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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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期待中,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缓慢,倩儿此刻更是觉得度时如年,她希望爹爹快点回来,早些替他疗治伤势,可是等了顿把饭的工夫,仍是不见爹爹折返,一时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焦灼等待之际,她忽然心中一动,蓦然记起爹爹临出门时,似在地上画了几下,连忙走上前去一看,只见地上写着“元阳导引,畅经活穴”八个大字!
倩儿天生慧质,冰雪聪敏,这八个大字刚一入目,立时恍然觉悟过来,知道爹爹所说想好的疗伤之法,只是一句托词,那里是要出去找什么东西,无非怕自己难为情,借口回避出去,好让自己依法替他疗治伤势而已!但一想到疗伤过程中的情形,不由脸上发热,双颊飞红,鹿鹿心跳不止!
原来这“元阳导引,畅经活穴”疗伤之法,必须二人全身赤裸,交相拥抱,先用本身的体温,将对方僵冷的身子暖活过来,再以推宫过穴的手法,把他周身的气血活开,然后以未破真关的元阳之气,由对方口中注入肺内,导进伤脉之中,冲破禁制伤点,引出所受寒气!
倩儿虽非世俗儿女,对男女间的事,看得并不如世人一般神秘;但她毕竟是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对这种男女裸卧的羞人之事,那能不……
可是她对面前这位师兄,早是情比山重,眼看他奄奄一息的惨重伤势,以及爹爹留在地上的八个大字,不由银牙暗咬,自言自语地说道:“李兰倩呀李兰倩,你可是江湖儿女,怎地这般世俗想法!难道为了这点小节,竟自见死不救么?何况……”
这时,她已不再顾忌男女之嫌,跃上木榻,先将蒲逸凡的衣服脱去,自己也脱得只剩一件贴肉胸兜,一把将他抱在怀中,贴胸相偎,并头而卧!
这两具活色生香的胴体,像扭糖儿般卧在木榻上,直看得屋后窥望的蓬壶奇僧,赶忙双眼一闭,合十当胸,暗道了声:“阿弥陀佛!”
这元阳导引的疗伤之法,乃五华医圣穷毕生心血参研出来,一经施为,自然是灵效无比!
李兰倩得自亲传秘授,将蒲逸凡抱入怀中,赶忙运气行功,依法施法,片刻之后,她周身毛孔中,已发出腾腾热气,待他那僵冷的身子稍微暖和后,便把樱唇接在他紧闭的嘴上,舌尖运力,挑开他的牙关,暗将丹田元阳真气,缓缓注入他的口中,两手也同时在他身上开始推拿。
蒲逸凡虽然冲、任、督、带四大要脉已受九阴魔功点问,但他护心的一口真元之气,并未散去,此刻得她先天元阳真气一导一引,被她正在推拿的穴道,便已很快地活开,体内五腑六脏,也随着恢复了功能。
要知这元阳导引之法,最是耗人真元,那缓缓注入蒲逸凡口中的真气,是她十数年修炼以及先天的元阳之气,蒲逸凡获益虽大,但李兰倩却损失更重,是以,她在行功一遍之后,已是累得面色苍白,香汗涔涔而下!
蒲逸凡几乎完全静止的腑脏,得她先天元阳相助,恢复了功能,心脏便能运转,带动体内经脉,畅通周身气血,僵冷的身体,慢慢开始缓和,片刻间,已能微微地伸缩转动。
李兰倩略一调息,又替他注入了一口真元之气,立见他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知道这时已到了紧要关口,顾不得自己大损的元气未复,又潜运功力,替他打通奇经八脉。
但闻蒲逸凡吁了一口长气,忽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嗫嗫蠕动,似欲说话的样子。
这时,她虽然已累得嘘嘘争喘,香汗淋淋,但眼看蒲逸凡苏醒过来,立时忘去了本身的劳累,双手一面不住地推拿,一面娇喘地说道:“快些闭上眼睛,不要说话……试行运一运气……看看你经脉是否已能畅通!”
