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雄师斩阎罗-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人看完所有的条子后,眉头已然凝结在一处,他并没从里面得出什么结论,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更怪异的是,鸽子只到了三分之一。自七天前,应该到的鸽子数量便在逐渐减少了。这些鸽子绝不会迷路,也不会被老鹰捉去,因为这些鸽子是有能力避开这些天敌的。他信任这些鸽子,胜过信任自己的部属。
他呆呆地沉思了好久,忽然做出一个决定,他取出埋在鸽房地里的一个铁箱子,从里面挑出几道早已准备好的命令,挑出十只鸽子,把金属筒绑在了鸽子腿上,然后把鸽群放飞——上百只五颜六色的鸽子腾空而起,便如炸开了一道绚丽多彩的烟花。
“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权当是一场演练吧。”他在心里说道。然后他把剩下的那些纸条处理掉,又把铁箱子重新埋好,然后走出了鸽房。
“老爷,您该喝早茶了。”老家人第福正在远处恭候。第一人笑了笑,把疑虑和心事都深埋在心底,走回自己的书房。
“大少爷还在那女人那里?”他刚坐下,便冷冷问道。
“这个……是的。”第福吓了一跳,险些把滚烫的茶水倒在手背上。他不敢隐瞒,只是奇怪老爷怎么会知道呢?而且听得出来,老爷很不高兴。
“胡闹,就算找个女人也不能两天不回家呀。”第一人发怒时语音会压得很低很重,而且余音里有丝丝的声响,令人联想到响尾蛇。
第福垂手而立,不敢说话,他没想到老爷竟然大动肝火了。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狂风折树(2)
“你马上把他给我找回来。”
“老爷……”第福忽然在他面前跪下了。
“起来,起来。”第一人厌恶地说,“我就知道你又要替他求情,他从小到大,你也不知为他跪过多少次了,但愿他以后知道孝顺你点才好。”
第福道:“我怎敢受大少爷的情,那不折杀我了。不过大少爷从小到大一直都最听你的话,从未迈错过半步,这次虽说出了点格,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毕竟还年轻。”
“年轻?”第一人哼了一声,“起来吧。”第福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那个女人检查过了吗?”第一人放缓了语气问道。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第一人点了点头,又道:“你马上安排人,把那条街封死,在大少爷没回府之前,任何人不许进出。”第福应了一声要走,第一人又把他叫住了,“第福,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我太偏心了,对大少爷太严厉了。”
第福笑道:“老爷,我也是儿孙成群的人,其实天下做父母的都一样,若说一点偏心没有,那是假的,老儿子,大孙子嘛。”
第一人摇了摇头,笑道:“偏心是有的,只是偏谁你们都弄错了,其实我倒常常觉得对不住二少爷。”第福摇头笑道:“老爷,您这是什么话?您再想偏二少爷也没个偏法了,您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他了。”第一人摇头道:“你不懂,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他又摆了摆手,“去吧,回来时把二少爷请到我这里来。”
第一人一盏茶才喝了一半,就看见第文走了进来。一看见第文,他便眉里眼里都是笑,他抬手止住儿子向他行礼问安,又示意他坐在自己旁边,为他斟了一盏茶,就像是对待三四岁的孩子。
第文很随便地坐了下来,不管别人甚至包括哥哥是多么惧怕父亲,在他眼里,父亲就只是世上最慈爱的父亲。
第一人左一眼、右一眼在儿子脸上打量不已,好像儿子刚从天涯海角归来似的。他只恨儿子长得太高了,自己已不能再把他抱在怀里。
“儿子,你今天准备做什么?”
“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城外捉熊。”
“捉熊?这倒有意思。这么说你今天不去天香阁了?”第一人语含深意地问道。
“您怎么问这个?”
“儿子,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反对的。再说我也想见见那位姑娘,看她怎样把我儿子迷成这样。”
第文恍然大悟,父亲是在暗示,允许他把许飞卿接进府里,允许天香阁的人进入高贵无比的第府,这可是不世之恩哪。
“况且那位姑娘虽说是呆在那地方,我也知道她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必顾虑别人怎样看,没人敢说闲话的。”
“您查过她了?”第文险些叫了起来,他与许飞卿交往虽密,却从未问过她的身世,正如他从不问其他姑娘的身世一样,因为他只满足于现状,既不关心以前,更不考虑未来,对于父亲的插手,不禁有些恼火。
“儿子,我知道你会怪我。”第一人笑道,“可是你是我的命根子,你又几乎天天和她在一起,我若不查清她的来历,我能睡着觉吗?你若是有了儿子,也会和我一样。”
第文释然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和其他那些姑娘的春宵只怕也瞒不过父亲的眼睛,又感到难为情。
“儿子,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玩埋宝、挖宝游戏的地方吗?”
