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三皇圣君-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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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正是震撼武林天下的一代巨擘“金月盟主”。
“金月盟主”骤然现身,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昨夜,英雄馆中得命的一幕,电映心头……
“金月盟主”目光如冷电秋霜,一扫斐剑之后,迫注到东方霏雯身上,栗声道:
“丫头,你太任性了!”
东方霏雯垂下了臻首。
“金月盟主”一顿又道:
“你是在玩火……”目光再次一扫斐剑,声音变得十分严厉的道:“你早该告诉我
他的来历!”
听声中,“金月盟”与东方霏雯之间,关系相当深厚。
斐剑冷冷地插口道:
“盟主阁下,想不到这么快又碰面了!”
“金月盟主”慑人心神的目芒,陡然移射到斐剑面上,以栗人的声调道:
“小子,本座直到片刻前才从丫头口里知你的来历……”
斐剑寒声道:
“知道了又待如何?”
“金月盟主”嘿嘿一笑,狞声道:
“本座不会再放过你,今天你死定了!”
斐剑怒火冲胸而起。厉声道:
“本人三寸气在,也誓必杀你!”
“你没有机会了!”
话声中,缓缓拔出“金月剑”……
斐剑手指搭上剑鞘,方才想起,鞘中是两截断剑,昨夜在“英雄馆”内折在对方剑
下,彼止的剑术相差极微,而“金月剑”是一柄奇兵,截金断玉,目前自己等于手无寸
铁,如以空字对“金月剑”决无幸理。
心念至此,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噤。“金月剑”缓缓上扬,无形的剑气,使得
满厅生寒。
斐剑目瞪如铃,把全身劲道运集右手食中二指,凝神以待……
场面,充满了恐怕的杀机。
东方霏雯粉腮又开始变化,一变,再变,突地开口唤了声:“爹!”
这一声“爹”,如一柄巨锤,敲击在斐剑的心上,他做梦也估不到东方霏雯会是
“金月盟主”的女儿,怪不得尹一凡的师父,“无后老人”,“赎罪人”……等一再警
告自己不能和她相恋。
他们为什么不说这层关系呢?怕自己知道真想之后,昧于儿女之情而倒戈。
他颤栗了,难怪她一口拒绝自己要她脱离“金月盟”的建议!
彼止的关系,应该结束了……
只这一疏神,“金月剑”如迅电疾雷般罩身劈至,躲、闪、封、拦,什么都太嫌迟
了,绝顶高手相搏,只有“先机”两个字。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念间未转,一道极劲的真力,从侧方猛袭而至,把他的身形撞
得横荡三尺,就这样,他逃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出手的,赫然是东方霏雯。
斐剑一敛神,“魁星射斗”指功,电射而出,快速厉辣,世无其匹。
“金月盟主”顺势举剑封挡,“锵!”
指风射中剑身,发出栗耳交呜,“金月盟主”庞大的身躯一幌,倒退了两步。
“魁星射斗”指功,洞金裂石,若非“金月剑”是一柄神兵,必被射折无疑,剑虽
无损,持剑人却被震退了两步。足见这指风的强劲到了惊世骇俗之境。
“金月盟主”利剑般的目芒一扫东方霏雯,暴吼道:
“你这是做什么?”
东方霏雯颤声道:
“女儿……女儿……情不自禁……”
“丫头,一错岂可再错?”
“可是……”
“你想到后果没有?”
“女儿想过!”
“如此,你回避吧!”
“不!”
“你什么意思?”
东方霏雯深深地注视了斐剑一眼,一跺脚,毅然道:
“爹,答应女儿和他归隐,永不出江湖!”
斐剑全身一颤,脑内轰轰作响,心湖被这句话搅起了轩然巨波,皆美归隐,笑傲烟
霞,永不问武林是非……
“金月盟主”重重一哼道:
“丫头,你是在发呓语?”
“不,女儿想过了,半生虚度,一无所得,只有他……”
“你在玩命?”
“女儿至死不!”
“丫头,你知道他的功力到了什么程度?为父若非仗这柄‘金月剑’,还真不知鹿
死谁手,放眼武林,已难找与他抗衡的人,何况……”
何况什么,他没有说出口,话声至此突然顿住。
“紧守立场,武林幸甚”尹一凡传柬的字名,浮现脑海,他神思一振。于是,师仇、
武林公义……等等意念,一齐抬头。
“走!”他第一次兴起了这念头,他深深感觉到仔肩任重,不能率尔轻生。
金芒耀眼,“金月盟主”再次出了手。
斐剑一式“步虚蹈幻,掠出厅门之外。”
身形未稳,“金月盟主”已如影附形而至,金月开形芒影,挟裂肤剑气,暴卷而至,
间不容发。
斐剑双掌一推,“天枢神掌”猝然发出。
仓促出掌,功力未能全聚,便由于这掌功内含反震玄理,“金月盟主”的剑势被迫
得一窒。
就在这电花石火的瞬息空隙中,斐剑电闪倒掠,射入精舍外的竹林之中,他连转念
都不曾,疾似浮光掠影般朝外电泻。
他沿山麓狂奔,不知驰了多远,后面不见声息,才缓势停身,回顾之下,对方并未
追来,他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第一次,他违反性格,敌前退身。
他知道“金月盟主”决不会就此罢休,而对方仗着利剑,在形势上占了优势,自己
若不立即设法取得“剑冢神兵”,实无法与之抗衡。
东方霏雯纯情的话,又响在耳边,“爹,许女儿与他归隐,永不履江湖……”
他感到回肠九曲。不胜惘然。
天仙也为之失色的姿容,又在眼前幌动,使他晕眩。
突地——
他想到了自己与“金月盟主”已成生死之敌,不是被杀便是杀人,而对方是她的父
亲,如果有一天,“金月盟主”死在自己剑下,她将如何?
