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与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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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才有卑微乞求似的声音从地面上缓缓传出:“太皇太后恕罪,是我糊涂了。太皇太后养育了我,我的生命是太皇太后的,是梁氏的,我也必将永永远远的为这个天下顷尽一切。”
永永远远?倾尽一切?开什么玩笑!要我永远过这样宠物的生活吗?
无聊!简直无聊透顶!
40成王与败寇(A)
所谓“忧者见之而忧;喜者见之而喜”,也就是说对同一件事物的看法,很可能是随着观看者心情的不同而改变的。就比如现在,因为稍微亲和了点的缘故,童焱看见阴着脸在观里等她的郁元机,不会再觉得像凶神恶煞,反倒有点像成天担心自家孩子会被坏人拐卖了的家长——而且是瞎操心的那种。
“你去哪了?”
童焱抖了抖,本能的往后撤一步,将雷枢让到了自己的前面,而后者也很仗义的往前一步道:“郁大人,我只是想带姜姑娘……”
“我没问你!”郁元机居然很不客气的冲了雷枢一句,好像对他比对童焱更生气,这是童焱没想到的。只见他冰冷冷的对雷枢道:“雷大人该不会忘了,你身为禁军校尉,还有很多事要忙吧?”
雷枢并没有恼火,当然,以他的地位似乎也没资格对皇帝宠臣的郁元机生什么气,他只是表情严肃的回答:“我的份内之责,我自然不会忘,郁大人不必挂心。”
说罢他回头对童焱抱歉的笑了笑,不过并不像在表示“你自求多福”,倒是有点像鼓励她——别怕,爱叫的狗不咬人。
虽然童焱很敬佩,但她其实一直不明白雷枢哪来的胆子天不怕地不怕。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他也是在毫不客气的斥责司天台的官员,可童焱却没有这样的气魄,所以在雷枢走后,她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郁元机后面。
“我就是实在憋的太闷了……所以才……出去透透气罢了,我没想过要逃跑。”
“我从没担心过你会逃。”沉默了一会,郁元机才说出这句极其打击人的话,然而还不待童焱对此做出任何愤慨的反应,他的下一个消息却让她震在当场。
“我接到了林光殿那边的消息,姜夭儿失踪了。”
“什么?!夭儿她……什……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今天……童焱的脑子纷纷乱。由于这一段时间的突发事件太多,她虽不是当事人却也疲于奔命,所以都没有留意到小夭那边的情况。而且一直以来,小夭都受到太皇太后无微不至的庇护,所以童焱的心思渐渐的就没放在林光殿上面了。可是……事到如今怎么就失踪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童焱忙问向郁元机,他正站在台阶上,略微俯视的看着她。
以他的立场而言,似乎也没必要担心小夭的死活,所以郁元机的眼中只是波澜不惊的静逸,可能还带着点挑衅:“你认为我会知道?”
“废话!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会跟我说!”童焱冲上去,一把扯住了郁元机的衣襟。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郁元机眼前也会有这么生猛的时刻,可郁元机平静的表现,此时此刻在她眼里比连穹爱吊人胃口的爱好还要刺眼。
对童焱这个出格的动作,郁元机却没有往常的厉色,他只是反握住童焱的手腕,不紧不慢的加重力道,让童焱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很担心她?”
“当然!”
“那为什么动不动就忘了她?总是到事发之后才注意到?”
“……”童焱哑口无言,刚才之所以忽然有那么大的火气,除了郁元机欠揍的态度外,很大一部分也因为自觉的感到愧疚吧。其实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担心小夭?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她吗?或者……是因为她坏事的同时,自己也会受到连累?
但是现在可不是轻松的让自己的罪恶感慢慢弥漫的时候。“你快点说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夭儿在哪?”她不顾手腕上的疼痛,更紧的攒着郁元机的衣领,像是在较劲。
“你想去找她?”郁元机忽然手一拧,痛的童焱大叫一声。看到她怨恨的揉着手腕的样子,郁元机的目光闪烁:“即使可能使你自己犯险,或者看到你不想看到的景象,你也要去?”
“你还有完没完!赶快给我带路!”童焱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与恭敬心,咆哮了起来。
带她一起,还是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等待结果?这一刻,郁元机发现自己竟然彷徨了,然而这个女人却坚决的做出了选择。
好吧……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你讲的那样想的开。
他闭上眼,很快又睁了开来,“姜夭儿这时,大概是在长春宫。”
“长春宫?那你怎么说她失踪了?”童焱咆哮的语气中途减弱,最后轻呼了一口气。长春宫的话……小夭不就是跟太皇太后在一起而已嘛。
“她可不是在长春宫做客,她待的那个地方你应该也有几分熟悉,就是你上次脱险的那条地道……”郁元机抬头远视长春宫的方向,童焱见他眼眸中忽然闪过的锐利目光,竟像是临上场的角斗士,掩藏着生死之间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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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焱亦步亦趋的走在一队兵士的中间,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屏气凝神的肃穆,她的脸上则是诚惶诚恐。
这……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郁元机答应带自己去找小夭,后来两人出了白鹭观,就见这队士兵跟了上来,一路上通过各道宫门,不仅没被仔细的盘查,似乎人数还越聚越多。
通过跟雷枢的相处,童焱也懂得了一些军队方面的常识。她身边这些军人服饰上的辟邪图案,显然是隶属南衙禁军。
南衙与北衙一直是金墉城禁军的主要部分。这其中北衙军历史最久,人数多,也是主力。除了侍卫皇城,监管门禁外,往往还统辖外军。长久以来,北衙军就是宗朝皇帝手中的利剑,而到了今天,它则悉数归入太皇太后麾下。
剩下的便是南衙军,总共只有四支,建军时间也不长,却是梁崇光少数的有生力量。
所以一看身边人员的组成,童焱就开始头大了,因为她隐隐嗅到某类八点档热播历史大戏的味道。
“郁大人……”童焱小跑两步,走近队首的郁元机压着嗓子问道:“你这是……去干吗啊?”
