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七仙女-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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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玉阳只有点头,不断的点头。
梅仙好像松了口气,轻轻咳了咳,又道:“杜师父,您老人家还没有告诉我们,神鹰教的人究竟为甚么要盯上您?”
杜老刀道:“当然为了小马。”
梅仙道:“可是小马师父不是死了么?人都入了土,他们还盯甚么?”
杜老刀道:“那是因为最近经常有武林人物在这里进出,好像每个人都已发觉我那短命的徒弟和侯二公子的交情,都想从这里打探出一点贵府的动态,可是我们跟贵府素无往来,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梅仙忽然皱起眉头,道:“那就怪了,那些人又如何晓得我家公子和小马师父的关系呢?”
杜老刀道:“是啊,我也正在奇怪,他们两人的交往,连我都被蒙在鼓里,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侯玉阳冷笑一声,道:“那有甚么奇怪,那是因为有个人故意在外面放风声。”
梅仙猛一点头,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花大小姐。”
侯玉阳横眼瞪着她道:“你少血口喷人,花白凤根本就不知道这码事。”
梅仙眼睛一眨一眨道:“不是她又是谁呢?”
侯玉阳狠狠朝她一指,道:“就是你,都是你口没遮拦,胡乱讲话,才会惹出这种是非。”
梅仙急声争辩道:“公子不要冤枉我,我几时说过这种话……”
说到一半,忽然将自己的嘴巴掩住,人也整个呆住了。
侯玉阳冷冷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春兰接口道:“就在柳河镇天福客栈的院子里,你当着霍传甲与一大堆人的面,亲口说的!”
梅仙嚅嚅着道:“我……我当时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霍传甲那老匹夫竟会认真起来。”
侯玉阳冷哼一声,道:“江湖上无风还要起三尺浪,何况这话出自你梅仙之口,你能怪人家不认真么?”
梅仙窘红了脸,半晌没吭一声。
侯玉阳得理不饶人道:“好啦,现在麻烦已惹到水月楼头上,如何解决?你看着办吧。”
梅仙刚想开口,杜老刀突然抢着道:“二公子不必为我们耽心,目前还没有人敢对我们怎么样,倒是你们几位的行动要特别留意,万一被对面船上的人发现了,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侯玉阳怔了怔!道:“您老人家又如何晓得目前没有人敢对你们怎么样?”
杜老刀道:“因为花大小姐已答应替我们撑着。”
侯玉阳苦笑道:“花白凤那女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她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来保护你们?”
杜老刀道:“那你就太低估花大小姐了,她最近威风得很,连对面船上的人都对她客客气气,只要有她在,对面那些人连看都不敢朝这边看一眼。”
侯玉阳骇然回望着梅仙,道:“他们花家莫非已经投靠过去了?”
梅仙摇首道:“不会吧!如果真有这种事,如何瞒得过我们侯府?”
侯玉阳道:“会不会是李宝裳有意隐瞒我,把消息拦下来?”
梅仙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事情她或许还会掩掩盖盖,像这种足以影响武林的大事,她绝对不敢有所隐瞒。”
侯玉阳沉吟片刻,目光又转到杜老刀脸上,道:“最近花白凤是不是经常到这里来?”
杜老刀道:“几乎每天都来,今天她还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她好像急着要见你,临走还交代你来了务必马上通知她一声……要不要我现在派人给她送个信去。”
侯玉阳忙道:“且慢,且慢……花白凤又怎么知道我可能会到这里来?”
杜老刀道:“不瞒二公子说,这个赠送‘四喜丸子’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她早就料定你一得到这个消息,非马上赶来不可。”
侯玉阳又是一阵沉吟,道:“她交代您老人家这件事的时候,是不是很秘密?”
杜老刀道:“那倒没有,当时她旁边不但有朋友,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几乎整层楼的人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侯玉阳猛地把脚一踩道:“这个大笨蛋,看样子她是存心想把我卖掉。”
一旁的秋菊急忙道:“公子不要多心,花大小姐应该不是那种人。”
春兰也慌不迭道:“秋菊姊说得不错,以花大小姐的为人而论,就算砍下她的脑袋,她也不可能出卖朋友,尤其是公子这种好朋友。”
侯玉阳不再出声,眼睛却紧盯着沉默不语的梅仙,似在等她下结论。
梅仙迟疑了很久,才道:“她的确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之下,那就另当别论了。”
侯玉阳忙道:“哪种情况?”
梅仙道:“除非怀孕的花少奶奶已被人挟持,甚至早就落在对方的手里。”
侯玉阳听得陡然一惊,秋菊和春兰也同时变了颜色。
梅仙却淡淡的笑了笑,又道:“当然,我这只不过是猜测之词,你们根本就不必紧张,即使真的不幸被我猜中,也必可寻出破解的方法,因为花大小姐已经替我们留下了解救她的余地。”
侯玉阳道:“这话怎么说?”
梅仙道:“公子不妨想一想,如果她真要出卖你,大可写信直接把你骗来,何必如此大费用章?而且还害杜师父白白送掉许多‘四喜丸子’,你说是不是?”
侯玉阳道:“嗯,继续说下去!”
梅仙道:“她显然是想引起我们的疑心,先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再跟她见面。”
侯玉阳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那么依你看,我们现在应该采取甚么步骤呢?”
梅仙道:“当然是依照她的吩咐,先派人去给她送个信。”
侯玉阳道:“然后呢?我们是不是还在这里等?”