“当然记得,您不会想再和我玩挖宝吧?”第文奇怪地笑道。
“老了,玩不动喽。”第一人笑了笑,“不过那地方真有一些宝贝,是我留给你的。”
“我什么都不需要,您更不用以这种方式给我。”第文笑着看父亲,没想到父亲的童心如此之盛。
“你或许会需要的。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在你哥哥还活着时,绝不能去碰那里的东西。”第一人神秘一笑,“你是个乖孩子,我知道你会听话的。”
第文愕然片刻,蓦然明白了,站起来向后退,满脸恐惧之色,大声道:“不,我不要,我永远都不要。”
。。
三、狂风折树(3)
“你先坐下听我说。”第一人拉住了他的手,“季节有春夏秋冬,所以咱们得准备许多套衣服,既不能穿着冬天的衣服过夏,也不能穿夏天的衣服过冬。”
第文面色惨白地坐了下来,固执道:“不管您怎样说,我也不答应。”
第一人苦笑道:“儿子,人都是要死的,没人能例外,外面不是有人管我叫第阎王吗?其实我这位阎王还得听地下那位同行的,而且他脾气太怪,从来不先跟你打个招呼,所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当然最好,我只不过让你知道这件事而已。至于你怎样做那是你的事了。好了,你去做你的正经事去吧。”
第文听父亲把“捉熊”说成正经事,觉得好笑,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回头看着父亲。
“儿子,还有事吗?”
“我不想去捉熊了,我想在家陪陪您。”第文有些心神不定。
“去做你的事吧,陪我这老头子干什么?”第一人慈爱地笑着,“儿子,你别瞎猜,什么事也没有,我不过是一种安排而已,天塌不下来。”
第文看到父亲坚定的目光,放下心来,又望望头上的天,的确没有塌下来的意思。于是他便和往常一样,骑上马,出府去了。
他前脚一走,第一人便唤来第福:“安排四个人暗中跟着二少爷,不许露面,别扫了他的兴。还有,这几天来拜府的客人都给我挡驾,各处来申诉的人也要仔细搜查,不许有一根针带进府里来,另外,府里的护卫要添加一倍。”第福答应着出去安排了,他从来不问为什么。
第一人苦苦思索着每一处可能出现的问题,但都没问题。他隐约觉得这无数个没问题加在一起怕是个大问题——一个可怕的无法解决的大问题。但现在江湖上无论哪一人、哪一门派都不是他的对手……“国无恒敌者亡。”他脑中忽然冒出这句话来。他摇了摇头,想把这念头甩掉,因为他最不喜欢这句话。
“我们是不是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密室里,和尚老大问道。
“应该是这样,接下来我们惟一能做的便是等待了。”儒衫老三说。
这是他们五人筹划、密谋了十年,又逐项逐项地去落实的,单独每一项看上去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当所有的都汇总到一张纸上时,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们五人完成的。
而逐条审核也耗费了一天的时光。最后他们走出了密室,在山顶上由和尚老大燃放了一枚花炮。几乎就在这枚花炮绽放出绚丽色彩的同时,远处也有几枚花炮升空。随后,每隔一定距离,便会有花炮绽放,直至四面八方。
这一晚很热闹,却不是任何节日。
而在所有花炮升起处,大道小路上都急驰着一匹匹快马,江河湖泊中都冲浪般划过一条条快舟。
这些人都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把手里的东西在指定的时间交到指定的地点,那里会有人等着。至于是什么东西交到什么人手里,他们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只知道这任务是神圣的。
五个人做完这件事后,都感到极大的空虚,紧绷了十年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就近乎崩溃了。
他们本应该离开,却又不约而同地回到密室,他们就像一个不但把全部财产,甚至把老婆孩子和身家性命都押到了赌桌上的赌徒,只等着两张骨牌翻开的那一刻。
只不过,这五人押上的——是整个武林。
这是五个手握权柄的武林要人,也是五个武林宗师,可现在却像五条被人抛到岸上已挣扎了很久的鱼,似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密室静谧,寂如坟墓。
就在那各路信使奔驰于陆路上、水面上时,十只鸽子也悄然飞到了指定的地点。
十个人都接到了一张纸条——一条二指宽的纸条。
十个人都是愕然,大笑,最后沉默,然后便像鱼沉海底般从这世上消失了,随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许多人,许多东西。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三、狂风折树(4)
吱吱嘎嘎的床声响了很久,随后屋子便也死寂如坟墓。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这两天你怎么不想回家了?”
“家?这里就是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第武叹息着说道,他并不是在奉承她,他说的是真话。同时他也感到很羞愧,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发情期的野兽了,除了吃东西、睡觉,他们都在床上。
“人开始堕落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样开始的?”他在心里自问道,同时也体会到了父亲的伟大。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断派人回府查看有没有事情需要处理。不久,他便不再关心了,甚至怕有什么事来烦他,所以他用来传唤属下的窗子总是紧闭的。
芙蓉仙子此时就像一只失了窝、又被狂风暴雨无情摧残过的雏鸟,但她的声音依然美妙动听如仙乐:“其实你应该回去看看的,哪怕只待一小会儿,装装样子。若惹得你父亲真的发火了可不是玩的。”
两天来她惟一要做的就是尽量把第武绑牢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成功得过了头,第武居然一步也不想离开她了。她既高兴又恐惧。第一人可不是个糊涂老人,儿子两天多不回家怎能瞒过他?
“没关系。”第武一翻身,又紧紧抱住了她,“我是他儿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要紧紧拥住她,第武便感到拥有了整个世界,一离开,他便如被摘去了心般空虚得要命。
“也对,二少每天也这样,也没谁说过他一句不是,你不过才一次。”芙蓉仙子放心地笑了。
“他是他,我是我。这是不一样的。”第武一笑,不过现在他有些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