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兵的青春谜底 作者:惟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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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快停!伤风败俗!这个叫小土豆、小,小不点儿的女兵是谁?散会后去找我,好好反省,停止上机,到炊事班帮厨一个月。”连长是真生气,他的说话的时候嘴都气歪了。
录音停了下来,会场掀起一阵小的骚动,连长刚要张嘴,站在女兵队伍左边个子最矮那位突然向前迈出一步。
啊!我猜对了,果真是她。这是在老女兵里最漂亮的姑娘,除了个子稍矮,身材微胖,那张生动的脸蛋真可谓美不胜收。她并没低头,垂着长长的眼睫毛,扬着脖子像英勇就义。她看也不看连长说:“我现在就当着全连人承认,是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旋风一般跑走了,快到门口时,连长大喊:“站住!杨绒儿,把机房钥匙交给新兵。指导员冲我大声说,你,跑步前进!把她钥匙拿过来。”
毕竟这是我刚来部队头一天啊。我不规范地把胳膊肘夹在腰上,倒着小碎步在全连人的眼皮子底下跑到饭堂门口,站在杨绒儿对面等着接钥匙。
杨绒儿并没有把钥匙递到我手里,她掏出钥匙,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斜睨着我,突然扬起手,把那两把拴在一块儿的钥匙狠狠地扔出我身后十几米远,推门跑掉了。钥匙借着光滑的地面溜到了饭桌底下,我又一次扭搭扭搭跑回去,钻到桌子下面捡钥匙。眼睛里含着泪水,但我始终没让它掉下来。站在我身后的高个儿、长头发女兵拍拍我的肩膀小声安慰我说:“没事儿,没事儿!”
散会以后,这长头发女兵甩甩马尾辫儿笑着冲我们新兵说:“我叫姚新燕,自动班的。”
自动班?对什么是自动班我还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通信排全部女兵是分为两个班的,总机班接电话,自动班技术性强些,负责维护和保养机器。雷淑梅是话务员出身,属于总机班,她跟自动班那班长方剑兰是死对头。因此,很多年来,老女兵们之间的矛盾因为这两个班长的不和而此起彼伏,而受制的大多是总机话务员,她们跟男兵聊天稍微过火,就有被自动班录音交给连干部的可能。
现在,我已经感受到老女兵冷峻的目光里隐含着对我们几个刚刚到来的天津新兵的鄙夷。她们要是都像姚新燕该多好。不过,我能理解杨绒儿对我们的冷淡,她是愤怒的,在全连人面前播放人家的电话录音,确实太栽面儿,也有点不近人情。
没入伍之前,我带着许多疑问和新奇猜测着新鲜浪漫的绿色生活,谁想到抵达连队头一天就亲眼目睹了揭发男女战士谈情说爱的场面,还当着全连一百多号人把声音放得跟电影院那么大。我听着听着,刚才吃过的大菜包子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真像找个没人的地方用手指抠是嗓子眼儿把那些包子吐出来。一种难以名状的颓丧情绪涌了上来,我心里讨厌连长指导员把人家小儿女的隐私弄到全连来曝光。
青春本该是伴着爱情度过的,可女孩子只要穿上军装服兵役就要严格遵守军人的清规戒律,不许谈恋爱。也许我能咬咬牙,忍它三年,可她们呢,花儿一样怒放的年龄,那些超期服役的女兵也要忍到复员吗?女战士就是万绿丛中最耀眼的一点红,想藏藏不住,想躲躲不开的。军队熔炉能叫人百炼成钢,但是,在斑斓迷乱色彩中找到内心里的秩序不一定容易,那只能是一种凭心去感受的东西。
刚才听着电话录音的时候,我脑子里便开始勾勒着那个叫老虎的男兵的模样,不过,哪个男兵见了绒儿那张洋娃娃般的脸庞不会春心荡漾,她的天然卷发,她的明眸皓齿让女战友都得流连忘返啊!虽然她给我留下了傲慢、耍小性儿的印象,可不知道为啥,对她并不反感,我似乎能察觉到,在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背后隐含着与众不同的纯真和正直。
