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别乱猜。〃李启明打断道;〃明摆着坑我们的;厨房里尽是他们的人;我想进去也不给;别说是罂粟壳就是说我们放白粉也行。〃我双手在身上找烟;老吴给我一支;帮我点燃;艳艳的禁烟令;忘到九霄云外。
〃文哥;〃李启明又说;〃他们还说要追究刑事责任呢!这里有个通知;你…你看怎么办?”
这时;艳艳穿戴整齐出来;〃好哇!又出乱子了;我早就说过别搞酒吧;你们就不听;还给一帮坏女人在那做窝!〃她拿过李启明手上的通知;看完又嚷:〃这怎么得了;你们干出这种事来。我说呢!生意会这么好?原来是这样;看你怎么收拾。〃我想应她几句;又忍住。
岳母说:〃有事慢慢商量;艳艳;你别再气小文了;他心里已够乱的。”
〃他乱?〃艳艳还是振振有词;〃他怕什么?他有市长、局长撑腰;就怕人家不买账;你就到监狱去做你的麦当劳梦吧!〃我气得直喘粗气;进房里一脚踢上门。
深秋的公园里;寒意袭人;路人踩碎落叶的声音;让我很难集中精力对付徐老头的车马连环将;硬撑了几步;还是投子认输。
徐老头连赢四盘了;笑得口水常滴到棋盘上。我摆棋的速度很快;催他也快点。重新开局;走几步又陷入困境;我点上烟;徐老头反来催我快点了;我想放弃。
〃对掉车吧!留着也没用。〃身后传来个声音;很耳熟。我也不愿想;依言而行;还真走出条路子;回头去看说话的人;竟然是罗征!向东死后我很少见他;见了也是只言片语。
〃看不出你还是个高手;〃我递烟给他;〃向东这家伙是从不下象棋的。〃罗征笑着蹲到我身边;〃旁观者清麻!〃我却一把推乱棋子;说:〃不下啦!不下啦!手气不顺;有人指点又不过瘾。”
〃心不顺才对!〃徐老头赢家心情爽;也不恼;笑嘻嘻地收拾棋子;拿起他的木剑、茶缸哼着小调朝公园大门走。
〃你这大忙人也有时间来公园?〃我掏火机给罗征点燃烟。他吸了两口烟;说:〃我特意来看你的。〃我笑道:〃是不是想帮我找工商走走后门?〃他说:〃你要找人说情也用不着我;你的朋友乱抓一个出来也比我管用。〃我说:〃别说我的朋友啦!哪是朋友?那是老虎;我是与虎交友被虎咬。唉!这不废话吗?我不被老虎咬你老人家会来看我?一定是高胖子和你说了什么。〃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见你还稳坐钓鱼台;我以为我表错情了呢!”
〃他妈的!〃我脏话破口而出;〃你原来是想看我上吊呀!也行!等下我去看看哪有减价的绳子卖;给你来个实况自杀。〃我和他交往少;就因为他说话做事都是吞吞吐吐的;让人难受。
〃自杀就不必了。〃罗征笑脸还挺不错的;〃不过;我是来听你发牢骚的。〃我端磨他的来意;无非是想听我对盘新华他们的牢骚。我说:〃你也太别有用心了;不想想?我要知道点什么秘密;人家也会投鼠忌器;整我破产也得和我商量商量。”
他望着我不说话;我也不说;接上支烟把吸得很短的烟头扔向不远处的垃圾箱;没扔进;幸亏戴红袖章的大妈不在附近。
〃你可能连牢骚也不想发了;是不是?〃罗征似笑非笑;歪着脖子。我躲避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从阿英那里得到的春宫照就揣在怀中;该不该和他说呢?今早我还想过拿去寄给孙副市长;让他知道我的利害;可这招是否利害我也吃不准。
〃我走了。〃他说走就走;瘦小的身形不一会就消失在公园林荫道。
我躺下;石头做的长椅很凉;几片落叶飘到我身上。天快黑了;打开已关了一天的手机;一开就响。
〃你到哪去了?〃艳艳的声音几时也变得可恶难听;如果在加上点粗口话;和骂街也没两样。〃找你一天了!手机、呼机都关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好!你不用回来啦;我和我妈也搬走!”
