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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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丧门柯锦星竟头也不回的,剑堪近身,陡地冲霄而起,双足飙忽地往剑身上一落,使出千斤坠身法,“克折”一声竟将那少年手中剑一踩而断。
这一手真令人叫绝,单是柯锦星一升一沉之势,快速绝伦,而且踩在剑上时间拿得十分奇准,这一双男女显然不及他太远。
在少年断剑之时,贺姑娘呼地一掌向柯锦星胸后劈去,柯锦星听觉极聪,就知姑娘出手,左掌望后一甩,打出一股阴柔掌力,一接之下,姑娘竟被震得飘后丈余,柯锦星右手疾如电光石火地望外一探,将那少年夹颈抓祝其间的变化,提足出乎探臂,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快得逾如电闪,简直使那少年无还手之机,可见小丧门柯锦星武功惊人,落在怪手书生谢云岳眼内,不由称奇不已。
只见柯锦星一扣住少年颈骨时,那少年立时瘫痪得全身无力,柯锦星左掌微举,面对着贺姑娘泛出一丝诡笑道:“贺姑娘你要否留着这小子的性命?”目光闪烁,手掌颤了几颤。
贺姑娘骇得花容失色,蓦然间;她星目中露出惊喜交织的光辉……小丧门柯锦星看出姑娘神色有异,心中一动,突觉自己后脊第五根脊骨“三阳”重穴上,着了一记万斤铜锤般,脑中嗡的一声,眼前金花乱涌,右手一松,将扣住的少年坠落在地。
姑娘一见心上人脱出柯锦星手中。喜极惊呼了一声,身形一动,矫若游魂,捷如电闪地捞起,掠在一旁。
那少年本是穴遭受小丧门所制,一经脱手,便如好人般灵活自如。
小丧门突遇重袭,便知碰上了强敌,不禁股栗肤粟,好半晌,眼内金花渐定,尚未见背后有半点动静,心内惊而且疑,眼见贺姑娘两人目注自己身后,面露喜容,知得那人尚未离,自默运真气,只觉周身并无半点不适,不由胆气大壮,忖道:“我只旋身双掌一扫,两丈以内敌人必筋断骨裂,当场身死,哼哼,叫你知道我小丧门的厉害。”于是双掌潜运真力,蓄意一击。
小丧门柯锦星真气引满,突然吐气开声,两臂一抡回旋望身后扫去,掌力山啸潮涌,狂飙顿起,面前十数棵海碗径粗的老树,当掌断折震飞,威势惊人。
柯锦星满以为这种变生仓卒,身后那人虽然功力盖世,也当不起自己疾如电闪致命一击。
那知面随掌转,举目一瞧,不由目瞪口呆,面前那有半点人影,忽觉头颈一凉,被人摸了一把,不由胆战心惊,矮身一窜,突又掉首“犀牛望月”甩出一掌,依然打空,只见姑娘立在十数丈远处吃吃窃笑。
这一来可把小丧门下得魂飞天外,面上强作镇定,冷笑道:“何方鼠辈,有种的何不现身出来见个真章,效那鼠窃之辈,见不得人做什么?……”话犹未落,风送入耳,一声冷笑,异常阴森,跟着只觉左腿“飞扬”穴,似被虫螫了一口,小丧门身不由自主地跃起八九尺高,倏又平摔下地,碰地声响,震得砂土飞扬,人也萎顿不起。
小丧门躺在地上,四肢无力,抬头只见是一面色姜黄,带着病容的中午人,微笑凝视着自己,但觉那人目光如利剪般,饶是小残门平时心毒手辣,至此也不禁脊骨直冒寒气。
这时,林中又是喝叱声起,嗖嗖嗖飞扑出三条人影,身法都是快逾电射,矫捷无比。
三人足一沾地,三般兵刃平伸着,暗踩三才方位,目光炯炯地盯住怪手书生谢云岳。
那三人从谢云岳眼中已瞧出是陇西三鸟。
蓄着两撇山羊胡须的毕鹭大喝一声道:
“朋友,你……”
谢云岳微笑挥手止住毕鹭说话。
毕鹭登时打住了话头,惊疑地望着谢云岳,只见谢云岳身形一动,右足已踹着小丧门“喉结”上,但听得半声凄厉惨嗷,七孔喷出鲜血而死。
陇西三鸟登时面目变色,身形攸然而动,兵刃舞起三团光幕涌攻谢云岳。
谢云岳左掌轻轻一挥,陇西三鸟登时感觉一片劲气当胸撞来,只觉立足不住,踉跄退出三步。
三鸟大惊失色,只见谢云岳微笑道:“陇西三友,龙门小别,相隔匪遥,竟何致不识在下!”
