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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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当下略一沉吟,蓦然记起冷桂华现身之后,似曾对紫衣神童说过什么新仇旧恨的话,才知二人联手对付自己,并不是真正诚意,如若拿话将他们任何一人稳住,便可免除自己的顾虑了!
冷桂华闻言猛地一怔,忖道:“怎地这女娃小小一点年纪,武功固然高得可以,心思也是这般机灵,生怕敌不住自己与紫衣神童的联手合击,便想拿话来将他稳住,要是狡计得逞,紫衣神童便会临阵抽身,这种事情,自己倒真不能不防备一下!”
想到此处,不由望了紫衣神童一眼,见他仍然无动于衷的神色依旧,才自宽心略放,然后冷哼一声道:“小贱人,任你心机再巧,我看只怕也是白废!”
紫衣童子何等人物,玄装女子与冷桂华说话的含意,那有听不明白的,但他心中却有他自己的打算,玄装女子固然是要除掉,可是冷桂华也不能留着,知道眼前二女只要有一人存在,就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只是一时间没有机会,不敢贸然出手,眼下听二人这么一说,不由触动灵机,心知她们这番拼搏,定然激烈无比,绝不是三招两式可以分出胜败的,拼斗时间一长,真力自然消耗不少,待到二人分出胜败之后,败的一方固然是不死即伤,胜的一方也定然精疲力尽,到时自己再以养精蓄锐之身,出手毙敌,岂不是轻而易举?至于那个蒲姓后生或杀或掳,则更是微不足道了!
但他知道眼前二女,谁也不是省油之灯,尤其冷桂华这一代女魔,更是久经大敌,阅历丰富的大行家,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只要稍微露点神色,她一眼即可瞧透,是以冷桂华话一落口,立即怒声向玄装女子叱道:“女娃儿,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诡谋倒是不小,若你这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套住,我几十年江湖岂不是白跑了?”
说着,抬头望了望天色,又对冷桂华说道:
“现在时候不早了,要动手就快点!这女娃既然把你我全不放在眼下,我们下手尽可不必留情!你那足可冰江冻海的九阴‘神’功,不妨施展出来教她尝尝味道,我的一点压箱底本钱,也掏出来让她见识见识!”
他生怕玄装女子不知冷桂华练有奇寒掌力,在骤不及防之下,三招两式以内,就着了她的道儿;又唯恐冷桂华不施展她的绝活,敌不过玄装少女,是以出言点醒,使两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各以绝艺相搏!
唯其如此,拼斗时间才可拖长,自己眼下从旁摇旗呐喊,虚应场面;待会儿酌量情形,伺机出手,其心计之工,奸谋之毒,不愧为一代魔头,诡辣无比!
各人心事不同,说话的口气迥异,脸上的表情也不一样!冷桂华眉梢聚杀,目射凶光!紫衣神童神情诡异,但故作一脸狠相;玄装少女却是仪态安详,带着满面的笑容;只有站在一丈开外,默不作声的蒲逸凡,眼见三人这种针锋相对,箭拔弩张的紧张情形,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甘自着急不已!
晨鸡唱晓,紫衣神童目睹渐已放晓的天色,见二女仍自不肯出手,不由暗中着急!心知自己如不即时挑起战火,真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当下向冷桂华说了声:“打旗的先上!”呼的一掌,向玄装少女遥空劈击过去!
玄装少女香肩微晃,让开来势,不理紫衣童子,娇躯一闪,却扑到冷桂华的面前,左手叉腰,右手一指她的面门,面罩寒霜地冷然说道:“你不是要打么?怎地还不动手!”
冷桂华迟不出手的原因,一方面因见玄装少女转动身法绝佳,联想到她其他的武功,也必定不凡;自己能否接下,实在没有把握;另一方面则是唯恐紫衣神童诡计多变,临阵抽身;是以虽然杀气腾腾,怒火燃胸,仍自强捺着不愿发作出来!
此刻紫衣神童已先出手,又见玄装少女欺上门来像问罪似的指着自己说话,那里还能隐忍得住,当下冷叱一声:“小贱人,你有多大的本事,竞敢这样在姑奶奶面前放肆,今天要不让你受点教训,只怕你当真要目空四海,眼中无人!”陡然欺身而上,早已蓄足了阴寒掌力,以八成劲道举臂一掌,当头劈下!
玄装少女不闪不避,右臂轻举,一招“天王托塔”,硬接劈下的掌势,口中同时说道:“你行走江湖数十年,阅历经验,当是异常丰富,我是不是你的对手,你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像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法,就是打上一天半夜,只怕也难以分出胜败,再说,这样打下去,你我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突然侧脸望了紫衣神童一眼,接道:“到时让人家以养精蓄锐之身,坐收渔利,那可太不合算了!”
紫衣神童听得脸上一热,想道:“连冷桂华那么锐利的眼力,都无法看透我的心思;你这小贱人凭什么这样猜法?难道你真是天上的神仙,会算不成?”
冷桂华闻言收掌,电光火石般的忖思一下,也觉玄装女子言之有理,揣度不差;但唯其如此,益发觉得眼前这玄装少女可杀不可留,心想:“你眼前就已如此厉害,如再让你在江湖上再增加点阅历,那还得了!”
