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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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收手,今后光大峨嵋重责,俱都付于金顶师侄了。”
俞云道:“这是老前辈的事,晚辈无权过问,金顶大师器量不宏,自趋毁灭是指日可期了。”哈哈一声大笑,人已穿空飞起,电泻飞坠至十余丈外,跃出万寿寺。去势如电。
眨眼无踪。
……
大乘寺昆卢殿中紫竹、苦修等四位长老端坐于佛像前蒲团上,香烟缭绕,烛火明亮。
此时正届子夜四更,周遭寂静异常,突然殿中滴水檐前坠落一块瓦片,叭哒一声重响。
四位长老眼皮一抬,忽见一物疾射而来,苦修大师伸手捉住,舒掌一瞧,正是峨嵋掌门信符,忙说道:“绝不能让俞云逃出山门,不然峨嵋威望将荡然无存矣!”
四位长老坐式不变,平平飞起,由殿檐掠出屋脊。
刹时,钟声响起,山谷回应,峨嵋山中人影纷纷飞闪出动……
第二十九章万里东奔 倦游江湖落拓铁塔寺下 厌闻仇杀恩怨
“红叶黄花秋又老,疏雨更西风,山重水远,云开天淡,游子断肠中……”
成都东郊,武侯祠内参天耸霄,萧森古柏,仍是一片剥苍浓翠,不染秋意。
阕石甬道上,只见谢云岳徘徊踯躅着,他胸中怅触无端,独恨青衫落泊飘零,口中不禁低诵这阕“少年游”。
夕阳秋风,云压雁声,展翅南翔,他触景生情,不难生出南归之意。
无奈玉钟岛之事,令他欲罢不能,正是马至悬崖难回首,船到江心难补漏,他心境之沉重是可想而知了。
前晚,他离开千怫顶后,以峨嵋掌门信符暗中掷入大乘寺昆卢殿中,苦修等四长老为了峨嵋威望急追而出,怎能赶及他那神奇奥疾的身法,形踪俱无。
四长老追至峨嵋山麓,还是白象大师道:“金顶师兄就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才会有痛失掌门之辱,苦修师兄,我等就算能追及俞云,又待如何?”
苦修尊者不禁一怔,太息一声,转回大乘寺而去。
谢云岳来成都已是两日,等待丧门剑客返转,他自随苍玺等人下得青城同赴都江堰二王庙中,苍玺雷啸天等应他之求赶往玉钟岛,他亦扑奔北夭山插云崖,临行之际,因思及双亲灵骨分葬两处,不是人子之道。遂托灵飞前往嘉陵母坟起出灵骨与其父合葬,绘就宝华山图形,郑重相嘱,约好在成都武侯祠见面,不见不散。
算计日期,灵飞该早返转,暗暗忧虑道:“莫非灵飞途中撞上当年仇家,以致耽搁延误?”
夜月苍茫,寒星稀疏——
他正在落寞无耐时,墙外刷的一声,冲起一条人影,飘闪如电掠在祠阶前。
来人正是丧门剑客灵飞,一见谢云岳就含笑抱拳道:“幸不辱命,回途遇友正在危难之际,苦求相助,为此延误,累及少侠苦候,望予见谅。”
谢云岳笑道:“灵兄说哪里语来,在下之事实是有渎灵兄,无以相报,你这样说真使在下汗颜无地了。”接着又道:“灵兄一路风霜劳顿,想必点食未用,你我同去城中大快朵颐一顿,明晨赶去青城邀毕大侠同行。”
两人出得武侯祠,衣袂飘飘向城中而去。
汴京,天马镖局局主奔雷剑客司马仲明兴高采烈,设宴与谢云岳毕晓岚灵飞三人接风。
少镖头司马长寿与楚明绮出来相谢,楚明绮怀抱着粉妆玉琢一对孪生儿女。
谢云岳朗笑道:“老镖头有此一双佳孙可谓老怀弥畅了。”
司马仲明大笑道:“皆老弟之赐,恨无可相报。”
毕晓岚闻占大为惊愕不解,便问其详,从司马仲明口中得知其故,不禁诧佩望着谢云岳道:“怎么少侠还精擅歧黄之术么?”