思念及此,内心起了一阵可怕的痉挛,这种变故,是始料所不及的,唯一的解脱,
是斩断情丝……
他反来覆去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痛苦的下了决心,斩断情缘
心念一决,以乎轻松了许多,于是,他取道直奔,“剑冢”。
这一天,路过荆山脚下,斐剑忽然想起被“紫衣人”所害“红楼主人”同被埋于石
碣峰岩洞中的父亲“屠龙剑客司马宣”,自己虽然不曾见过父亲生时的面目,但骨肉之
情岂能抹煞,同时“赎罪人”所转赠的这柄“屠龙剑”业已毁折子“金月剑”下,不如
乘这顺道之便,一来叩拜亡父,二来把断剑埋在峰头,也算了却一件心愿。
想到这里,折身便朝荆山进发。
熟路轻车,一无耽延,过午时分,来到了石碣峰下。
想起当初设被“紫衣人”利用,以亡父为何,诱“红楼主人”上峰入窟,结果双双
被炸埋窟中,自己成了杀父的帮队一付钢牙,几乎咬碎,即悔且恨,恨不能立即找到
“紫衣人”把他挫骨扬灰。
感怀身世,不由滴下了数滴英雄之泪。
泪眼模糊中,他攀上了石碣峰。
甫登峰顶,他的目光先前那被炸毁的石窟扫去,这一看,不由心头巨震,只见被毁
的石窟露出一道穴口,那些封堵的积石,被人移开在一边。
是谁,来重启这业已被崩岩碎石堵死的石穴?
从现场看来,移石的人费了想当大的工夫,才清理出穴口,对方目的何在?
犹豫片刻之后,怀着困惑的心情,举步向窗口走去……
沙!沙!
他故意放重脚步,踏着碎石前进,如果穴内或附近有人埋伏,必会闻声出现。
将到穴口,忽然一条人影,飞射而出,斐剑心飞一紧,双掌蓄势,以观其变,人影
一停,双方同时惊“咦”出声。
窟中飞射而出的,赫然是分手不久的“红楼主人”的大弟子野姑娘。
斐剑首先开口道:
“舒姑娘,想不到会是你!”
舒眉拂了拂鬓角的散发,道:
“我也想不到你会光降此地。”
“这些积石是姑娘移开的?”
“是的,费了我一夜半日的工夫才清理出来!”
“姑娘是要……”
“妥为安葬先师遗骨!”
“哦!办妥了吗?”
“那不是?”
斐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见不远之处隆起一座新家,当下迫不及待的道:“屠龙
剑客的遗骨呢?”
舒层把头微楼道:“很奇怪,洞中只有先师遗蜕,不见其他尸骨……”
斐剑全身一震,栗声道:“什么又没有‘屠龙剑客’的遗骨?”
“是的,我为此搜查了很久。”
“怎么会呢”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当先师罹难那天,她曾亲耳听到‘屠龙剑客’的声音,否则
她不会冒然人窟……”
斐剑咬了咬牙道:
“这太不可思义了……
说着,弹身向窟中奔去,窟道中积石仍未完全清除,只是已足可了然一切,窟壁窟
顶,裂痕斑斑,似乎随时有崩坍的可能。
洞径全长约莫三十丈,在靠洞底十丈之内,被炸的情况并不严重,看来当初“紫衣
人”安埋的炸药还在窟口一段。
舒眉也跟着入洞,指点着道:
“先师遗体是在距洞底五丈处发现的,完好无缺,看来是在入口窟径被炸封堵之后,
窒闷而死的……”
斐剑心乱如麻,头皮发炸,他当然不能说出“屠龙剑客司马宣”是自己的生父,搜
视现场一遍之后,惶然道:
“这令人无法想象,舒姑娘,在你之前,是否有人来过?”
“没有,积石全是我搬开的!”
“那岂非匪夷所思?”
“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少侠可曾注意到窟中尚有许多支洞?”
“啊!……”
“你看,这里便是一个,支洞直径不大,被大块裂石挤封堵塞,人力是无法打开的,
可能‘屠龙剑客’被埋在支洞石隙之内……”
“是的,只有这一个可能!”
生不能见人,死不能见骨,的确是人生一大悲剧,世间伤心事莫甚于此?”
舒眉似有所觉,讶然道:
“少侠似对‘屠龙剑客’十分关注?”
斐剑横了横心,道:
“没有什么,好奇而已!”
“然则少侠巴巴地上了这石碣峰也是为了好奇?”
这话几乎使斐剑无法自圆,灵机一动,索性说谎说到底,一拍佩剑道:
“在下此来,当然不是全无原因……”
“愿相告吗?”
“在下不久前,蒙朋友赠送这剑,名‘屠龙剑’,说是当年司马宣的遗物……”
“哦!屠龙剑!”
“数日前,在下与人交手‘屠龙剑’被毁,今日,此来想把此断剑与主人合葬。”
舒眉激奇地望了斐剑腰间佩剑一眼,道:
“此剑何人所赠?”
“赎罪人!”
“赎罪人?这名号从没听说过,对方是何许人物?”
“很抱歉,在下没有与他朝过相,是一个神奇人物,此剑是借别人之手转赠的……”
“屠龙剑客的兵刃,怎会落入‘赎罪人’之手呢?”
这一点,在斐剑来说,也是一个谜,当下只好随口应道:
“他们生前是好友,至其他内情,就不得而知了!”
舒眉困惑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斐剑忽然想到了一个极重要的问题,道:
“舒姑娘,上次匆匆一面,有件事未曾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