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伤心画不成-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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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用重新再量。
灵蓉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锤着背道:“可累死我了。”
“怎么了?”我替她倒了杯水。
“带孩子累啊。”她说,“小家伙现在越来越皮,有时候一眨眼功夫就跑地不见了人影,慌得我四处找,这两天又受了凉,有些咳嗽,真不让人省心。这两天胃口也没往常好了,不多吃点东西怕是营养不够呢。”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营养?我愣了愣,这个词出自她口里怎么觉着这么奇怪?
灵蓉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妥,也并未注意到我充满疑惑表情,继续絮絮叨叨跟我聊着天。
“灵姐姐,你相信着世界上有穿越这码事么?”
她表情滞了一滞,蓦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半晌后才缓缓道:“什么是穿越?”
“就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啊。”我看着她眼睛道,“我还以为灵姐姐知道。”
她突然笑了,握住我手摇了摇道:“什么穿越,什么现代,静瑶妹妹把灵姐姐都给说糊涂了。”
“你刚才怎么说了个营养?”我决定把话跟她说破了。
“营养?”她又是一愣,随即笑道:“倒是没在意了,我也记不清自己从哪里听到这个词来着……。哦,从一个大夫那儿。”
“哪个大夫?”
“以前在王府一个大夫,一年前离开了。”
“那……那个大夫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想了想,道:“特别之处……没有啊,没有什么特别,静瑶妹妹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我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能发现点什么,可惜到了这里线索又断了。不过,灵蓉口中那个大夫到底是真存在过,还是她临时杜撰出来搪塞我便不得而知了。
但她既然避而不谈,我也不好再问她些什么。这事情就算这么过去了,不管她是不是穿越过来,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有个温柔体贴丈夫,还有个可爱孩子。
这样说起来,如果灵蓉真是穿越过来,她穿越之旅确实比我好了很多。
一切,只能等以后有机会时再问。
江大统据说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带话过来说谢谢我救命之恩,等他完全好了,一定要当面跟我道谢。
我说:“倒不如我去看看他吧,顺便去西凤村走走。”
“好,我陪你走一趟。”刘潜说。
“我也去吧。”站在他身边灵蓉也赶紧道。
“静瑶是去看望病人,你去做什么?”刘潜道:“这两天显儿有些咳嗽,需要你留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
“显儿不是有下人们照看着么?”灵蓉嘟起嘴唇,摆出一副耍赖神情。
“不然让灵姐姐也一起去吧。”我替她跟刘潜说话。
“不行。”刘潜睨了她一眼,转头对我道:“明天一早便出发吧,一来一去也挺花时间,让秋衣早点伺候着你起身。”
说完,他便背着手走了。
“真讨厌!”灵蓉看着他背影,心有不甘地跺了跺脚,虽然已为人母,但一举一动间依旧带着一些少女烂漫。
“姐姐不如再去跟王爷说说?”我道。
“我跟他那么多年夫妻,难道还能不知道他说出话是不会轻易改口么?算了算了,不去便不去吧。”灵蓉叹了口气,又发嗔道:“反正现在他心里啊,儿子地位比我高多了。”
我在一旁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着灵蓉行为举止越来越像是现代女人。
要回渔村去了。
临睡前我特意让秋衣将我之前从西凤村穿过来衣服拿了出来准备第二天一早换上,我不想村民们看见我一副锦衣玉帛打扮,免得彼此都生份了。
秋衣愣了愣,随即捂着嘴笑道:“好在王爷有先见之明,让奴婢把姑娘衣服洗干净放起来了,奴婢原本以为这样衣服姑娘铁定是不会再穿身上了,准备要扔掉。”
我被她一说也乐了,刘潜果真能事事都考虑周全。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便醒来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见天开始蒙蒙亮了,便开始起身穿衣。
睡在外间秋衣睡得浅,被我发出动静惊醒,打着哈欠跑了进来。
“姑娘起得好早。”她用手捂着嘴巴,说话都含糊不清。
我见她一副睡眼惺忪模样,一边系腰带一边笑道:“你继续睡吧,我自己能来就成。”
“那怎么行,若是被王爷知道不得被骂死。”她走上前来,替我理衣服,“姑娘脾性倒是跟王妃有几分相似,总说自己来就成。”
我听她说起灵蓉,一下子来了兴趣。
“哦?那你说说我跟王妃有哪里相似了?”
“到底哪里像,奴婢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吧。”
我决定换个问话方式,便又问道:“王妃是本地人么?”
秋衣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能不知道?”
