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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译林 2007年第2期-第19部分

小说: 译林 2007年第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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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了。而萨尔舅舅却不动声色,就像1949年的鲁基诺?法瓦洛塔一样,因为就连这个“祝您健康”,他也是跟鲁基诺?法瓦洛塔学的,就是在1949年,在艾登台球厅,萨尔是敢和鲁基诺?法瓦洛塔以“你”相称的,那次他说:“今天晚上你干什么,鲁基诺,再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捅别人屁股的吗?”鲁基诺先是给了他一杯史崔加酒,然后对他说:“祝你健康!”最后狠狠地扇了他五个耳光,一边三个,另一边两个。
    此刻奴乔很兴奋地笑着,嘴里重复着:“妈的,我们现在要去干美国人啦!”
    圣母啊,奴乔是多么喜欢呆在艾登台球厅啊!和风度翩翩、散发着香水味的老板一起,他会告诉你该干些什么,还有和自己一样办事果断,而且很职业的杜乔,他们两个就像是两个日本人!
    奴乔把手枪子弹上膛,看看它是不是好用,这把枪保养得很好。
    萨尔舅舅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别把事情搞砸了,”他说。“那个美国人是个笨蛋,自以为是。做生意的时候,如果你犯了错……你就要付出代价。”其实弗兰克唯一犯的错就是接管了飞船电影公司,但对于萨尔舅舅来说,这就足够了。
    杜乔咽了口吐沫,想起了宪兵队长死时的样子,这还是让他很不平静。
    奴乔说:“妈的,我们现在要去干美国人啦!”
    “我怎么会搞砸呢?”杜乔很担心地问。
    “我们现在动手吧?”萨尔舅舅说。
    杜乔和奴乔点点头,做好了准备。萨尔舅舅点点头。
    “这样,”萨尔舅舅转头对着杜乔说。“奴乔负责那个美国人和他身边的那个蠢女人,把他们干得越惨越好,之后,”他对奴乔说着,交给他一支步枪,“用这支步枪,别用手枪,之后,记住了,你带着步枪回杏仁面公司。干完马上就回来,不要像以前几次那样……听明白了吗?”
    “当然明白……”奴乔说。“当然明白……一切按照您的指示办。”
    “很好,”萨尔舅舅说。“而你,杜乔,你去索尼诺那一趟,告诉他我要和他谈谈。如果他问你是关于什么事情,你就说不知道。我们看看,借这个机会是不是顺便也能把索尼诺干掉。”
    由于给一个头目捎口信的时候,你必须派两个人去,所以萨尔舅舅补充说:“你带着农乔?阿里奥特罗一起去。”
    在斯卡利杏仁面公司楼里,
    尼歇米小姐正在打电话
    在斯卡利杏仁面公司楼里,尼歇米小姐正在打电话,这时候皮皮诺和老娄出现在公司的铜框玻璃门旁边。
    “对……对……我穿的是超短裙……牛仔的,上面还绣着小菊花,两边开叉的……没错……没错……高跟鞋……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差点把脸刮花了……当然了,我把脸洗洗干净,你帮我化妆……不说了,有人来了……我对你说不说了……我过会打给你,过会打给你……”
    尼歇米小姐挂了电话,朝四周瞧瞧,跷起一条腿,调整了一下坐姿,“糟糕,”她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把一些文件从地上捡起来,重又回到座位上,重又跷起一条腿,重又调整了一下坐姿。
    皮皮诺进来了,老娄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两个男人,一个挺成熟的,另一个相貌不错,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尼歇米小姐心想,她在座位上晃了晃,整了整自己的胸部,让它们更暴露一些,然后她一下子看到了皮皮诺的脸,还有老娄的,一看就是大人物的面孔,她定了定神,拿起那些文件。“你们好……”她说,“手头工作太多了,真是让我一刻也不得闲……”
    “您好,”皮皮诺说,“肖荻诺先生在吗?”
