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断剑-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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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那个叫“吃心鬼”的凶汉说,他们三人本是湖北罗田县的杀猪屠夫,是被乌鹤恶道以重金买来的,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吃心鬼”说:“他看到乌鹤道的道冠斩掉后,他的确用力砍叶小娟姑娘的吊索。。”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惊得面色一变,脱口一声悲痛轻啊。
跛足道人和丐帮二老以及穷书生,也不禁暗吃一惊,只有邋遢和尚和矮脚翁,依然低头猛吃,一声不吭。
黄飞燕无心卖关子让大家吃惊,这时见人如此紧张,顿感到一丝惭愧,因而急忙继续说:“但是,应他飞身举刀,向叶姑娘的吊索砍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两声闷哼,紧接着,他自己也伏在地上,不知人事了。
不过,在他伏倒晕厥的一刹那,曾听到叶姑娘的尖声叫,他说,他知道是对崖弓箭手见他伏倒,用箭将叶姑娘的另一根吊索射断。
跛足道人轻哼一声,沉声说:“那时的弓箭手,逃命唯恐不及,哪还有心发箭!”
黄飞燕看了一眼神色逐渐缓和的凌壮志和宫紫云,有意安慰两人似的说:“我觉得邋遢老前辈说的不错,叶姑娘恐怕又是那位‘香魂’救走了。”
邋遢和尚一听,“滋”的一声喝了一口酒,立即得意的笑了。
凌壮志秀眉一蹙,有些生气的说:“如果说香魂是鬼,但他又有人世间绝高的武功,如果说她是武林异人,她又身形飘缈,无影无踪,由玉山北麓显魂时起,直到现在救走小娟师妹为止,似是处处协助,似是暗中作对。”
矮脚翁慢吞吞的问:“小子,你想想,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香魂没有?”
凌壮志毫不迟疑的沉声说:“没有,绝对没有!”
娇脚翁摇摇头说:“真怪,人鬼处于两个世界,一个在阴曹地府,一个在人世阳间,如果说既没有瓜葛,又没牵连,她为什么不找大头和穷酸,单单去找你小子呢?”
凌壮志听得一愣,顿时无话可答,久久才愤愤的说:“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穷书生入鬓修眉一蹙,理智的说:“不管这位‘香魂’是人,是鬼,是男抑或是女鬼,照你们说的这两件事来看香魂决无恶意,以事实来说,她已将秦香苓姑娘救出了玉山囚室,这件事,任何人不能说作得不对,假设她昨夜不救小娟,试问在场的诸位,那一位能阻止的了凶汉的那柄大刀,不去斩断吊索?”
如此一说,五老四小,俱都默默无言。
黄飞燕觉得穷书生很有见解,因而恭声问:“前辈是否也认为世间有鬼?”
穷书生毫不迟疑的一颔首,沉声说:“有,这次我离开嵩山‘少林寺’时,曾与一同下山的‘敬纳禅师’谈论过这个问题。。”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少林寺”心中同时一动,不由齐声问:“前辈在少林寺时,可曾听说‘恶德大师’现在云游何处?”
穷书生见问,似是恍想起什么,急声说:“你俩不问,我倒险些忘了。”
穷书生说此一顿,不答反问:“你两人和大师在马鞍山分手时,大师可曾说过要沿着北上大道去追你们?”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在马鞍山南峰角下医伤石洞中,师姐弟因而相会的一幕,立即在脑海里闪过,两人同时一颔首,由凌壮志回答说:“是的,大师曾说先去天都峰看‘黛风女侠’张师母,然后即沿着北上官道追晚辈两人。”
穷书生一颔首说:“不错,大师曾去天都山峰,但他去时,‘黛凤女侠’和小娟已经不在了,后来他沿途追赶你们,到达临汝县境,突然遇到少林寺奉命下山的弟子,正在找他回去。”
大师只得先回少林,原来掌门方丈请大师共同参研一种少林绝学,是以大师才没能前去衡山。
宫紫云和凌壮志,将这位慈祥可亲的老和尚,无时不在渴念,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打听晋德大师的行踪。
两人这时一听,不由关切的问:“不知大师何时才能下山?”
