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天玄剑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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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洞内确是两人在闲言。其中一人言道,“适才我等以过户铜针击落之人,此刻料想已是跌落深穴,尸骨无存了。”另一人接到,“不愧轩主神机妙算,料想近日之内必有外敌入侵,此刻却是应验的紧。”
百知子心下疑惑不解,那冷月轩主不是也已在武圣府中毙命,此刻怎又有一轩主于此间坐镇。想至此处,更多疑问涌入心怀。一则冷月轩主之身份可质疑,观玺会击毙一人已是毋庸置疑,武圣府出现之轩主身份为何。二则此处极为隐秘,仅为冷月轩一据点,那冷月轩总坛岂非更加隐秘。三则冷月轩即已于各处广设暗桩,这一举发难之时亦是为期不远,然江湖之上仍是毫无动静,岂非匪夷所思。
思至此处,百知子施展轻功,借洞内火把光照明暗不均之优势,向洞内飘去。及至仅距那两命帮众一丈之遥,收住身法,隐藏于暗影之内。帮众于外敌侵入洞中犹有未觉,只自于巡查范围内往复踱步。
百知子直趁帮众巡向他处之时机,飘身进入内洞。进得洞来,眼前景象瞬间开阔。内中一天然石洞足有四五丈高下,料想甬道和外间与上层空间方圆相仿,这内洞却是已贯穿上下两层,是以洞顶极高。洞内天然生成之石柱石笋遍处可见,洞壁之上以天然洞穴加之以人工之法,开凿了四座门户,俱是简洁至极,无门无户。洞中央乃是一座注满清水之池塘,方圆有三四丈,池水却不甚深,仅只半尺有余。
百知子围绕内洞迅疾逡巡一过,四座石洞之内并无帮众,其间陈设仅只床凳,如此看来,此处仅是冷月轩帮众值守之时所居之处。然此刻除却洞外巡视两名帮众之外,貌似并无他人。百知子只得再次行至水塘之畔,凝目向池水望去。
只见池内水流缓缓,亦无鱼无虾,是以伸出右手放入水中,却也清凉舒缓。池底更加一览无余,池壁虽非光滑如璧,却也纤毫毕现。此刻,洞外巡视帮众之音声又在洞外响起,百知子只得寻一高耸石柱,提纵至顶端,放缓呼吸。
两名帮众返回内洞,行入东侧洞壁之内一石穴,亦是不再言语,谁料洞外竟是又有两名帮众按原路线继续巡视。百知子见状,料想此中必是别有洞天,若非如此,那两命帮众从何而来。心下知晓,再观石穴并无声响,瞬即从一座石柱纵向另一座石柱,如此往复三番,方至内洞出口,随即跃出内洞,隐身于暗影之内。
待巡视帮众渐远,百知子方才原路返回甬道尽头,反身向另一条甬道前行。此间无火无光,暗昧难行,百知子加了十二分小心,缓步蹚向甬道深处。仅只十余丈即是抵达尽头,此间既无内洞,亦无石穴,一座石壁横于面前,百知子伸手在石壁之上轻轻敲打一番,应手回声俱是坚硬石壁之声。
谁料,一点火光出现于甬道另一头,百知子知晓此处躲无可躲,只得使出壁虎游墙之功,紧贴于石壁之上,那两命帮众仅只入洞三丈有余,用火把向此处晃了晃,已是转身离去。百知子不由更是坚信,此处却无其它机窍,正欲游下石壁,忽被洞顶一处极为光滑之处吸引住视线,一行小字映入目中。
