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狂侠一剑-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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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毕的怎么样,谁敢动我一根指头。。”赵大娘冷冷地道:“毕兰心,你不要再动狠,今夜也许是你的末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大概才知道我的厉害。。。”
她自宽大的衣袖之中,缓缓拿出一个玉雕就的青龙鼎,那鼎上刻着一个妖艳的美妇人,怀中抱着一个朱唇皓齿的小孩子,这青龙鼎已不知是何代遗物,鼎上的人物象是印上的,栩栩如生,仿佛不是出自人的手笔。毕兰心神情大变,道: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赵大娘冷冷地道:“你爹亲自交给我的,要我拿着青龙鼎取你的狗命,这世上你没有骇怕之人,唯有这青龙鼎的主人你不敢惹,尤其是那鼎上的孩子,与你有很大的渊源。。”
“放屁,”毕兰心清叱道:“我爹早就死了,你不要拿话来激我!”赵大娘冷笑道:“你爹是死了,可是你爹的遗嘱却没有死,他在临终之前将这杀你的任务交给青龙鼎的主人,并将你的骨肉也交给了她,遗嘱上说得很明白的如果你见着青龙鼎不自尽,你的骨肉将要先你而去。。”
毕兰心骇得全身直颤,道:“这太惨忍了。。”“惨。。忍。。哈。。”
赵大娘怒笑道:“你也知道惨忍,如果你知道惨忍也不会将你爹暗害死,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世间还有比这种事情还要惨忍的么。。”
“呃!”毕兰心心情有如让蛇啃了一口,云茫茫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他爹爹死去时那种狰狞与痛苦,他象是看见他爹爹冷酷的瞪着他,也象是一道幽魂附在他身上,使他恐怖的在地上直颤。
“爹!”他恐怖的颤道:“你不要来找我,爹,孩子错了。。”他这时恍如着了魔一样,伸手抓着满头的发丝,痛苦地悲泣起来,挥手击丝了身后的一个黑衣童子,大声的吼道:
“爹,孩子错了。。”赵大娘冷笑道:“你锗了就行了么?有多少的人死在你的手里,你手下沾满了多少血腥,你这蛇一样的魔鬼,竟狠心的连你哥哥都杀死了,你哥哥死在你的手里,你知道么?”
东方萍颤道:“他哥哥就是摩西湖之主?”赵大娘嗯了一声道:“兄弟反目,互不相让,一个是生性孝子,一个是生性好毒,同父母间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兄弟。。”
“呃!”毕兰心吼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激动的他拾起地上一柄长剑着自己的胸口戮去,只听惨叫一声,便倒毙在血泊里。赵大娘摇摇头黯然的一声长叹,挥手含泪向夜里奔去。。”
东方萍一愕,道:“大娘!”赵大娘挥挥手道:“我回摩西湖,你俩多玩玩吧!”人影化作一缕缕轻烟,在冷清的长夜里消逝,石砥中东方萍愕愕地凝在地上,只等那东方透出曙光,两人方始自这幕血腥中清醒过来。
清晨的露珠在草业间发出晶莹的光芒,那闪闪浑圆的草露,象是一串珍珠一样,浮在绿绿的被褥里。。夜的薄纱逐渐远去,在晨风轻拂,云雾未逝之前,石砥中和东方萍俱黯然的凝立在清风里,那美好的晨雾虽然在他俩面前芒芒地一片,可是两人的心却在这刹那里,溶合在一起,苦涩的情爱永远是不流俗的,他们没有拥抱,也没有激动,只让那灵犀的共鸣在心底交流。。。
时光象个小精灵似的,自他俩的身边悄悄地溜走,风轻轻地飘起东方萍那雪一般的苍苍白发,象流泄的瀑布,在空中扬起白丝丝的一片,她幽怨的叹道:
“人总有分离相逢,我在这许多的日子里想过了很多的事情,有时我不想见你,可是。。唉!情感的玩弄,心灵的惆忾,使我又恨不得和你多谈谈,有时我也很喜欢听听别人对你的批评,每当我在别人嘴里听见你的名字时,我会感到我们已重回到那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会觉得你已离我而去,永远,永远的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了。。”