说来,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那时的女兵接线员同男兵聊天跟今天的网上聊天很相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罢了,自动班那些老女兵就像现在的网管,逮住聊天的女兵易如反掌。你看,杨绒儿还有个昵称叫小土豆,那男兵不是也有个昵称叫老虎嘛!通信兵聊成恋人、聊进一个屋檐下成为夫妻也算是家常便饭,据说,连队的男女战士也闹过类似现在网友见面的笑话,电话里聊得如胶似漆,见了面驴唇对不上马嘴,与彼此想象的相差悬殊,让人心灰意冷,只是那时候互联网和比尔?;盖茨还没出现,谁也想不出“见光死”这个词儿。
三年的时间放在生命长河,也许连个浪花都不曾激起,可同样是三个年头,在军营的三年却像是一阵惊涛,让我们至今还能感受那场惊涛掀动的涟漪。
说不清是幸运还是遗憾,我们四个刚当兵没能经历新兵连集训,直接进入话务员训练阶段,每天坐在小马扎上背电话号码。说幸运是因为我们没有像别的女兵吃那么多苦,遗憾的是我们没能真正体验到系统的新兵训练,只是听说她们那些紧急集合穿错裤子,穿错鞋,一出门背包就散架的狼狈。不过,也招致了老女兵变本加厉的愤懑和不满,她们觉得我们没有体尝过刚当兵时候度过的艰难日子,加上我们是四个小美人儿,所以老女兵总拿出一种发自心底的妒忌和失衡对付我们,拿革命口号压制我们。
新兵临时宿舍被分配在地下室,因为过不了一个多月就会有老兵复员,等她们走了才能给我们腾出宿舍。
杨绒儿端着小盆儿正从地下室的水房走出去,看样子她洗了头,卷曲的长发挥散着蜂花洗发香波的味道,被头发遮掩的脸上还有泪痕,刚洗过的半个脸如凝脂一般透着嫩白。
肖文汇依然记着杨绒儿在食堂扔钥匙给我的细节,她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瞥了绒儿一眼,到屋里跟我们几个新兵说:小土豆,哎,数这小土豆儿刻薄,还打情骂俏呢,活该!雷淑梅排长听见,翻翻白眼球看看我们,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水房里晾着绒儿刚刚洗过的淡绿色胸罩和浅粉内裤,那是一套让每个正在发育的女孩子都向往的内衣,我站在那,想象着我的身体要是装在这漂亮内衣服里一定像朵水中莲。真想知道这种带花边的内衣到哪儿去买。
傲气十足的两个老兵姐们端着公主般的架式,抱着一摞小盆儿纷纷下楼来洗脸刷牙。合体军装包裹着她们圆圆翘起的臀,张扬出蓬勃的青春性感,又一阵清新的香脂味儿随着她们曼妙的绿影徐徐飘过,这香型似乎是我们闻所未闻的。
搞不懂她们为什么对新兵爱搭不理,有一点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怎么臭美,她们也赶不上新招来的四个新兵养眼。
老兵们躲在水房里间屋子,分门别类地使用完她们手里的小盆盆,很快洗完上、中、下三个部奏。她们的盆里还摆放着一个翠绿的小瓶,通体绿色,只在瓶腰的地方有个同耐克商标一样的小红飘带,在当时的化妆品包装瓶里一比太漂亮啦。我后来才知道瓶里的白色乳液很贵,以我们的津贴肯定买不起。
老女兵们跟绒儿一样,也得意地把五颜六色的内衣秀在了水房,着实好看。我们从家来的时候只让带一个洗脸盆,当时我好像问了句接兵的雷排长,洗脸、洗脚、洗屁股都用这一个盆吗?
雷排长瞪了我一眼说:“对!想当兵还是当大小姐?别看老兵们穿花哨内衣,新兵连期间只能穿部队发的绿裤头儿。”
唉!现在想想那雷淑梅也够可恨,她怎么连穿什么样内裤都管?我们从里到外都是军用的,内衣想穿穿自己的也不行啊,幸亏部队没发明军用乳罩。新兵训练得三个月结束,那种一只裤腿儿能装进两个女兵的大裤头连我姥姥都不穿了,我们还得洗了穿,穿了洗。
水房里有个老兵在晾衣服,肖文汇有点装傻充愣地想主动跟人家套近乎,她堆着笑脸带着轻微的津腔问那个正在擦脸的老女兵:“这小绿瓶儿的雪花膏叫什么呀?有花边的乳罩和裤衩真好,在哪买?”
