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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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得镖局后,翻身下骑,将马交与镖伙牵去用料,那镖伙一双眼睛睁得铜铃样大,心想:“看这西席先生不出,手无缚鸡之力,却能骑这追风神骏,真是邪门,如被摔死那真冤咧。”心里这么咕噜着,嘴皮上可没敢说出来,依然面带春风,牵过马匹料理去了。
谢云岳轻咳一声,一摇三摆,步履安详,踱入大厅,老镖头正与两仪剑客徐东平乾坤手雷啸天,还有一不知名的矮小干枯老头等四人纵声谈笑,一见他进来,老镖头含笑立起向谢云岳道:“谢先生,老朽与你引见一位奇人。”说时,用手指向老头说道:“这位是泰山一奇,矮伽篮崔戬,虽说是文武不同道,还得亲近亲近。”随又将谢云岳引过,谢云岳抱拳连称幸会不止。
矮伽篮一双精光小眼不住地打量这位少年,在谢云岳未来之前,互相谈起这位西席先生是个身怀绝学,蕴藏不露之人,是以如此张望着,却也没有看出有何异样,崔戬心想:“方才他们三人谈起,自己曾夸下海口,一试就知,我何不试试。”便大笑道:“听夏侯兄说起,说谢君良金美玉,丰采不群,老朽就急欲瞻仰,此刻一见,果是人中龙凤,老朽山野之人,愚鲁平文,信如夏侯兄所说,我们还多得亲近亲近。”说罢,抱拳一拱,手底暗含两成真力推出。
谢云岳见他抱拳,指端透劲,就知他有此存心,忙道:“岂敢,崔老义士谬奖了。”足下垫劲,抢出两步,此一身形移动,同常人一般,并无异样,取出红纸拜帖递在老镖头手中。
崔戬见他轻轻避开自己的真力,似是无意,但做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心内暗赞:“此子如此机灵,真个还是少见。”
雷啸天望着崔戬眨了眨眼,意思说不怕你老练,这回也碰上了吧。
夏侯老镖头接过拜帖一看,面色微变道:“雷老弟,果如你所言,弘一贼秃同来还有澜沧双煞,约我等明晨日出时在西山梅岭相见,想这三人无一不是心狠手辣,此事相当棘手。”
雷啸天一声狂笑道:“老猴儿,怎的如此怕事,双煞纵然武功绝世,雷某也要斗他一斗。”
一向沉默寡言的两仪剑客徐东平,这回发话了,说道:“放眼当今之世,能够颉顽双煞的高手,实在寥寥可数,风闻澜沧双煞昔年除败在峨嵋派掌教太玄真人及追魂判谢文二次外,未尝败绩过。我等明晨之行,虽未必落败,也难有取胜把握,雷兄实不可以轻视”。
谢云岳听徐东平说出其父名号,心中一动。
矮伽篮崔戬闻言甚是不服,一翻双眼说道:“哼,我老头子二十年来未履川滇,不然哪会容他猖狂至今,如今天假其便,我老头子就将伸量伸量他。”
雷啸天一看情形,知崔戬倔强好斗,再说就要闹僵,倏然地起身离座,笑道:“无论如何,我们明晨必去,废话连天则甚,喂,谢老弟,我们下盘棋去。”说着,同谢云岳别过他们三人,走出很远,即微闻两仪剑客徐东平笑道:“那谢老弟为何与雷老弟这般熟络呢,难道是真如雷老弟所说。”
谢云岳心中一动,偷瞥雷啸天面色,见他好似未闻,神色依然,忽然雷啸天问道:“谢老弟,这张拜帖凑巧送在你手中真是怪事。”
谢云岳暗骂道:“你这阴损鬼,老是与我过不去。”嘴上却回答:“小弟回来,离镖局不远处,即有一人自称艾化,把拜帖交在小弟手中,托小弟转交,雷兄,可有什么不对吗?”
雷啸天鼻子一动一掀,笑道:“哦,是这样吗?”,似信似不信。
两人来在书房设局凝神落子,不料雷啸天一着疏神,竟被吃去一大片,逐拨乱棋局大笑道:“贤弟落子有如神助,雷某荒疏太久,冉着下去,便不成局了。”
谢云岳为之一笑,雷啸天忽幽幽轻叹了一声道:“贤弟,你休瞒我,观方寸贤弟在大厅内,轻巧避开崔戬内家真力,不落痕迹就将他那真力卸之无形,此种身法近乎内家上乘潜踪迷影心法,贤弟,你寄身镖局,莫非另有难言隐衷么?”
