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三国谋将周瑜-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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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闻言,突然避席行礼。
“只是必须得罪公覆,还望见谅。”
“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快别这么说。”黄盖慌忙扶起周瑜。
“如果我猜得不错,公瑾可是要用‘苦肉计’”诸葛亮在一旁淡淡笑道。
“知我者,孔明也。”周瑜抚掌大笑。
两天后,小乔偕同父亲乔玄来营区探望周瑜。
周瑜显得有些疲惫,脸色也不太好看。小乔特意熬了鲜鱼汤,他一口都没品尝,反倒皱眉埋怨起来。
“如今战事吃紧,这里岂是你们来的地方?我节制孙刘联军,要被人知道妻子和岳父跑到营中探望,成何体统?”
小乔见自己特地赶来相陪,却遭周瑜泼了一盆冷水,顿时觉得又委屈又气愤。
“我们是听了前几日孙刘联军打了一场惨胜的仗,江东水军损失颇大,小乔担心你,坚持过来看看,我拗不过她,又怕她不懂事,惹出什么乱子,才跟着一道过来,我们知道你近日为着军务心情不好,等你喝完鲜鱼汤,我们马上就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乔玄连忙打圆场。
周瑜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方才失言。
“近日忙着修复补给的工作,还要应付有二心的将领,常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唉!”
“有二心的将领?”乔玄颇为惊讶。
“前几日那一战,我命公覆留守中军大营,并负责指挥救助伤兵及受损战船,可没想到,事后他居然十分不满,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地位,四处放话,说如果当初我能派他为先锋攻打曹军,就不是惨胜的局面,末了还怪我力劝主公联刘抗曹,简直是螳臂挡车,陷江东于危难,陷主公于不义———他这样诋毁我,教我如何领兵作战?”
“难怪我和小乔从营口一路走来,不时听到有人谈论公覆。”乔玄若有所思。
周瑜长叹一声,摇头苦恼道。
“赤壁开战前,主公曾召开几次会议讨论该联刘抗曹或归降曹操,当时公覆未曾发表意见,我以为他心里支持联刘抗曹,只是碍于主降派气盛,故而谨言慎行,未料原来却是墙头草,专门见风使舵。”
乔玄见周瑜脸色憔悴,不复当初领军进驻赤壁时那么雄姿英发,指挥若定的气势,突然十分感慨,想劝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乔觉得气氛太过沉闷,忙把带来的鲜鱼汤放在案上,敦促周瑜趁热吃了。
“你可是孙刘联军的统帅呢,要在这时候病倒,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周瑜默默地喝完鲜鱼汤,外头一个兵士进来提醒他,巡营时间到了。
乔玄见状连忙拉着小乔,就要告辞。
周瑜顿了顿,道:“唔,既然你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如随我走趟营区,回头也好给主公带个讯息,让他了解目前江东水军大营的状况。”遂领着乔玄父女步出主营帐,四处巡视。
三人一路默默走着,不久经过一处港澳,乔玄发现这里的战船排列整齐,头尾皆以粗铁链相系,上头兵士正在操练,于是多看了几眼。
一旁的周瑜见状,解释道。
“由于上回那一战失去不少水兵弟兄,这几日又从各地征调新兵进来,为能让这些多半是山野樵农的新兵尽早熟悉水战,所以将部分战船首尾以粗铁链相系,这样一来即使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行走,也如履平地,不用担心无法适应船行时的颠簸。”说着,周瑜特地带乔玄父女登上那些战船,体验一下。
乔玄发现正如周瑜所言,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啧啧称奇。
送走乔玄父女的当晚,司马功前来密见。
“都督,一切如您所料,寄居乔公处的华战,果然在他们回去后,立即向乔公仔细询问了关于您以及整个江东水军大营的状况,并且马上修书一封派员送去曹操那里。”
“那么,接下来就看公覆的表现了。”周瑜点点头。
第二天,周瑜方才要用早膳,便听见黄盖在帐外大声叫骂。
“周公瑾,你究竟还要坑害多少百姓才甘心?主公与整个江东都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周瑜脸色沉下来,皱眉吩咐撤去早膳,并传令将帐外咆哮的黄盖带进来问话。
黄盖不等周瑜开口,又是一阵辱骂,说他少年得志,只因为与孙策结拜,又是孙坚的义子,就目中无人,一意孤行,如今江东水军损失惨重,却不悔悟,仍招兵买马,积极备战,简单是草菅人命,不识时机,愚蠢至极。
周瑜等他数落过后,才冷冷道。
“我尊敬你是从义父起兵当初一路跟随,东征西讨的老臣,一直忍耐迁就,没想到你竟得寸进尺,坏我军令,难道不怕我以动摇军心论斩吗?”
