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2007年第2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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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诺点点头:“这位应该就是闻名遐迩的皮皮诺夹竹桃,对吧?”
皮皮诺看着他,就好像怀揣着他的死亡宣判书。
“我的上帝呀,跟别人描述的一模一样。您知道吗,娄先生?当我还在外面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就像你们看到的这些照片一样,从乌恰多内寄来一份礼物,一头小公牛,它满四个月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玛丽娅?阿农恰达的腿顶出了三十八个窟窿,她是从卡拉西贝塔来的一个蠢女人,想离开圣?贝里洛到海边的赌场去工作,她没意识到她的屁股有多难看。您要相信我,知道我给这个小牛取的什么名字吗?我叫它皮皮诺,因为夹竹桃在美国干的事情在我们卡塔尼亚这里也很有名。”
皮皮诺的表情不变。
“而他,”索尼诺指着娄接着说,“就是您引以为荣的孙子。我听很多人提到过他。能有一位好莱坞的电影制作人光临我的办公室,我真是感到荣幸之至。他们跟我讲了很多事情,我感到奇怪的是,像小娄?肖荻诺这样一个好小伙,为什么要去为萨尔?斯卡利工作呢?”
“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老娄说。
“我知道,知道,娄先生。我在这也是为你们效劳的,尽管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决裂的时刻正在临近,我们大家都在努力明白一些事情。现在需要搞清楚谁是跟着维尔托德的,谁又是那些虚张声势却什么也干不成的家伙。但是在决裂真正到来之前,只要他们没干出什么混账事情来,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待。整个组织很庞大,我们要注意公众意见。他们很善于偷牌,换牌。现在已经不像从前了,那时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们都是跟着维尔托德的,所以跟他们不一样。我也不明白,没准是互联网让他们都疯了,或者是现代化,或者是他们生来就是混蛋,而我们之前却一直没有发觉。当然,我也可以搞这些,什么宿命论、相对论、社会理论、数字、编号,因为数学对维尔托德来说也有用。您还记得霍布斯吗?他是个哲学家,他说过人对人就如同豺狼一般。总之就是,谁跟我们意见不和,我们就干了他们!您瞧,老娄,我在行动之前都要思考。所以我也思考了许多萨尔?斯卡利的事,还有那个混蛋乔尔吉诺?法瓦洛塔。他们也肯定会琢磨我。我可以杀了他们,他们同样也可以宰了我,但是这里还有一个规矩:我不犯你,你也不可以犯我。可是现在,他们搞得有些过头了,我不知道这个该死的规矩还能在我这里延续多久。现在,我在这,我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您,娄本人,我知道萨尔?斯卡利搞了您的孙子,我也知道他们在准备彻底的决裂,我真是无法平静下来!平静,您明白吗?”
索尼诺眼睛看着上面,叹了口气。
“你不要讲话,让我来说,”杜乔对着农乔?阿里奥特罗说。只是农乔?阿里奥特罗并不在他身后。“你他妈跑哪去了?”
农乔?阿里奥特罗看着停在马西莫剧院广场上财政大楼台阶前面的捷豹出了神。
“妈的,真他*的傻!”杜乔说着走了回去。“你他妈在干什么?”
“啥?”
“你就不能快点吗?”
“啥?”
杜乔看着捷豹车窗上反照出来的农乔的样子,稍微扭曲的映像让农乔?阿里奥特罗看上去更傻了。
弗朗西斯科端上了咖啡,他把托盘放在写字台上,好奇地看着美国人:“要加糖吗?”
“你别管了,弗朗西斯科,我来弄。”
弗朗西斯科对索尼诺和美国人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将会发生一些事情,娄先生,”索尼诺说,“必须要有……信念。咱们现在先尝尝咖啡吧!”
在楼梯上杜乔转过头来,看到农乔正停在那里,注视着台阶。
“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啥?我在走楼梯。”
“不对,”杜乔下了几级台阶说。“你正在看楼梯,没有走楼梯。”他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模仿了一个走路的样子。“可是你要给我时间……”
“时间?”
杜乔把农乔拉过来,让他走在前面。
索尼诺手下听到了从楼梯传来的嘈杂声,他们互相看着,不,他们都没在等什么人。从周末的西服里,他们拿出了武器,就像是装着刚刚从埃特纳大街卡布里切酒吧做好的卡诺里点心盒。
农乔掏出贝瑞塔96式手枪,如果看的角度好的话,这枪显得更大。
“不要这样!”杜乔从农乔身后喊。“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情的,不带武器!你好,弗朗西斯科,你姑姑怎么样?”
“亲爱的娄先生,在美国维尔托德已经被人们忘却了,”索尼诺大声地喝着咖啡说。“上帝啊,弗朗西斯科,你做的咖啡真是太他*的好喝了!事情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油水太多了,您知道,人们都变疯了。您知道,为了保持收支平衡,必须把一部分钱弄到西西里来。维尔托德在监狱里,但他手中的牌还足以把美国议会炸个底朝天。拉?布鲁纳家的那些混蛋如意算盘打得响,他们想让乔尔吉诺?法瓦洛塔成为西西里新的主人,那个矮个子、驼背、肝硬化的家伙。至于另一个混蛋萨尔?斯卡利……我不想提起他,否则我就要再吃一片百优解。那就会是今天的第三片了,娄先生!您觉得这个药和镇静剂一起吃有问题吗?我的医生说不行,但我还是这么吃!可是现在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老娄?必须要他们先干出什么事情来。您的孙子走遍了整个卡塔尼亚,四处询问。现在您来我这,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这么四处打探,人们会怀疑,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干的。咖啡好喝吗?”