这幽幽的叹息,情意的哀诉,在石砥中的心里泛澜般的颤动,他自回忆的梦境里重新回到这个清冷的人间,那如慕如诉的声音在他耳畔绕绵,在那远远离去的日子里,他和她所厉尽的沧桑中,俱已隐隐地褪逝在两人的心底里,让这份珍贵的友情永远地隐藏着。。。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苦涩地道:“萍萍,你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我不值得你这样醉心,唐山客是个好人,他是个理想的人,女人总有个归宿,你总不能在江湖上浪迹一辈子,萍萍请相信我,回到唐山客的身边,跟他过平凡的日子。。”
他的话缓缓吐出,锵铿中透出了心酸,这真是一字一血,当石砥中低哑的说出这番话后,他那颗残缺的心象是连受两柄利刃绞割着一样,片片地破碎着。
东方萍的身躯剧烈的颤了一颤,黑白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泪影,她轻轻移动一下身子,望着空中飘过的云絮,低幽幽地道:
“我知道,我们都不会去重拾那逝去的旧情,也不会去追追寻那份残缺的爱,你晓得我们相爱的方式已超出了性上灵,我的血里有你,你的血里也有我。。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可是心灵上的影子却不能因时间而抹去。。。
石砥中默默地摇摇头,一股浪花般的冲击,在他的心底响着,那逝去的旧梦,潮湿的情意,在这一刻仅激起他心中的激荡,他无法冲破礼教的束缚而不计任何后果的去重新拾回那份感情。
这样对她都是不适合的,他冷静地忖思着这样一缕回忆,也冷静地去开导这个至死不愈的爱人,他更会去珍惜这段神圣的爱情。。。
终于,他嘴唇轻轻地启动了,痛苦的道:“你能想通了我就放心了。。”
痛苦在他心中有如一条无情的毒蛇一样深深地啃啮着他那颗残缺的心,缕缕如丝的希望在他心中已连不起来了,象是让锐利的剑斩断了一样,在那双闪射出凛然目光的神眸里,禁不住也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影,淡淡的隐现出来。
东方萍回眸斜睨了地上那些尸体,更加心中的凄楚,异样的悲伤,层层叠叠的涌至她的全身,人的感情就是那样微妙,永远使人不容易去触摸它,有时感情的突然发现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陷进那个情的网子里,当你想自这个无形的网子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它会紧紧地缠住你。
她凄凉的叹了口气,红润的嘴唇轻轻启动,道:“暂时的理智并不能填满我心中的空虚,我爱你的心有如泰山之石,不会因时间而变移,你离我之时,我会暗暗为你默默地流泪,在你面前,我又会刚强的和你说笑,可是在这说笑的后面所隐藏的凄凉,不是你能了解。。”
“萍萍!”石砥中激动的道:“你太伟大了。。”东方萍怆凉的一笑,道:“我们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去说这些凄怆的往事呢,砥中,让我们忘却过去,也不要缅怀将来,在这短短的相聚中,我们都快乐的笑,快乐的祝贺这次相逢。。”
“对!”石砥中感谓的道:“我们该忘却过去。。”“唉!”东方萍颤声道:“我们能忘记么?”石砥中的心神剧烈的一颤,那逝去的一幕并没有因时间而抹煞去往昔的痕迹,东方萍说得对,我们到忘记不了的从前,唯有从回忆中才能显出两人情操的伟大,唯有从教训中才能去领受真爱的梦境。。”
石砥中不愿再增加双方的伤感,轻轻地道:“天亮了,这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是的,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白茫茫的大雾已逐渐褪逝,流艳的阳光自山峰之后徐徐地吐喷出来,地上一片血红的颜色,映着倒例的尸首,这是一个极悲凉的情景,那溅满石块的血渍此时已凝结成块,呈血紫色。。。
东方萍惶悚地瞥了石砥中一眼,道:“你要去哪里?”石砥中沉思道:
“我要回大漠,那里是个好地方,万里的黄沙没有血的气息,平静中洋溢着安宁,那个地方很适合于我。。。”
东方萍叹了一口气,道:“去吧,我们都去。。”石砥中惊颤的道:“你!”