我想或许是因为肖文汇比我们更想买那个带着硬布衬的花边胸罩。用现代眼光看,肖文汇自信又风情,她那张脸有点像当时的一个日本红影星栗原小卷,还长了个模特身材,细腰长腿。但她乳房小得忒可怜,她换衣服我偷偷注意了,怎么看都像两个小桔子,这样的缺陷并不妨碍她在女兵中抢眼的靓丽,因为我们的军装都那么肥大,看不出这种私密细节,只有跟她睡在一起的人才能知道。
老女兵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犹豫理不理睬肖文汇这问题,她皱皱眉头咕哝了一句:“狗屁雪花膏,那叫绿丹兰。”
说完,那老女兵面无表情地上了楼,她用来抹脸的绿丹兰瓶子盖儿掉在了地上,滚出去老远。几天后我们才知道,差不多所有老女兵都用这种名叫绿丹兰的化妆品。绿丹兰,好听的名字,更像一种代表女兵的符号,万绿丛中的一点红。
肖文汇像我那天在饭堂捡钥匙一样跑出老远,俯身替她拾起那小绿瓶子盖儿,又回来递给她,不料,这位老兵姐姐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也正是这个脸上长个蓝色痦子的女兵最看不惯我们天津人,我听见过她跟老女兵闲聊天的时候,故意学着当时走红的相声演员高英培的口吻管我们叫“万能胶”“化学膘”。
我讨厌老兵的狂傲,也瞧不起肖文汇这种软弱谄媚。早听说连队官兵论资排辈,老兵专爱欺负新兵蛋子,没想到,来到部队果真碰上了冷冰冰的魔女帮。
老女兵里也不全是魔女,这不,自动班老兵姐姚新燕笑眯眯地来我们地下室串门了。我很奇怪她的裤子总比别人短一截似的,后来才明白,她喜欢把裤子揪得老高兜住屁股,好在她的屁股光是骨头没那么多肉,兜着裤裆也不算太难看。雷淑梅见了她就谐谑地说她:“新燕,把裤子往下抻抻,二百五,简直是个捞鱼的。”
姚新燕听了不但不急,还会大巴掌一挥,美颠颠儿地晃晃脑袋,像是做出气气雷淑梅的动作,那意思就是:我愿意。
自动班虽说不管接电话却能监听所有电话。杨绒儿跟内蒙男兵聊天的电话录音就是自动班人给她录的。
姚新燕跟雷淑梅排长属于同一种类型,高个子,骨骼偏大,长腿,脸部线条不柔和,小眼睛细长,像老爷们儿,但雷淑梅的声音好听,言行举止还是文绉绉的。
论起人性,姚新燕可算是好人,我觉得比雷淑梅强不少,她热情活泼、像淘气的假小子。刚才我们还看见她对着水龙头喝了一肚子生水,然后把大白脚丫子伸到冰凉的水池子,洗完连袜子也不穿,光着脚,呱唧呱唧地跑到我们宿舍,她的小腿上汗毛真重,黑绒绒的,嘴里散出刚刚吃完大蒜的味道,嗯!她准是雄性激素过剩,我当时真怀疑过她的性别是否有误,可看到她眯起眼睛告诉我们:“今天又倒霉了,去服务社买几包纸。”我才彻底相信了她是女性,没错儿了。
“姚姐姐,我们几个刚才还说起你呢,说你对我们最好,有姐姐味儿。”肖文汇又开始拍马屁。
“嗨!叫啥姐呀,喊姚哥们儿,老兵比你们大不了多少,都是1977年就入伍的特招后门儿兵,以为将来能躲上山下乡,上着半截儿初中走的。最小的杨绒儿也只比你们大四五岁,她刚当兵的时候还天天哭呢,差点没当了小逃兵。”
“哦?怪不得绒儿那么显小。”
“她是女兵里的幺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