪怕是柔情和爱意,我都不会感到奇怪,在和她对视的一刹那间,我感到自己的心脏悸动了一下,我猛然预感到她将说出来的,一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而且这事情一定和我密切相关,一定会使我沦陷于被人同情、被人怜悯的境地,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是血液化验时发现我得了什么病了?或者、或者是舒晓羽得了什么病了?我惊恐不安地问路笑含:“是什么事?你说呀,你别吓我了。”
路笑含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原本洁白的脸也变得异常地苍白,就是下午的阳光也不能在她的脸上描出哪怕是一抹的红晕,终于,她艰难地开口了:“热爱哥,你知道人的血型有那几种?”我茫然地说:“知道啊,人的血型分A型、B型、AB型和O型四种。”她点了点头,又问我:“你知道血型的含义是什么吗?”我摇了摇头,她说:“每个人的染色体上都有一对表达血型的基因,这一对基因中的一个来自父亲,另一个来自母亲,如果一个人的这对基因由一个A型的显性基因和一个B型的显性基因组成,那么这个人就是AB型血,如果这对基因中有一个是A型的显性基因,而另一个也是A型的显性基因或者是不显示什么的隐性基因,那么这个人就是A型血,B型血也是同理,如果这对基因由两个隐性基因组成,那么这个人就是O型血。你明白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只听她继续说:“一个O型血的人,无论和什么血型的人结合,他的子女都将从他那里遗传到一个隐性基因,也就是说,子女的那对基因里必定包含了一个隐性基因,所以,O型血的子女有可能是A型,有可能是B型,也有可能是O型,但绝对不可能是AB型。”我瞠目结舌,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似乎已经知道路笑含将要说出什么,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吐出的字坚定而清晰,象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直穿入我的胸膛、直刺入我的咽喉:“我父亲的血型是O型血,而晓羽姐姐的血型是AB型,是青芸阿姨弄错了,晓羽姐姐不是我的父亲路镇的,而是你的父亲舒天白的。”
六一。我走向了第23教学大楼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上天不可能这样残忍!就在昨天早上,我还强迫舒晓羽和我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路笑含所说是真的,那我将重重地、浑身血淋淋地、任金刚罗仙也不可挽救地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受尽刀山火海油煎锯身挖心拔舌等诸般酷刑也无法解脱!我万分恐惧地抓住路笑含的肩膀,我不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我只知道我全身的力气都已经集中在我的双手上,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多响,我只听见有一个象垂死的凶猛野兽般的咆哮声从我的喉咙里发出:“不可能!你一定弄错了!医院一定弄错了!”路笑含的脸因肩膀上的痛楚而扭曲着,但她没有挣扎,任由我紧紧地捏着她的肩膀,她的头在离我不到半尺的地方仰着,勇敢地面对我凶狠狰狞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判定血型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化验,在化验员的眼里,就和计算1加1等于2一样的简单!今天早上我拿到晓羽姐姐的血常规化验单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以为医院弄错了,我以为医院将别人的血样试管和晓羽姐姐的换错了,所以我才找借口让晓羽姐姐重新抽了血样,可是结果是一样的!晓羽姐姐的血型的的确确是AB型!而我父亲是O型血!她不可能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只能是你父亲舒天白的亲生女儿!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地来告诉你!这是我的责任!”我一刹那只感到脚下轻飘飘的,好象原先的水泥地板一下子变成了虚无的云层,而我的头就象被灌满了水银一样变的死重死重,我站立不住,向后重重地倒在水泥地上,但我的双手却仍然紧紧地抓着路笑含的肩膀,拖着她也重重地摔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没感到痛,我的眼前迸出的金星象妖魔一样的膨胀着、乱舞着,瞬间化做了一个个斗大的字:血疑、乱伦、禽兽、畜生……
“热爱哥!热爱哥!”路笑含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拼命拍打着我的脸颊,那一刻我什么也看不见,那些黑压压的、令人作呕的字将我的眼睛堵得一团漆黑,“热爱哥,我是不得已才告诉你的,我知道你会痛苦你会伤心,我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但如果你换作了我,你会选择沉默吗?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一对兄妹在悲剧中越陷越深而不去阻止吗?”路笑含哭着说,我感到她的眼泪落在我冰凉的脸上,顺着我的脸庞缓缓地滑落,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不会流一滴眼泪,甚至连眼眶都没有湿润,难道是我体内的所有水分都已经凝固成冰了?难道是我体内所有的代谢都已经停止,所有的细胞都在静静地默哀?
