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与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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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着香炉中不知名的香气,逍遥子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萦绕在屋内。童焱觉得修仙之人念咒的声音都十分奇异,一会向黄钟大吕般深沉,一会又想轻声细语般飘逸。逍遥子如此,沈昙亦如此,只让听者有种如坠云雾般的绵软无力。
正在她这么神游天外的时候,三人中间的法阵中渐渐出现了反应。这法阵是由清水画成,东西南北四方各摆一面灵幡。随着逍遥子念完召神咒,一缕青烟从法阵中腾空燃起,待到化为人形之后,始见着是一个人类模样约十一、二岁的男童。
显然现身的是个小男孩有点出乎逍遥子的预料,他一边维持着咒诀,一边问道:“在下云阳真人李栖雪,拜访桃花星君,汝是何人?”
烟雾中的男孩子一身青衫,白嫩嫩的脸上纹着两点墨红色的短眉。他冲逍遥子恭敬一拜,开口回道:“弟子名唤初宇,是高夫人府内侍童,我家夫人下界仙游去了,请问李真人有何事?是否需要弟子带传?”
“下界?”逍遥子一滞,“可知去哪了?”
小童微微皱眉,半晌后说了句不知道。
“怎么?高星君不在?”沈昙在一边,听出了个大概。
逍遥子叹了口气:“这么看来,高夫人也在人间了。”
“什么!又是个在人间的?”童焱咂舌道。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在人间啊?倒底是神仙们忙着处理人间的公务,还是他们太闲了啊?
她转念一想,不大妙:张枭羽在人间,这位高夫人恰恰也在人间,难道……“这夫妻两人都在人间,该不会早就合起伙了吧?”
“未必是,也未必不是……”逍遥子答的几乎等于废话,他抚额想了想,“我还是直接去一趟玉京吧,那个小仙童不知道,总有能知道的人。”
“你行不行啊?”沈昙斜眼看他,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换来逍遥子一颗爆栗子。
“不肖弟子!当了几年天君就狗眼看人?告诉你,要不是为师不屑于待在玉京,玉皇大帝都得给我让位!”
逍遥子一番豪言壮语,再加上他一副倚老卖老的架势,却配上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庞,看在童焱眼里别有一番别扭味。
结果为了瞒着郁瑛和梁龙姬,逍遥子连夜离开了丹山。按他的预计,两三天之内即可回还。走之前他还很正重的把他那小破田和山鸡、骡子交到两人手上,末了则捣捣沈昙小声说道:“三把火是个好姑娘,为师的不在,你可要矜持呦!”
“去你的!”沈昙一挥手要扇过去,逍遥子却躲的极快,直到他的身影于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咯咯的笑声还在飘荡。
留在屋内的童焱尚不知刚刚有何悄悄话诞生,沈昙却下意识的瞄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你那什么眼神?想什么呢?”童焱看到那副鄙夷的表情,直觉到他又再说自己的坏话。
沈昙则轻哼一声,不予理睬,心里却暗自嘀咕自己真是亏大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女人就公然撕扯他的衣服,到现在为止该看的不该看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来了一遍。矜持?自己有哪里不矜持啦,倒是这野丫头,她知道“矜持”两个字要怎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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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瑛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发现逍遥子不在了,然后童焱就说他出门去拜访朋友了。大概老头子以前就常干这样不辞而别的事,所以郁瑛没有任何疑问的接受了这个理由。接着童焱又说逍遥子留话要大家帮他干这干那——她省略了所谓“大家”特指她与沈昙,之后便欣然的看着郁瑛去照料跟她八字不合的那头骡子。
“喂,村姑!”
童焱摆脱了骡子,正准备收鸡蛋,冷不防背后一声吆喝。听到那特定的人称代词,就知道是梁龙姬。
“干吗?”她头也不回的冷哼一声。
“喂!你不知道跟人说话要眼睛看着对方吗?”后面的声音叫嚣道。
你不知道称呼人至少该喊个名字吗?童焱心里腹诽一句,回过头来看着一大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梁龙姬,“干吗?你到底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有病啊!”童焱郁闷之后,回头打开鸡笼门上的插销。
而声称“没有什么事”的梁龙姬却并没有离开,反而挪到了童焱身后。她想起今早近距离看清沈昙后的感想,忽然蹦出一句:“没想到那个山里人长得挺好的,现在看来你还真有点配不上他。”
啥?!童焱手一抖,被看穿她偷蛋企图的母鸡一下子啄在手背上,痛的她一声怪叫,回过头来奇异的盯着梁龙姬:“你一大早就想来说这个?”
“什么叫‘这种事’,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梁龙姬趾高气扬道:“你们这么不般配,如果你不小心一点,可是随时会被抛弃的呦!”
靠……越说越离谱了。童焱无语的瞥了小丫头一眼,苦笑着继续去跟鸡蛋奋斗了,嘴上敷衍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梁龙姬似乎是因为忠告被当成耳边风而不满,不禁提高了音量:“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会胡说!”
“我说啊……”童焱终于不耐烦的瞪了梁龙姬一眼,老被提醒配不上那个臭屁兔子,让她很不爽,“你有空在这关心我,还不如自己多当心当心,小心郁瑛甩了你。”
“什……什么!阿瑛凭什么甩了我啊?我是公主!跟你这个村姑可不一样!”梁龙姬面红耳赤。
“切,过了气的公主。”童焱嘲讽一声。
“你……你……”被揭了短,梁龙姬找不出有力的回击语言,干站在那里怒视着童焱。
“干什么呢?你鸡蛋弄完了没有?”鸡舍门外忽然又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影,沈昙探出身来问了一句。
梁龙姬背对着他,先是惊的抖了下,随即猛然转过身看着沈昙,眼眶红彤彤的道:“我真奇怪,你怎么会看上这么讨厌的村姑,你们一点都不配!”
