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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世界经典寓言故事 阿拉伯卷-第43部分

小说: 世界经典寓言故事 阿拉伯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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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些只在风暴面前战栗而不与它一同前进的活物和死物全部灭绝。” 

     他转脸他顾,不再看我。过了一阵,又回过头来问我: 

      “你有何信仰?” 

     我说:“我信仰上帝,尊重他的天使,热爱德行,希冀着来世。” 

     他说道:“这些不过是祖祖辈辈编排好的陈词滥调,而今又借来置于你 

的唇齿之间。要讲惟一的真理,那就是:除了自己,不要信仰别的;除了自 

己,不要尊重别的;除了自己的所爱,不要爱好别的;除了自己的永恒,不 

要希冀别的。自古以来,人类就崇拜自己,但只因心性和信念不同,他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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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起了各式各样的名字,有时把自己称做 ‘太阳神’,有时把自己称做‘朱 

庇特’,有时又把自己称做 ‘上帝’。” 

     说毕,他又大笑起来。透过那椰揄嘲弄的面纱,他显得容颜焕发。接着 

他又加上一句:“不过,那些崇拜自己——腐尸——的人,是多么奇怪啊!” 

     我思虑着他说的这些后,时间又过去一分钟。我发现,在其言谈话语之 

中,有一些比生活更奇特,比死亡更可怖,比真理更深刻的涵义。我左思右 

想,不禁在他的外貌和德行间徘徊起来,一种想要揭示他隐秘的意兴油然而 

生,我大声说道:“假如你有一个主的话,那就请以你的主宰为怔,告诉我, 

你究竟是谁?” 

     他答道:“我是我自己的主。” 

     于是我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疯狂之神’。” 

     我问:“你生在何处?” 

     他说:“在所有的地方。” 

     我问:“你在何时降生?” 

     他说:“在每时每刻。” 

     我又问:“你是跟谁学到这些哲理的?是谁向你宣示了生活的奥秘和存 

在的真谛?” 

     他说道:“我并非智者,智慧只是弱者的某种特征,而我,却是一个坚 

强有力的疯狂者。当我走动时,大地会在我脚下震颤;当我停步时,群星也 

会随我停止运转。我是从恶魔那里学到蔑视人类的。在与精灵王国的国王们 

交往并与黑夜的天使们作伴之后,懂得了有和无的秘密。” 

     我问道:“你在这崎岖的峡谷间有何贵干呢?你又如何度过自己的白天 

和夜晚?” 

     他说:“早晨,我亵渎太阳;中午,我诅咒人类;傍晚;我嘲笑自然; 

夜间,我膜拜自己。” 

     我问:“你吃什么?喝什么?睡在哪里?” 

     他说:“我和时间、大海同是不眠的,但我们食人肉、饮人血,以他们 

的喘息取乐。” 

     这当儿,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伫立着。随后,又和我面面相视,用深 

沉而平静的声调说道: 

      “再见吧!我就要到魔鬼和天神合二为一的地方去了。” 

     我嚷道:“且慢!请再给我一分钟!我还有一个问题——” 

      “‘疯狂之神’是不给任何人宽限的。再见!他应答着,半个身子已隐 

没在朦胧的夜色中。 

     他渐渐从我的视线中逝去,消失在茫茫黑暗里,抛下我惶惶然不知如何 

是好。此时此刻,我对他,对自己,都感到困惑不解。 

     当我移步离开这个地方时,仍能听见他的声音在巍巍群山间回响: 

      “再见,再见!” 

     翌日,我休弃了自己的妻子,并与一位精灵女结婚了。之后,我给我的 

孩子们每人一把铁铲和一把镢头,对他们说,“去吧,只要看到死尸,就把 

它埋入土中。” 

     自那时起直到如今,我一直在挖掘坟墓,埋葬死人。只是死人实在太多, 

而我却孤身只影,没有谁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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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中仲跻崑 伊宏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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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隶主义 

