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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星君与我-第75部分

小说: 星君与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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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华正茂、良金美玉,正是现如今自己的模样,可又不是。
  斜飞的眉脚使神情更加凌厉,微微上挑的凤眼透着傲物的星芒。这张年轻气盛的面容并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个骄傲一世的沈清凝。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沈昙伸出手触碰上了镜面。他的指尖连着镜里的指尖,一样的白皙修长,但镜子里是玉面朱颜,镜子外却只是包着法术外衣的森莹白骨。这个打磨光滑的镜子就像一层薄薄的纸,可沈昙明白,那也是不可跨越的沧海桑田。
  “爹爹,你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童音打断了沈昙无边的思绪,他闻声转过头看,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半掩在敞开的门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可是……我的球滚进去了……”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女童,白瓷一般的脸上有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和泛着樱桃般光泽的小嘴。她看着沈昙的目光混合着敬畏与亲切,小手一指屋内的床脚下,正停着一个绣团花的球子。
  沈昙之前并未注意到屋内有什么球,但他也只是淡淡瞥了那球子一眼,便又转回脸来注视着小丫头。
  他尚需要回忆一下才能记起这孩子的模样。她大概也就是在这个年纪夭折的,跟自己的缘份很浅,而且孩子在世时他并不怎么上心,如今只觉得有些陌生。察觉到对女儿的这种违和感,沈昙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过去的意识里,“孩子”就是一个家必不可少的元素而已,流着他的血,传承着他的血脉。他会提供给孩子如织似锦的生活,但至于具体的——那就是仆人们的事情了,他没有陪小孩子的义务。
  但在看到梁龙姬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以前……大概也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父亲吧。
  “爹爹?”大概是久久得不到回应,小女孩僵在原地,不知道究竟可不可以进去。
  沈昙朝她微微扬起了嘴角,弯腰捡起了球,蹲着抛给了孩子,“拿去,小络”
  小姑娘笑的比他夸张多了,脸两边现出两个可爱的酒涡。她张了张口似乎正想说什么,忽然偏头向一边看去,门外传来一阵环佩玎玲之声,同时一个亭亭玉立的影子透过阳光照映在窗框的格子上。
  “娘!”小丫头转口就脆脆的喊了一声。
  那女子站在门口,秀丽端庄的容貌,冲沈昙嫣然一笑:“清凝,你睡醒了?”
  “清凝,你喜欢这个吗?”
  “清凝,你跟我一起去吧。”
  “清凝,我戴这个好不好看?”
  “清凝,求你原谅我!原谅我……”
  “沈清凝!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沈昙慢慢的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这个女人。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到该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年少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十六岁时娶她为妻,虽然知道自己的性情会让她生气流泪,但毕竟六年里他一直努力在用自己知道的方式来爱她。可正是这个他曾最亲近的人,虽然满面泪水,却仍毫不犹豫的将金钗扎进自己的身体,推倒烛台后把自己反锁在了这间屋子里。
  怨恨虽然早已随着时光而慢慢褪色,但不代表被火焰吞噬时几乎破体而出的愤怒没有存在过。
  “清凝,你在发什么呆呢?”女子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刚才宫里传了信来,晚上宫里有家宴,太后很久没见到你了,说我这个庶出的女儿都比你这个亲侄子孝顺,所以这次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小丫头站在一边听着,这时忙拉了拉女子的裙摆,“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小络当然也一起去。”女子宠溺的拧了一把女儿的脸颊,同时意味深长的对着沈昙说:“而且,晚上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是什么?”虽然知道一切只是幻像,但沈昙还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他不记得过去有过这么一件事,所以不免想知道这场梦要如何继续下去。
  女子没有明说,只是脸上忽然多出两抹红霞,双手轻柔的护在腹部上,羞涩的问道:“清凝你想再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沈昙有一刹那的失神,却在不久后突然露出一丝苦笑问道:“周升之呢?”
  女子有点错愕,想了想才说:“哦,你是说周道长啊,怎么了?他不是几个月前出门去了吗?”
  “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这我怎么会知道?”大概是没看到沈昙应该表现的惊喜表情,女子孩子气似的嘟着嘴:“反正他也只是四处云游暂时借住在这里,我怎么会有闲心去管一个道士上哪里了。”
  原来这个梦是这样……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大概他的生活就会像这个幻境一样吧。
  女儿会健健康康的长成个大姑娘;周升之只是他府上曾经接待过的众多食客之一;妻子一如既往的温柔娴淑;他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而不是那个代表着背叛的孽种……名与利,权与势他都拥有了,毫无瑕疵的人生,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从自己指缝间滑走的幸福,曾被自己看轻的幸福,自己后悔了吗?
  沈昙不由的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终是抬脚跨出了房门。
  “清凝,你还去哪?”女子一手拉住沈昙的袖子,奇怪的问道:“晚上进宫,你得准备准备啊。”
  沈昙双眼注视着这个跟妻子一模一样的面容,波澜不惊的说道:“虽然跟你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不过就当你是康平吧。沈清凝亏欠你的情,你亏欠他的命,你们就算扯平了。”说罢他轻缓却有力的移开了女子的手,转头就走。
  也许那些人说的没错,他是无情,但他并非有意。
  他只是不想说夸张的情话,不想说肉麻的海誓山盟。不管是与亲人、朋友还是任何人相处,他认为最主要的都是真实的性情,而不是甜言蜜语。只是他到最后才明白,原来这般想的人竟是如此的少,包括妻子在内。
  “等等!你别走!”女子脚下一个踉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泣诉:“清凝!你去哪?不要离开我!”