谢云岳微微一笑,望了雷啸天一眼说道:“雷兄,你倒是观察入微,小弟之事,待过了明日后,—一告知,以后还得雷兄相助咧。”
雷啸天大笑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即疑贤弟身怀绝学,果不出我所料。”
谢云岳笑道:“哪儿来的绝学,小弟知道这么些日子来雷兄设词侦弟可算得费尽心机,自知所学较之雷兄等相差太远,与其献丑,不如藏拙,只是小弟负有血海深仇,牵涉仇家过多,万一打草惊蛇,心机白费,小弟也得抱憾终天了。”
乾坤手雷啸天正色道:“雷某对江湖正邪各派人物,了若指掌,于贤弟复仇之事不无小助,你若有困惑之处,雷某大小总可替你拿个主意,贤弟,你知道雷某是个直爽心急的人,哪里等得过了明大,贤弟你说出来,雷某永不向人泄露就是。”
谢云岳听他说得如此诚恳又如此猴急,不禁哈哈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不如去松鹤园点上两三个菜,作竟夕之谈吧!”
雷啸天猛拍大腿,笑道:“好,这就去,雷某作东。”
两人走出镖局,进得松鹤园去,那店伙见是镖局熟人,赶紧陪笑引至雅厅落座,这时依旧春寒料峭,厚重的棉门帘尚未撤去,室内温暖异常,雷啸天叫了三斤花雕,及馅儿饼拾个,红烧甲鱼,干丝肉圆汤,油闷鸡几味菜。
雷啸天执壶替谢云岳满满斟了一杯酒,再与自己斟了,擎杯微笑道:“老弟,雷啸天能认识你这朋友,是我平生最快意之事,究竟老弟与我这谊叔追魂判谢文有否渊源,能见告么?”
谢云岳双目一红,慨然道:“谢云岳就是谢文后人。”
雷啸天跳起,把着谢云岳双肩,惊喜道:“皇天有眼,果不出雷某所料,以我谢文叔一身绝艺,怎会被屑小之辈轻易加害,老弟,谢文叔现在何处?”
谢云岳托首叹息道:“先父两年前亡故了。”
雷啸天长叹一声,神情黯然道:“谢文叔天不假年,一朝千古,真是世事一场春梦,令人慨叹,贤弟此次是否奉遗命寻访仇家?”
谢云岳沉着声音说道:“小弟就是为着此事烦心,本想在镖局中混个一年半截,把武林中各门各派中人物,摸个清楚,再从中查探何人与先父结下仇隙,然后登门逐个问罪,近日寻思,觉此策有点不着边际,费时太久,又孤掌难鸣,傍徨终日,无一是处,雷兄,究竟如何是好,可否示一良策。”
雷啸灭眨了眨眼笑道:“贤弟,你寄身镖局,不是善策,还需闯荡江湖,名声一震,还怕没人找上来,如你有所忌讳,那么把出身来历均用谎言搪塞,令人无从怀疑你是谢文后人,那就好办了,只是谢文叔独门武功,别人不会,你一显露就知你不是他后人,就是他门下,甚是可虑。”
谢云岳忽笑道:“那倒不必忧虑,先父独门武功虽高,尚难及我那恩师一半,小弟决不露出先父所授就是。”
雷啸天睁着大眼惊奇道:“怎么,贤弟你还另投高人门下么,如你所言,我那谢文叔一身盖世绝学尚难及你恩师一半,想必你恩师定为前辈高人,可否为雷某一说么?”
谢云岳摇了摇头,微笑道:“帅门严诫,不容泄漏,雷兄不会见怪吧!”
