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注定的空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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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的劳拉10年前迷了路,被一个好心的欧洲贸易商在集市上捡到。时过境迁,养父临终的嘱咐一直回响在她耳旁:“家乡……找家乡……”
我说不清是为她的清纯所迷恋,还是因为她的样子确实可怜。总之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破例允许她搭上了我的船。
很显然,这是一个东方女孩。
于是,我从银行里取出数十万金币,补足了粮食和淡水,买好了阻止风暴的圣香油,准备绕过好望角,前往遥远的东方。
我相信,劳拉的家乡就在那里。
沿途我照例在各个城市停留、贸易,在各个村落探索珍奇。一方面确实需要充粮补水,一方面我不想让劳拉认为我在做一次商业上毫无意义的旅行。
贸易是有效的,它使我的小金库逐渐充实。但探索却充满危险,往往会发生这样的情形:当我花费了大量食品宴请土着人之后,却遭到新发现的当地特有的猛兽袭击,失掉了众多的优秀水手。
而当我一怒之下抢夺粮食的时候,则会遭到更大的损失。一般来说我不会这么做,这会损害我的名声。
在历尽艰险之后,我的船队终于到达古老神秘的东方。
魂系四海:古老国度
令我魂萦梦绕的中国!
还是我们中国物价低廉,同样的星级武器只要区区2万余元,而在欧洲却要叫到数十万。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入商店购买了青龙偃月刀。加上原先穿上的艾罗尔宝甲,防御护具和进攻武器都达到了最高的星级。从此只要不与海盗硬拼,只等他欺近身来,就能靠单挑决斗把他灭了。
但是寻找劳拉家乡的事情依然没有眉目。我记得曾在网上看过,劳拉的东方人面孔使得恩斯特误以为她来自大和民族,直到他们发现了天朝古都长安。可是,我多次环绕日本列岛,仍然只发现一处补给港湾;深入黄河流域,也只目睹了古墓、城墙和神奇的熊猫,不能找到传说中的繁华都市长安。
一定是我的什么数值还不够,于是我开始恶补。当其他所有数值都达到100之后,我终于发现了尚不及90的“魅力”。
莫非我长得特别丑吗?
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提高魅力。
尽管我在泉州、澳门一带逗留盘桓了数日,没有海盗、没有风浪,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但我还是决定取道印度洋返回欧洲。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麻六甲的桂皮卖完了,而是因为我确实有些思乡。毕竟在游戏里我的国籍是荷兰,它仿佛总在无声地召唤,要我回去。
数月之后,我返抵欧洲,正式成为贵族。
探险家永无宁日,已经自男、子、伯、侯直升到公爵的我,更要忠心耿耿时不时地完成御命——不是剿匪就是征敌。老国王也真有些老糊涂,昨天刚让我袭击了敌国的舰队,今天又让我去和人家结盟,不知是怕我钱多烧的还是看我闲得无聊。要知道像我这样有前科的“国家公敌”,如果胆敢进入敌国的王宫,那么三分之一的资产就会被没收充公——甚至包括银行里的钱!因而尽管我富可敌国,还是得经常心惊胆颤地踏上别人的领土——说实话,我的仇家已经遍地开花了。
但冒险毕竟是我的生活,我不能习惯长期滞留在同一港口,“继续发现些什么”的欲望似乎已融入了我的血液——可惜整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透明。有时候我几乎不敢去见劳拉,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对她的事情关心得实在不够。我很想把她安置在某处富庶的沿海城市定居,但她依旧执着地跟随我,毫无怨言。
后来我又经历了许多事情,诸如横跨大西洋、发现南北美洲、绕过合恩角、进入太平洋直至登陆澳大利亚,甚至沿冰天雪地的南极海岸线走了很远。
当然,痛苦的失败不可避免。沿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进东征的行程我就屡遭失败。严寒笼罩下的北极圈内风停潮止、环境恶劣、粮食耗尽、淡水不足,可供栖息的不冻港凤毛麟角,坏血病吞噬着我的船员……我仿佛在精确地重复着历史:16世纪末荷兰航海家巴伦支曾3次出航,寻找经北冰洋前往东方的航线——1594年在新地岛被迫返航;1595年率7艘舰船仍未达目的地;1596年船队已望见熊岛和斯匹次卑尔根岛时两船失散,巴伦支的船绕过新地岛北侧后,由于冰山包围不得不就地过冬,一直坚持到次年7月29日,其他船员乘小船逃走,翌日巴伦支死去,留下了他未竟的事业和日记——日记描述了他终生没能走出,后来以他名字命名的海域。
直到18世纪,沙皇彼得一世为了弄清北美和亚洲究竟是陆陆相连还是隔海相望,命令在俄国海军服役多年的丹麦人韦图士·白令上校前往探查。白令探险队于1725年1月28日出发,7月便航行于亚美大陆之间的海峡,并于1741年7月发现了阿拉斯加的一座高峰。随后年近6旬的白令沿堪察加半岛继续南进,返航时却因气候原因被迫在半岛东部的科曼多尔群岛中一个荒凉的小岛过冬,可登陆后即为兰狐所围,十几人被咬死,白令本人也死于坏血病。后来这个岛被命名为白令岛,附近的海被命名为白令海,亚美之间的海峡则被命名为白令海峡。
为此我生出巨大感慨。
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我们只有在游戏里面才有可能使自己部分地体验前人的探险经历。
因此,在整个游戏中我一次都没有查阅过世界地图,完全凭着记忆中的中学地理知识寻找港口。而且我尽量不去看大航海图,这种卫星俯瞰式的海图,毕竟不是当时的探险实际。
时间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对于返回家乡的梦想,劳拉其实已经死心。爱情是能够让人忘记一切的。
魂系四海:没有结局
下面不可避免地又要和网络有关了,不过这次不再是所谓的联网游戏,而仅仅是因为一块小小的补丁。
我从网上下载了一个据说是补丁版的《大航海时代》,作者显然与我有类似的情结:所有海域都开通了,整个地图都画完了,世界的面貌不再变化。难道这还不令一个视海洋为故乡的水手难过和悲哀吗?