梅仙道:“我们当然不能在这里等,否则不但水月楼要遭殃,而且花大小姐那番脑筋也等于白动了。”
侯玉阳道:“你的意思是说,前面派人送信,咱们在后面跟着就杀进去?”
梅仙道:“那就得看看情况再说了,不过要派人去就得快,外面好像已经有了动静,万一被他们先赶去,那就不妙了。”
说话间,前面果然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呼喝,后面巷道中的两条獒犬也在低声吠叫。
站在杜老刀左首那个持灯中年人立刻道:“花大小姐与我认识,也认得花府的路,我去送信。”
说着,就想把灯交给其他的人手上。
侯玉阳突然道:“不行,马师兄是老实人,这种事不适合你干。”
所有的人听了全都吓了一跳,那被称做马师兄的人一个失神,连油灯都差点翻倒在地上。
杜老刀干咳两声,道:“那么依二公子之见,应该派哪一种人去呢?”
侯玉阳想了想,道:“最好是派个脸皮厚实一点,能说善道,吹牛不会脸红的人过去……”
他边说着,目光边在两旁搜索道:“咦,小喇叭周躲到哪里去了?”
一阵沉寂之后,有个体型瘦小的小伙子自靠门的房中悄然而出,一步一哈腰的走到侯玉阳身后,道:“小的在这里,不知二公子有何吩咐?”
侯玉阳头也没回,只用拇指朝后一比,道:“师父,您看派这个人去怎么样?”
杜老刀勉强的点了点头,道:“行,只要二公子认为可以就行。”
侯玉阳这才回脸笑视着矮他一截的小喇叭周,道:“你有没有去过金府桃花坞?”
小喇叭周立刻道:“去过,常去,前天晚上我还在他们家墙根洒了泡尿。”
侯玉阳笑笑道:“金家的门里和门外情况可能有点不一样,你敢不敢进去给花大公子送个信?”
小喇叭周满不在乎道:“有甚么不敢?金家的大门又没长出牙齿,还能把我的……”
本来习惯性的一句粗话,今天可不敢放肆,急忙改口道:“还能把我的,把我的‘手’咬掉不成?”
侯玉阳想笑又忍住,皱眉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怕?”
小喇叭周眼珠转了转,道:“我只怕一件事。”
侯玉阳道:“甚么事?”
小喇叭周道:“我只怕花大公子打赏太多,我个子小,力气弱,一个人搬不动。”
梅仙听得“噗嗤”一笑,道:“看样子公子是找对人了。”
侯玉阳也忍不住摸摸鼻子,道:“没关系,我们就在后面跟着,到时候你搬不动,我们帮你抬,你看怎么样?”
小喇叭周把头一点,道:“好,那小的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如果不认识路,最好是跟得紧一点,我的快腿可是出了名的。”
说完,调头就走,刚刚拉开后门,忽然又转回来,两眼一翻一翻的望着侯玉阳,道:“小的有个小疑问,可不可以先向二公子请教一声?”
侯玉阳道:“当然可以,你说吧。”
小喇叭周道:“小的先后只替二公子上过两次菜,连话都没有讲过一句,二公子怎么会记得小的这个人?”
侯玉阳笑咪咪道:“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我当然记得你。”
小喇叭周愕然道:“我几时欠过二公子的钱?”
侯玉阳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道:“去年过年赌牌九,你输给我一两七分银子,难道你忘了?”
小喇叭周的脸色整个变了,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在朝后缩,直缩到门口,才跌跌撞撞的转身狂奔而出,那副模样,就像突然碰到鬼一般。
梅仙等三人神情虽有些不太自然,但仍一声不响的跟了出去。
侯玉阳默默的环视了众人一阵,又朝杜老刀拱了拱手,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后门。
临出门,只见他轻轻将门闩往上一拨,然后飞快的将门扇带上,那根门闩刚好“卡”地一声,自动栓了起来,动作之熟巧,在场的人也未必有几人能做得到。
所有的人都凝望着那根门闩,久久没人则声,整个天井里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
过了很久,那个被侯玉阳称做马师兄的人方才开口道:“我愈着这位侯二公子愈不对,他除了脸孔之外,言谈举止,简直就和我死掉的小马师弟一般无二……”
有个年轻人截口道:“对,尤其是他那副眼神,我感觉熟得不得了。”
另外一个人也立刻接道:“还有,去年过年赌钱,小喇叭周欠下小马师叔一两七分银子的事,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侯二公子又如何晓得?而且居然还说是欠他的,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又有一个人指着那门闩道:“尤其是他方才关门的手法,除了小马师叔之外,还有谁能把时间捏得那么准,我出来进去已经两三年了,也未必能比得上他……”
杜老刀突然大喝一声:“住口!”
那人的话登时被打断,四周的人也同时沉寂下来。
杜老刀厉声道:“小马已经死了,你们亲眼看着他入的土,你们还怀疑甚么?”
站在杜老刀右首那中年人忽然道:“可是那张‘四喜丸子’菜谱上面的字,上面的花押又怎么说?那可是在小马师弟下土之后才送过来的。”
杜老刀道:“怎么连你也这么糊涂?难道那张条子就不能是他死前交给侯二公子的么?”
那中年人垂下头,不再吭声。
杜老刀突然长叹一声,道:“不管这个人的举止如何?他都不是小马,他是侯二公子,鼎鼎大名的金陵侯二公子,这一点你们一定得搞清楚!”
说话间,巷中陡然传来一声惨叫。
杜老刀急喊了声:“熄灯!”
两房的灯火同时熄灭,天并中登时变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