雷啸天见他不说,知是实话,也不勉强,笑笑道:“贤弟纵然不说,也难逃雷某法眼,现在这事暂且不论,雷某为你想好一石数鸟之计,我知当年追袭谢叔之人,正邪各派均有,但未悉究系何者参与其事,据说武当、昆仑、华山、三正派及邛崃派、黄河三环帮、湘江排教,及不属于任何门派内家高手均有参与可能,贤弟闯出万儿后,与他等虚心结纳,专拣刚愎自用,好高喜斗之人上着手,挑动门户之见,当年之事,不怕他们守口如瓶,到此时也就肆无忌惮,喧嚷出来了,贤弟,你看此计好不好?”
谢云岳连连击掌赞道:“果然好计,怎么我意见不及此,就这么办吧。”说着,沉吟一会儿,勿道:“雷兄,先母被人重下所害,后胸显有七指淤印,雷兄江湖各派人物了若指掌,可知有什人物天生七指么?”
雷啸天思索良久说:“七指之人,尚未听说过,贤弟,你可从用重手法之人身上算起,不难拔出,澜沧双煞大力鬼王朱百沛,亦有可疑,当年受你父惩治后,匿迹不复出,对你父恨若切骨,莫非是他所为,不过我只说可疑,并未确认。”
谢云岳轻笑一声道:“不管是否为我杀母仇家,他们那匪号一听即不是什么好人,明晨乘机除去,除一大害岂不是好。”
雷啸天暗道:“这位谊弟,真好大的口气,雷某尚不敢轻惹这双煞,就是崔戬,徐东平,夏侯鑫与我,穷三人之力尚难有取胜之道,怎么轻飘飘就说是除去。”继又想:“我这谊弟果真身怀绝学也难说,”遂笑道:“贤弟,有你援手,何愁不手到成擒,明晨之约,你是单独去,还是随我们一路去?”
谢云岳道:“小弟还是独自前往,雷兄千万不可说出,小弟虽去,小弟最多是暗中伸手,并不露面。”
雷啸天笑道:“你不出手,还有可说,你如伸手,雷某纵不说出,他们三位难道是死人么,这个不说,贤弟,雷某有个斗胆要求,我们既情如莫逆,推心置腹,何不义结金兰,认我这大哥哥好否?”
谢云岳大笑道:“雷兄纵然不说,小弟也有此想。”于是唤过店伙,置一份香烛,歃血为盟,兄弟相称。
当晚两人大醉而归。
次日,天还未明夏侯鑫等四人就乘骑往梅岭而去。
谢云岳俟四人走后,单人上路,出了城门,大地仍然一片黑暗,四野蛙鸣溢耳,路无行人,当即放胆施展轻功身法,放足狂奔,远远跟随四骑而行。
差个多到达梅岭山脚,天色始是鱼肚白,谢云岳远远见雷啸天等舍骑登岭,即改用“凌空虚渡”身法,从侧面直赴岭上,那“凌空虚渡”身法实是惊人,只要借足一枝片叶,一飘就是七八丈远,这一施展,何异于凌空御风,武林绝学,的是罕见。
此岭虽称梅岭,并不产梅,遍山漫岭均是修竹,碧绿青翠,迎风摇曳,一片竹涛起自天籁,使人神气自清,谢云岳先他们而到岭颠,岭巅有二三十丈方圆一块草地,他四下游望,见不远处有一块巨大黑色岩石,藏身最妙,当即在石后隐身。
不一会儿,由下而上飞起三条身影,落在草地上。
谢云岳心知这三人就是,笑面无常弘一禅师,与澜沧双煞。
弘一禅师身长七尺,着一袭紫色僧袍,五官尚称端正,只是两目凶芒游离不定,一望而知是心性无常人物,颔下长须飘拂,背上插着一柄精钢禅杖,晶亮夺目。
澜沧双煞同着玄色劲装,—人长像丑恶无比,瘦削马脸满布青筋,三角小眼,酒糟鼻,配着厚唇大嘴,身后插定一对外门兵刃判官笔,身掌特大,比常人大出一倍。
谢云岳心想:“此人想必就是大力鬼王朱百沛。”
催命郎君一张险森森的脸,吊客眉,一双鱼眼露出惨绿凶芒,鹰钩鼻,嘴皮微掀露出两只獠牙,看其长相,不言而知是一阴狡狠毒魔头,背上斜插着三尖二郎刃。
弘一禅师落地后,用目一扫周围,微笑道:“这里风水极好,夏侯老儿葬身在此,太便宜他了。”
话犹未落,只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