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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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找对人了;安慰人是我的拿手好戏。〃阿英挑衅地抢过他的酒杯喝了一口。
〃还不知道谁安慰谁呢?到时你别叫娘。〃老曾夺回酒杯。阿英冷笑道:〃哈!敢挑战老娘来了;也不问问我是谁?别仗你块头大;是个蜡枪头也难说。”
〃我的不是枪头;我的是大炮加导弹。〃老曾也油嘴滑舌了。
〃走!〃阿英提高声音;去拉他的手;〃光说没用;试过才知道。”
〃走就走;还怕你啦?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家伙。〃老曾站了起来。我踢了他一脚;〃他妈的;你还当真呀?〃他只好又坐下继续喝酒。
〃喂!老文!你不玩了;也不让玩呵?〃阿英这下不高兴了。我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家伙刚从泰国回来;中了'镖'。火气大得很;巴不得传染给所有人;你不信就试试。〃她疑惑地望了一下老曾;悻悻走开。
〃真他妈没出息。〃我气恼地推老曾的头;〃难怪四十岁都没上过女人;和这种货色就有说有笑啦?嘴不是哑了吗?哦!是酒壮了你的狗胆;对吧?好哇!有本事去相亲也喝醉再去;那我就服了你;别把人家给强奸了。
〃说完我自己大笑;他也露出笑容。
钥匙捅了几次也放不进钥匙孔。门开了;我的钥匙捅在艳艳身上。
连忙去给她抚摸;她却没叫痛。
〃你到底要怎样?〃艳艳大声问。我想马上睡觉;口中说:〃去喝了几杯;老曾相亲挺好玩的;可惜你不在。〃我搂她;她放下我的手;〃我们要好好谈谈。”
我眼睛已睁不开;摸上床;她后面说什么我也听不见。
渡过一个没有梦的夜晚;醒时习惯地伸手往边上搂;搂了个空。
急忙蹦起;飞快地穿上衣服;还特意选套名牌。可家里找不见艳艳;她大概自己走了。
回房想再躺一会;看见梳妆台镜子上有一行口红写的字;我笑了笑;心想;还蛮有情调的;看清写的是什么后就不那么认为了。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几次拿起话筒;没拔完号又放下;不是想赌气而是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睡意已无影无踪;抽完支烟;索性出门。
晨曦下的市区;象台刚发动的马达;轰鸣声比任何时候都大。路边连绵的绿荫;平时看象是给高傲的楼宇戴上层面纱;眼下越看越象是遮羞布。
也许是怪我感叹生活太平淡;老天要给我一点变故。不知道拥挤的车流中;那些白领阶层和经理董事长们是否也和我有同样的烦恼。也不知道当我成为他们一员时;艳艳会不会又对我有更高的要求。
〃早一轩〃和往常一样人满为患;小妹们忙得不是手脚。我停好车;没进店里而是朝隔壁饭店走去。饭店老板被我从梦中叫醒;只谈了十分钟我就得到了这家饭店;那老板恨不得马上搬走。
我打开饭店的门;对外面站着蹲着吃粉的人说:〃没坐的到这边来!〃随即涌进一群人;饭店的几个小妹开始上岗;这一天的生意比任何一天都好。
〃我老人家现可是个卖粉的;好象比没事做那时更贱;你别面子上过不去。”
〃行了!你卖白粉也没关系。”
高仕明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有同学从国外回来要我去陪吃。
我如约而至;高仕明一身笔挺西装坐在〃派斯蒙〃餐厅里;俨然一个大商贾;旁边自然是他的学生兼太太周玉。他在我身后左看右看;〃喂!你不会是老婆跑了吧?”
〃让你猜中了。〃我苦笑道。
〃一定是你卖米粉惹的祸!〃周玉说;女人的心是通的;我不哼声。
〃说点高兴的;那场官司了结了;对方明天就转账。〃高仕明露出他的笑容;这确实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我说呢!〃我拍起大腿;〃太阳从东边落了;你老人家敢在这地方请客?肯定没安好心;是叫我来买单吧?”