三鸟闻言面面相觑,毕鹭听得口音好熟,恍然忆起那是什么人,不禁大喜望外,叫道:“阁下竟是严少侠么?怎么形像已改?不是毕某听出口音,险些冒犯恩人。”
原来陇西三鸟在云雾山庄险被任七姑一掌“横扫千军”击毙,若不是谢云岳解救,难逃死厄,故此心德谢云岳,后来任七姑及龙门四怪一意追赶谢云岳,弃他们不顾,三鸟窜至云雾山庄藏宝库,取出一箱金珠,径回陇西而去。
此时谢去岳笑道:“严某为便于行事,故而易容,三位为何不在陇西,落在此处,为了何故。”
毕鹭面色一红,道:“此事说来话长,非一言可了,此间辛家庄庄主金钩无敌幸蒙是家师好友,我们系应邀前来,如今武林多事之秋,辛庄主意图在江北地面争一席之位,与南派丐帮掌门混元指蒯浚共图大事,现在不少人前来加盟。”
谢云岳眉头一皱,问道:“毕老师可曾听见有一乾坤手雷啸天么?”
毕鹭闻言一愕,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只见贺姑娘向着那少年盈盈走来,向谢云岳一福,低声道:多谢大侠援手之德,雷大侠前日被混元指蒯浚所擒,囚在水牢。”说着一顿,飞红上颊,手指着身旁少年道:“这位是王式耀,是矮伽蓝崔大侠弟子,雷大侠被擒,崔大侠劝说庄主不可与雷大侠为敌,一言不合,竟自反脸相向,崔大侠亦被蒯浚掌伤,同雷啸天囚在一处。”
谢云岳闻言点点头,沉吟一刻’又面向三鸟问道:“请问辛蒙为人如何?”
罗泻道:“辛蒙为人智计深沉,谋定后动,行事多籍人手,故恶名不彰,严少侠想必是辛庄之敌非友,罗某三人即行返,转陇西,免遭祸及。”
谢云岳大笑道:“三位明智抉择,可敬可佩,在下他日若至陇西,必来拜谒三位。”
罗鸿忙道:“好说,我等恭候大驾光临。”说完,三鸟同时抱拳一揖,身形顿处,捷如飞鸟,瞬即穿林杳然。
谢云岳正待向贺姑娘王式耀两人问话,忽然微风掠起,面前倏然落定两人。
只见是一元居士胡刚及其爱女胡谷兰翩然降落。
一元居士胡刚抚髯微笑,胡谷兰凝眸满含幽怨。
谢云岳抱拳笑道:“胡老前辈为何知得晚辈在此?”
一元居士胡刚呵呵笑道:“老弟一离燕京,老朽父女两人即蹑踪于后,武清县郊小庙之事,得以亲眼目睹老弟功力震世绝俗。”
谢云岳不由惊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庙内红旗帮匪,均是老前辈及姑娘相助除去,晚辈这里相谢了。”说着一揖到地。
引着胡谷兰抿着嘴格格娇笑不住,神情妩媚之至。
一元居士胡刚摇首微笑道:“老朽轻易不造杀孽,这都是丫头所为。想你们两人都是出手狠辣,双手满染血腥,以后恐怕你们难以收拾,孽重难回了!”继觉语气显得过重,继转口道:“老朽父女两人途中见得秦中双怪,戏耍作弄他们多次,不觉捱延费时,追至济南源盛镖局,听说老弟已去泰山寻访鹤涎草,所以老朽父女两天这才赶来,不意凄巧相逢。”,谢云岳不禁忙问道:“老前辈定必见得家岳,不知病情怎样,可否乞知?”
