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啸云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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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云略一沉呤,忽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他们即是传教,那么就应是‘天主教’了,而那也应该叫'耶苏咒',在西方是救世主的意思,大概传入中土之时译错了音。”包宇又怪问道:“那毒观音又怎与他们究格起来?”
古清垚一翻白眼,道:“天知道。”包振天若有所思的听着,半晌道:“古道兄,二弟,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消息传得奇快,三天之内天下皆知,好似有人要挑起武林纷争,而在拿我海天镖局开刀!”
包宇道:“爹,是谁这么恶毒,滩王老儿吗?”古清尧哼道:“不是老道瞧不起他。若真如包兄所言,这条计策当真狠毒,凭他的庸才还想不出来。”包振天道:“总之此次行镖定是险阻非常,当要计划周详,以策万全才是。”
这时一直静听的朱文云忽地抱拳道:“小侄尚有一计,不知可行与否?”
一旁纪芳华却嗤笑道:“就你这呆里呆气的酸书生,又能有什么主意。”她见自己一念之差给镖局惹下此等麻烦,又可能祸及武林,自是懊悔不已,怕爹爹针对,因此一直不敢吭声,此时出言讥讽朱文云大觉快意。
朱文云不知这女子为何老是针对于己,正在尴尬之间,听包镇海喝道:“芳华,你怎地又在胡闹,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下大祸了吗?人家朱兄弟好心提点,你就应该虚心请教!小兄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朱文云看了纪芳华一眼,后者正低头生着闷气,没再理他,微微喘了一口气,然后一字字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包镇海眼晴一亮,道:“怎么说?还请小兄弟指点迷津。”
朱文云复道:“由不才与包大哥一路,假意护送那物事前往京城,而两位老爷则带着真的抄小路走,如此万无一失,定不会失信于那'坏王爷了。”古清尧听着大笑:“妙极妙极,不但计策妙,话说的也妙,好一个'坏王爷',哈哈!”包振天也是莞尔,然后又肃容道:“小兄弟才思敏捷,神机妙算,我等佩服得很,但是这样的安排却是不妥。如此一来所有矛头都会戟指于你二人一路,不如咱们换过,你与犬子一路压送真品如何?”
朱文云断续道:“这个……恐怕也不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遇事……”包宇也接道:“是呀!老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这祸患武林的事嘛……还真有些棘手。”包振天狠瞪儿子一眼,似是责怪他不分长幼,敢在他老子面前自称老子,包宇话一出口也意识道自己语病,吓得一缩脖,不再言语。
古清垚忽地笑道:“呵呵,无妨无妨,云小子,包公子,老道闲下无事陪你们走一遭如何?”包振天大喜道:“若犬子得随道长仙架襄助,当可策万全。”这时纪芳华却也对父亲道:“爹,我也要去!”包镇海大怒道:“你这丫头怎地又来忝乱,姑娘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乖乖在家里带着看家!”