穷书略一沉思说:“听大师口气,至少尚需半年!”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充满了渴慕之情的脸上,立时掠上一丝失望神色,因而,两人也沉默下来。
这时,跛足道人、黄飞燕和李婉卿三人,也开始拿起食物细吃起来,只有丐邦二老依然静坐没动,想必是由于得到了“神丐”增订的龙虎杖法,而兴奋的无法下咽。
矮脚翁摇幌着大头,吃着满口的东西,转首看了一眼宫紫云和凌壮志,即对“穷书生”,沉声说:“穷酸,既然你硬充铁汉,肚子饿了也不吃饭,你就将正事说给混球小子听吧!”
说此一顿,用力咽下口里的食物,又煞有介事的正色说:“穷酸,当初你听说万丫头痴情憔悴,吐血而死的时候,你曾向我打胸顿足,决心抓住混球小子剥了他的皮,现在混球小子就在你面前,你又变得像个没事的人。”
凌壮志和宫紫云一听,面色同时一变,惊急的望着穷书生和矮脚两人。
跛足道人和柳马两位长老,同时愤声说:“大头,你尽做这些落井下石的事,穷酸已经忘了,你大头何必再提,难怪小一辈的孩子们不喜欢你。”
矮脚翁的脸红都不红,反而仰面哈哈一笑说:“我要不当着穷酸的面表明一下,他们小两口还当我大头说谎呢!”
黄飞燕也有些生气说:“你老人家是长辈,您说的话凌弟弟怎敢不信?”
矮脚翁再度哈哈一笑,说:“乖乖,我大头真的变成‘众矢之的’了。”
一直低头猛吃的邋遢和尚,嘿嘿一笑,说:“这就是‘处事戒多言,言多必失’的教训。”
跛足道人轻哼一声,不屑的瞪了和尚一眼沉声说:“你还不是让肉堵住了嘴。
穷书生一俊几人不再斗嘴,立即黯然一叹说:“当初我听说万丫头呕血而死,又看到‘铁钩婆’,为爱女悲痛大哭,痛不欲生的情形,的确很生气。”
说着,关切的看了一眼垂着流泪的凌壮志,和凤目湿润的宫紫云,继续沉声说:“之后,我听志儿在当时的情形下的确不宜和萍儿见面,而不是有心薄幸,后来又听大头说,志儿听说万丫头为他而死,曾经悲痛的当场呕血,这份真情,岂是薄幸人能假装得出的?”
矮脚翁一听,立即神气的看了一眼凌壮志,似乎在说:“小子,这老人家早为你暗中疏通了,所以穷酸才没剥你的皮。”
而凌壮志和宫紫云,也急忙投给他感激的一瞥。
穷书生继续说:“大头又对我说,萍儿实在自己命苦,因为那夜在‘单掌催碑’赵其南的大厅上,曾听宫丫头对志儿说,就是将来‘一床三好’也是常有的事,怎的竟如此想不开,我听了,也暗赞宫丫头是个胸襟豁达,善顾大局的人!”
如此一说,跛足道人,丐帮二老以及邋遢和尚等人,俱都以惊异赞佩目光向宫紫云望去。
宫紫云见一句无心安慰爱夫的话,竟得到几位前辈的一至赞美,心中又惶恐,又惭愧,因而不自觉的将头垂下去。
凌壮志见穷书生说完了,立即含着泪说:“据说万姑娘是停在一座古墓内。。”
穷书生微一颔首,沉静的说:“不错,那是建安王女儿‘西英郡主’的香坟,后因西英郡主病愈,又随父母南征,战死在南蛮国内,所以那座古墓一直空闭至今。。”
一旁静听的黄飞燕,突然双目一亮,不由脱口问:“前辈说的这墓可是齐云山,玉露峰上的那座‘郡主坟’”?