东方萍淡淡地道:“怎么,难道我和你同行的荣幸都没有?”
“不!”石砥中急急地道:“萍萍,你不要误会,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多么怆凉的对白呀,两人之间居然会这样的生疏,生疏的就象初次见面的朋友,在他们中间,横过一道无形的大墙,将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远了。。。
黄沙,蹄影,驼铃,大风。。。这是大漠的特色,云穹水远在变幻中,连着奔驰数日,已不知几度夕阳红了,黄沙漫天,疏落的驼队三两成群的跋涉在黄土里,飘起了滚滚地尘扬。。。
一进山海关,东方萍和石砥中已感受到大漠的强风,两人望着那翻卷的黄沙,飘起的尘土,心中着实为这块表面贫寒的大荒地感叹,由于两人的服装特殊,一进大漠的边缘,就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所以在两人的身后始终有一个孤独的骑士暗暗跟踪着。。。
东方萍让大漠的景色所吸引,根本没注意身后远远地跟踪着人,而石砥中却早已警觉了,他假装作不觉的持僵奔驰,暗中却留意着背后那个人的行动。突然,自前面的大沙漠,出现了一列雪一样的白驼,朝着这里直线奔来,石砥中望着这队行列,眉头不由一锁,脑海中陡地跃进一个意念,忖思道:
“这是哪方来的人物,我怎么从没见过。。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缕劲疾的风响,尾随在两人身后,那个骑士过来,和石砥中并肩而驰。
“朋友!”那个满脸尘土的汉子终于开口了,他冷冷地问道:“你可是姓石。”石砥中微微一怔,望了那汉子一眼,道:“不错,阁下的眼光真不错。。”
那汉子淡淡地道:“我是大漠飞龙队的黄鼠狼,专门在这里注意进出这里的人,阁下是大漠的传奇人物,你和东方姑娘还没有到,我们已接到你来的消息。。”
“哦!”石砥中诧异的哦了一声,道:“你们的消息也真灵通,我不知道你们这样注意我干什么?大漠飞龙队这个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不知与我石砥中有什么关系。。”
黄鼠狼嘿嘿地一笑道:“自你回归中原之后,大漠形成鼎足三势,海心山的幽灵宫,飞龙队的海神旅,我们三家都欢迎你回来,希望你趁此回头,免得给大家惹起新的烦扰。。”
东方萍和石砥中闻言心中俱是一震,没有料到大漠一别有这样大的变化,居然新近又崛起一个大漠飞龙队,海神旅和幽灵宫他倒不再乎,这个身份莫测的飞龙队却不能不使他有所顾忌,暗中留意眼前那列白驼的行动。。。
石砥中目光一寒,道:“你是来劝我回头。。。
黄鼠狼嘿嘿笑道:“那倒是不敢,只是希望你能自爱。。”“胡说——”
石砥中将眼睛一瞪,气势凛然的望着黄鼠狼,吓得黄鼠狼心中大寒,急忙策马往旁边闪去。石砥中冷笑道:
“你要我回归中原不难,除非是你们大漠飞龙队有这个本事,哈哈黄鼠狼,你还是不要作梦吧。。”黄鼠狼冷哼一声,道:
“我黄鼠狼敬你一条好汉,才好意的告诉你,现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往后走着瞧了。。”他抬头看了看远远奔来的那一列白驼队形,眉梢上不觉带起一丝寒意,双腰一夹马腹,象箭一样的迎了上去。“站住——”东方萍如舌春雷似的一声轻叱,将黄鼠狼又唤住了,她轻轻一理额前的发丝,纵骑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