    “肖荻诺先生在的,可是……不好意思……你们是……”
    “麻烦您跟肖荻诺说一声,就说娄?肖荻诺先生找他,”夹竹桃说道。
    尼歇米小姐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喂,”她说。“您是叫娄?肖荻诺,没错吧?……什么为什么?因为这里有另一个人也叫……啊,好的。”
    “请上去吧,”她对皮皮诺说,“二楼左转。”
    皮皮诺看看老娄,老娄点点头,迈上了木头台阶,步子很慢,但是腰板笔直。
    皮皮诺留在楼下,站在一个玻璃圆盘前面,这个圆盘放在一个旋转的银托盘上,圆盘里面放着杏仁面,盘子里面还传出施特劳斯的圆舞曲的旋律。
    
    “这他*的是个什么东西?”老娄走进娄的办公室,说道。老娄看得很清楚,娄在办公桌后面摆弄的是一把石弓,他这么问只是要控制一下见到自己孙子时激动的情绪。
    “是把石弓,”娄说着重新用报纸把它包好,放到桌子上,然后走过来拥抱爷爷。
    “很好,把它放好,这类东西可很危险!阿瑟?盖里的老婆,她看了一本书之后……佛与弓箭或者射箭的艺术……反正就是差不多的一个名字……脑子出了毛病,就用类似的东西误把她丈夫给宰了……”
    “爷爷,你刚刚坐下就开始讲这些不幸的事情!”
    “不要和我说笑,娄,我现在非常生气!”
    老娄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成功,嘴里骂了几句,喘着粗气,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可以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不用担心,爷爷,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监视设备。”
    “我去了玛扎梅米,嘉科博让我明白了我们必须要改变盟友。‘我再也不相信这破蚕豆了,’他说,然后又说:‘我们别管什么杏仁面了。’妈的,如果是在纽约,娄,我会先派皮皮诺把乔尔吉诺?法瓦洛塔叫过来,然后对他说:‘乔尔吉诺,你哥哥被别人干掉就对了,因为他身边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之后开枪干掉他,让他得以和家人团聚,尽管这家伙不配和他的家人团聚。而那个萨尔?斯卡利,混蛋!我会对皮皮诺说我要他躺在停尸间里,尸体是已经被解剖了的,冷冰冰的,干干净净的,连肠子都没有,大脚趾上挂上个小牌子,平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硬硬的,就像鳕鱼干一样。可是我们是在西西里,娄。在这里,美国人什么事都干不了。在这个地方,甚至是堂?维托内和马科思?穆尼亚尼在1943年的时候,也只能乖乖地躲在角落里,听命于皮皮诺?鲁索和瓦尼?萨克。幸运的是,美军的那帮傻瓜们把筹备药品的任务交给了马科思,比如吗啡什么的!堂?维托内则要到黑市上负责给部队弄些面包、橄榄油、糖和咖啡什么的。但是,他们两个还是要尊重上面的头目。因为,你知道,娄,头目是要一直被尊重的!我们在这里,就要尊重维尔托德!如果维尔托德让咱们去把坛子砸碎,咱们就得去把坛子砸碎;如果让我们去一家药铺收钱,咱们就去那里收钱;如果他对咱们什么都没说,那咱们就什么都不能做。你瞧,娄,我,嘉科博,维尔托德,拉?布鲁纳,法瓦洛塔,萨尔?斯卡利,甚至那个傻瓜,叫什么来着……弗兰克?艾拉,没错,弗兰克?艾拉……我们都是一个有机体的组成部分,娄,一个有机体,所有的有机体都是一样,有些时候必须要去除一些细胞来不断更新自己。现在就到了确定哪些细胞要被去掉的时候了!”
    “你能看到那把手柄镶嵌着祖母绿的嫁接刀吗,爷爷?”娄指着自己的办公桌说。
    “我的腿不太听使唤,但是视力没有问题,我看得很清楚……可这跟刀有什么关系?”
    “我用那把刀搞来了这把石弓,还有三百欧元。”
    “你抢了什么武器陈列馆啦?!”