穷生极缓慢的一点头说:“不错,万丫头尸体就停放在玉露峰上的那座‘郡主坟’内!”
凌壮志一听,不由万分恼恨的一击手说:“早知古墓就在齐云山,何至又延误了这些时日!”
矮脚翁立即沉声说:“混球小子,现在前去也不算迟,只要你小子有那份诚心!”
跛足道人急忙接口说:“既然如此,我们四个老不死的也要前去劝劝铁钩婆,人死不能复活,别尽守着万丫头的尸体难过。”
说着,又对丐帮二老说:“柳二马三,咱们也以后再见了,你们丐帮突然发生这么一件天大喜事,也该隆重的庆祝一番,此地距齐云山,远尚不足百里,我们四怪聊着天,跑上一夜就到了,那两匹马,就烦贵帮带回白沙关去吧!”
说话之间,众人俱已立起,跛足道人又望着宫紫云问:“丫头,你的马寄放在何处?”
宫紫云不知跛足道人的用意,只得恭声说:“寄在在山下大武镇的老来店内。”
跛足道人急忙一颔首,又对丐帮二老,就:“就烦二位派一个小要饭的将志儿的乌雅送到老来店去。”
说完,又望着黄飞燕、李婉卿问:“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黄飞燕知道跛足道人有意把她和凌壮志分开,因而惨淡的一笑,正待回答,李婉卿先说话了:“晚辈要回家去!”
跛足道人又望着黄飞燕,问:“燕丫头,你呢?”
黄飞燕惨淡的一笑,说:“晚辈也要赶回石门去。”
跛足道人,毅然说:“好,既是这样,咱们就此分手,有机会再会。”
柳马两位长见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去他们的代帮主尉迟英,只是因为有凌壮志在场,不便急急离去,这时两人首先向凌壮志一抱拳,谦恭的说:“凌小侠,我们是大德不言谢,隆恩当后报。贤伉俪珍重,我们两个可要先走一步了。”
凌壮志、宫紫云,急忙还礼,同时惶声说:“两位老前辈言重了,恕晚辈不能远送。”
黄飞燕一见丐邦二老要走,早和李婉卿同时辞过跛足道人四老,接着又向凌壮志和宫紫云告别。
凌壮志本待说几句感谢黄飞燕的话,但当着爱妻宫紫云的面,又不知怎样说才合适,因而,只是不停的抱手连说珍重。
柳马二位长老,又面向跛足道四老,抱拳朗声说:“四位老友珍重,老花子走了。”
邋遢和尚已吃了个酒足饭饱,急忙一挥说:“你先别罗嗦,咱们下山是同道。”
黄飞燕一脸凄楚神色,黯然看了一眼凌壮志,轻叹一声,和李婉卿,紧跟着六老身后离去。
凌壮志看黄飞燕离去的身影,觉得在她临走之前,一句话也没说,总感到有些失礼。
但,立在他身边的宫紫云却认为他有了恋恋不舍之情。
这时,丽日当空,云烟稀少,全山一片翠绿,莲花,天都,耸立群峰之中,愈显峻拔巍峨气势雄伟。
凌壮志静静的望着六老和黄飞燕等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前面乱石矮松间,才游目看了一眼对崖。
莲花谷和东南横岭上,已没有了一个人影,但昨夜万头攒动,疯狂怒吼的紧张情景,在他们的幻觉上,仍在原地幌动。
他目光移到那株悬松和断索时,他不自觉的黯然而叹了,他转身忧郁的望着宫紫云,伤感的说:“姐姐,我们也走吧!”
宫紫云原本心中有些不快,这时看了爱夫沉重的神情,知道他心头压积的痛苦太多了。
同时,她也明白方才凌壮志那样关切的看着黄飞燕离去,而是由于他的心地忠厚,而起乍分手的伤感,并不一定是对黄飞燕有所私情。
心念至此,她不忍再给心爱的凌弟弟增加痛苦,于是看了一眼地上食包上积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