谢云岳含笑谦虚地答道:“在下略知一二,有道是庸医也有十年运,不过是时来运通,着手成春而已。”
毕晓岚由衷赞佩道:“少侠奇才传学,术究天人,只是太过自谦了。”
大厅上欢笑洋溢、宾主相欢,忽见一镖伙由厅外匆匆奔入,凑在老缥头司马仲明耳旁低说了一阵。
只见老镖头寿眉一耸,手摆了一摆,道:“知道了!”
镖伙立即趋出,老镖头若无其事般举杯欢饮。
谢云岳见状心料镖局中又发生了事故,不禁动问。
老镖头笑道:“在此酒席宴前何苦扫兴,等会儿再谈吧!”
谢云岳坚欲老镖头说出,老镖头无可奈何,长叹了一声道:“事却为飞天鹞子娄敬德而起。”
谢云岳不禁剑眉猛剔,目泛威光道:“是他么?”
司马仲明微笑说道:“老弟无须动怒,这也难怪娄敬德,他威望河洛三十年,自受老弟那次折辱之后,往昔凶焰尽敛,但他哪甘长此寂寞,尤其中原河洛众镖局均对他一反昔日恭顺之态!心情之难受激动,自不待言。
不久,尚风闻娄敬德唆请华山派掌教凌霄子与雪山人魔至熊耳山相助,重整声威……这本是捕风捉影之说,老朽淡然处之,岂料各大镖局闻信慌了手脚,聚会商议对策,老朽力主持重……”
谢云岳闻得凌霄子雪山人魔两人,不禁怒血湃涌,接口道:“这传闻可是真的么?”
司马仲明颔首道:“显然是真的无疑,方才得报凌霄子雪山人魔三日前已到达熊耳山,更有万胜镖局昨晚路经熊耳山出了事,镖货全部为娄敬德掳去,敌人逃回带信命各大镖局限七日内拜山。”
谢云岳冷笑道:“这事好办”,逐低声说了一阵,老镖头愉然色喜,匆匆立起道:“只是又要少侠烦神,老朽就去通知各大镖局,诸位慢用,老朽去去就来。”,离座快步走出。
丧门剑客灵飞与谢云岳接耳悄声道:“不怕耽搁玉钟岛之事么?”
谢云岳悄声道:“在下也曾思量过,父仇不可戴天,不如一并就此结算,玉钟岛之事有他们在,一时定可无虞。”
灵飞见他这么说,也就无话可说了。
谢云岳霍地立起,步出厅门,向镖局外走去,日月仙人掌卢坤亦跟着走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局门,卢坤即向厩电闪掠去,牵来一匹高头骏马,道:“少使,此是纯种汗血宝马,千里脚程足可当之,祝少侠一路顺风。”
谢云岳谢了一声,一跃上骑,得得缓驰出得城关,吆喝了声,长鞭叭叭空中生出脆响,坐骑荡起一缕滚滚烟尘,如风电奔而去。
星斗稀,晓月隐,霜露侵衣——
熊耳山似蹲着一只巨兽,巍然处于万山丛中,忽地,一处红光冒起,由于晨风狂疾,转眼,即成一片燎原之势,火光中屋宇隐现,人喝马嘶,纷乱异常。
积谷粮仓突罹祝融之炎,虽经多人扑救,但火猛风狂,整个粮食均笼罩在火势之下。
飞天鹞子娄敬德如飞奔去,见状暴跳如雷,喝命赶救,一面喝问手下道:“定是万胜镖局所为,赶紧察视镖货未动否?”
两名盗匪领命窜去,娄敬德目光枭闪,激动不宁。
片刻之后,一匪奔来禀道:“禀当家,镖货丝毫未动,起火之时,副当家即传令捕索纵火之人,据暗椿明卡报称井无见得可疑之人。”
娄敬德不禁怔住,跟着一名匪徒奔至,神色惶急道:“当家爱孙被纵火之人掳去,留函称需当家的与凌霄雪山两位老前辈立即前往汴梁禹王台接回,限期今晚,逾时则无法保全当家爱孙性命。”
飞天鹞子娄敬德闻言如五雷轰顶,他平生独珍爱这孙儿,年方三岁,聪明伶俐,不啻性命丧失,面色大变,顿了顿脚,转身疾奔而去……
暮霭深垂,寒月斜挂树梢,禹王台外风沙弥漫,卷起漫天凋枝萎叶,矗立台侧繁塔似在有无之间。
禹王台上临风屹立三个面色冰寒老叟,朦胧月色映照下,宛若死人面孔,愈显得阴森骇人。
这三老叟正是谢云岳毕晓岚灵飞三人戴上了皮面具假扮,时已二鼓,毕晓岚道:“娄敬德怎么还未来?”