百知子仔细辨认之下,识得那字体却是隶书写就“冷月,传,西,称,湖”,隐约之间仅可识得六字,其余十个字俱是模糊已极,极难辨认。百知子游下石壁,苦思不得其解,是以将这六字反复记下,待与众人重聚之时,言讲出来共同参详。
百知子已是将洞内情景看得真切,是以步法迅疾,向流土沉入之入口行去,及至石缘,下临深洞,伸手抽出围在腰间之水火丝绦,将内力灌注其上,丝绦足有三丈余长,是以远远伸出洞顶之上。百知子藉着丝绦缠绕上层地面之力,足下用力点地,身形蹿升而起,降至第一层洞顶之时,腰腹用力,双手抓住足见,似陀螺一般,甫又迅即展开,足见亦是落至第一层地面。随即一路行至石翁仲出口,返回地面之上。
百知子将徐水流土阵之经历诉于詹琪,詹琪一则于洞顶字书不解,再者于内洞水池亦有所疑惑,心下暗自打定主意,如遇时机,自己定当再探此处。思至此处,于妙儿忽又从旁言道,“父亲可还忆起当年詹大侠交托之德道经,女儿如今又得了一本,貌似仅缺一本,亦即可参端倪。”
百知子闻言,自是取过当年之德道经,一并交予詹琪,“你我叔侄几次相遇,俱是行色匆匆,以致此卷书方今之时才得交还与你。”詹琪接过两本德道经,谨慎放入怀中,待集齐三卷,请百知子等众前辈共同参详。
詹琪于药王谷中盘桓月余,此时已是年关将近,詹琪自是决定启程返回擎天府,于年末岁初之时祭拜天地父母。于妙儿自是又有一番软语温言,然思至再有月余自己即与情郎成亲,心下亦是安稳了些许。
詹琪起身返回擎天府,谁料此一去竟是鸿雁邈邈,此去经年。
第五十二章 西泠传警讯
詹琪别过百知子、万一点,约定元宵佳节之期重会擎天府,两人确实识趣的紧,告别之后即刻返回谷中,只留下于妙儿与詹琪依依惜别。
“詹琪,你我自相见之时起,即是聚少离多,但愿不久之后即可长相为伴。”言语未尽,竟是略显哽咽。詹琪亦是性情中人,见于妙儿于自己用情至深,亦是心下颇为感动,亦即劝解道,“妙儿,你我江湖儿女,且又身兼江湖大义,纵使聚少离多,怎奈你我情比金坚,但愿得不久之后比翼双栖。”
想那于妙儿亦是直率之人,听至此处不由破涕为笑,双手与詹琪十指相握,四目凝视,柔波流转。詹琪亦是面含微笑,两人甫又卿卿我我,娓娓道来。于妙儿直至将詹琪送出三四里之遥,方自依依不舍,转身返回药王谷。
詹琪取道北上,直奔擎天府,路途之上晓行夜宿,非只一日,已是抵达洛阳殷墟地界。詹琪亟欲返回擎天府,然进得殷墟古城,即是察觉氛围凝重,昔时人头攒动,热闹纷繁之景象一去无踪,取得代之者则是一片肃杀之气。
詹琪不免丛疑顿生,是以决定暂且不回擎天府,只在街市之上探听动静。直行至前次饮茶之茶肆之内,那伙计竟然对詹琪亦有记忆,随即迎上前来,主动招呼,“客官你来啦,可还记得小人否。”
詹琪亦是微为感动,未料及这店伙居然能在数月之后亦是记得自己,是以免去官话,换用方言与店伙言道,“小二哥热情好客,小生自是记得,烦劳为我寻副座头,小二哥如有闲暇,亦可陪我饮上一杯。”
安顿座位,擦抹桌案,随后端上一壶明前龙井,此番店小二亦是并不客套,收了詹琪约莫一两纹银,立于一旁殷勤伺候。“小生自幼离家,此番再返故乡,缘何此处却是寂寥如此,不复往日生机一片之情景。”
詹琪免去客套之词,直接问出心中疑问,店伙口打唉声,随即言道,“此番景象确是源于那擎天府。”此言一出,詹琪不由口中啊了一声。那店伙每日在这茶肆之内迎来送往,自是听出其中俱是莫大深意。接言道,“莫非公子与那擎天府有莫大干系。”此乃投石问路,如詹琪却与那擎天府过从甚密,自己确需斟酌而言,莫要得罪了贵客。