“我这是为主公与江东百姓安危着想,就算会被你斩首,还是要说到底。”
“你是有恃无恐,以为我不敢杀你。”周瑜冷冷一笑。
“我所言句句属实,何罪之有?”黄盖也针锋相对。
周瑜闻言再也按捺不住,抓起案上一支令牌,往地上狠地一扔,怒对左右侍卫道。
“把这个叛徒给我拉出去斩了。”
左右侍卫惊愣当场,不知是否该上前抓住黄盖。
周瑜见他们没有动作,又大喝一声。
“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两个侍卫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将黄盖绑住,就要往帐外推。
此间闻讯赶来的鲁肃、韩当、周泰等人赶紧挤进营帐,并挡在出口处。
“公覆,快给都督赔罪吧。”鲁肃忐忑不安地对黄盖说。
黄盖闷哼一声,倨傲地将头偏向一边不言语。
周瑜见状简直要气疯,颤抖着右手,按在腰际剑柄上,恨不能当场拔剑刺向黄盖。
“都督,请念在公覆跟随两位先主公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都督,公覆好歹也统领江东兵士多年,素来爱戴下属,爱护百姓,倘若将他斩首,恐造成军心浮动,民心离散,请您千万三思啊。”
周瑜脸色难看至极,沉默半晌,突然仰天长啸,仿佛要将内心的仰闷全部吐出来,末了深深吸口气,又长长吁了出来,冷冷道。
“今天看在诸位的面上,姑且不与你计较,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完,周瑜转身对侍卫道:“传令下去,将黄盖重打五十军棍,解送回后方让主公发落。”
鲁、韩、周三人闻言,忍不住想再劝阻:“都督———”
“这几日军心有些浮动,绝对是受到他胡言乱语的影响,再不铁腕处理,不等曹军来打我们就先溃散了。”
于是,黄盖被拉出帐外重责五十军棍。虽然行刑士兵暗中手下留情,但年迈的他依旧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与黄盖交情颇深的程普不好当场出面,悄悄派员送些金创药过去,并找来一辆马车,连夜护卫他出水军大营,直往后方孙权所在而去。
黄盖在孙权安排下,暂住一处僻静宅院养伤。
从乔玄处得知此消息的华战,特地带着补品前往探视。
“我与先生素不相识,不知先生此来为什么事啊?”
“在下华战,乃乔玄先生故旧,素闻黄老将军为江东孙家的三朝元老,既爱戴兵士,也爱戴百姓,故仰慕已久。昨日听说您为孙将军与江东百姓安危,向周都督请愿,不料却遭责罚,所以特来探望,并为您打打气。”华战陪笑道。
“我都被打成这样,还强押回后方,对于主公与江东百姓,恐怕也无能为力了。”黄盖苦笑道。
华战凑上前,压低声音。
“在下来自北方,曾听闻当今丞相的事功,黄老将军您既然有归降之间,何不趁此机会前往曹营,相信定可获得重用。”
“我黄某虽认为此刻该降,但主公抗曹心意坚定,我又岂能做出背叛江东的事情来!”黄盖闻言,却有些动怒。
华战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上头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道。
“这是丞相送给您的一首诗,他说您看了以后,自然就会明白。”
黄盖接过巾帕,发现上头题作《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继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护,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压高,少不压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黄盖默默念完,沉吟良久,叹了口气。
“我现在就像那在夜晚盲目乱飞的乌鹊,绕着汉皇朝这棵大树,不知该投靠哪位英雄豪杰?”
华战见他语气有些松动,趁机进言:
“黄老将军,人生苦短啊,即使心念旧恩,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弃暗投明乃明智之举,丞相已表明‘山不压高,水不压深’,只要有才能者,无论哪个阵营,他都竭诚欢迎,您也看得出来,丞相如此用心良苦,是为了天下归一,如果此时做出正确的抉择,岂不比日后懊悔未投明主来得好?”
他见黄盖仍有些犹豫,继续道。
“只要您归降丞相,那些拥戴您的士兵和百姓定会共襄盛举,如此周都督便无兵无民可与曹军作战,届时势必跟着归降,于是孙将军与江东百姓免遭兵灾,生命财产也保住了。这样一来,您既对得起自己,又对得起他们,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说得好。”黄盖终于下了决心:“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华先生,麻烦你代我转告丞相,两天之后清晨,我会率一小队人马,乘坐蒙冲,在周瑜面前正大光明地归降曹军,藉此挫挫他的气焰。”
黄盖准备归降的消息,不久传回曹营。
荀攸与贾诩为此半信半疑,双双前来面见曹操,说出心中的忧虑。
“黄盖乃孙家三朝元老,一向忠心耿耿,今日传言来归,其中恐有诈。”
曹操拍拍荀攸,微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黄盖对周瑜不满甚久,试想一个身经百战,帮助孙家东征西讨的大功臣,却在这场战役里必须屈居一个毛头小子麾下,而且还负责留守中军,是有志难伸,抑闷难耐啊!况且他原来就不坚持联刘抗曹,也不主张归降,想的全是他的主公和江东百姓,面对这样的战况,难怪会有意投诚。我可是花费一番功夫,才说服他下这个决心,要说有诈,牺牲也未免太大了吧。”
贾诩明白曹操末两句,指的是黄盖险些被周瑜斩首,最后却改打五十军棍一事,微蹙双眉道:“周瑜用兵如神,奇谋甚多,或许那又是他的苦肉计,就像连环船一样———”
“正所谓兵不厌诈。想我剿讨黄巾贼时,他还是挂着两行鼻涕的娃儿呢!要耍诈,能骗得过身经百战的我吗?不单黄盖归降一事是这样,连环船一事也是这样。你想想,他岳父乔玄都上那些战船亲身体验了,我不认为这会是假的。况且我们拿来试用,发现真有奇效,原本不适应船行颠簸的中原士卒,现在全都如履平地,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荀攸见贾诩欲言又止,遂把话接过来。
“把每艘战船的首尾以铁链相衔接,的确能够让船行时的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