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危机故事100篇-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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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中,只见患哮喘病的公公和自己的丈夫没有来得及逃走,都已经死去了。
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然而,这不过是千万个受害家庭的一个缩影。天亮时,人们赫然发现博
帕尔市的街头巷尾,尸体遍地,惨不忍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瘟疫,
还是核武器爆炸?为什么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可怕?
原来,在博帕尔的北部,距市中心15公里处,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工厂,
名叫联合碳化物印度公司。“碳化物”是什么东西,许多人都不知道。实际
上,这是美国的一家跨国公司,是专门生产杀虫剂西维因和涕灭威的农药厂。
自1969年工厂开工以来,许多来自市郊和农村的穷苦人进厂当了工人。他们
在工厂周围搭棚立屋,作为栖身之地。随着生产规模扩大,就业人员增多,
这里就形成了两座小镇——贾培卡希和霍拉。
发生在1984年12月3日凌晨的这场举世震惊的大惨案,就是由于这家
农药厂毒气泄漏而造成的。
出事的头一个征兆出现于12月2日深夜11点。联合碳化物公司农药厂
的一个值班工人,从控制室的仪表显示器上发现一个储气罐的压力在急剧上
升。储气罐里装有45吨液态异氰酸甲酯,其温度达到38℃,表明这种有毒
液体正在气化,而且随着温度的上升,毒液气化的速度还在加快。
尽管如此,储气罐上装有一个安全自动阀,它可使毒气进入净化罐中得
到中和,化险为夷。但不幸的是,这个自动阀值此生命攸关之际却失灵了,
同时,罐上的紧急阀门也不知怎么不起作用了。
值班工人感到问题严重,急忙叫来两名修理工,拿着简单的工具进行修
理。可他们捣鼓了半天,依然无济于事。
3日零点56分,由于罐内气体压力太大,终于顶开了储气罐阀门,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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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体泄漏出来,腾空而起,在工厂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状气柱。浓烈的
毒气趁着风势,向东南方向飘去,很快弥漫整个博帕尔市。异氰酸甲酯是一
种剧毒气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纳粹分子在集中营就曾使用这种
毒气杀害过大批犹太人。据有关专家指出,人只要吸入百万分之二,就性命
难保。即便是幸存者,也会染上肺气肿、哮喘、支气管炎,甚至双目失明。
首先遭殃的是工厂周围贫民区的穷人。他们被刺耳的汽笛声惊醒,预感
到大事不好,便胡乱穿上衣服朝外跑。刚出门,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
许多人被熏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顿时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还有不少人
被呛醒后,企图紧闭门窗避难,但死神却从门缝中伸进了魔爪。更加悲惨的
是,有数百人尚在睡梦中就被毒气夺去了生命。
毒气随着寒风继续悄然无声地向东南方向蔓延,一会儿就扩散到离开工
厂不远的市火车站。一位值夜班的车站工作人员正在接电话,一股毒气袭来,
他立刻跌倒在地,很快就停止了呼吸。火车站的站台,是流浪乞丐过夜的地
方。冷风中瑟缩一团的乞丐们,几分钟就有十来人相继毙命,其他200余人
也都奄奄一息。毒气穿过街道,扫过庙宇,越过商店,继续向四方飘浮,很
快笼罩了方圆40平方公里的博帕尔市区。
顿时,整个博帕尔市警笛四起,喊声连天。市民们纷纷从梦中惊醒,慌
乱地夺门而逃。当人们弄清毒气泄漏时,全城的人蜂拥而出,或乘汽车,或
骑自行车,或跑步,千方百计地想尽快逃离这座可怕的城市。许多人一出门
就被毒气熏瞎了眼睛,但仍然挣扎着踽踽前行,一心想走出毒气污染的空间。
许多人跑着跑着就倒下了,陈尸路旁。
农民甘恩,家离农药厂仅数百米之遥。在睡梦中听到牲口棚里传来几声
巨响,他以为是牛在相互打斗,放心不下,可跑去一看,家里的两头牛已死
在地上,还有头牛望着主人哀鸣了一声,也颓然倒地。这时,甘恩感到自己
的眼睛被刺得剧痛,他大惊失色,立刻逃离这危险之地。
铁路警察穆罕默德·夏菲被毒气呛醒后,一把抱起两个女儿,与妻子一
起逃命。他们跑到火车站准备乘火车外逃,但未等到火车开到,夏菲就晕倒
在地,失去知觉。3天后他在医院醒来时,才知道一个女儿已经死去,另一
个女儿正在抢救,妻子下落不明。
年轻的电动三轮车司机苏尼尔·库马尔,家住离联合碳化物印度公司不
远的街上。出事时,他正在市里接送客人。他看到街上乱哄哄一片,意识到
家里会有危险,就飞快地赶回家,拉上父母和妹妹,箭一般地向城外逃去。
库马尔开着车,渐渐感到自己双眼一阵剧痛,泪水不断往外流,最后实在受
不了,他只好闭着眼睛拼命地把家人带到安全地方。一家人最后都逃离了死
神的魔爪,但库马尔却从此失去了明亮的眼睛,成了终身领救济金的残疾人。
天亮了,整个博帕尔市像遭受中子弹袭击一样,一座座建筑物虽完好无
损,但尸横遍地,犹如一座人间地狱。在马路边随处可见一堆堆尸体。当地
政府不得不动员人力和机械来进行清理,对死亡者进行埋葬。博帕尔市的大
