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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我醉了狗醉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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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瞅准了教导处工作忙存心捣乱!”闫玉东暴跳起来。
    人堆里张兆国插上言,阴阳怪气地帮上闫玉东的腔。大家认识到扰乱工作是大不韪,把郑培才推搡回组办公室。
    舒宗昌装着一肚子不快跟来,耿会计为收每人两元的社会救助捐款也正在。看到这里没黄其善的人,耿会计道:“舒老师不需要生气,和大权在握的人更生不得气。”叹口气,“其实,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再大的权柄就是这么回事。象上次一级晋级,老余到头还是把公道争来了,你应说是最有资格晋一级的,可……”看看大家,“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说不说没意思。”极同情地望望舒宗昌。
    此时冯升平有与舒宗昌相同的感受,想给哥家当班长的孩子要个县级三好没要来,感慨道:“人家有理(礼),地级三好就是礼品。马晓说过……”说到这里停下来,顺手拣起粉笔向黑板写去:
    礼,君子的品格,小人的手段,凡人的情谊与无奈——马晓名言录
    这几个字给处在多事之秋的马晓又引来麻烦。二校长来到三年级办公室,飞扬着幸灾乐祸的神采道:“马老师,校长要向你讨教。”马晓不应声,二校长大失面子,如给县太爷传令的衙役般叫喊:“校长有请马老师——”
    校长办公室里,黄其善们运足力道等来了马晓。黄其善乜斜一眼道,“马老师,你才高见识广大,今天我们听听你的高见,有什么名言警句尽管说来。”
    这里除了在家养病的殷梧声,一应领导全在,都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稀有动物。
    “你们有什么话直说吧,”马晓道,“用不着这样的阵势,虽说拿蛤蟆得摆下老虎阵,我在你们手里怎能比上一只蛤蟆?任凭处置。”点上烟悠悠吸来。
    “我感到学校的任何工作应该先向你请示,用你的理论卡一卡才能实施。”黄其善道。
    “我感到非常荣幸,”马晓开怀的样子,“居然当上太上皇了。”应对中,对这些自己觉来无头无脑的话绞尽脑汁品味,想不出为何又出这一劫。
    “我先请示你一下,”黄其善道,“你本人的工作做得怎样?”
    “很好。”马晓打上官腔,“我相信本人所任的课,与全县相比,会比我校一部分老师强一些,不会低于本校平行班的水平。”
    牛利众翻翻白眼道:“我认为你那两个班,别人教成绩会更好。”
    “当然了,”马晓道,“你教,成绩一定更好,吃姜还是老的辣,花儿还是野花香,你比我老,你肯定好。花儿的问题是附带出来的,与本话题无关,这无关的花儿嘛,咱就不说了。说到老的比少的要好还有个好佐证,那就是杨贵妃从李隆基的儿媳妇成为李隆基的媳妇后,经过反复体验说,老的比少的悍猛。当然,我们是借此说老的强、好,并不是说性乱方面的问题。至于黄校长嘛,那一定是更上一层楼。”冷眼看一圈听得哑然的众位领导,“还有什么要请示?不然本人开路了。”
    马晓起身要走,黄其善大喝一声“站住”,马晓回转身,牙咬得“咯咯”响。
    “我大把年纪的人了,这态度行吗!”黄其善站起身来,眼睛红红地,“你这个不知人理常伦的东西!”
    闫玉东也说来:“校长这么大年纪的人,这样的态度,太不象话!”
    马晓看去黄其善黑白参半的头发,颤颤巍巍的一把瘦骨,忘却千万种羞辱,顿感惭愧,在喝斥质问声里,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副落魄相道:“校长,我是不应该这样做,这确实有失晚辈的身份,请原谅。”黄其善火气稍落,嘟噜着年轻人太不识相的话,闫玉东再来一番道德评论,也老了的刘义校惺惺惜惺惺,也义愤上几句。马晓洗耳恭听,领导们说得烦了,把他逐出办公室时,他觉得好怪,难道领导们摆下阵势就等他这一转身吗?