  小姑娘抱着皮球忽然也害怕的抽涕起来;“爹爹,你又要走了吗?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陪我玩了,你还是不要我吗?”
  沈昙只为孩子的哭声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小丫头一眼,流露出歉意的笑容:“小络是个好孩子,可惜我是个坏爹爹,配不上小络,不过我相信小络现在一定是在哪里幸福的生活着。”
  无论是幻境还是真实,是痛苦还是欢乐,是仙真还是凡人,过去的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更改;渺茫的未来则以过去为源头,不可捉摸;只有现在,实在而可靠。而他的现在,已经不是与她们共有的了。
  旧梦延续到现在,已成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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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火墙横隔在沈昙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回头望去,只是一会的时间而已,府邸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又是阵法在作祟。
  这一路上他遇见了不少人,有认识的,也有脸熟却记不起来的,不过加起来能让他不皱眉头想起些乌七八糟回忆的人,真是没几个,而最让他感到郁闷的,无疑就是周升之了。
  说来好笑,要不是逍遥子带着他去见过那两人的墓,他都不知道与他妻子私通的男人究竟是谁,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总低眉顺眼态度谦恭让他几乎没有印象的男子。而正是这个人,这个出身贫寒的云游道士,一举登上相位名留青史,还对妻子爱若至宝。若是看到他们俩婚后如胶似漆的样子,或许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吧。
  所以当时砸毁墓碑的那股子无名邪火,他自己都说不清仅仅是因为怨恨妻子的不忠,还是嫉妒周升之,又或者是为了自己如此滑稽可笑结局的无地自容。
  “看来你自己也很清楚嘛,沈大人,你那不可一世的人生,不过就是为了成全别人的命运而已。”一个轻浮的声音忽然自火墙对面响起,沈昙猛的抬头望去,只见张枭羽摆着那副幸灾乐祸的面孔,悠闲的看着自己。
  “是……你?”沈昙一震,虽说这是在阵法之中,但张枭羽道行高深,因此他并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幻影还是真身。
  “当然是在下啊”张枭羽笑着耸耸肩,“听说你进了回光洞,我就来看看了,这洞有点意思,想必让沈大人想起了很多愉快的往昔吧……”他仿佛无所不知似的侃侃而谈,“其实我还跟着周升之去给你吊唁呢,我看好像也没几个人真心为你难过。也是,若不是畏惧你的背景与门弟,谁能受得了你那横冲直闯的脾气?”
  “你这个混蛋!”沈昙低吼着想要冲过火墙,那火焰却像活着似的挡住他的去路,映射着张枭羽的脸越发得意。
  “哎呀呀,你气我也没用啊,我与周升之签定契约完全是秉公执事”张枭羽极为无辜的说道:“他的命格就是治世能臣,必然是要与你妻子相识相爱然后由她推荐入仕的,所以你这个碍事的蝼蚁只好去死了。”说罢他伸手一弹,一道光柱瞬间穿透沈昙,让他的外表融雪似的消退,又露出那副残破腐朽的骸骨。
  蝼蚁……又是蝼蚁!
  沈昙眼看着身上的法术消失,不由的想到当初与张枭羽相遇时的情景。那时他沦入鬼道,终于也能看见一直隐在周升之身边的张枭羽,而那家伙就是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轻蔑的说着“认命吧,蝼蚁。”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不管对着的是不是幻像,能把张枭羽挫骨扬灰的话都很不错。
  沈昙下意识的发动气诀振臂一挥,说来也怪,刚刚还阻止他前进的火墙居然又红海开道似的分了开来,张枭羽一瞬间也露出诧异的神色,而他就趁这个时机扑上去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也许你说的没错,混蛋!可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这关你什么事!你要是执行公务就老老实实的给我闭着嘴执行去!”看着自己苍白的骨头在张枭羽脖子上掐出深深的紫痕来,沈昙不可抑制加重了力道。
  “放手!你在干吗?”张枭羽震惊的看着沈昙。老实说,他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说出这种话,倒是很不寻常,可沈昙正在干着千年来都梦寐以求想干的事,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奇怪之处。
  “我在干吗?你说我在干吗。”
  “你个死兔子!你疯啦?”一个不同与张枭羽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随后沈昙感到太阳穴被一下子重击,让他整个人都向侧面撞去,脖子仿佛都发出了咔喳咔喳的声音。
  “呼……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想掐死我吗!”摇曳不定的火把光晕下,童焱一边喘着粗气的揉着脖子,一边对跌坐在地的沈昙大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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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
  童焱也解释不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当她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趴着的地方离她掉落之前的地点,没有任何空间上的差别——亦即是说,她其实压根没有离开过原地?!
  “搞什么飞机啊?”童焱郁闷以极的揉了揉被冷硬的岩石咯疼了的脸,瞥了眼依旧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结晶石壁,继续向前走去。
  此后的一路上再也没发生任何一件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了,走到最后她发现路的尽头是一扇双开的雕花木门,轻轻一推即开,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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