几句话说得十分吃力,不时为她自己的娇喘打断,两手仍然不停地加力推拿。
这当儿,蒲逸凡的神志已渐渐清醒过来,只觉一个柔软滑腻的身子,紧贴着自己胸前,一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薰人欲醉。
她以元阳导引之法,为蒲逸凡疗治伤势,这只是出于她天生的侠女心肠,关怀他急难的一股热烈情愫,起始在他昏迷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这时见他清醒过来,自己这么玉体课程、纤毫毕露、肌肤相亲之下,一股少女的羞怯之情便油然从心底升起……
只见她玉颊如火,神情激动,妙目紧闭着如泣如诉地说道:“蒲师哥!这完全是为你的伤势啊!倩儿如此待你,以后……”
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已自夺眶滚滚而下!
蒲逸凡在荆州城郊被劫时,体内经脉即已遭人点闭,一直处在昏厥之中,数日来滴水未进;此刻虽已清醒过来,但却困倦已极,是以,李兰倩的话,他听是听清楚了,可是无力答出话来!
李兰倩知他气穴刚刚活开,周身酸软无力,看他嘴角蠕动,欲说无力地样子,遂在他耳边低低说道:“蒲师哥,你久伤初愈,不要勉强说话,有什么事等好一些再讲!”
李兰倩经过这一阵折腾,元气已是大受损伤,眼下见他业已慢慢苏醒,便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自己与他的衣服穿好后,把他抱起来扶着靠壁而坐,自己则盘膝坐在他的面前,一面运功调息,一面默察他的动静。
片刻之后,蒲逸凡惨白的脸上,已渐渐开始红润,李兰倩拿眼一瞥,又情不自禁地把他抱入怀中。
蒲逸凡忽地心头一震,试着一提丹田真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瘀疾,溅了李兰倩一脸一身。
李兰倩对那溅在身上的瘀痰,直如未觉,连擦也不擦一下,疾伸右手,在他“气海”“命门”两大要穴上,轻轻地拍了两掌。
一口瘀痰吐出后,蒲逸凡顿觉轻松不少,看自己吐在她发间的瘀痰,心中甚感不安,歉意地笑了一笑,挣扎着伸出右手,要去拂拭她那脸上的疾污。
李兰倩伸出左掌,轻轻地握着他挣动的右手,微笑说道:“你吐出了壅塞在心口的瘀痰,可觉得好过些么?”
此际,蒲逸凡神志虽已完全清醒,但却周身酸软无力,上半身仍被李兰倩揽在怀中,肌肤所触,柔软如绵,一时间倒真不愿离开她的怀抱,正待答话,李兰倩又抢先说道:“不要说话,假如我问得是对的,你点下头就好!”
她这款款深情,有如一阵温暖的春风,吹得人如痴如醉,蒲逸凡本就无力说话,只得依言点头一笑。
李兰倩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替他拭净溢在嘴角间的瘀痰,然后才将自己满身的瘀痰抹去。
蒲逸凡自被人点闭穴道后,一直就未清醒,三四天来,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他好像睡了一个大觉,又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他依稀记得是在荆州城郊的雪地上,面前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西岳派的掌门静一道人,另一个则是海上三仙之一的蓬壶奇僧;而此刻睁眼一看,见自己存身在这屋内木榻上,面前却坐着一别经年,朝思暮念的李兰倩师妹!不由惊疑地问道:“倩师妹,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李兰倩见他已能开口说话,不禁心中欣喜,当下微微一笑,欣然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大清楚。”
说着,拿眼一瞥他疲倦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我也有好些话要问你,但你元气未复,多说话有伤精神……”
突然,隐隐传来一阵喝叱之声,打断了她未完之言!
这喝叱之声方一入耳,李兰倩已跃身下榻,正待出去看个究竟时,忽听那隐身屋后的蓬壶奇僧大声说道:“小姑娘,想必是你爹爹在前面与人动手,此刻你千万不能出去,好好地守护着他,等我老和尚去看看再说!”