我连滚带爬出了公园;好在车流高峰已过;顺利地回到家里的小区外。在一个邮箱旁我停下车;吸了支烟;还是没有勇气把怀里的信封投进去。
艳艳大发雷霆;我赔笑到她心满意足。她才说:〃盘哥来过电话;他去帮你说情了;你先别凶!我没求过他;是他自己去找人的;他说人家也不告我们;罚款两万;停业一个月。〃他妈的;这样也好;要是刚才把那封信投进去;谁的日子也过不安定了。唉!得过且过吧!吃饱饭;不敢再出门;陪艳艳和岳母看起香港的连续剧;她们母女已被故事情节骗得泪汪汪;我更坐立不安;正好高仕明和老曾来了。
〃你们也爱看这个电视剧呀!〃周玉兴奋地坐到艳艳身边;〃我还怕来这里漏掉一集呢!〃小马也正中下怀;都坐了过去。
岳母要帮我们倒茶;我说:〃妈;你看你的;我们到书房去。〃瞥了一眼看得入迷的艳艳;从酒柜抓一瓶酒和三个酒杯。
〃你和王一州跑去轰轰烈烈也不叫上我!〃高仕明摆弄书房里的小电视。我倒酒说:〃你少卖乖!上回让你将了一军;才出这事;你有热闹看了;害老子受罪;都是你这死胖子种下的祸根。〃他哈哈大笑;〃我怕你误入歧途;帮你悬崖勒马;站到人民一边来。你一点就通;看来还没有坏透。”
〃洋玩意就是喝不惯;凑合吧!〃老曾抿了口酒;皱起眉;〃喂!'早一轩'还有没有救?既然得罪当官的;干脆别做了。我们那边生意虽说不是太好;你要过日子还行的。”
高仕明已把电视弄好;喝着酒说:〃当老师去!你那口英语不教人可惜;艳艳她们学校不是还要人吗?王一州公司的子弟都去那里;料想那校长肯定拿你当坐上宾。”
〃你出点好主意行不行?〃我把玩着酒杯;〃先是叫我给汉奸当狗腿;现在又让给鬼子子弟当老师;我他妈怎么老和汉奸混一块?”
〃你烦不烦呵?〃高仕明换了个频道;〃张口闭口的汉奸;你…哟!是向东的事。〃他盯着电视;我们也都看过去;一条简短的新闻;说是追认向东为烈士。〃你们的闹得有结果了。〃高仕明端起杯;〃来!干一杯;起码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我心里怪怪的;这就是我的目的吗?好像我没有什么目的。
〃文哥;文哥;〃李启明急急火火地跑进办公室。我放下报纸;〃谁又出事了?〃〃早一轩〃过几天就能重新开业;员工们大都回来上班;我也照旧来看报。
〃不是的。〃李启明手中拿着一张请柬;〃我们有对手了!斜对面开了一家和我们一模一样店;请你去参加开业仪式。〃我又拿起报纸;〃管他呢!有对手才好玩;我们是老字号;谁怕谁呀?〃李启明搔头说:〃有点不对头;连我们有分店的地方也有他们的分店;象是和我们对着干。”
我从他手中夺过请柬看;心头一震;居然是劳剑在搞鬼!这就难怪了;掏出烟;李启明给我点上;〃文哥;这家伙是个劲敌;以前当过足球明星哩!有号召力。〃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怕的话;就投奔他去好了!”
劳剑的店取名〃又一春〃;开业仪式搞得比我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省市都有领导出席;当然少不了那位孙副市长;盘新华倒是没露面。潘大山还写了一篇文章;叫什么〃绿荫场下又一春〃为他吹嘘。这只疯狗;当初咬劳剑他也积极;现在又向他摇尾巴。传媒的人才是真正的墙头草。
我没去;让李启明买个花篮送去。也许是嫉妒加眼红;连续几天;早一轩也懒得去看;以免碰上又一春火爆的生意让我受不了。
〃早一轩〃是在冷冷清清中恢复营业的;生意也冷冷清清。我安慰大家说;等别人腻了〃又一春〃我们的生意就会好转/可一个多月下来;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艳艳的肚子已明显翘起;她还是要去上课;我不再让她自己开车。
早上起来;艳艳例行公事地唠叨着〃早一轩〃;服侍她上了车;她仍是没完没了;一路上讲个不停。我耐着性子听;只觉得这条路很漫长。好不容易才到学校;打算马上去找徐老头下棋;在公园门外接到李启明的电话。
〃不好啦!文哥;好多员工都跑到'又一春'去了;连…连四川也跑了!”
