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罂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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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又惊又骇地指着草丛的方向。
「小蕊?发生了什么事?」法尔克也吓了一大跳,在起身的同时抽起了随身的弯刀,年轻的脸上摆出了警戒的神情。
「有人……有人在偷看……」她指着草丛里那一双奇异炯亮的眼睛喊道。
「是谁?谁躲在那里装神弄鬼?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法尔克挥舞着手上的弯刀,吆喝着警告。
「唰」地一声,草丛里立起一个人,那人个头纤细瘦小,约莫十三、四岁,干扁的身材实在让人无法分辨是男是女,小小的脸蛋几乎被一头微鬈的黑色短发给遮住,苍白的皮肤、微尖的下巴,一双紫瞳灿亮出奇,在夕阳下烟折生辉。
「小鬼!谁让你躲在这里偷看?」法尔克见对方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忍不住怒眼相对,气恼对方打断了他和恋人之间的甜蜜。
「谁想偷看啊!?是我先来这里想打个盹看夕阳,谁知道这池塘这么大,你们哪里不好滚,滚到我面前来,我本来是好心让出地方让你们『沟通沟通』……谁知道还是被你们看到了。」紫眼少年耸耸肩头,嘴角似笑非笑地扬起。「嗯,现在既然你们看到我了,我不想继续看戏,而你们有观众也做不下去吧!那麻烦两位换个地方继续吧!我还想看夕阳哩。」
「臭小鬼,你说什么!」法尔克气得瞪大眼,不甘心被一个身高甚至不及自己胸膛的小鬼给调侃了。「小鬼,你是哪一族的人?说话这么没教养!看我怎么教训你!」
「来啊!动手试试看,我可不怕你这个野蛮人。」紫眼少年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冷嗤一声,主动踏向前一步挑衅道。
就在少年踏前一步、拔出腰间的匕首时,法尔克身后的小蕊见到少年露出的手腕上,刻有一朵紫色罂粟花的图腾,她惊呼一声,立刻拉住情人的手臂,在他耳边低喊道:「法尔克!快住手!他是『塞斐斯族』的人!」
「什么!?塞斐斯?那个三年前几乎被屠杀殆尽的塞斐斯族人?」法尔克也吃了一惊,睁大眼细看眼前瘦小的少年,也注意到少年手腕上的图腾。黑发紫眼,再加上手腕上的罂粟图腾,他确实拥有传说中塞斐斯人的特征。
所谓的塞斐斯族人,原本也是草原民族的一支,但他们可谓是所有族群中最神秘的一群,一般的草原民族虽然过的是游牧生活,但多半还是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与活动范围,但塞斐斯人则从不在同样的地方生活超过一年,他们也不像其他族群一样结盟,互通往来与讯息,一直是特立独行的一群人。
三年前,十分突然地,大陆上出现了大量塞斐斯人的尸首,由于塞斐斯人依照身分的高低,分别会在背部、胸膛、手臂、抑或是手腕的位置刺上罂粟图腾昭示身分,众人也是藉此判断出塞斐斯族人民遭到屠杀,但由于行兇原因不明,再加上行兇时身手俐落、未曾留下任何线索,至今仍然没能查出兇手的身分。
一场残忍的屠杀下来,在大陆中逃亡残存的塞斐斯族人应该不到百人,草原上其他族群的长老,为了表示对塞斐斯族民的同情,在召开一场会议后特别下了昭告,只要是草原之民的一份子,必须善待自己所遇到的每一名塞斐斯族人,甚至无条件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帮助。
「啧!小鬼,算你运气好,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认出少年身分的同时,法尔克自然也想起了草原之民都必须遵守的法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仍是将手上的弯刀收起。
「小弟弟,对不起,你千万别介意啊!他这人说话就是这么差劲,但绝不是有心的……」小蕊急忙开口,一边扯着法尔克的衣袖要他闭嘴。「你别说话,我们快走!」
谁是小弟弟啊!虽然这女人一脸慌乱地道歉,但艾亚荻依旧因为对方误会自己的性别而翻了一个白眼,但她也懒得更正,只是双手插腰继续听对方怎么说。
「小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你干么道歉?」法尔克依旧愤恨不平地开口。
「要是得罪他,我和你……或许就不能在一起了!」小蕊压低声音,急切地在法尔克耳边说明。「我听母亲说,今年的草原祭来了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据说那个叫『幻缡』的女人拥有预言未来的能力,草原各族的族长、长老都将她奉为上宾款待,请她算出族人未来一年的兇险,你难道没听说吗?」
「我知道有这件事,但这和我们,还有这小鬼有什么关系?」
「幻缡就是塞斐斯族的人,他们这一族剩下的人不多,这少年和她一定有关系,若是我们此刻得罪了他,他回头告状,让幻缡在预测未来时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又或是干脆告我们一状,那我们两个不就惨了?」小蕊轻声说着事情的严重性,不忘回头偷看着少年。
「哼!他要是敢这么做,看我怎么——」法尔克嘿的一声,冲动地又要回头找紫眼少年说清楚。
「哎!快走!别闹了!」为免事情越闹越大,小蕊使出全力拉住法尔克的手,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虽然那两人压低了音量,但艾亚荻却听得十分清楚,她的嘴角无聊地撤起,冷哼道:「呸:预言未来』这种事既耗神又伤身,幻缡姊连那些老头子都不想理会了,谁会无聊到去预言你们两个的未来?莫名其妙!」
艾亚荻冷哼几声,将匕首收好后躺回草地上,双手交握于脑后,睁开一双绽亮的紫眼,出神地凝望着逐渐西下的巨型火球。
微风拂过脸颊,夹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看来很快就要下雨了,但不远处的人们依旧开心地庆贺着,高亢諠譁的乐声一阵阵传过来,让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唇瓣轻启,低低吟唱起自己最熟悉的曲子……「泉水是我们的心,愿它时时清晰澄澈,轻风是我们的灵魂,愿它在苍穹中尽情翱翔,火焰是我们的勇气,愿它如烈焰般永不熄灭,大地是我们的归宿,愿它引领我们直至人生的尽头,我亲爱的塞斐斯族人啊!」