小火葬场和墓地,顿时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死亡人数实在太多,最后只好采
取集体埋葬的办法。整座城市哭声不绝,呈现出一片凄凄惨惨的景象。在新
埋死人的野地里,一群群野狗刨开浅浅的墓地,拖出尸体争相撕咬。野狗被
悲愤交加的人们赶走一群,又来一群。不久,那些吞噬人肉的野狗也一个个
地倒地丧命了。
博帕尔市的大小医院和急救站前,一清早就挤满了前来诊治的受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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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声、哭喊声混成一片。许多人眼睛已经瞎了。有的人呼吸困难,大口大
口地喘着气。尤其是那些年迈的老人和幼小的儿童,他们的肺不是太弱,就
是太小,无法抵抗毒气的袭击。哈米第亚医院地处出事地区,事故发生6天
以后,病人仍以每分钟一人的速度前来就诊。
这次毒气泄漏惨案成了人类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一次工业事故,它给印度
带来的灾难无异于一场战争。据统计,3年来因这场事故死亡的人数高达2850
人,20多万人的健康受到伤害,1000多人双目失明,许多人的肺、胃等器官
受到永久性损伤,还有些人由于恐惧和悲哀过度,而精神失常了。随着时间
的流逝,灾难的高潮终于过去了,但却没有结束,污染地区的孕妇生下的畸
形儿大大增加,有些婴儿刚来到人间就悲惨地死去。树叶仍在脱落,草木大
片枯死,湖水也变了颜色,博帕尔变成了恐怖的死亡之城。
事故发生后,当年10月才上台执政的印度总理拉·甘地,特地赶到博帕
尔市,除对受害者表示哀悼之外,还宣布发放400万美元的抚恤金。当地省
长辛哈地立即制定了拯救受难者的方案。
出事后几小时,印度中央邦政府就下令关闭这家农药厂,并以“过失杀
人”的罪名逮捕了该厂经理和4名工作人员。当来自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的
5名技师抵达博帕尔时,当地政府拒绝让他们进入工厂调查,防止他们毁灭
证据。印度中央情报局封存了该厂的生产日志,以彻底调查事故的原因。
几天后,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的董事长安德森飞抵博帕尔,他刚下飞机,
就被警方拘留,6小时后他缴纳了2500美元保证金后获释,然后乘飞机飞到
新德里,会见印度外交部的高级官员。安德森回美国不久,就宣布总公司捐
款100万美元救济受害者,但印度中央邦政府拒不接受,并表示要通过法律
诉讼解决索赔问题。
博帕尔事件的发生,震惊了全世界,各国舆论为之大哗。不少国家发来
了慰问电,还派出医疗专家并携带药品赶赴出事地点,协助抢救受害者。不
少报刊口诛笔伐,谴责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指出它设在印度的工厂与设在
美国本上西弗吉尼亚的工厂,在安全防护上采取了双重标准,即博帕尔农药
厂只有一般的安全设置,而设在美国本土的工厂除此之外,还有电脑报警系
统;印度这家工厂的厂址选在人口稠密地区,而美国那个同类工厂却远离人
口稠密区。博帕尔农药厂从未向该厂周围的居民告诫过一旦发生险情该怎么
办,即使是厂内的工人,对自己天天接触的毒气也知之甚少。几年前,厂里
曾出过泄毒事故,一名工人被外漏毒气毒死,不久又有30名工人被毒气熏
倒。但厂方总是说:“一切正常。这种气体只使眼睛发痒,用冷水洗洗马上
就没事了。”工人们谁都不知道这种毒气的危险性。当12月3日凌晨因毒气
外泄而拉响警报时,这些善良的穷苦百姓还以为工厂着火,从四面八方奔向
工厂救火,孰不知等待他们的却是死亡。
12月16日至19日,印度科技工作者把农药厂剩余的15吨致命毒气中
和成杀虫剂。当局出动了5架直升飞机和3架小型飞机,从农药厂上空向工
厂储气罐喷水,防止万一再发生泄漏事件。
当中和行动业已结束的消息传到难民营时,灾民们松了一口气,但对毒
气泄漏事件仍然心有余悸,第二天只有几万人返回家园。又过了些日子,惊
慌外逃的博帕尔居民才陆续返回,但他们心头上的创伤和怒火是无法平息
的。他们坚决要求印度政府为他们作主,坚决要求追究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
的责任,并赔偿损失。印度全国的律师和法官们也摩拳擦掌,准备同灾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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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者打一场人命官司。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律师界却先行一步,开始为
印度的受害者伸冤了。事故发生后第四天,当人们还忙于抢救伤员、掩埋死
者的时候,大批美国律师便蜂拥赶至博帕尔,他们有的开设办事处,有的作
报告,还有的深入难民营与受难者面谈,拉着他们的手按指纹,为他们拍录
像。这些美国律师信誓旦旦地向灾民们保证,将在美国代表他们打官司,向
联合碳化物公司索取赔偿,并且附加种种优惠条件。这对于身陷困境、生活
无着落的博帕尔灾民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因此,当这些律师离开印度
时,几乎每个人的皮包里都塞满了诉讼委托书。他们回去后也确实正儿八经
地在美国各州的法院提出一百多宗索赔诉讼案。久负盛名的旧金山梅尔文·贝
利律师事务所和另外两家律师事务所一起,代表印度受害者向美国一家法院
起诉,要求联合碳化物公司赔偿50亿美元和惩罚性赔偿费100亿美元。美国
加利福尼亚3名律师以全体受害者的名义,在纽约向联邦法院起诉,要求被
告赔偿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