纪芳华亦是气道:“那个小子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斗不过,都能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三个年长的“什么?”了一声,转眼看向朱文云似在寻问。
后者挠挠头发,道:“小子确实曾败在芳华姐掌下,而且很是狼狈,败军之将,确实不敢言勇。”
包家二老同时一皱眉头,他们清楚女娃有多少斤两,她平时散惯了,而包家武学却极重基础,这三角猫一词对她才正合用。他们不甚了解朱文云,听尚忠收其为镖师,想是有些本事,浑没想到如此不济,不免心生疑窦。包宇在一旁笑道:“兄弟你何必自谦,说来倒是为兄不好。逞强好胜与兄弟比斗脚力,否则你也不会劳累致斯,才会轻而易举在片刻之间伤在舍妹手中。其实你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我也只胜在年纪,比你多练了几年罢了。”
众人听了,在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同时也自惊奇。要知包家武学虽算不上武林魁首,但也是一方宗派,家传绝技在武林中也声望日隆,绝对当得起一方巨擘的称号。而这少年却可跟上这可攻可守的‘沧海踏浪腿法’,而且听包宇口气,这少年内功也相当不凡,让几个老人对朱文云这个后生小辈愈发好奇起来。
纪芳华却腾地一下站起来,向包宇大叫道:“鬼才信你的话,连你也不想让我跟着吗?”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又转向朱文云道:“臭小子,你出来,陪姑娘练练,若我输了,二话没有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包宇起身劝道:“妹子,你何必非要以身犯险呢?”纪芳华复又转头望着这个名为兄长,实为情郎的男子,喃喃道:“我为了什么,你不清楚吗?”已经红了的眼里闪动着泪光,凄凉的泪光中饱含的是一种叫做哀怨的情愫,正在蠢蠢欲动,汹涌的眼泪大有决堤之势,浑然忘却”父亲”在场。
朱文云见势不妙,转头一看包镇海,见他正皱眉看着侄子和“女儿”,喑叫遭糟,忙起身道:“姐姐既要切磋,在下舍命陪着便是,若不幸落败,便替姐姐求个情,至于允与不允,就看几个长辈的意思了。”
纪芳华听他答应,忙收回目光,也意识自己失态,不敢去看父亲,只是一言不发闷着头推门走了出去。包宇对朱文云道:“兄弟,谢谢你,不过请手下留情,别伤了她。”朱文云笑笑,道:“包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拍了一下包宇肩膀也穿门而出。
四人自也放心不下,也都跟出,见纪芳华己横刀凝立场中,是时已近中秋,月明星稀,高挂长空,却又仿佛长在树梢楼头,伸手可及,明月投下的皎洁而清冷月光,照在刀上,闪出寒光霍霍,配合着此时纪芳华横刀立马的架势,如花的艳容,却有着冷漠的表情,浑然飒爽的英姿,有着一股不让虚眉的英气,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味道。
朱文云刚走入场中,对面女郎二话没说,便要举刀劈来。朱文云忙一抬手,道:“姐姐请慢,可否稍侯一二。”此是比武,不是纷争,纪芳华不好刁难,便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男子汉莫要拖拖拉拉的。”
朱文云道了声是,从怀中掏了爹爹所赠的酒壶,拔起塞子,立时酒香四溢,他这特制洒壶酿酒七天便成,但此时已放了月余,可比十年珍藏,自然飘香余醇。古老道是嗜酒之人,提鼻子一闻,嚷道:“云小子,这么好的东西怎不早拿,别喝没了,给道爷留点!”可是他说话之际朱文云早已喝得不省残滴,顺手放入怀中,席地而坐,运起酒仙心经来。
约莫过了半盏荼的工夫,朱文云长身而起,朗声笑道:“姐姐,在下准备好了,请出手吧。”又高声道:“哪位借剑一用。”听得背后风声他随手一抓,一柄长剑入手,听包振天道:“芳华,朱贤侄,刀剑无眼,大家点到即止,不可过分伤了和气。”