    偷觑的老师们看到马晓似中了什么邪,好奇地问为何如此温顺,他烦得难受,无心照顾大家的兴趣,更无法自我排解乱成一团麻的心绪,信步踱向校外。
    他来到小河边,留心找个合适的地方涉过去,却看到水中自己的影子,发觉水中灰暗的自己陡然清瘦了不少,一个多星期没刮的胡茬直硬地蓬散着,如刺胃的针毛,全是一副潦倒相。再定眼细看,那水影像却模糊了,只有一个青黑的影子,似素描像刚廓出外围,水底的一层腐草枯叶却清晰地映入眼底。他不想再让自己溶在这肮脏之中,从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几块石头上抄过去,穿棉鞋的脚极不利索,仅七八步的泥潭两次险些歪进去。他顺着走势较矮的山脚向上攀,走了几百米就累得心虚气短,找根树枝作拐杖继续上山的路。脚下化又未化的薄雪好滑啊,每一步都是这样艰难。他费时一个多钟头,终于攀上了大拉山主峰下的小山头。他抬眼向上望去,通向主峰的路陡峭难行,坐到地上喘息着,体内向外蒸腾的热气告诉自己内衣已被汗水浸透。“我已经衰老了吗?”他闪出这个立时就让自己感滑稽的念头。才近三十岁的人,正是体力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真不知为何有如此荒唐之念。可运周身气息体会一下,自我感觉极坏,想到卧病在榻的老人也不过如此,一时自信全然崩溃,颓然仰倒在雪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浑身冰冷的时候,似听到身下大地深处隆隆不息的咆哮,愤怒的溶岩激荡,似是体内又注入了催发新生的力量,试着活劲了下有些僵的肢体,默念“我还行”,心劲一聚陡然站立起来,一气跑到主峰顶。
    站在山顶眺望,学校是童话里的小人国,房如兔舍,六百米环形跑道的操场如农家拉碌碡打小麦的场子,星星点点的人如蚁蝼,这方生生息息的世界如同儿时掘出的一个蚂蚁王国。他叹息:玉皇或天主,你们创造的人类太渺小了。
    正是残阳铺泻的时刻,一轮苍黄的落日映出半天灿烂,远远近近的山岭层层叠叠,绵绵伸延向极目难望的苍茫处,高高低低的峰巅岭头一片白亮,幽暗模糊的山谷一派恍惚神秘。
    此景此情中,他不免生出“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感慨,养育芸芸众生的大自然,江山不改,碧水长流,白诩为万物之灵的人呢?五千年也不过短短一瞬间,何况可数的几度夕阳红就把个体的人红去。人,一个个粉墨登场忙碌碌,到头是一抔黄土掩尽风流。
    他的灵魂如入了天国,心神轻松超然洒脱起来。
    回到学校,同舍的人正找他,邀他去喝年终酒的郑培才更是找得急。这之前他是不会应邀的,这时欣然应约,面对等在这里的座上客程立达,友好地淡淡一笑。他坐下来看着菜肴饥饿感陡增,一巡酒下去便不停地夹起菜来,好多日子没体味到入口的东西如此香甜了。
    这场酒在平和的气氛下进行,马晓居然喝过程立达敬来的酒友善地回敬去,程立达高兴地道:“马老师想开了,以后我们要好好地联合到一起来。我听你说棋理,棋要尽量连在一起壮气才能经得住搏杀,今回咱要实践这个道理。”
    不多时,马晓就在郑培才二人的谈说中弄明白,黄其善弄来了四十本减价挂历,已决定在晚自习时间发下去,明天早上开总结会散伙。看着马晓漠不关心的样子,郑培才调动情绪道:“你猜,挂历怎么分的?”