高仕明做了一个很滑稽的表情;〃你有这份心我当然不拒绝;不过实在是客人应该有这个待遇。”
〃哪路神仙让你如此恭敬?〃我好奇心骤起;〃我要睁大眼看看是否值得一请。”
〃人来了;你看吧!这人比你还要玩世不恭。〃高仕明起身相迎。
来人可不少;有五六个之多。走中间的象是一对夫妇;相貌平常;衣着也不醒目。反而是另两个留着小辫;身材硕大得和相朴运动员差不多的保镖;还引人注目。可能是出不了国;生了嫉妒;我对国外回来的人都抱以冷眼。
高仕明介绍说:〃王一州;从日本回来。这位是…‘‘。“
〃我老婆。〃王一州漫不经心地说。我很意外他会用这个粗俗的词;他老婆向我们鞠躬。我见高仕明不还礼;也装没看见。
〃老文呵!他可利害。〃大家坐好;高仕明乐哈哈地说;〃他准备来我们这里投资五个亿;省长、市长都抢着见呢!今天他赏脸;我拉你一块巴结。〃看来他和这人的关系不一般。我笑道:〃够意思!拍马屁也没忘我;那就赶紧拍吧。”
〃得了;拍什么呢!我不过一汉奸而已。〃王一州笑起来眉宇间有股邪气;既傲慢又冷漠;看他吃东西的神态;这间餐厅象是他家的后园。
我献媚地说:〃汉奸好呵!这年头汉奸就是大爷。没见有好多人在查祖宗三代吗?恨不得沾上东洋人西洋人几分之一的血缘呢。”
〃对呵!〃高仕明说;〃就说外企那帮白领吧;眼睛都长脑门上了。”
〃全是装的;回公司就成孙子;十足的奴才。〃王一州的普通话比我和高仕都讲得好。我说:〃没那么严重吧?可能日本公司多横一点。”
〃都一样;〃王一州一脸不屑;端起酒杯在手中玩耍;〃我在美国公司干过;有次开会;一个同事打个喷嚏;老板骂完他祖宗十八代不算;还硬要他脱衣服擦干净地下的口水。日本韩国的公司更别提了;罚跪、毒打是家常便饭。小时老师讲的地主资本家的手段样样用全。〃不知何故;这人给我一种投缘的感觉。
高仕明斟酒说:〃没你讲那么恐怖吧?昨天还有个外企的白领和我讨论人权呢;他自己怎么可能生活在旧社会?你别危言耸听了!”
我说:〃听王先生这么讲;我觉得我够幸运了;要不到现在我还耿耿于怀呢!”
〃你怎么幸运了?〃周玉问得正合我意。
〃怎么幸运?〃我长叹一声;〃唉!那年去外企应聘;样样过关就嫌我是党员。是党救了我;把我从水深火热的旧社会拉回来。”
高仕明大笑道:〃这可是新闻;你居然会是党员!”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也是过?还是你这胖子介绍的呢!谁想现在成了大汉奸;还娶个日本鬼子做老婆。〃王一州邀我喝酒;〃听说文兄在这里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以后还得多多关照。”
我说:〃你别听老高吹;我是买卖粉的;连老婆跑了也没办法;哪来的神通广大。”
〃买粉的也是老板麻;强过在外企当奴才;有本事的人大多隐于市井;和老高这书呆子做朋友的人差不到哪去的。〃王一州的话我听得有点飘飘然;和他干了一大杯。
高仕明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投机;老文这家伙不但是个玩家;脑子不比你那群智囊差;在这里你想不吃亏是要好好请教他。”
我奇怪这家伙怎么老给我戴高帽?望了他一眼说:〃行!王先生如果想投资卖粉的话我免费教。”
我注意到;从头到尾王一州老婆没有说一句话;菜也吃得少。和他同来的人都正襟危坐;象是很认真地听我们调侃。
王一州走时;问清我粉店的所在地;还郑重其事地说:〃一定拜访;哪天流落街头也有地方填饱肚子。〃这种话好像我也爱说。
送高仕明夫妇回去的路上;这家伙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谁象你?开小车去卖粉;又来派斯蒙这种地方做大款;想标新立异也不至于牺牲老婆呀!去把艳艳接回来;上王一州那里做份体面点的工作;他对你很满意。”