“小可明白!”,朱文云“呛啷”抽剑在手,剑尖斜止向下,看着对面清丽女子笑道:“古有木兰从军,桂英挂帅,今日小弟得以领教姐姐高招,真是不虚此行,足慰平生啊!”纪芳华杏眼一瞪叱道:“少拍马屁,刀下无情,如果受了什么损伤,可别怨我。”话落再不迟疑,一个箭步窜将上前,手臂横向抡圆,刀上生风,破空斩至,却正是“九天凌霄刀法”'中的钧天第一式——一刀横天,纵然纪芳华力弱,但用度得法,威势仍不可小视。
朱文云见刀势凶猛不敢硬挡,只得侧步让身,向左躲去,在对方刀势将用老之际,朱文云蹿上一步,剑尖猛然向刀背点去,想令其刀脱手,怎料纪芳华一个旋身又一刀劈出,身子轻如云雀也似,但刀上却加了臂力及这一旋之力,端的沉迅异常,却是苍天第一式——燕旋昊空。
朱文云不料她换招如此之快,几是一气呵成,再躲闪已然不及,只得坚剑硬挡,刀剑相交,发出嘹亮而清脆的一声金鸣,朱文云由于占的守势,不由身形不稳,后退得三步,才勉强稳住。暗自呀道:“她这一旋之力加上臂上之劲竞强劲至斯,九天刀法独步刀界,果是不凡。”再不敢大意,他突地足下加疾,以平步青云之法盘旋奔走起来,手上剑也不停,西洋剑意挥洒而出,到了纪芳华这里竞也颇有奇效。九天凌霄刀法招走刚猛,虽是有若天崩云涌,后招连绵,但遇上这路诱敌而攻之的西洋剑意,一时也讨不到好去,但纪芳华颇是精明,往往朱文云诱敌之计就要得逞,却又被后者及时还醒,收回招去。
这对男女比斗却大反常理,女子刀风凛烈,刚猛无铸,而男子却步屡飘乎,剑走轻盈。场下几人看着不住点头,虽然二人修为还未达炉火纯清的境界,难以给三老“长江后浪催前浪”的感觉,但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他们频频点头。
包宇看得也是心惊:“妹子何时有此等修为,半年之前绝然及不上此刻的五成功力。”而三老也是心中赞赏,觉得这朱文云平素温文谦恭,但动起手来也不含糊,轻功为强,而剑法却也不逊,最重要的是脑瓜子颇是灵光,懂得智取,从不力敌,这却已俱备了修成一流武学的潜质,要知武到极致,比的不再单是刀剑拳脚,亦比智慧胸襟,相较之下,纪芳华虽是刀法见长,但一味强打,虽然有时见机甚快,但却不懂得活学活用,这方面却是逊色了不少。
场上激斗正酣,场下感慨万千,而这时老天爷却也要来凑这个热闹,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穹苍高邃,怎料没一会儿却是黑云压城,萧索秋风吹起院中未净的落叶在空中盘桓,一如无根浪子,流落天涯,和着稀沥秋雨,个中凄凉与场中激烈全然不似。当第一滴雨滴落下,落在纪芳华脸上,她忽然想及一事:“水……好,就用它了。”她突地将刀向朱文云掷将出去,被后者一个闪身轻松躲开,纪芳毕身形向后飘退,双掌合十疑神运功,身边雨滴晃若通灵一般纷纷向其手上凝聚而去,但听一声轻叱,纪芳华双臂齐挥。手上霍然飑出两道月呀形的水刃,直袭朱文云,后者卒不及防,慌乱中闪过一刃,第二刃却只得以剑硬挡,却是震得手臂发麻,水花四浅之间,长剑却铛地脱手落地,这场比斗也以朱文云的落败而告终。
众人都还没反应时,纪芳华笑吟吟看着对面不明所以的少年道:“怎样,认输不的。”朱文云愣然道:“这个……姐姐神通了得,不才甘拜下风。”古清垚此时大笑着踏上几步,道:“我当是谁,原来小姐便是我那未见的师侄女啊!哈哈,冰水玄冥,这招'泠月凝水刃'使得真是不错。”
纪芳华转过身来,盈盈拜倒,脆声道:“芳华见过五师叔,事出有因,不及见过。侄女在此谢罪。”这几下众人都似傻了似的,老半天包镇海才反应过来,喃道:“芳华,你……你几时拜了水凤仙为师。”
纪芳华歉然道:“爹爹,女儿不是有意欺瞒,半年之前我去看望姥姥,与师傅在途中偶遇,得师尊睛睐,收为入室弟子,怕爹爹怪罪,是以隐忍致今。如今,东窗事发,再也慢不下去了,芳华私自学习别派武艺,听凭爹爹处置。”
包镇海听罢大笑道:“你这傻孩子,你寻得名师为父高兴不及,岂会怪你?”古清垚又道:“我五行门规规定每行皆是一脉单传,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