一元居士胡刚道:“令岳周维城及高老师毒势尚未恶化,赵康九大侠亦已泰山归来,两手空空,满面愁容,老朽父女一抵镖局,稍时苍须怪叟等人即将劫去镖货送回,并言老弟在泰山身亡,当时赵大侠大怒,飞剑将苍须等人戮死,当时就要赶赴泰山,经老朽一再相劝,言老弟并非夭折之相,老朽父女可代去泰山一行,在辛庄瞥及老弟易容望林中闪去,故而探知老弟在此,只不知鹤涎草到手了未?”
谢云岳不禁动容,笑道:“那么晚辈要兼程赶返济南了,晚辈好友乾坤手雷啸天及矮伽蓝崔戬被禁在辛家庄,还望老前辈代劳施救,晚辈最迟明晚赶返此地。”继将王式耀贺姑娘介绍给胡刚。
胡刚笑道:“这些老朽均都知道,只是一时未易解救,老弟你可知道金钩无敌辛蒙就是高黎贡山四魔嫡传弟子么?目前不但高黎贡山四魔及秦中双怪落在辛庄,还有甚多魔道高手亦在庄内,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朽父女一定尽力而为,老弟你速去济南吧,明日一准在此候你见面。”
胡谷兰姑娘一听谢??岳要走,不禁小嘴一撇,娇嗔说道:“怎么说不到三句话,就要走了,这可不行!”
谢云岳不禁又生惕念,原是避开他们,为的情孽不可再种,但命中魔星注定,不可避免,他本是极聪明的人,已猜透了一元居士胡刚俩人为何一路上穷追不舍的原因何在,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抬目望了胡谷兰一眼,只见她一双星眼,满含幽怨惜别之色,眼是灵魂的窗子,可在内窥出一个人思想感情,善与美的所在,不由神情一凛,微笑道:“姑娘,在下虽是武夫,但知君子一言九鼎,明晚在下决可赶到不失言就是!”继又向贺姑娘王式耀两人道:“二位既暂不可回转辛庄,不如跟着胡老前辈在一处,遇事多有关照,一俟雷老师救出,你们再定行止吧。”说着,身形一动,捷如电射,瞬间便即无踪。
一元居士胡刚这边暂且按下不提,且说谢云岳一路如飞地奔驰,心内交织着迷惘、焦急,二十里路程不消半个时辰便自赶到。
日色煦丽向西时,踏入济南城关,千佛山中千佛钟声悠亮彻耳传来,大明湖湖光山色顿呈眼帘,只见碧波千顷,水光接天,岗峦葱秀,迤逦生婆。
这时谢云岳哪有心思欣赏景致,一劲往源盛镖局飞走,途人多惊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他也不以为意,一踏入源盛镖局大门,迎面就看见赵康九郁郁不欢缓步走来。
谢云岳立时止步,垂手唤了一声:“岳父!”
赵康九登时一怔,倏又眼内神光逼射,面转笑容,道:“是贤婿么?鹤涎草寻到了没有?”
谢云岳笑道:“侥幸到手”,说着两翁婿飞步入内。
周维城及高子龙人又消瘦许多,精神萎靡,见着谢云岳,只软弱无力地睁眼点了点头。
谢云岳取出鹤涎草,着手诊治,周高二老时日过久,毒性虽解,真元则亏耗甚巨,谢云岳不惜本身真元,以“菩提贝叶禅功”贯输。
夕用沉西,暮霞昏茫,周维城高子龙两人霍然全愈,谢云岳面色苍白,转至厢房盘膝调息归元。
在谢云岳治疗周高二人时,室外镖局同仁及朋友等人影纷纷,均欲瞻仰谢云岳丰采,经赵康九一一劝散,说是晚宴时,自会与他们见面。
他们均不知谢云岳就是名噪一时,震荡武林之怪手书生俞云,但知谢云岳有一身惊人武学,不然,更是喧哗鼎沸,争睹为荣。
源盛镖局大厅上华宴盛开,灯烛辉煌,六张大桌面上人头晃动,哗声谈笑。
须臾,厅后屏风内转出一个容光焕发,剑眉朗目,美如子都的少年来,面带微笑,颔首为礼,益显得公瑾醇醪,倜傥不群。
刹那间,大厅内鸦雀无声,中州剑客赵康九立起,大声介绍与众见面。
席间群雄纷纷敬酒,谢云岳应付从容,群雄只觉得谢云岳和蔼可亲,略无半点居傲神色,人当之期休春风,不由大为钦佩。
这酒宴一直到三更漏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