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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红楼之丫头雪雁-第15部分

小说: 红楼之丫头雪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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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雁听后一惊,拉住酉儿的手,低声问道:“可是会落下什么病根儿来?”酉儿点头轻语道:“姑娘若日后想要子嗣,只恐有些难了。”一句话说完,屋内众人都变了脸色。雪雁更是面容惨白一片,默然不语。
  紫鹃在一旁问道:“难道竟无法子医治了不成?”酉儿沉吟了片刻,说道:“如今虽有一法,却有些行险,姑娘若一定要用,须三思而后行。”紫鹃忙道:“既有法子,如何不用?子嗣有无,关乎一生,自古以来,便是女子的头等大事儿了。”
  酉儿不语,看向雪雁,似在等候雪雁的意思。雪雁问道:“却不知这个法子,险在何处?”酉儿道:“我想以针灸之术为姑娘调治半月,若半月之后,姑娘月信无异于常人了,往后或可生儿育女;若半月之后,姑娘仍是月事不调,则此生与儿女绝缘。只这针灸之术,乃是以金针刺入人体穴道之中,虽或有效,却难保不出纰漏。况姑娘左腿筋骨已受大创,自然经络不齐、骨骼失位。如今我却要取你中脘、神阙、气海、关元、足三里、三阴交、太冲七穴,同针而刺,隔日一次。倘若稍有偏差,便可致姑娘半身不遂。故而求姑娘三思而后行。”
  雪雁凝神想了片刻,遂苦笑着说道:“如今我还怕什么了?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若果然治好了,自是姐姐的医术高明;若不幸半身不遂了,也是我命中注定。只求姐姐不吝辛劳,便隔日过来为我针灸一次,雪雁来日自当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酉儿道:“姑娘既如此说,我便回去收拾收拾,明儿再来就是了。”雪雁点了点头,仰起身子说道:“有劳姐姐了。”
  这边紫鹃自是含泪送走了韩大夫与酉儿,随后又与黛玉两个人,苦心劝慰了雪雁一番,且不及赘述,略过不提。
  *
  只说第二日,巳时刚至,酉儿便在二门小厮的指引下,来到了黛玉的屋中。但见雪雁正独自一人卧于床上,痴痴望着床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酉儿放了手中的小箱子,走近床边,笑道:“姑娘在想什么呢?若是为了身子担忧,却难道不知‘百病皆因愁思起’这句话儿么?”雪雁回了神,见是酉儿,忙说道:“是姐姐来了,快请坐。”遂挣扎着起身,向屋外叫道:“外头来个人,沏壶茶上来。”
  酉儿忙按下雪雁的身子,说道:“我虽忝长了你两岁,然你既唤我一声姐姐,我便少不得要称你一声妹妹了。既是姐妹相呼,你又何必与我客气。我方才进屋之时,见外头并无人在,想必都各自忙去了,何苦还叫她们来伺候着。”雪雁叹道:“姐姐不知,自我被打了之后,这些个小丫头们,林姑娘在时,还能唤得动她们些;林姑娘若不在,便各个都像是死了似的,再是唤不来一个的。”酉儿淡淡地笑道:“人情冷暖,不过自知罢了。妹妹经此一役,便更该看透些才是。世人眼底,不外乎‘名’‘利’二字,你若给得了她们好处,她们自然与你亲近些;你若给不了她们好处,她们自然便离你远着些。话虽凉薄,却是实情,妹妹细细思量,可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十九章

  酉儿侃侃道来的一番话,顿时让雪雁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只觉得眼前这个清秀脱俗的女孩儿,不仅医术高明,更是豁达干练、通晓世态。虽只大了两岁,然其见识与谈吐,却超然不凡,不由得大为钦佩,忍不住说道:“姐姐这番话儿,竟像是个看透世情的人才说出来似的。”酉儿笑了笑,将小箱子提至床前,说道:“也不过是走的路远了,见的人多了,自然而然有了一些感悟罢了。妹妹请躺好了,我这便起始要为你扎针了。”