谢云岳答道:“在下料他必来,尤其雪山人魔凌霄子均是狂傲不可一世之辈,今晨曾被在下戏弄,怎忍待下这口气?”
说着用手一指,冷笑道:“他们不是来了么?”
毕晓岚灵飞循着他手指凝目一望,只见蔽天风沙中,十数条人影弹丸星飞疾朴而来。
片刻就扑至禹王台下,为首三人刹住身形逼视着禹王台谢云岳等。
飞天鹞子娄敬德目中闪出一抹忧急光芒,干咳一声道:“台上三位就是今晨光临敝寨,纵火留函之人么?”
谢云岳三人哈哈一笑,疾振飞起,平平掠下台来,其快若电,相距丈外顿住。
雪山人魔凌霄子目中四道林光,来回扫视谢云岳等三人,盘索对方来历,就他们记忆中,从未目睹耳闻对方三人形像,心中暗暗惊讶不已。
但见谢云岳沉声答道:“不错,正是老夫三人,娄敬德,老夫问你勒限中州大镖局去你匪巢中心存何意?”
娄敬德此时已是心怀首鼠,忧惶爱孙性命,一时老脸通红,不则一声。
只听雪山人魔阴恻恻地发出了一声慑人心神的冷笑,道:
“好狂妄之辈,当看我面前居然敢自称老夫……”
叭的一声脆响,雪山人魔不禁厉哼的一声,左颊已被谢云岳迅如电光石火,出手打了一掌。
这掌挨得极重,登时颚骨裂痛似灼,眼冒黑星,雪山人魔穿掌猛撞出去,谢云岳手腕一翻,迅疾无俦地扣住雪山人魔腕脉穴上,冷笑道:“老夫找的是娄敬德,不是你,急什么?老夫知你震山气功自负无敌,稍时老夫自要见识,目前并无你说话余地。”,说时手臂一抖,雪山人魔不由自主地踉跄倒出了数步。
凌霄子不禁目露惊异之色,谢云岳这一手显然将匪徒震住,均骇然互望。
雪山人魔脚下一沉,羞愧难耐,不禁发出狂笑道:“好,好,我今宵算是遇上对手了,乘人不防,猝然偷袭,无耻之尤,我叫你见识震山气功厉害”,说时,喉间奔牛如吼声,如雷大作。
谢云岳大喝道:“娄敬德,你难道不要你那孙儿性命么?”
飞天鹞子娄敬德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忙大喊道:“雪山老前辈且慢出手!”
雪山人魔闻言气功立时回收,狞笑道:“用人质挟制,你还配称武林高人?”
谢云岳哈哈大笑道:“武林高人,你知道老夫是谁?”
雪山人魔不禁得住,目光流露怨毒之色。
谢云岳又接着一声冷笑道:“你不知老夫是谁,但老夫却认得你们,不是老夫小看你们,就是你与凌霄子联臂合攻,也禁不起老夫十招。”
凌霄子长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老朽愿意见识。”
谢云岳冷冷说道:“稍待一时,绝不让你闲着”,转目望着娄敬德道:“娄敬德,你立即将万胜镖局镖货原封不动送回,直向汴梁各大镖局登门谢罪后解散贼巢,你那孙儿方可安然无恙。”
娄敬德也是威镇河洛黑道枭雄,怎能接受如此屈辱条件,闻言不由激起雄心,狞笑道:“娄某也是铁铮铮好汉,宁死不辱,尊驾这般说话,娄某恕不能从命”,说时,右臂徒地拂出一片铁袖劲气,排出汹涌呼啸,左手倏出,迅疾流星点向谢云岳“天枢”重穴。
谢云岳巍然不动,毕晓岚身形斜欺,双掌疾吐而出。
劲力一接之下,娄敬德只感一阵猛震,气血浮逆,倒退了两步,不料灵飞亮出剑鞘,一点寒星利住娄敬德“喉结”穴上。
灵飞以低沉喉音说道:“宁死不辱是你说的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