“自然是去找人。”
“你……”童焱无言的用眼角瞟瞟身后那群目不斜视的禁军,意思就是:你这是去找人吗?怎么看怎么是去找事的。
郁元机接下了童焱无言的质问,只是简短说道:“你现在回白鹭观去也可以。”他那种寻找小夭只是顺带,真正目的另有其它的不耐烦口气已经泄露无疑。
童焱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又紧紧跟了上去,“可你带这么多人,不是会使事态变的很危险吗?你们是要……宫变吧”
事到如今,她也就把担忧和预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反正都被连托带骗的裹进队伍里了,郁元机还能临到路上把自己宰了不成?
郁元机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这宫里早该变一变了。”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竟让童焱一时间觉得这个总走低沉路线的家伙,其实很有嚣张华丽的潜质。
不知不觉间,南衙军经过丽景门的最后一道检查,长春宫高高的台阶便近在眼前。郁元机默默的指挥着各小队分批防卫。童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也却是摸不着头脑。
其实她一直满奇怪的,所谓的“宫变”到底是怎么操作的?电视剧里看来总是十分简捷似的:出其不意的把目标人物咔嚓掉,以其为中心的势力就土崩瓦解了。可是为什么把宫里的首脑杀死,这人在宫外的势力就会自动消失呢?难道宫外都没有人组织反扑的?就算集团的第一把交椅倒台了,那第二把、第三把交椅都干吗吃的去了?或者是平时组织性、纪律性太差?
不解啊不解,果然这种高智商犯罪不是我能触摸的到的领域。
不过虽然宏观的大流程童焱很不解,目前这个具体宫变案例,童焱还是能感觉出一点门道的。
就比如她现在身处的这个长春宫,异常的安静,本该很重要的宫殿中却看不到像样的侍卫,内侍、宫娥更是不见人影。还有沿途那些放水的门监——能创造如此适宜的宫变条件,想必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策划和人力物力的吧,而它的创造者郁元机……没准还有背后的梁崇光,现在就准备采摘胜利的果实了。
童焱的立场则比较微妙,她在心理上是个旁观者,阵营上却不得不做个参与者,并且为了自身与小夭的安全考虑,她还不得不希望郁元机是最后胜利的那方。
唉……一想到自己要在一个无关正义的纯阴谋斗争中帮一方摇旗呐喊助威,童焱的心情就像掉进了马里亚纳海沟。自己这个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我是不是该佩服你?这种时候还能发呆。”冰冷的声音飘过来,戳的童焱一个机灵。她循声望去,郁元机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禁卫,远远的望着自己。“还傻站着干吗,你不是要见你那位元君吗?”
“哎哎!”童焱连声答应,追了上去。她心中虽有千百个疑问,可还是乖乖闭上了嘴,总觉得不该问,而且这种阴谋诡计属于郁元机的职业秘技,他也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三下五除二后剩下的这么十几个人,随着郁元机来到了一个配殿。童焱没有逛全过长春宫,所以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哪。就见郁元机非常熟门熟路的上去敲门,之后双开的梨花木雕门应声而开,里面的人冲郁元机微微一福道:“郁大人,妾身恭候你多时了。”
“连尚宫?!”比任何人都大声都惊悚的童言,张着能吞下鸡蛋的嘴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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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甬道,阴湿的空气,还有墙上油灯偶尔发出的爆裂声……此情此景,让童焱不禁回想到了七峰村中那条深藏着秘密的石道。
只是那时,走在她前面的是脾气恶劣但属于战略合作伙伴的沈昙,如今走在她前面的却是郁元机和连穹这对诡异的组合。也因此,这条秘道在童言看来,不复七峰村那让人又好奇又心痒的探险迷宫,只像个隐藏了利齿的怪兽,将所有进入的人都引到自己的胃脏深处。
在前头领路的连穹不时回头望望,见童焱仿佛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似的,紧张的走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不禁暗笑着放慢脚步,挨近郁元机身边道:“为何要把她带来?”
郁元机转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全神贯注的观察起前方,“是她自己要跟来找那个姜夭儿的。”
“呵呵,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了她巫觋失踪,想必她也不会想要跟来吧。”
“这些事不劳你操心。”
“我怎么会操心呢……”即使是对着在外人眼里势如水火的对手,连穹的招牌笑容依然丝毫不乱,“大人的事本就与我无关,只是我一直以为你这个人很无趣,不花一点心思在多余的事上,这次怎么竟想要节外生枝了?”
“那连尚宫一直以来都是太皇太后心腹,宫里都知太皇太后对你恩宠有加,你怎么又忽然要向我告密呢?”郁元机反问一句,也像看好戏似的看着连穹。
连穹笑了笑,知道对方想说大家都自有打算,谁也别深究谁。他虽然一向不循规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