李兰倩如言转身,靠榻而立,凝神戒备!
蒲逸凡清醒多时,眼见李兰倩这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以及那隐隐传来的喝叱之声,就知眼下必有事故发生,而且多半是冲着自己而来。
但闻那喝叱之声愈来愈近,片刻间已到屋外门口。
蒲逸凡凝神听去,那喝叱声中竟有师叔五华神医的口音,心中忽的一动,便挺身坐了起来。
他本想挣扎下榻出去看看,那知刚一挺身坐起,猛地一阵头昏眼花,人已倒下,心中一急,跟着又昏厥过去!
要知蒲逸凡内脉禁闭过久;此刻元气未复,这一挣扎急躁,内腑血气翻涌,自然支持不住!
待他再度醒来之时,屋中已发生了惊人变故!
只见蓬壶奇僧满身血迹,两眼翻白,僵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来似已死去!
五华神医却是长发前竖,气喘吁吁,在木榻前数尺处,与一个中年美妇拼命搏斗!那中年美妇身法奇奥,招术怪异,以五华神医这等深高的武功,竟自被她逼得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疾斗之中,只见那中年美妇呼地劈出一掌,将五华神医逼的缓了一缓,陡然后退两步,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蓬壶奇僧,面腾杀气地说道:“李子丹,你再要不识进退,这和尚就是你的榜样!”
五华医圣看了蓬壶奇僧一眼,猛然脸色一变,怒声叱道:“好毒的心肠,冷桂华,我来问你,蓬壶禅师与你有何仇何怨?你对他竟下这种毒手!”
冷桂华柳眉一竖,冷冷一笑,道:“谁教他伸手多事,他这是罪有应得,怎么,你不服气么?”说着,右掌一扬一圈,一团砭骨浸肌的阴寒之气,激起一阵室人的旋流,吹得屋中尘腾雾起,教人双眼难睁,宛如置身冰窟之中,但觉阴风袭人,奇寒彻骨!
李子丹见她这奇异的掌风,竟有这等威势;不由心头猛怔,拿眼一看蒲逸凡、李兰倩二人,更是大吃一惊!
原来就这片刻之间,李兰倩已冷得花容变色,牙关哆嗦作响;蒲逸凡则更是缩做一团,全身不住地颤颤发抖!
五华神医一看这种情形,知道只要再延片刻,自己纵或忍耐得住,两个小娃儿就承受不了了,当下叹息一声,凄然说道:“冷桂华,你先停下手来,只要我李子丹接受得了的,一准照办就是!”
冷桂华闻言停手,冷笑一声,道:“我道你真有什么狠气,原来也只有这点能耐,告诉你,简单得很,把这姓蒲的小娃儿交给我带走,不要多管闲事!”
李兰倩不知厉害,听她说要把蒲逸凡带去,不由心中大急,不等她爹爹接口答话,猛地双手齐扬,家传“三阳神掌”劈出两股掌风,径向冷桂华当胸撞击过去!同时娇叱一声,道:“那来你这强横的贼婆娘!”
李子丹一见爱女出手发话,就知要糟,忙不迭疾伸右手,把她拉得斜跨两步,喝道:“倩儿,不要怎不知天高地厚,赶快让开!”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就在李子丹伸手拉她的同时,冷桂华一侧身,让过劈来掌风,蓦地身形一闪,已自欺近李兰倩身侧,右掌轻舒之间,但闻“砰”的一声脆响,打了她一个嘴巴!
这一下打得不轻,李兰倩只觉得金星乱冒,玉颊辣辣生痛,李子丹拿眼一看,见她粉嫩的玉颊上,隆起五个红肿的指印!
李兰倩自小娇生惯养,几曾叫人打过嘴巴,要想前去还她一下,手又被自己爹爹拉着不放,心中又气又急,不由“哇”的一声咽咽哭了起来!
李子丹见爱女这副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