说完小丫头拔腿就跑了,看那方向,估计是去郁瑛那寻找安慰或者寻求保证去了。
“那疯丫头在说什么?”沈昙莫名其妙的看向童焱,“什么叫‘你们一点都不配’?”
“别理她,早上没睡醒呢!”童焱迅速的聚拢鸡蛋。
沈昙看着正在与母鸡搏斗着的背影,一身土花小褂,缩在鸡笼前像个大团似的一扭一扭,他静默了半天,忽然问了句:“那你觉得呢?”
“什么?”童焱反问道。什么觉得什么?
“……算了,没什么。”沈昙不自然的咳咳两声,拂袖而去,只把一头雾水的童焱留在原地。她沾着一身鸡毛费解的寻思着:大家怎么一大早的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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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逍遥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童焱并不知道,只是沈昙来找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她跟着沈昙进了逍遥子的房间,就见恢复了老头子外貌的逍遥子一脸乐呵呵的表情,明显有戏。
“怎么,找到了?”童焱用陈述句的口吻问道。
逍遥子点点头,“我是向月宫太阴元君打听来的,她替紫微大帝看管着星空图,虽然还不确定,但基本上是锁定范围了。”
“在哪?”沈昙追问。
逍遥子颔首道:“在冀州,如今除去你与张星君的灵气,就以冀州洪崖山的灵气最为强烈了。”
“不会有错吧?”沈昙微微皱眉。虽然玄教只是人世的信仰,并没有什么玄秘的神力,但是八百年的香火供奉也会使山体自身带有灵气,仅靠有无灵气来判断,难免会有偏差。
逍遥子无奈的摊摊两手,“就当聊胜于无吧,你以为我跟那个老女人套话很容易吗?”他揉了揉肩膀,说话间颇有种出卖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悲怆感。
“等一下,那个洪崖山……”童焱插进两人的对话中来。虽然她没去过洪崖山,但听名字都听熟了。那不就是她们七峰村的老前辈归隐的地方,玄教的总坛嘛!同时这座山也让她自然的联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暗自拉了拉沈昙,小声说道:“郁元机是玄教的仙师啊,那洪崖山不就是他的地盘了吗?”若是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又怎么了?”沈昙扯回自己袖子,大概在他心里郁元机根本算不上威胁,只有张枭羽还值得上上心,“那个姓郁的不是在京城吗,张枭羽也不会离开他身边的。”
“但是你没听过强龙难压地头蛇嘛!”何况依你现在的状况……顶多只能算是条披着龙皮的壁虎,毫无还手之力。
“那按着你的意思要怎么办?我们就这么一直躲着?”沈昙斜睨了童焱一眼,对她的担忧有点不屑。
童焱一直觉得自己潜逃出境的计划满美好的,现在张枭羽找不到她了,也找不到沈昙了,这样躲着未尝不可以,而且——她瞟了眼逍遥子——这老头是沈昙的师傅啊,难道会对他俩袖手旁观吗?
所以她认真的回答道:“我觉得能躲……就躲呗,又省事又省力,不是挺好吗?”她虽然这么认为,但是依然说的底气不足,因为她猜沈昙多半不会同意她的想法。
“休想!”沈昙果然反驳了,“让我躲着张枭羽那个混蛋?凭什么!”
“可现在往他面前撞又有什么好处?”
沈昙冷笑了两声:“你要是怕危险,可以在这等我,反正我是不会放弃取回法力的机会的,不管洪崖山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非去不可。”
“你现在还要讲这种任性的话?”童焱不免来气了,担心这个死兔子他还不知好歹,“什么叫我在这等啊?你怎么不说让我最好滚的远远的,这样他们就永远凑不齐我们俩的血了!或者你干脆把我毁尸灭迹算了,这样他们也凑不齐我们的血了,你就能顺顺利利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滚回玉京去了是吧?!”
气急败坏的发了一通彪,童焱最后甩门而出。她觉得自己是有点语无伦次了,理论上说他们之间除了契约确实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但是……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了,死兔子还说他俩无关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呢!
“……她干吗这么生气?”沈昙面带不解,而且十分阴沉,“难道我要去取回法力是坏事吗!她觉得我像个胆小鬼一样的总躲着那帮人才叫好?”
“柴火啊……”目击了争端全过程的逍遥子无奈的拍了拍徒弟的肩,“为师虽然不知道你当初究竟是为何沦为怨鬼的,但是有时候……为师真觉得你死的一点也不冤。”
有张这么会得罪人的嘴,而且一点自觉也没有,你不死谁死?
“听说你们要去洪崖山?”
第二天早上郁瑛在厨房里遇见童焱的时候,问了她一句。大概他从逍遥子那听来了什么,但肯定也不知道童焱他们的真实目的。
童焱正在灶台下生火,照旧生的烟雾缭绕。她在一片黑烟中被熏的流眼泪,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虽然她昨晚发火了、甩门了、抗议了,但终究还是要跟着沈昙上路。她可以留在丹山吗?也不是行不通,但童焱一开始就没动过这个念头。
一来,逍遥子只是暂时在这落脚,他是个喜欢四海漂泊的老头,不会为了童焱就在这干等着,尽管他看童焱很顺眼,但也改变不了他的习惯。并且童焱也自认没有沈昙当初对逍遥子死缠烂打的功力。二来,童焱自己也不想干等着,在白鹭观里那种因无知而整天提心吊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