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青春 作者:雪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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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建立了许多工作关系。又广泛地发动了伪军家属给伪军写信。通过这些工作,大量地搜集了敌伪军内部的情况,登记了许多伪军官兵、伪组织人员的材料。她就根据这些材料,突击编写宣传品,常常一连几天钻在洞里,不分昼夜地又编又印。于是许多宣传品在伪军中间出现了。这些宣传品对伪军的心理、伪军的内幕了解得那么细致具体,连宫本看了也禁不住大吃一惊。为了使宣传品能在伪军中间广泛流传,她又编写了一些小唱本。乍一看这些唱本不过都是伪军们喜欢的《小寡妇上坟》、《王二姐思夫》之类,并不引人注意,其实里边写的都是伪军反正杀敌受到欢迎、一家骨肉团圆的故事。这些唱词写的十分感动人,伪军们看了就像宝贝似的偷着藏起来,暗中传来传去。江丽正在汇报着,小曼一摆手,大家从瞭望孔里一看,只见一个伪军背着枪在房后边走来走去,正轻轻地唱着江丽编写的《叹五更》小调哩,大家听着他唱着:
一更里月儿呀月东升,
治安军为谁呀来当兵?
越思越想越伤情!
哎咳哟……
越思越想越伤情。
二更里月儿呀上柳梢,
治安军为谁呀把妻子抛?
越思越想越心焦!
哎咳哟……
越思越想越心焦。
三更里月儿呀月当头,
治安军一死呀骂名留,
越思越想越忧愁!
哎咳哟……
越思越想越忧愁。
这时有人招呼那伪军一声,那伪军哼哼着向西走了。许凤笑着轻轻拍了一下江丽问道:
“底下呢,怎么唱?”
江丽笑着还没答言,小曼就低声唱道:
四更里月儿呀月偏西,
爹娘想儿我回不去,
越思越想越着急!
哎咳哟……
越思越想越着急。
五更里月儿呀月落山,
倒不如反正回家转,
一家人骨肉得团圆!
哎咳哟……
一家人骨肉得团圆。
许凤听了点点头,冲江丽笑道:“你这小调就是埋的定时炸弹,明个咱们要拿这个据点的时候,它一定会爆炸起来的。”
江丽冲李铁看着笑道:“哼,我写的可不行!”
李铁明白她是说自己,忙一挥手笑道:“不,这一回是真行。听说宫本把你恨死了。你用日文给宫本写的那封警告信,叫他火了好几天,气得他亲自带人到处搜查八路军的宣传品。”
江丽点点头说:“对宫本这样的人,写警告信,就是为了打击一下他的精神。”
李铁道:“给伪军的信也有作用。有一些伪军接到指名教育的信之后,确实老实多了。”
曹福祥嗯了一下说:“不过,也有越来越疯狂的。”
江丽接着又补充了几句。接着是秀芬、小曼汇报工作。
秀芬和小曼被派到敌占区孙屯工作了一些日子。在这严酷的日子里,秀芬和小曼没有被吓倒,反而大胆地做了好多工作。那一带工作基础薄弱,敌人控制得异常严密,黑夜常有敌人搬着梯子上房下院子,突然进行搜查。所以,这些村都没有挖地道。秀芬、小曼来到孙屯唯一的一个秘密党员于有福大伯家,费尽力气挖了一个小洞藏着,秘密地进行活动。许凤本来叫叫她俩在孙屯一个村工作,秀芬那急性脾气哪里忍得住,通过于有福大伯在东峰村找了个关系就去工作了。小曼更不在乎,越闹的欢她才越高兴。两人头两次去了没有出事,第三次去被敌人追了五六里地。她俩跑的累死,好歹总算脱了险。起初秀芬以为小曼目标小,孙屯又有亲戚,就叫她单独活动,调查情况。不料有一天突然找不着她了,秀芬急得直跺脚,叫于大伯到处去找。后来找到一个闲院子里,一看她和原来儿童团的十多个小朋友正在太阳底下跳舞哩。小曼回来叫秀芬给批评哭了。从此秀芬只叫她跟着记录一些调查材料。经过她俩艰苦的工作,重新组织起了两个村的秘密抗联会,发展了三个党员,并且调查出了两个汉奸坐探。她俩暗中发动受害的人写了控告书,准备回区研究后报县委批准进行逮捕。