“可以进来吗?”
“怎么了,弗朗西斯科?”
“外面来了杜乔?卡拉梅拉和农乔?阿里奥特罗。他们说带来了萨尔?斯卡利的口信。”
“皮皮诺……”老娄说。
皮皮诺站了起来。
“让他们进来。皮皮诺你就站在那里吧。老娄,他们从背后是不会认出您和您的孙子的。”
皮皮诺看着老娄。老娄没有点头,如果他点头的话,第一个被干掉的将会是索尼诺,然后是弗朗西斯科,他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
“现在咱们试着搞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索尼诺说。“都摆到台面上来。”
“进去吧,”当手下搜完身之后,弗朗西斯科说。
杜乔和农乔高傲地走进了办公室:“晚上好,先生!”
索尼诺纹丝不动,十指交叉,圆圆的红色墨镜就好像澳大利亚的落日。
现场气氛让杜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皮皮诺,还有另外两个人,背对着他坐着,他们也是纹丝不动。
“我们有话要转达给您,”杜乔说,他看着那两个人,好像是说:他们在等什么,等着被人扔出去吗?
那两个人还是纹丝不动。
杜乔看看农乔,表情似乎在说:这两个人都是傻子吗?
农乔也是纹丝不动。
杜乔没有耐心了。“我们开门见山吧,”他说。
电话响了。
索尼诺看着电话。他一定是和电话有某种特殊的关系,从他看电话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很缓慢地拿起听筒,放到耳边,连“喂”也没有说。
杜乔看着农乔。农乔还是一动不动,两腿叉开,两条胳膊垂下来,外面的皮夹克整整比他大出了两个尺码。他眼睛稍微朝上看着。妈的,农乔真是太他妈傻了!
老娄一只手放到脸上。
娄跷起了二郎腿。
皮皮诺在看照片。
索尼诺有些兴奋。他拿电话的姿势很特别:胳膊肘朝上。
楼梯那里,索尼诺的手下都睡着了。周日午饭过后,一个午觉是必不可少的。
索尼诺看着听筒,然后,就像刚才一样,把电话挂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右下方,然后弯腰下去,找东西。
杜乔看着他。
索尼诺不见了。
从写字台后面传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索尼诺正在拆开什么纸包。他再坐起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特殊用途的军用步枪,PA8E,枪把和手枪的一样。
杜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笑了笑,枪响了,就距离他几米远,他的整个脸都被轰没了。
索尼诺看着步枪,很满意,温柔地重新装弹。
手下们刚刚跑进来,就看到农乔向后摇晃了一两米远,直挺挺地倒下了。
“解决了,老娄。在克罗齐费里大街,他们把美国人弗兰克?艾拉干掉了。我们可不能承担这个责任,所以现在我们就按照传统的规矩干。皮皮诺,你不要这么生气。我可没有你那么快,所以,为了保证效果,我只能用这些该死的步枪,它们总是会把场面搞得乱七八糟的。如果我用22口径的手枪的话,我还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就已经用你的舔皂刀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了。你那么做可不好,因为我像尊重老娄一样尊重你。”
冲进来的手下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打扫一下,难道不是吗?他们想要决裂?我们就给他们决裂。现在他们知道了,惹到我索尼诺的后果!”他站起来说。“我们走吧,娄先生,您先请!”
萨尔舅舅和堂?乔尔吉诺
坐在梅赛德斯的后排座位上
萨尔舅舅和堂?乔尔吉诺坐在梅赛德斯的后排座位上,车子停在翁贝托广场,之后改名叫维多里奥?艾玛努埃莱广场,但因为靠近翁贝托大街,所以人们还是叫它翁贝托广场。
开车的堂?乔尔吉诺的手下已经下了车,站在卡佩拉尼大厦前的人行道上抽烟,打量着过往的女人。
谈着谈着,堂?乔尔吉诺突然不说话了。萨尔舅舅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堂?乔尔吉诺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这样。遇到这种情况,萨尔舅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堂?乔尔吉诺总是戴着墨镜,很难弄明白他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堂?乔尔吉诺靠在拐杖上,身体开始慢慢下滑。萨尔舅舅把身子朝车窗挪了挪,他觉得要是堂?乔尔吉诺睡倒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就不好看了,过往的路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堂?乔尔吉诺让人通知萨尔舅舅说要马上见他。每次知道堂?乔尔吉诺想要在车里见他,萨尔舅舅都会马上赶到翁贝托广场,因为只有发生了严重的事情,需要找一个安全的环境来讨论问题以防别人窃听的时候,堂?乔尔吉诺才会选择在车上召见他。
“你觉得……”堂?乔尔吉诺好像在说梦话一样,“你觉得……那个女人……”
堂?乔尔吉诺突然大笑起来,把萨尔舅舅吓了一跳。然后他又突然盯着萨尔舅舅,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萨尔舅舅也马上严肃起来。堂?乔尔吉诺却又开始大笑起来。
萨尔舅舅嘴角似笑非笑,就是那种什么也没搞清楚的表情。
“精液……”堂?乔尔吉诺笑得直咳嗽,他清了清喉咙里的痰。萨尔舅舅还是什么也没搞清楚。跟精液有什么关系!
“没准……没准……非常喜欢!”他肯定了一下。
清完了喉咙,堂?乔尔吉诺异常严肃地看着萨尔舅舅。看得出他非常严肃,即使他戴着墨镜,但是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像一根细面条贴在下巴上。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萨尔舅舅想。
接着,堂?乔尔吉诺又笑了,但这次的笑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