  雪雁褪了外衫,只留下了贴身的亵衣,仰面卧在床上,看着酉儿将箱子里的金针小心取出,又在蜡烛上细心烘烤着,不禁轻声问道:“姐姐可有人家了不曾?”酉儿淡淡笑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跟着爷爷四海为家、四处行医,似我这般的江湖女子,又怎会有好人家要?”雪雁问道:“听说韩大夫也曾是宫中的太医,姐姐自然也是世家子弟,怎么竟四海为家、四处漂泊了起来?”酉儿黯然了半晌儿,并不做声,依旧将手中的金针,一根根的在烛火中烤着。
  雪雁道:“姐姐若是有难言之隐,自不必对我说。我只是看着姐姐如此不凡,想来日后的夫婿也必是个人中之龙。”酉儿浅浅一笑,说道:“其实便与你说了也无妨,我爹原也是宫里头的太医,在我五岁那年,却不慎卷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之中,遂被抄了家斩了首,府中众人又都发配去了那塞外苦寒之地。因念爷爷与我,一个老迈,一个稚幼,故而勉强留下了两条性命,却是从此再不能入宫行医的了。故而这些年,爷爷便带着我走南往北,也不敢开医馆,也不敢坐诊于堂,只是行些江湖郎中之事罢了。”酉儿半是平静、半是微笑,说着当年的那场轩然大波,口吻却是异常淡定而从容的,好似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而已。她把所有的悲沧与痛苦,都掩在了平静的翦水眸底,只留存了一丝薄薄的雾气浅浅氲绕。
  雪雁看着酉儿,想象着她所遭受的不幸,不禁喟然长叹道:“我原以为自己与林姑娘,已算得上是两个可怜之人了,万万没想到,姐姐竟……”酉儿在雪雁的中脘穴上,插上了一根金针,缓缓说道:“曾听闻了一句话,道是‘吾生有涯,浩劫无涯,倒莫如随遇而安。’虽不知是何人所言,然或可赠予妹妹一思。”
  正说着,屋外突然走进了一个脸生的小丫头,将手中的茶盘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便又急着要走。雪雁忙隔着纱帐叫住了她,说道:“方才叫了半天无人答应的,如今你既是把茶给送来了,便倒上两杯又如何?怎么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那小丫头回头便抱臂冷笑道:“姐姐想必是素日里逞威风逞得惯了的,这才几步路,自己就缺了手不能倒了不曾?我外边儿一堆活儿没做呢,见姐姐在屋里头唤茶水了,这才巴巴儿的放了手中的活儿,先给姐姐送了来。姐姐便知些好歹来吧,也躺了有十天了,竟仍是这般手不能动、脚不能抬的,哪个挨了板子的奴才,却似姐姐这般娇贵的?也不过仗着是林府里的丫头罢了!”这丫头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话,竟也不看雪雁,摔着帘子就出去了。
  雪雁也不气恼,只是暗暗思忖着,这个丫头从未见过,又是这般的狂纵傲慢,莫非竟是王夫人安□来的不成?若果真如此,离了这贾府,更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想到此处,心中一急,忍不住便冷汗涔涔渗出。
  酉儿拍着雪雁的手,说道:“妹妹且由得她们说便是了。伤心伤身,你若动了气、坏了身子,她们却是更该高兴了。”雪雁叹道:“我但凡有姐姐三分的淡然处世之能,便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儿的模样了。”酉儿浅笑了一下,淡淡说道:“风花雪月本闲,而劳忧者自冗。妹妹肝火虚旺、心肺焦躁,便是因此刻不能宁心静气所致。依我说,便该放宽了心,做一叶扁舟,随浪而沉浮。妹妹须知,世间千人千品、万人万相,若求全之毁、不虞之隙,岂非可笑而可恨?”说着,已将第七根金针,轻轻扎在了雪雁的太冲穴中。
  雪雁默然了半晌,低声叹道:“姐姐有所不知,在这个府里头,只怕是想做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都难如登天。”酉儿点头说道:“今儿虽是我来这府里的第二遭,然冷眼瞧着它,但觉昌荣鼎盛浮于虚表,衰败颓丧暗藏于根。妹妹若果真是对它心底寒凉又深恶痛绝着,倒是要及早想法子抽身离去,才是正理儿。”