    “比那糟多了!我到一家店里恐吓了一个可怜的老头。”
    老娄又一次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还是没有成功,他又骂了几句,很困难地平静下来。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干了这样一件大蠢事吗?”他喘着粗气说。
    “是萨尔?斯卡利让我做的。他让我去威胁一个老头,叫他不要乱讲话。他外甥的一个朋友持枪抢劫了这个老头的店,还干掉了一个宪兵队长。”
    “我的天啊!然后萨尔?斯卡利让我的孙子去摆平这些事情?他没有自己的手下能做这些工作吗?”
    “他说必须派我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说如果我不帮他这个忙的话,那将是一种无礼的表现。”
    “去他*的吧!他对你做的这些事情才是无礼呢。你是他的客人。”
    老娄用拳头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骂了几句,又试着站起来,这次他成功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三圈。
    “弗兰克?艾拉到了卡塔尼亚,萨尔?斯卡利又让我的孙子干了这么一件大蠢事……在持枪抢劫之后!”
    “弗兰克?艾拉在卡塔尼亚?”
    “没错,他已经住进中央宫殿酒店了,和一个保镖、一个女人,还有莱昂纳多?特兰特!我相信萨尔?斯卡利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我们就把萨尔?斯卡利抓过来,除掉这个没有用的细胞,爷爷!”
    “娄,娄……这说明你他*的什么都没听懂!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动动嘴巴。你给这个混蛋打电话,跟他说你爷爷想跟他在中央宫殿酒店里聊几句。然后你要搞清楚索尼诺在什么地方,咱们去找他,想法救我们自己!”
    
    同时在楼下,尼歇米小姐正给皮皮诺端上一杯咖啡。她把托盘就托在胸口的位置,好方便皮皮诺欣赏。皮皮诺接过杯子,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小玻璃橱窗,里面放着一只旋转着的西西里小推车模型,车身上绘着法国武士的形象,车里放了些斯卡利杏仁面。你想看看……一位……算了,不可能了……尼歇米小姐想着,回到了自己门口的座位上。
    今天早上,切蒂娜被惊醒
    今天早上,切蒂娜被惊醒,脑袋险些撞到屋顶。自从她嫁给托尼之后就一直如此。
    烧烤聚会之后紧接着的几天往往比烧烤当天还要糟,因为要清理很多残余的东西。
    托尼在梅西纳的展览会上买了一个可以拆卸的帐篷一样的东西,他把它叫做阿拉伯帐篷,每次烧烤之后,他都会在花园里搭好阿拉伯帐篷,里面放上枕头、阿拉伯水烟袋,还要装上门铃。托尼认为西西里人的待客之道是从阿拉伯人那里继承过来的,阿拉伯人把客人和马都视作极为神圣的对象。他总是琢磨这些事情,以至于有一天晚上,他突然醒过来,睁大双眼对切蒂娜说:“切蒂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牵几匹马过来吗?”然后重新又倒头睡去。
    在烧烤聚会之后紧接着的几天,托尼会叫来筹备伙食的人,但决不会在神圣的烧烤聚会的当天把他们叫来。当他在阿拉伯帐篷里接待客人的时候,为了让那些做饭的伙计听得到,他还特地准备了一只小哨子。
    今天早上切蒂娜就是被哨子声吵醒的。切蒂娜起来找拖鞋,然后出去来到花园里,身上穿着带窟窿的便服,脚上是拖鞋,头发也没梳。
    托尼身穿阿拉伯长袍,皮鞋上还有自己姓名的首字母。
    一个筹备伙食的伙计从切蒂娜面前经过,穿着白色外套,腰部勒得特别紧,手上托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土耳其咖啡。
    切蒂娜心想,这些像同性恋一样的伙计之所以来做筹备伙食的工作,是因为饭店不要他们了,他们必须到另外的地方工作,没准就能给某些顾客留下些印象。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伙计都是经过托尼严格筛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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