“有些瓜葛,却未深交,小二哥自是从实道来即可。”詹琪亦是自觉口气之中有露底之嫌,急急安抚店小二。以期探得实情。“那擎天府詹大侠本是乐善好施,约莫数月之前,詹大侠突然一改往日风范,即便有所需之人登门拜求,亦是不闻不问。”
詹琪听至此处,寻思道,驱兽真人假扮父亲,日前已被东穷帮帮主公长朋击毙,是以不出见客亦是正常。只听伙计继续言道,“不仅如此,以往詹府相熟之家丁亦是消失不见,即便常来此饮茶之门房老孙亦是消失不见。”
詹琪接言到,“这擎天府不再施舍穷困,却是大谬以往,然除此之外,是否亦有其它鬼怪之处。”詹琪此言意在打探这街市之上行人荒疏之缘由。
店伙答道,“这殷墟古城世代传袭,行商客旅奔走不断,即便江湖豪客亦是时有往来。然数月之前,擎天府突地派出一众家丁,于各处城关俱是设了关卡,盘查来往人等,以致冲突频发,竟是连官府都已涉入其中。”
听店伙如此言讲,詹琪不由满腹狐疑,料想这公长朋如此行事本欲控制冷月轩行踪,然此法莫不是昭告天下武林,驱兽真人冒充父亲之事业已败露,那冷月轩岂不是窥得其中实情。且一改往日乐善好施之习惯,此法倒使百姓觉得此时不比以往,凭空给擎天府添了骂名。
想至此处,詹琪开言相询,“小二哥,这城中百姓对擎天府有何观感。”
店伙计答道,“曾经受过擎天府好处之百姓只道这府中有何变故,一时银钱不便,对以往仍有感恩之心,然那闻名而至之众人却是极为不满,只道擎天府乃是沽名钓誉之行,名誉极隆之后,自是不愿再行此举。”
詹琪听罢,又对伙计客套一番,随即挥手示意伙计退下,自己独自思索一番。自公长朋击毙驱兽真人之后,百知子叔父与自己俱是离开此地,这擎天府交由东穷帮暂为掌管,公长朋吩咐帮众把守殷墟门户,似乎有些超出常理。且一改施舍穷苦之惯常做法,更是匪夷所思。
詹琪遂即将公长朋传言百知子,言说万一点母女遇害,以致叔父远走药王谷,数月之前出于义愤掌毙驱兽真人,今又于擎天府有此作为,不免心中疑窦丛生。然思及公长朋深得叔父百知子信任,得以托付大事,料想如此行事其中亦或另有隐情。
千头万绪,詹琪无可索解,只得起身行出茶肆,向擎天府行去。今日之擎天府较之从前,仅只门额之上多出一块擎天府之匾额而已,然门户把守却是较以往更为严苛。詹琪拾步向角门行去,门房之内两名家丁背刀携剑,甚是威严。
詹琪亦是面带微笑,上前开言,“烦劳两位向内通禀公长帮主,只言詹琪回府即可。”家丁貌似略一沉吟,遂即满面带笑迎上前来,口中答道,“公子回府自是回家,何须我等禀报,然公长帮主有命无论何人进府亦需严苛盘查,是以上命难违,怠慢公子,烦请稍候。”
言毕,一名背刀家丁疾步向内宅行去。詹琪此刻不免感到好笑的紧,自己回家反倒需要向外人通报,此情此景确是诡异的紧。片刻之后,公长朋哈哈大笑之声自院落之内传出,刹那间既至詹琪面前,口中却是异常热络。
“贤侄,笑书生,你之威名如今却已江湖尽知,本座于此做这守门家院却已够久了,于今你即返回,本座亦是可以卸下如此重任。”一番言语恰到好处,詹琪听得自是铭感五内,不由深深一躬,“帮主言重,小侄将此间交托帮主自是有劳,小侄心内感激不尽。”
两人边说边向正堂行去,落座之后,公长朋高声召唤众家人,只见十七八名家人有男有女鱼贯而入,公长朋言道,“贤侄外出之间,本座于当地雇佣了十几名家人,担当日常炊饮洒扫之劳,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