油灯的光线照着曹福祥严肃的面孔。这段时间,曹福祥活动得异常大胆,到哪村他就在维持会一坐,群众就围上去哭诉。他就为群众撑腰,打击汉奸封建势力。许凤劝他隐蔽一些,他反而说:“我不能为自己安全叫区公所这杆大旗倒下去。党叫我代表政权,我就得矗住个儿。敌人魔高一尺,我就来个道高一丈!再说我是群众的区长,我这一百多斤交给他们不会出问题。”这次来开会的前一天,曹福祥的大舅子找了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埋怨妹夫心肠硬,老婆孩子叫敌人抓去,也不想法营救。曹福祥看出大舅子心里有鬼。一追问,原来是胡文玉捎信给他,说是只要他能说服曹福祥进据点和胡文玉见见面,就放他妹子出来。曹福祥一听,须发竖立,吼一声,一巴掌把大舅子打了个跟斗,咬牙骂道:“要不看你是个糊涂蛋,非毙了你不可!”曹福祥今天向许凤汇报了枣园的敌情:“日寇渡边部队'清剿'有功受了嘉奖。为争取这一带成为'治安区',这些天日夜训练棒子队,准备驻剿,摧毁地道。胡文玉反革命有功,清水师团长接见并嘉奖了他。小鸾已回枣园据点准备和他结婚。鬼子汉奸们准备为他俩大办喜事,抢了十几大车家具给他安排了新房。这几天渡边、宫本和张木康、王金庆连着召集敌伪军官开会,绘制各村的地道图样,总结破坏地道的方法和进行地道战斗的经验。敌伪军不断进行演习。敌人的便衣特务,不断到张村附近活动。听说许凤同志前两天连着在张村开了两次群众大会,连据点里边都哄扬动了,说许政委要在张村跟枣园据点的敌人大打一场。我以为你还在张村住着,叫我好生着急。今天齐光第又召集各村联络员,要了三百多个民夫,都带铁锨大镐,限中午到枣园集合。看样今天夜间或明天拂晓可能出动到张村来。很明显,这跟你在张村暴露有关,我想你一定又有新的斗争计划了。”
萧金插上来说:“老曹同志想的对,这是凤姐的一步好棋,这是为下一步作准备。”
正在说着,高大娘悄悄进来递给许凤一封信,走了出去。许凤赶紧拆开一看,是高铁庄写来的情报,上面写着:枣园大部分日军和两个中队伪军带了三百多民夫,正要出发去包围张村。据敌人情报,县大队在城东北连打了三仗,被敌人从路东追过子牙河,跑到交河县去了。许凤把情报念了一遍,点点头一笑说:“我估计县大队一定是开到这边来了。”朱大江立刻攥起大拳头向桌子上一按说:“真带劲,咱们应该马上配合县大队给敌人一次打击,敌人就不敢这样疯狂了。”
正说着,高大娘领着潘林走进屋来,大家亲切地招呼他上炕坐下。潘林喝口开水擦着汗说:“好啊,继续讨论吧。我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现在敌人集中兵力要反复'清剿'这一带,趁冬季摧毁我们的根据地,逼迫我们的部队暴露目标,好来个包围歼灭,所以邻县都没有动。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许凤把情报递给潘林,抬起头来看着李铁问道:“你的意见呢?”