我摸索着扶着路笑含的手臂,慢慢地站了起来,远处的足球场上依然隐隐约约地喧闹非凡,可是那一切已经与我无关,墙角处的那只蝴蝶依然在那里挣扎着盘旋,可是已然接近油尽灯枯,操场上的广播适时地响起,提醒着正在午睡的人们不要在梦境中留连忘返,午后的阳光忽然间暗淡了下来,似乎上天也不忍心见到这人间的悲剧转而阴沉下了脸。我对路笑含惨然笑了一下,我想笑是因为我不想让路笑含看出我内心的想法,但是我露出的森森白牙一定吓着了她,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恐惧起来,我竭力平静地说:“你让我看一下她的化验单。”路笑含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手袋里拿出了三张化验单,递给了我,没有风,可是那三张纸片在她的手中剧烈地抖动着。我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化验单,虽然我对她的话已经没有一点怀疑,但我只想最后看一眼,也算是例行的一个手续吧,第一张化验单的日期是前天的,上面的名字是路镇,在血型这一栏里,填写着“O”,我翻到第二张,日期是今天,名字是胡荷花,时间是9:08AM,血型是“AB”,第三张的日期也是今天,名字也是胡荷花,而时间则是10:46AM,血型依然是“AB”。
我将化验单还给路笑含,我的手没有一丝一毫地颤动,一切昭然若揭,我虽年不及而立,但我已知天命,我微笑着对路笑含说:“谢谢你,我全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见。”说完我就转身走了,我不敢和她再多呆一秒钟,因为我刚才显露的微笑已经用尽了我全身的能量,只要再过1秒种,也许只是0。5秒种,我就会支撑不住我的笑容。我越走越快,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朦胧的影子,如果有人在这时和我的目光对视,那他一定会害怕得远远逃开,因为我的目光空洞而冰冷,连我自己都感到想象中的害怕。
前面就是山脚下的第23教学大楼,一共有12层,我在读书的时候很少去那里,不仅我不去,我的同学们、甚至全校的同学们也很少去那里,除非是被安排在那里上课,有一回晚自修,我同寝室的一个同学因为在图书馆里找不到座位,就近去了这幢大楼,结果整晚只要他一低头,就有若有若无的号哭声在他的耳边徘徊,另外似乎还能感知到有一些影子在讲台上晃动,而当他迅速地抬起头来,一切却嘎然而止,那晚他回来恐惧地和我们讲述了一切之后,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大病。我们心中明白,在那幢楼里游荡的是这个校园里因情而死的冤魂,假如你感到情意盎然,那你千万不可一个人去那里,我的那个室友那晚在那里就是在给他当时的女朋友写情书,可惜他写的时候不知道,那封情书是他给那个女孩的最后一封,因为他病好以后,他们就分手了。从第23教学大楼建成到现在,不过十年光阴,却一共有4个人从楼顶上跨过栏杆,飘然而下,据说,那四个人两男两女,均品学兼优,只是都过不了情关。
六二。我让路笑含帮我
教学楼的电梯不开放,我一层一层地往上爬,我的耳边仿佛徘徊着若有若无的凄厉的笑声,我的眼前似乎晃动着隐隐约约的白色的影子,但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我知道这些都是为情而死的冤魂,等不了一会儿,我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也将在这幢楼里飘来飘去地游荡,但是我绝不会象他们一样,将自己的冤屈倾倒在那些无辜的学弟学妹身上,我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躲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哭泣,也许我会被他们嘲笑,也许我会被他们责难,但是等我向他们诉说了我可悲的经历后,我会理直气壮地问他们,在这世上有谁的情比我还深,有谁的冤比我还屈?我想他们一定会面面相觑,虽然鬼魂没有眼泪,但目光里肯定饱含着同情和羞愧。
终于上到了楼顶,天空还是那么的蓝,阳光还是那么的明媚,从边上的那座山上吹来的风将我的头发吹得直竖起来,吹得我的衣服猎猎作响,那座山是我大学时代登的次数最多的一座山,每每在山顶上,我鸟瞰着山脚下这片美丽的土地,我的心中总会充满着激情、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我笑了一下,是在笑吗?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切我都将抛弃,我丝毫也不会留恋,我的去意已坚。
我走向正前方的栏杆,那里的下面正是这幢教学大楼的正门,这一定是个很好的位置,听说那四个先驱者都是从这个位置纵身往下一跃,然后在下面的那片花岗岩的地面上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红红白白的休止符。我站在栏杆的旁边,但我不敢朝下面看,我怕高度会激发我的恐惧,但这恐惧只来源于我作为一个生物的本能,而我的清醒的意识却一点也不感到恐惧,相反还有一种将要解脱的快感,一种噩梦乍醒般的快感,一种将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向上天伸冤问责的快感。
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我的心出奇的平静,但这平静其实是错觉中的平静,是回归前的平静,是在死神的重压下动弹不得的平静,牢牢地、密密地占据着我脑海的都是与死亡有关的念头,我想不起别的,所有的别的念头、别的人都被挤压到了一个狭小的角落里,被封得死死的,连出头透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我仿佛听见死神在不停地呼唤,来吧,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