我骂骂咧咧地掉转车头;真他妈是兵败如山倒。
李启明和方姐、老吴没精打采地坐在店里;客人一个也没有;我进去他们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看我。我从冰箱拿了罐可乐;站在窗前;欣赏对面〃又一春〃热闹的场面。
方姐站起来说:〃领导;没办法啦;一天亏好几千;老吴;你算没有?这个月总共亏了多少?”
〃二十七万四千九百一十四。〃老吴机械地报数。
〃我的妈呀!〃方姐惊叫起来。李启明摇头说:〃完了;昨天银行还打电话来催款;我算着准备这个月能还一半;这下全完了。”
老吴递给我烟说:〃把分店停了吧!这样可以少亏点。〃李启明又说:〃酒吧也…也不行;对面开了家'太郎';日本人全上那去了;连小姐也走了。”
我在想我该说点什么?却看见劳剑的宝马车在门外停下。
劳剑趾高气扬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不留心还以为来的是王一州呢!〃文老板让我好找;等几天才见你的车在。”
劳剑等随从给他拉椅子坐下;摘下墨镜;哈气。我已隐约猜到他的来意;笑道:〃不好意思;劳总有什么指教;来个电话我去拜访才对;启明快倒茶;愣着干什么?”
劳剑点上烟;接过茶说:〃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拐弯抹角;直说吧!你这几个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给我还有用处;你看怎么样?〃想起当初我转让这个酒家时对那老板也是这么说;现在轮到别人对我说了;不禁想笑。
〃怎么?不愿意?那好我们走!〃劳剑站起来。我忙说:〃开个价吧。〃他又坐下;得意地笑道:〃这才对头;我不相信文老板有每天亏上万的耐性。喂!你们把价钱和文老板说说。〃随他来的人有一个说道:〃'早一轩'所有的店原样不动;我们出二十万。”
〃二十万!〃李启明瞪大眼喊道;〃单单是酒吧装修就花了四十几万;还有四个分店呢!二十万你们买酒吧还差不多;亏你们说得出口。〃方姐也说:〃这不是趁人之危吗?领导;不卖!〃她这个成语用得倒直分贴切。
劳剑翘起二郎腿擦拭他的墨镜;眼作他望。老吴说:〃劳总;再加点吧?这个价太偏低了。〃劳剑把墨镜重新戴上;〃好吧!看在熟人的份上;再加五万。〃李启明说:〃加五万也还太少了;起码四十万才差不多。”
〃是呵!〃方姐说;〃四十万我还嫌少呢!让你们大占便宜了。”
劳剑望我;我吸烟不语。他说:〃看来文老板是打算硬撑下去啦;不谈了!我也忙;告辞。〃他走到门边;我才说:〃成交。”
〃这才象条汉子;〃劳剑鼓掌大笑;〃赢得起输得起麻!我就知道文老板是识事务者。看!我把钱都带来了;合同也准备好了;你只须签个名;就不用再理这个烂摊子。〃他的人把个箱放桌子上打开;又把几张纸递给我。
李启明哀求道:〃不能卖呀!文哥;我求求你;要卖我们另外找人;也不止这个价。二十五万怎么去还贷款呀!〃我看合同不理会他;方姐要说话;老吴拉住她说:〃还不去点钱;领导等着签字呢。〃方姐流着泪把钱点完的。
人终于都走了;我独个坐在店里。不是留恋;慢慢想来觉得蛮有意思的;把一个小粉摊搞成全市有名的连锁店;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现在不得不放弃它;还背上一屁股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可能我对这两者都不是十分看重;唯一让我黯然的是方姐的眼泪和李启明的哀求以及老吴的无奈;这个店他们才是直正的主人。
电话又响;我已不愿在忍耐它的响声;也不去接;拿起卖店钱和我的物品;离开时忘了回头看一眼。
〃二十五万!〃艳艳的嗓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