李铁说:“我看就从我们这儿开始吧。依着我,不但要在张村利用地道狠狠地打击敌人一下,并且可以打进枣园
敌人的老窝去,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曹福祥激动地说:“我早想开了,不作必要的牺牲,一辈子也打不开局面。问题就看是怎么个打法。”
江丽笑着插话说:“对!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凡有所得,必有所失,患得患失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我并不反对打!”潘林恳切地说:“但现在打是不是时候?我认为目前应该化整为零,扰乱敌人,使敌人疲于奔命。等敌人疲乏不堪,我们再集中兵力攻击,这样比较好。现在敌人正集中兵力找我们,而我们就集中兵力去暴露在敌人面前,这弄不好,会全部毁灭。”
许凤说:“我是这样看,前些日子我们受了些挫折,那是因为各种条件都没有准备好,没有搞好新的根据地,没有弹药,跟各村的干部、群众一时也没有建立起联系,和县里也没有取得配合,敌人的情况也摸不清,这样盲目地打,那确实是冒险。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们这些弱点都克服了。我们有了出其不意打击敌人的条件,为什么不打呢?要能把邻区邻县的敌人吸引过来,使邻区邻县松口气能还手打击敌人,岂不更好吗?我们也许苦一点,但就整个形势来说正是转入了主动。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隐蔽根据地,即便敌人再多也能安全撤出战斗,绝不会像潘林同志说的那样全部毁灭。因此我的意见是立刻采取行动。李铁同志带手枪班去袭击枣园敌人的留守部队,目标是消灭胡文玉、赵青他们。朱大江同志带步枪班埋伏到张村外围,配合坚持地道战的民兵,牵制敌人的'清剿'队伍。其他同志分头去几个村秘密发动民兵,准备支援作战的部队。我立刻找周政委请示决定。”
正在谈着,忽然高大娘又走进来说:“县委的通讯员老崔来啦。”
许凤忙叫老崔进来。老崔走的汗流满面,递给许凤一封信。许凤急忙拆开一看,是周政委叫她立刻随通讯员到崔庄去开会。许凤看完了信说:“好极啦,周政委带大队过来了,叫咱们小队去集合,立刻分组出发。”
天空阴云沉沉,黑得对面不见人。阵阵寒风卷着稀稀落落的雪花,扑上身来。许凤他们一路来到崔庄,老崔在前边和放哨的队员小声问答着口令。近前一看,树后墙边边隔不远立着一个队员,封锁了村庄。许凤他们跟着来到村东头一个院子里,门口也有队员持枪警戒着。在院里遇上了周明。秀芬、小曼、江丽她们跟老崔到队部住的东厢房去了。许凤、李铁、朱大江、曹福祥、潘林一起跟周明往北屋走去。潘林一面走着,对周明说:“说老实话,我翻来覆去地想过:难道我的意见又错了吗?我想不会错。反正我觉着党的利益要受损害,就不能默不作声。也许同志们说我这家伙又右了!但是我必须坚持真理。”
周明注意地听着,没有言语。进屋坐定,许凤解下包头的蓝布包袱,打打身上的雪花。接着,王少华、萧之明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家坐在方桌周围。周明立刻宣布开会。潘林首先发言说:
“萧大队长和许凤同志提的战斗计划都是冒失的。现在究竟该不该打这样的仗?我还是怀疑。首先这样就把苦心保存下来的一点力量全部暴露了。”潘林板着脸,着重地加上一句,“特别要注意,这是冬季!我们一暴露就会招来敌人加倍的压力。”
周明苍瘦的脸上露出严肃的坚定不移的神气,好像对于一切早就有了主意似的。他在烟斗里装上烟丝,在灯上吸着,望望许凤。
许凤轻轻咳嗽一声说:“枣园一带的敌伪军,是全县敌人里边最顽强的部队。如果能给他们一次有力的打击,会有多么大的意义呀!我想先不论春夏秋冬,敌人已经自己凑到最便于我们打它的地方去了,为什么不打它!假如迟延下去,等敌人把各村的地道彻底破坏完了,再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