〃原来要我买单还有这层意思;王一州是来看我是否够格做狗腿子吧?怪不得你把我吹上了天。〃我真没往这方面考虑。
周玉道:〃说得这么难听。我还帮你担心呢!怕他看不上就难下台了。哪晓得你竟然是人见人爱。”
我大笑说:〃他不会是同性恋吧?我可不敢自投落网;也不想挨罚跪挨毒打;还是卖我的粉自由自在。谢谢你们师生俩的美意了。〃高仕明直晃脑袋。
我故意给自己多找事做;以便没空去想艳艳。把饭店从新规划;还有模有样的画了个图。琢磨这种地方;不能给人觉得太高档;也不能给人觉得不卫生;两样都容易让人望而却步。
中午快到了;早餐和午饭之间这段时间人最少;我站在人行道上往饭店看;〃早一轩〃的招牌已经挂上去;我还没有搬过来;只是不够坐时才让人进去;想等全部翻新完再搬。
几个小妹和不少顾客忽然都往我身后看。我也回头;一辆加长林肯车停在我身后;熠熠发光;甚是耀眼。车上下来四五个人;最后出来的是王一州。
我迎上去说:〃还以为是克林顿来了呢。〃王一州嚷嚷着说:〃我是专门来吃粉的。”
〃这么大个老板也吃粉;不怕有失身份?〃我带他进饭店。
〃你这是什么话?〃王一州坐下;其余的人都站着;〃是不是你的粉做得很糟糕?〃我让小妹给他上了一碗。他吃得很香;狼吞虎咽地;一下就碗底朝天。
〃你也是个奸商;一碗才这么点。〃王一州意性犹未尽地望我。
我索性又给他来一碗;他这回稍慢;但还是吃完。一个戴眼镜的随从递给他餐纸;他抹嘴说:〃今天就喝了杯咖啡;你的粉还真不赖。”
我笑道:〃世道变了;劳动人民吃饱了饭;资本家倒挨饿了。”
〃现在有空吗?〃和王一州走出门外;他象是不打算就走。我说:〃就看是什么理由了?”
〃陪我四处走走;政府那些人都是官样文章;想看的都没看着。
一百块一小时请你;理由充分吗?〃他命令似的口气;我很不以为然。
〃你上迪巴找个三陪先生得了;我帮你介绍一个也行;才二十块一小时;什么都陪。〃我点上支烟;眼作他望。
王一州微笑着盯我看;〃这样好不好?我是三陪先生;我陪你;免费的。”
这人有点意思。我扫一眼他那帮随从和林肯车;〃我可不想当克林顿。〃他叽叽呱呱说了一通日语;那几人上了林肯车。
〃满意了吧?〃他说〃不知道我们是步行还是踩单车?〃他和我耗上了。
〃老高这书呆子要介绍你来我公司做事;我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和你交个朋友总不拒绝吧?〃王一州和我想象中假洋人鬼子确有不同。
我说:〃只要你不有个卖粉朋友丢脸。”
王一州要去看他想买的那块地周围;什么都看。居委会、医院、学校、供水供电、市场商场;连过桥过路费也一一用笔录下。
〃还不错;我还耽心我的人和政府合伙蒙我呢。〃看过后;王一州很兴奋;〃文兄;等我这里开张;你来搞家分店;你的米粉我爱吃我的员工肯定爱吃。”
我说:〃员工不爱吃你不会罚跪毒打吧!〃他又发出刺耳的大笑;〃你对你的米粉没有信心吗?〃这主意不错;我还真没想过要把〃早一轩〃弄大;接手饭店不过是因为形势所逼;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见他随和;我问道:〃你已经买下这块地了?如今房产可不值钱呀!”
王一州说:〃我又不是炒。这不是问题;关键是政府也够毒的;原先已经答应买给我;现在却不知道从哪找来个美国佬和我竟争;说是要搞公开拍卖。〃我笑着说:〃这下好玩啦;人人都爱看美国佬斗日本鬼;政府是投民所好;你们最好来个你死我活。”
〃没那么政治化;政府不过是想多捞一把。〃王一州点上支粗粗的雪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