打上这块补丁之后,开始我看不出来与原来的版本有多大区别,只不过开篇时多了几个选项。比如你可以买下某个城市的地皮盖楼经营,你可以操纵左右某个国家的舰队剿匪劫商,甚至可以施加你举足轻重的影响一举改组——假如不是“颠覆”的话——某个国家的政权。当然这些事情做起来并不容易,玩家的各种数值分别要达300至1000不等。
我急于进入崭新的游戏,无暇认真查看详细说明,但鬼使神差地把“结婚生子”一项去掉了。也许是因为我不忍看到一大群年逾耋耄的末路英雄——有谁能够忍受壮士暮年英雄老朽?也许是因为我不能接受子孙围坐听我讲述航海经历——我自己能够回忆的青春激情还太少太少。
当然也许只是因为,我至今仍对不起劳拉?
为了一一实现新版的各项要求,我再次大规模筹款。我重操旧业,在雅典和伊斯坦布尔之间倒卖美术品和绒毯,以筹集购地、建设舰队和竞选行政长官的经费。也许我能够通过在政府中的影响,与更多的东方商人取得联系,最终实现劳拉的回归?
我去除了所有的武装,很像我在三国后期时一样。炮还可以作为纪念留下几门,但水手要遣散——不过都是后期招募的,那些曾与我荣辱与共出生入死的老水手都被留了下来。
毕竟海盗已经被消灭干净,剩下的则被引到了印度洋一带,地中海海域尽享和平。
问题就从这里出现。
众所周知,雅典与伊斯坦布尔之间的海路畅通快捷,不过一周行程,往返用不了半个月——还加上中途贸易的时间。但没想到就在某个星期之内,海盗艾登·雷斯突然从我的背后出现了。我的船上都是美术品,没一点多余的地方放置炮弹;关键是水手不够,根本坚持不到我个人英雄主义的实施,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老老实实地缴枪投降。
多年来的辛苦积蓄就这样化为泡影!
不用如何细致调查,我就发现了蹊跷所在——苏伊士运河开通了!
公元1869年和1914年,苏伊士运河和巴拿马运河均开通并正式通航。
最令人气愤的是从此没了存盘一说——幸好GAME OVER后回到的只是有补丁前的记录,但游戏警告说这种返回只限3次,此后将一死无回。本来我对很少调用存盘记录颇引以为豪,现在这种自豪没有多大意义了。在我看来,航海是不应该有退路的,因为人生无法重新来过。
时间在前进,历史在延续,我们在衰老。
苏伊士运河的开通,大大减少了前往印度洋的旅程。时逢近代,我却不愿意前往中国。虽然我多次经印度洋进入太平洋,但仍是过家门而不入。我知道,那意味着一个民族的屈辱——尤其是来自海上。劳拉一定十分理解我,很久不再提起回家的事情。
我不是不做这件事,我是要等那头睡狮醒来后再平等地去拜访,甚至可能要等到更为遥远的未来——比如21世纪。
时间在流逝,历史在更迭,我们在衰老。
太平洋风平浪静,我穿过巴拿马运河,希望很方便地回到我的欧洲故乡。但补丁无处不在。在中途我遇到海图上没有任何记载的一块大陆——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
其时,我本来偶有银丝的头发终于变成了梨花一片。
面对前人的遗迹,我突然有种失去了生活目的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一生所从事的事业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梅特卡尔”号也老了,它跟了我一辈子。按照经典的定义来说,我们都实现了长生不老的愿望。这也许是补丁里的一个Bug——如果不结婚生子,你就永远存在。
我身心疲惫地回到阿姆斯特丹,随即我便发现了更多的变化。
酒馆没有了!这本是不可能的。难道这个城市颁布禁酒令了吗?王宫缩小了,代之以议会大楼——或许有一天,我的祖国也会像比利时一样以投票方式全民公决,改王国为联邦?但我已经不再十分惊讶,也许是众多的变化使我目不暇接,也许是岁月的增长使我日趋麻木。
我信步拐进教堂。长年累月的海上生活,使我不得不喟叹大自然的变化无常。我去教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保佑自己的平安,而是为了取得一种心灵上的慰藉——至少,悼念亡灵总是应该的吧。
但是作为活着的人,我将继续去追求,生生世世,永不停息。我还有事业,我还有责任。我知道,一个航海者最终的归宿应该是死在海上。我以一种既恐惧又期盼的心情等待着来自上苍的那条消息:“星河·张的航海日记终于写完了;星河·张长年充满艰辛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我唯一的希望也许就是—— 等待着终于有一天,它们在世间被人传说。
(完)
后记
编辑发稿小记:
我知道怀旧不好,没心没肺地往前看更符合时代潮流。但我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