    “甭去费神,给也可不给也可。”马晓道,“等于过年拣只兔子,有没有一样过年。”
    程立达大所失望,喝起酒来没了刚才的兴致,还是说出了分配方案。郑培才气概昂扬地道:“黄其善瞎了眼,是调腚让人踢。只要小青年们有种性,他校长的日子就再难过一回。”看到马晓还是平静得无一点反应,生气地骂,“你是丢魂了!”马晓笑笑宠辱不惊的样子。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二
    三年级办公室里,雪白的日光灯辉下打扑克的吵嚷成一锅粥,马晓把领回来的挂历往桌上一扔道:“谁愿要就拿去吧。”牌桌外围的观众近水楼台,跑上前就抄起一本。老刘抢到手一本半裸体美女像随即扔下想换一本,在扔下的同时,其余的被抢光,急忙再抓刚放弃的,这同时别人也把另一头抓住,两人都下意识地一拉,皱起的封面嘶啦一声扯下来。正打牌的人急忙中放下手里的牌却没抢到,抱怨这一场乱把牌场搞乱了,连连问马晓为什么不是每人一份。
    郑培才与倪诚在别人疯抢中稳坐钓鱼台,看着抢到的人美滋滋的样子,没抢到的的羡慕生嫉妒的神态。郑培才对着“胜利者”道:“该有的不抢也会有份,不该有的抢去还得乖乖送给别人。”这话效果极佳,几个抢到正沾沾自喜的小青年自知资历浅好事难轮到头上,脸顿时红涨起来,抢到手的挂历犹如被施了障眼法抢来了一只癞蛤蟆。老师们纷纷问怎样分配。
    “不是什么好东西,谁抢到谁就要吧。”马晓回答得没兴趣,“起码我不想要。”
    “你臭什么!自己不想要,别人就不想要了?你送给别人,别人会要?”郑培才义愤地道,“虽不是好东西,从这里可看出领导对老师们的看法如何。若有我的一份,反而不稀罕不愿要,要是没有我的,说什么也得问个不给的理由。”
    老师们都是责怪的话语,马晓只得说明了班主任和在团委、工会挂点衔的每人一份。
    “图书室和实验室的闲人们有没有?”郑培才问。
    大家瞪着眼盼不出马晓的回答,倪诚道:“听说他们有。”
    “后勤的人有没有?”郑培才又问。
    “也有,”倪诚道,“听说连伙房师傅都有。”
    “他娘的,给我的这份也不要了!”郑培才道,“当班主任,才和后勤打杂烧水的一个级别,我们一般老师连那些人都不如,这是对我们前勤卖命的老师们的蔑视侮辱!”
    他的话又一次产生出活酵母的力量,把老师的自尊酿成了熊熊烈焰,有份没份的齐骂起来。欧阳绛梅一失冷静,摘下眼镜拿在手上敲得桌子叭叭响,荡漾着一身帼国豪气。受“蔑视”的大都是小青年,他们强烈的自尊在如此奇耻大辱面前把自己烧得理智尽丧,一呼百响,向校长办公室涌去,欧阳绛梅也硬拉上叶梦跟了上去。
    其它办公室的受“蔑视者”也相继遇涌进校长办公室,在齐声质问的声浪中,黄其善如一个狂风骤雨中的孤独跋涉者,无力的解释如惊涛骇浪中的求救声,完全被淹没。有些人觉得晓理泄不去一腔屈辱,拍打起桌子来。黄其善忘了“大把年龄不容人摔打”的尊严,躲在一角的椅子上,哭、笑、怒都不解决问题,只好缄口任其闹,一口接一口地吸烟。
    “干什么!”闫玉东踱进来就是一声狮子般的怒吼,“纯属胡闹!有事可以协商解决。”
    他的话稍稍把声浪平静下去了些,有人高声的发问能听清了,你说一句这样不合理,他说一句这是轻看人。蹲在一隅的黄其善始终默默不语。一些人卸却了心头怒火,乏了味儿离去,等剩下十来个中坚分子时,黄其善发话:“往下分挂历,不是我一人的意思,是校委会研究决定,决定的事就不能随便改,这是学校的工作。”
    “决定的事不是随便可改的。”闫玉东帮腔,“就是欠合理,也得镇党委政府研究才能改,况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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