  酉儿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梦中人一般,雪雁立时想起了那封还未及送出、要交给林如海的救命书信。但见眼前的这个酉儿,既洞察世事又练达冷静,不正是一个可以信托之人么?想到这里,雪雁的心一阵狂跳,拉着酉儿的手,说道:“姐姐既知我身在龙潭虎穴之中,便该明白我的万分难处。姐姐此番若能助我脱离苦海,从此便是我与林姑娘的救命恩人,日后自当涌泉相报。”说着,便要起身向酉儿磕头。
  酉儿忙按着雪雁,说道:“妹妹不必行此大礼,我受不起。你只说,要我怎样助你?”雪雁微微侧身,从床褥子的最下层,摸出来一封书信,递给酉儿,低声道:“姐姐只消将这封信送至驿站的信使手中,便是救了我与林姑娘了。”酉儿接过信,看了一眼,问道:“若只为送信,难道妹妹还信不过同在屋里伺候林姑娘的紫鹃姐姐么?”雪雁道:“纵然她是个可信之人,却也跨不出这二门去,少不得还是要求那二门上当班儿的小厮们送信来着。倘若这封信竟被那些个小厮们弄丢了、又或是呈到了主子跟前儿,姐姐想想后果便知。”酉儿哀叹着点了点头,将信塞入怀中,说道:“妹妹既如此信得过我,我便少不得要为妹妹跑一次腿儿了,只盼妹妹与林姑娘能从此离了这里才好呢。”
  这边酉儿与雪雁才细细商议好,那边黛玉已与紫鹃进了屋子。酉儿也不便多耽搁,替雪雁针灸完毕之后,便携了小箱子离去了。紫鹃因看着雪雁,问道:“酉儿姑娘怎么说?金针刺了,可觉得好些了不曾?”雪雁轻轻笑道:“才第一日,哪里就有这般灵验的?紫鹃姐姐也忒性急儿了点。”紫鹃道:“你哪里知道,姑娘为了你的身子,竟操了一夜的心呢,才从老太太的正房里回来,说是你被打瘸了,求老太太给个说法儿呢。”
  雪雁道:“姑娘何苦去问老太太,原是两个婆子下手不知轻重罢了。老太太纵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黛玉在外间正喝着茶水,听见雪雁的话儿,忙走进里间,说道:“我便是对老祖宗求了,一来说要回扬州城瞧瞧父亲去;二来说你如今既需静养、又需人照应的,也不便再给贾府里头添乱了,倒不如索性搬回去竟也罢了。”雪雁忙问道:“老太太怎么说?”
  黛玉尚未回答,紫鹃已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太太万般疼爱着姑娘,自然是一百个不答应。说姑娘在那边也无兄弟姊妹们陪伴、也无教养习学的;又说老爷尚在任上,平素里又关心照顾不及姑娘的,故而便驳回了姑娘的意思。”雪雁在心底里哀叹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老太太自也是为着姑娘考虑了。”又对着紫鹃笑问道:“却不知紫鹃姐姐是希望姑娘走还是留呢?”
  紫鹃笑了笑,说道:“老太太既把我指给了姑娘,自然我便是姑娘的人了。姑娘若要回扬州城,从此我便跟着姑娘回去;老太太若是让姑娘留在府里,我自也当尽心竭力地服侍姑娘一辈子。”雪雁听了这话,怔怔地看着紫鹃,也不知她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只得暗自叹了一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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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雪雁自将书信交给酉儿的那日起,酉儿隔日便会来一次贾府,为雪雁进行针灸。而每每这两人单独凑在一起之时,便耳鬓厮磨,共同推算着林如海收到书信的日子,又推算着他寄出书信的日子。雪雁虽是每日里在等信中惴惴不安、惶恐焦急,然一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与她排忧解难、与她分享秘密,便又觉得日子其实还不算太难捱。且自与酉儿深交后,雪雁愈发觉得她竟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且不说医术精湛、见解独到,便是琴棋书画、女红针黹,竟也似不输于贾府中的任何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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