才唱到一半,艾亚荻突然住了口,因为眼泪不知道何时早已淌下,无声的泪水流过双颊抵达嘴边,直到口中尝到一股咸涩的滋味,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可恶!」亚荻低咒一声,粗鲁地用手拭去眼泪,像是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
「你唱得这么好听,为什么不继续唱下去?」突然,草丛里出现了陌生的男性嗓音。
「谁!谁躲在那里偷看?」艾亚荻大喝一声,想到自己落泪的情况居然被人看见了,一张小脸又气又恨地泛红了。
一名身穿白衣、身型高瘦的男子从草丛里懒洋洋地站起,由于他背对着夕阳,所以五官并不十分清楚,唯一明显地是这傢伙的心情很好,因为他大大方方地咧开了一口白牙,正冲着她笑着。
「谁准你躲在这里偷听的?」亚荻伸手,问电般亮出了腰间的匕首,脸上凝出了要将对方砍成八块的兇狠表情。
「小兄弟,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男子咧开白牙表示无辜。「我也不想偷听啊!是我先来这里想打个盹看夕阳,谁知道这池塘这么大,你偏偏就选在这里唱歌?」
艾亚荻脸一红。可恶!这傢伙躲在这里到底多久了?不但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还用同样的借口来消遣自己。
「可恶!」亚荻低喝一声,扬起左手的匕首就朝对方攻了过去——「喂!有话好说啊!」白衣男子怎么也想不到这少年说动手就动手,若不是自己及时侧过身,只怕就要吃上这少年一刀了!
原以为第一击至少能划破对方的肩头,但没想到这傢伙却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艾亚荻心中升起了不服输的念头,再次扬起手上的匕首,重新展开攻击。
但不论少年怎么快攻,白衣男子总是有法子在最后一刻避开,而更让人愤怒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反抗,倒像是在与少年嬉戏般地灵活移动着。
「疾影,够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醇厚、充满威严的低沈嗓音,让亚荻与白衣男子闻声同时一愣。
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白衣男子就做出了回应,他身形立定不再问躲,闪电般地伸手砍向少年的手腕将匕首击落,同时朝少年的脚踝轻松一勾,在对方应声倒地的同时,他一脚牢牢地踩在少年的腰间、制住对方的妄动。
「抱歉,小弟弟,我是很想多陪你玩一会儿,但看来是不行了。」白衣男子咧开嘴,依旧笑得无辜。
「放开——呜……」艾亚荻咬牙切齿,正想开口,置于腰际的脚就微微加了力道,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别玩了!让他起身说话。」之前命令的男性嗓音再次出现了,被压倒在地上的亚荻闻声转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从草丛里站起来的,至少有二十个人以上,从自己躺卧的角度看去,虽然只看见黑黑一片,但能确定人数一定不少!为首的那个,就是刚才开口说话的人,光是看他一眼,亚荻就判定对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一头黑色的长发,不绑也不固定,狂放不羁地垂在肩头,高大精壮的身躯里在黑衣里,裸露在外的手臂是长期曝晒在阳光下的古铜色,肌肉十分结实有力,上头还有一些零星的伤疤,黝黑的脸庞充满了阳刚气息,浓眉、挺鼻、薄唇,组合在一起绝对称得上是一名美男子,如果说他两只眼睛都看得见的话!
确实,这个五官俊美,彷彿全身蓄满力量的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在左眼的位置戴了眼罩,即便如此,完好无缺的右眼,彷彿是盛夏草原里最耀眼的树荫一般,发出一种翠绿色的光晕。
不过,这傢伙既然可以无声无息带领一群人来到草原而不被发现,本事应该不错!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够弄伤他一只眼睛?
不由自主地,亚荻再次将目光移到对方的身上,这才发现那名高大的男子似乎早已注意到她的凝视,正以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神注视着艾亚荻。
「喂!你们是谁?来草原干什么?」偷看却被逮个正着,艾亚荻小脸一红,急忙转移话题,以十分理直气壮的语气开口。「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草原之民,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小兄弟,我们是来这里找东西的。」身穿白衣,名唤疾影的男子笑嘻嘻地开口,主动挡在艾亚荻的面前,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这太不公平了吧!他知道头子大哥长得俊帅,但没道理连这个小弟弟也被他迷去啊!
「找什么东西?」艾亚荻紫眼玻穑约灿鞍诔鲆徽懦袅常薹ㄍ撬詹沤约翰茸诺厣系那琛!溉笔奁せ故侨毖蚱ぃ恳蚨髡冶鹑巳ィ
「小兄弟,没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啊!」疾影露出十分讨好的笑,暗自纳闷对谁都起作用的笑容,为何独独对这少年失效了?
「滚开!」艾亚荻毫不客气地将疾影贴上来的脸给推走,并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你们爱在这里是你们的事,我走了!」
正当艾亚荻踩着大步要离去时,疾影像是影子般再次来到她的左边,亚荻还来不及发作时,右边的肩头又被另外一个人按住,她猛然转回头,见到是一个长相严肃、身材十分壮硕的男子压住了自己。
「干什么?」艾亚荻大声喝叱。
「你是『塞斐斯族』的人?听人说塞斐斯遗族之中,有一个会预言未来的女人,这次也来到大草原了,据说她身边总是跟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是你吧!」戴眼罩的男子踩着无声的步伐来到了亚荻的身边,以低醇的嗓音问着。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