“奴婢确实不知道,奴婢来府上时间不长呢。”她歉意地看着我笑笑:“姑娘来了,我才来。”
这下倒好,伺候我秋衣居然是个对江南王府底细一点都不了解丫鬟。
第九十章
吃了早饭,又坐了一会儿,刘潜派人过来请我来了。
我应了声,走到门口,猛地想起自己竟然没有准备给大小双带点东西。于是折回屋去,找了块干净帕子,将桌上瓜果点心都包起来,两边对着打了个结,拿在手上掂了掂,这才快步朝外走去。
马车已经等在了江南王府大门口,刘潜背着手站在马车旁边,他穿得也相当朴实,见我一身村姑打扮,不由得低下头抿嘴一笑。
“既是这身打扮,我看你八成也不想坐马车里了吧?”他笑着问我。
“如果能骑马自然是好。”我也笑道。
他点点头,朝侍卫做了个手势。马车很快被人拉走了,有侍卫牵了两匹枣红大马过来,最奇是,阿蛋家黑毛骡子还屁颠屁颠跟在马儿后面。
“好在我早有两手准备。”刘潜走过去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递了一条给我。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好他还记得黑毛骡子,不然我这次回西凤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阿蛋交待呢。
而且他肯定嘱咐下人好好照料过骡子,我见它毛色比之前黑亮了许多,连着皮肉都厚实了一些。
刘潜此去西凤村只带了两个穿着常装侍卫,这一点他跟刘锦倒是有几分相似,出行时候不喜欢大张声势。
我不知道刘潜会不会武功,不过见他一副文质彬彬模样,心想应该不会吧。刘锦善于齐射,但近身搏击类功夫不怎么样,要说全面还是陶青跟子昂更胜一筹。
我坐在马背上晃晃悠悠,一边看风景,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虽然我很想开始重新生活,但以前发生事情总还是很难忘记,不经意间记忆就如流水一般淌出来,截也截不断。
“倒没想到你还会骑马。”刘锦看了我一眼,继而望向天际,微微地眯起眼睛。
“这不算会骑马吧。”我说,“在一望无际大漠中策马飞奔才叫会骑马,我们这种慢悠悠只能叫遛马。”我有些得意。
“先生会不会武功?”我问他。
“小时候在先皇逼迫下学过些皮毛。”他笑笑,“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师傅经常会将我偷懒事情告诉先皇,他自己不敢说我,所以总借着先皇来管教我。”他叹了口气,突地有些伤感,该是想起了以前事情。
这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提议赛马,这样一来刘潜自然就会从不高兴情绪中摆脱出来。
“你确定么?”刘潜有些犹豫。
“先生可不要告诉我你怕比不过啊。 ”
他大笑,“好,比就比。”遂回头对侍卫道:“你们小心留意着陈姑娘。”言下之意,他对我骑术还是不太放心。
我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坐姿,脚往马镫上蹭了蹭,双腿夹紧了马腹,等出发口令一发出,我便放松了缰绳,俯低身子,努力将整个重心放在胯骨上,让自己腹部更靠近马背一些。
双耳仔细听着马蹄落在地上发出声音,努力将自己身体起伏跟着马儿一起上下跃动节奏……马匹越跑越快,我只感觉有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风有些凉却很干爽纯净。
我实在喜欢这样感觉,肆意,自由……
“好,好—你厉害,我服输了—停下吧—”刘潜在后面喊,我回头朝他看看,将手中僵绳一紧,喝令马匹停了下来。
刘潜却从我身边“蹭”一下地窜了过去。
得意地大笑道:“这下看你怎么追我。”我惊觉上当,回过神时,见他背影已经只有酱油瓶那么大小,知道再追也是徒劳,便只好悻悻地放弃。
“没想到先生原来也会耍赖,一点比赛精神都没有。”我跟他两个人额头上均已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全身都在冒着热气。
“这叫兵不厌诈。”他笑笑,全然不在意我挖苦,喘了口气道:“前面就快到村子了。”
我往前看去,确实已经能看到隐约几处村宅了。
这次我们过来是在大白天,骑又是好马,加上刚才又狂奔了一路,自然要比我那日摸黑去城里快上了许多。
我先去了阿蛋家,先要将他借我黑毛骡子给还了回去。
阿蛋不在家,他娘正在院子里翻晒着菜干,猛地见到来了几个骑马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手里捧着黑黑黄黄菜干都忘了放下。
“大娘,是我啊。”
“哦,你啊。”她说,“你是来还我们家黑毛么?”
“就是。”
“还上了就好,那头黑毛骡子可是我们阿蛋命根子。”她说话直愣愣,一点都不会打弯。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尴尬,“骡子给您牵过来了,那没事话我就先走了。”我又想了想,从锦囊里掏了些碎银出来。
“大娘,这算我一点补偿,实在是对不住。”
“不要不要,我们家虽然穷,不过无缘无故来银子我们可不要。”她目光突然朝我身后看了看,嘴巴扁了扁道:“我就说么,我们这种穷地方怎么能留住什么田螺姑娘呢,田螺姑娘是要找好人家。”
我被她一通话说得又莫名又窘迫。
这时候刘潜走过来,拉起我手臂就走。
拐了个弯,才放开了我,见我依旧没什么好心情,便摸了摸我头顶心道:“傻姑娘,你跟她计较个什么?我听说一般情况下好看女子最是没有女人缘,莫不是你长得太好看?”
“先生又胡说八道。”
“没有啊,我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他笑得眉眼弯弯,也不管身边还有两个侍卫,反倒是我觉得不好意思,避开他眼睛从他身边走过了。
江大统没想到我们会去他家,所以这时候正坐在门边晒着太阳打瞌睡。大小双在玩“懒老婆”,见一个木陀螺在地上飞快地转动着,两个小家伙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小鞭子轮流地抽着,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我叫他们名字,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见到是我后,先愣了愣,紧接着丢下鞭子朝我飞奔了过来。
这时江大统也被惊醒了,站直了身子惶惶然地搓着手,显得很是无措。他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所以之前刘潜派过来照顾他人也早就被打发了。
西凤村人不愿意不劳而获,更不愿意欠别人人情,所以这也是他见到我们特别窘迫原因。
他总想着怎么还了这个人情,但偏偏又没这个能力,让他觉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