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三)〔法〕大仲马-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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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反,事实证明那个被阿里总督升至督军职位的弗尔南多。 蒙台哥不是别人,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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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弗尔南多。 马尔塞夫伯爵,于是,想到我们那份真挚的友情,我就赶快来见你了。“
阿尔贝仍旧躺在椅子上,双手遮住眼睛,好象是怕那光线照到他身上似的。“我赶到你这儿来,”波尚继续说,“告诉你,阿尔贝,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一个父亲的过错不等于是他的家族过错。我们是在战争时期长大的,而凡是经过这次战争的,很少能不在他军人制服或法官长袍上沾染到一些不名誉的污迹或血。 现在我得到这些证据,阿尔贝,现在我已拥有了你的秘密,没有谁再能强迫决斗,因为你的良心将谴责你,使你感到自己象是一个罪人,而我却能给你你不能再向我要求的事。你愿意我单独保有这些证据,这些证明书吗?你能让这可怕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吗?
相信我,我绝对不对别人讲,说吧,阿尔贝,我的朋友,你愿意吗?“
阿尔贝扑上去抱住波尚的脖子。“啊,你有一颗多么高贵的心呵!”他喊道。“拿去吧。”波尚说,他把那些文件递给阿尔贝。阿尔贝用颤抖的手抓过来,并且把它们撕得粉碎。 他浑身发抖,深怕撕碎的一小片将来再出现到他面前,他走到那支老是燃着用来准备点雪茄的蜡烛前面,把每一片碎纸都烧掉。“你真是亲爱的好朋友!”他一边烧文件,一边轻轻地说。“象忘掉一个恶梦一样地把这一切都忘掉吧,”波尚说,“让它象那变黑的纸上的最后的火花那样消失,象那沉默的灰烬上的青烟那样飘散吧。”
“是的,是的,”阿尔贝说,“只让永恒的友谊存在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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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的恩人答应那种友谊将在我们的子孙间世世代代保持下去,并且我永远都会记着:我的生命和名誉都出于你的恩赐!
因为,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噢!波尚呀,我就得毁灭我自己,或是——不,我可怜的母亲!我不能让她受如此沉重打击——我就得逃亡祖国了。“
“可怜的阿尔贝!”波尚说。可是这种突如其来和毫无意义的欢乐不久就离开了那个青年人,接踵而来的,是更大的忧虑。“嗯,波尚,”阿尔贝说,“听我说,波尚!我的父亲清白的名誉曾令我对他尊敬、信任和为之自豪,现在顷刻间要我抛弃这些感情,我是办不到的。 噢,波尚,波尚呀!我现在该如何面对我的父亲呢?我不应该接受他的拥抱,不让他吻我的额头,不与他握手吗?我是一个最悲痛的人了。 啊,我的母亲,我可怜的母亲呀!”阿尔贝用那双泪眼凝视着他母亲的画像说,“假如您知道了这回事,您将会多么痛苦啊!”
“来,”波尚握住他的双手说,“勇敢一点,我的朋友。”
“可是报纸上的那一条消息是怎样来的呢?
在这一切的后幕,显然有着一个不可知的冤家,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所以你更应该早作准备,阿尔贝。千万别在脸上露出来,把你的悲哀全藏在心里,象暴风雨发作时才让人猜到这致命的秘密,去吧。”
“看来,你认为这一切还没有完吗?”阿尔贝惊恐地说。“不是我以为,我的朋友,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 顺便问一句……”
“什么?”阿尔贝说,他看波尚又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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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马上要和腾格拉尔小姐结婚了吗?”
“为什么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婚约的失败或成功,是与我们此刻所关注的事情有联系的。”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阿尔贝说,他脸涨得通红,“你认为腾格拉尔先生……”
“我只问你的婚约是否还有效?
请不要乱猜想我的话所没有的意思,不要太在意我的话。“
“不,”阿尔贝说,“那个婚约已经不算数了。”
“好!”波尚说。 然后,看到那青年人又快要变得忧郁起来,便说,“我们出去吧,阿尔贝,乘着轻便马车或骑马到树林里去兜一圈,或许这可以使你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们回来再吃早餐,然后各干各的事。”
“好的,”阿尔贝说,“让我们散步去吧。 我想,走动走动对我很有好处。”
两位朋友走到马路上。 当走到玛德伦大道时,波尚说,“既然我们出来了,那就去拜访基督山先生吧,他最能让人振奋,因为他从来不刨根问底,在我看来,那些不追根问底的人最能给人安慰。”
“我也这么想,”阿尔贝说,“我爱他,我们去拜访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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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旅 行
基督山看见那一同走来的两个青年人,便发出一声欢喜的喊叫。“呀,呀”他说,“我希望一切都已过去,都已澄清,妥当了结。”
“是的,”波尚说,“那种无稽之谈已经消失了。 要是再有那种消息,我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因此我们还是不要再谈它吧。”
“阿尔贝会告诉您,”伯爵答道,“我也这样劝过他。 瞧,”
他又说,“我正在忙着做这件最可厌的早晨工作。”
“那是什么?”阿尔贝说,“看来你是在整理你的文件吧。”
“我的文件,感谢上帝,不!
我的文件早已被整理得十分清楚了,因为我连一张都没有。 这些文件都是卡瓦尔康蒂先生的。“
“卡瓦尔康蒂先生的?”波尚问道。“是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伯爵所推荐的一位青年吗?”