                                     纪伯伦 



     人是生活的奴隶。奴隶主义使得人们的白天充满屈辱、卑贱,黑夜饱浸 

血和泪水。 

     自我降生始,七千年过去了,我所见到的尽是屈辱的奴隶和带镣铐的囚 

犯。 

     我周游过世界的东方和西方,我领略过生活的光明和黑暗,我看到民族 

和人民的队伍步出洞穴,走向宫殿。但是,至今我所看到的人们,个个被沉 

重负担压弯脖子,人人手脚被镣铐束缚,跪在偶像面前。 

     我跟随着人类从已比伦行至巴黎,从尼尼微走到纽约,我亲眼看到人类 

桎梏的痕迹依然印在他们足迹旁边的沙地上。我从山谷、森林所听到的,尽 

是世世代代痛苦呻吟的回响。 

     我走进宫殿、学院、庙宇,站在宝座、讲台、祭坛前,我发现劳工是商 

贾的奴隶,商贾是大兵的奴隶,大兵是官宦的奴隶,官宦是国王的奴隶,国 

王是牧师的奴隶,牧师是偶像的奴隶。但是,偶像是魔鬼弄来的一把泥土, 

并且将之竖立在骷髅堆上。 

     我进过富豪的家宅,我进过穷人的茅舍,我睡过镶金嵌银的象牙床,我 

宿过魔影翩跹、死气沉沉的破屋。我发现幼儿将奴性和着母乳一道吮吸,少 

年将屈辱伴着拼音字母一道领受,少女身穿用驯服做里子的衣衫,妇女躺在 

屈从的床上入眠。 

     我跟随一代又一代的人,从恒河畔来到幼发拉底河沿岸、尼罗河口、西 

奈山麓、雅典广场、罗马教堂、君士坦丁堡街巷、伦敦大厦,我发现奴隶主 

义阔步于各地的祭悼队伍之中,人们尊之为神灵。人们将美酒、香水洒在奴 

隶主义的脚下,呼之为国王。人们在奴隶主义偶像前焚香,称之为圣哲。人 

们在奴隶主义面前顶礼膜拜,尊之为法规。人们为奴隶主义拼搏,誉之为爱 

国主义。人们向奴隶主义屈膝投降,命之为上帝的影子。人们照奴隶主义的 

意志,烧掉房舍,摧毁建筑,称之为友谊、平等。人们为奴隶主义辛勤奔波, 

称之为金钱、生意……总而言之,奴隶主义名字繁多,本义无异;表现种种, 

实质一个。其实,奴隶主义是一个永恒的灾难,给人间带来了无数意外和创 

伤,就像生命、习性的继承一样,父子相传;就像这些季节收获那些季节种 

植的庄稼一样,这个时代将它的种子播撒在另一个时代的土壤中间。 

     我见识过种种奴隶主义,其最出奇者,则是将人们的现在与其父辈的过 

去拉在一起,使其灵魂拜倒在祖辈的传统面前,让其成为陈腐灵魂的新躯壳, 

一把朽骨的新坟墓。 

     哑巴式的奴隶主义将男子的岁月附着在他所讨厌的妻子的衣角上,将女 

性的躯体禁锢在她所讨厌的丈夫的床上,使夫妻双方在生活中变成鞋和脚的 

关系…… 

     聋子式的奴隶主义,强迫人们依从环境,观其颜色而染色,看其衣着而 

更衣,听声应声,跟影随形。 

     瘸子式的奴隶主义,将强者的脖颈置于阴谋者的控制之下,用功名利诱 

有能力者服从于贪婪者的嗜好,成为贪婪者信手拨转的机器,并且随时使之 

停转、毁坏。 

     早衰式的奴隶主义,将孩童的灵魂从广宇降到贫寒家舍,使饥馑加上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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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屈辱添上愤怒,使他们在苦难中成长,生时犯罪,死时被遗弃。 

     画皮式的奴隶主义。买货不付实价,说好锦上添花,将阴谋称力聪慧, 

把罗嗦当作学问,将软弱称力灵活,把胆怯叫做推却。 

     蜷曲式的奴隶主义。以恫吓转动懦夫们的舌头,于是懦夫们言不由衷, 

表里不一,变得像衣物一样,在家庭主妇手中被任意摊展、折叠。 

     佝偻式的奴隶主义,拿其他国家的法律治理本民族。 

     奸滑式的奴隶主义,给王子头上加国王的冠冕。 

     黑暗式的奴隶主义,任意侮辱加害罪犯的无辜儿子。 

     奴隶主义从属于奴隶主义本身,是一种惯性力量。 

     我跟随着一代一代人奔走漫游,当我感到疲倦,并懒于观看民族的行列 

时,便独自坐在黑影密布的河谷,那里隐藏着昔日的幻梦,那里孕育看未来 

的魂灵。在那里,我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它凝视着太阳蹈蹈独行。我问: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它答道:“我名叫自由。” 

     我又问:“你的子女何在?” 

     它说:“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一个死于狂症,一个尚未出生。” 

     话音未落,它便隐役在云雾之中。 

                                                   (李唯中仲跻崑 伊宏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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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醉剂和解剖刀      ① 

                                              纪伯伦 



          “他是个抱住自己原则不放的极端分子,甚至是个狂人。” 

         “他是个想入非非的家伙,他写东西是想败坏青年男女的道德。” 

         “假如已婚和未婚男女听信了纪伯伦在婚姻问题上的主张,那么家庭的 

  支柱就要倒掉,人类联盟的大厦就要坍塌,世界将变成一座地狱,它的居民 

  将变成魔鬼。” 

         “必须战胜他写作风格中的美的倾向,因为他是人道主义的敌人。” 

         “他是一个亵渎神明,背叛宗教的无政府主义者,我们奉劝吉祥山上的 

  居民拒绝他的教唆,烧毁他的著作,以便让他们的心灵免受其中某些内容的 

  毒害。” 

         “我们读了他的《折断的翅膀》,发现那是搅拌在肥油里的毒药。” 

        以上这些,是人们谈到我时的一些说法。他们说对了。我的确是个极端 

  分子,甚至近于疯狂。我让我建设的意向趋于破坏。在我心中,有对人们视 

  为神圣的东西的厌恶,有对他们所厌恶的东西的爱。假如我能连根拔除人类 

  的风俗习惯、信仰传统,那我决不会有一分钟的犹豫。至于他们当中某些人 

  说我的书是搅拌在肥油里的毒药,这话说出的事实却被厚厚的面纱掩盖着。 

  事实的真相是:我并不把毒药和肥油相混合,我倒出的纯粹是毒药,——不 

  过,是倒入透明洁净的杯子里。 

        这一段序言可能显得粗鲁冒昧。可是,带着粗鲁的冒味,难道不比带着 

  温柔的背叛更好些吗?粗鲁冒昧是通过自身来显示自己,背叛却穿上了为别 

  人剪裁的衣服。 

        东方人要求作家像蜜蜂那样,翩翩飞舞在田野上,采花酿蜜,营造蜂房。 

        东方人喜欢蜜,以为除了它就没有更好吃的东西了。他们吃蜜吃得太多, 

  以至他们自己也变成了蜜,在火的炙烤下流淌着,只有放在冰雪里才能凝聚。 

        东方人要求诗人在他们的当权者、统治者和大主教们面前焚香膜拜。东 

  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御座前、祭坛上、坟莹间升腾的烟云。但他们还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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