马尔塞夫说。“我们不要误会,”基督山答道,“我根本就没有引荐任何人,当然更没有介绍卡瓦尔康蒂先生。”
“而他,”阿尔贝带着一种勉强的微笑继续说,“正要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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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我,与腾格拉尔小姐结婚?“基督山说:”您,一位新闻记者,大名鼎鼎的人物!这可是全巴黎的谈话资料啊。“
“而您,伯爵,这些都是因为您吗?”波尚问。“我?快别那样说,新闻记者阁下,别传播那个消息。 我促成的?不,你难道不知我的为人!刚好相反,我会尽全力反对那件婚事。”
“啊!
我明白了,“波尚说,”是为了我们的朋友阿尔贝。“
“为了我?”阿尔贝说,“噢,不,真的!伯爵请您替我主持公道,因为我一直在求他解除我的婚约,现在解除了,我很快乐。伯爵假装这一切不是他干的,是要我不要感谢他,就算如此吧,——我还是会象古人那样给一位不知名的神建立一个祭坛。”
“听着,”基督山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因为那岳父和那青年人和我都不十分投机,只有欧热妮小姐,——她对婚姻问题好象没什么感觉,——她,看到我没有意思要劝她放弃她那宝贵的自由,才对我存着一点好感。”
“你不是说这件婚事快要完成了吗?”
“哦,是的,我说的话根本没什么作用。 我并不了解那青年人。 听说他的出身很好,很有钱,但据我看来,这都是传闻罢了。 我曾几次三番把这一点告诉腾格拉尔先生,直到我连我自己都烦了,但他还是着迷于他那位卢卡人。 我甚至告诉他一种我认为非常严重的事实:那个青年人大概曾被他的保姆掉过包,或是被波希米亚人拐走过,或是被他的家庭教师丢失过,究竟属于哪一类,我并不清楚,但我的确知道他的父亲曾有十年以上不曾见过他的面。 他在那十年里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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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些什么,上帝才知道。 嗯,可那些话也都没有用。 他们要我写信给少校,来要一些证明文件,现在证明文件也都在这儿了。 把这些文件送出去,我就象彼拉多一样,放手不管了。“
“亚密莱小姐对你还说了些什么?”波尚问道,“你抢走了她的学生。”
“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要到意大利去了。 腾格拉尔夫人请求我写几封介绍信给意大利歌剧团,我就写了张便笺给梵尔剧院的董事,那是因为我曾帮过他。 怎么啦,阿尔贝?您看来无精打采,难道您真的爱着欧热妮小姐吗?“
“我自己也不清楚。”阿尔贝带着一种忧愁的微笑回答。“但是,”基督山继续说,“您不象往常那么有生气。 来,有什么事?说说看!”
“我的头不太舒服。”阿尔贝说。“唉,我亲爱的子爵,”基督山说,“我有一种万试万灵的药方给您推荐,——每当我有烦恼的时候,吃了这种药总是很灵的。”
“是什么?”
“真的?
我现在也很烦,要离家去散散心。 我们一起去好吗?“
“你烦恼,伯爵?”波尚说,“为什么事?”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我倒很愿意看到在您府上也有一件诉讼案准备办理!”
“什么诉讼案?”
“就是维尔福先生在准备的那一件,他要对我那位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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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提出诉讼控告,——看上去像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一个匪徒。“
“不错,”波尚说,“我从报上看过这事。 那个卡德鲁斯是谁?”
“看来是一个乡下人。维尔福先生在马赛的时候曾听说过他,腾格拉尔也记得曾经见过他。 因此,检察官阁下非常关心这件事,警察总监也极感兴趣。 我当然非常感激,但由于一切这种关切,他们把巴黎附近所有的窃贼都押到我这儿来。要我辨认其中有无杀害卡德鲁斯的凶手。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法国的每一个窃贼和刺客都会把我家里的情形搞得了如指掌了。 所以我决定离开他们,逃到世界上一个遥远的地方,我很高兴您能跟我一块去,子爵。”
“很高兴。”
“那就这么定了?”
“是的,但到哪里?”
“我已经告诉您了,到那空气清新,每一种声音都令人平静,不论天性如何骄傲的人都会感到自己渺小卑微的地方去。我喜欢那种虚怀若谷的情调,尽管我也曾被人称为象奥古斯都那样宇宙的主宰。”
“但你到底要到哪儿去?”
“到海上去,子爵,去海上。 你知道我曾经做过。 当我还是一个婴孩的时候,我便是在老海神的怀抱和那美丽的安费德丽蒂的怀抱里长大的。 我曾在老海神的绿色的袍子和安费德丽蒂的蔚蓝的衣衫上嬉戏,我爱海,把海当作我的情人,如果我长时间见不到她,便会感到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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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伯爵。”
“去海上?”
“对。”
“您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愿意接受您的建议。”
“好吧,子爵,今天晚上,我的院子里将会有一辆用四匹驿马拉的旅行马车,那辆车子很好,人在里面就象躺在床上那么舒服。 波尚先生,它可以载四个人,您能陪我们一起去吗?”
“多谢你,我刚从海上回来。”
“什么?您到海上去过了?”
“对,我刚到波罗米群岛去浏览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