但心里虽这么想,嘴里仍是接口说道:“你要怎么样?”
玄装少女道:“定下多少招数,并赔上点东道!”
冷桂华在玄装女子适才硬接一掌之下,已觉出她内力似比自己稍弱,此刻见她要定下招数,不由心中一动,脱口说道:“你我互攻三掌,但只可招架,不许躲闪!这样你也不吃亏,我也不占便宜,你看可是公平?”
紫衣神童闻言哈哈笑道:“二位定招打赌,我愿从旁做个见证,谁也不准投机,谁也不准取巧!各凭真实本领,互换三掌,不论胜败属谁,赌下的东道,可不能反悔!”他这么自演自唱,可说是打猎的看虎计,三掌互拼下来,不管谁胜谁败,对他却是有利无害!
玄装少女不屑地朝紫衣神童看了一眼,又向冷桂华冷冷地说道:“见证人是你们的人,招数也是你定的,赌上点什么东道,总该由我提了吧!”
冷桂华道:“你要赌什么?快说!”
玄装女子沉吟俄倾,神情严肃地说道:“看你的来势,大概是想从蒲相公身上探出那本奇书的下落,但你要不把我杀掉,又怕我伸手多事,横加阻拦,是也不是?”
冷桂华想道:“这是我心中所想的事情,是也好,不是也好,难道……”
话犹未了,玄装少女忽地冷笑一声,接道:“只要你能胜我,以上两件事,一定教你称心如愿!但要是我能侥幸胜你,不知你是否接受我的条件?”
冷桂华闻言怒道:“了不得一条命,只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玄装少女道:“你纵然不怕死,我也不能杀你,同时你还没有到死的时候!”
话到此处,声色陡然转厉道:“你要不幸败在我的掌下,我要你跟我到‘小南海’去走一趟!你敢不敢?”
玄装少女“小南海”三字方一出口,冷桂华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什么重大事情似的,神情为之激变!愧疚、惊恐、畏怯,刹那之间,连换了几种不同的脸色,但一时间却答不上话来!
她这么激变的神情,如何能逃得过紫衣神童锐利的目光,虽然他并不知玄装女子所说的“小南海”是个什么地方?也更不知冷桂华为什么听了“小南海”三字就神色立变?但他广博的阅历可以使他确定一点,那就是这“小南海”必定与冷桂华有着深而且大的关连!要不然,以她那种高傲孤独的生性,那么深不可测的城府,怎会在眼下这等紧要当口,闻言变色,突示怯意!
紫衣神童疑窦既生,好奇之念大动,有心揭开眼前谜底,不禁神光掠扫冷桂华,以激将的口气,但却向玄装少女说道:
“女娃儿,这赌东道的事情,可得双方同意才行!人家既然不愿意跟你到什么‘小南海’去,你也不能强人所难,再说,就是勉强答应下来,待会分出胜败之后,不照言实行又有什么用呢?我看这样吧!你还是收回成命,她也不要互换三掌,两位各凭本身所学,当面锣,对面鼓,分个生死,判个强弱!不比这徒托空言,赌什么东道明快得多么?”
说着,转脸又对冷桂华问道:
“女娃儿以两条人命为赌注,仅欲你跟她走趟‘小南海’这种赌法,不啻泰山之与鹅毛,轻重太过悬殊,未免有欠公平,失却了‘赌’的意义!依我看来,她根本不是在打赌,简直是狗眼看人低,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口中虽在说话,两眼却在观察她的神情变化,见她那一向喜怒难形于色的脸上,此刻竟似心怀愧疚,眉梢却又隐含杀机的样子,遂再接口说道:“她既然敢这么狂妄自大,不把你放在眼中,你又何必再对她客气什么?要知像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辈,你不拿点厉害给她看看,让她吃点苦头,还真得以为你在怕她呢!”
说至此处,顿了一顿之后又道:“要是你对她心存顾忌,不愿下手惩戒,我倒真想下手,替你教训她一顿,只是这空招打赌,乃你们二人之事,我这从旁做见证人的,却又不便横里插手!”
紫衣神童这番话,说得讥讽兼具,奸滑至极!要在往常,以冷桂华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怕不早已反唇相讥,怒目相向,那里还能容他冷嘲热讽,讲上这么一大套,不知她此刻的心思,已全部放在玄装少女所说的“小南海”三字上,思索着万一对掌落败之后,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去吧!廿年来隐藏在自己心底的一桩恩怨固可了结,但那种求生不能,欲死不得的非刑折磨,却又不敢以身相试;不去吧!自己固然不愿当着三人面前,自毁诺言;就是眼前这玄装少女,也定然不肯轻易放手!……
委决不下之间,虽然明知紫衣神童,这番话说的是别具用心,听起来满肚子不自在;但也懒得和他唇枪舌战,徒费口舌!只在他话完之后,才自冷冷地看了他一看,说了两句:“既然知道是我们两人的事情,你就不该从旁多嘴多舌!”
紫衣神童闻言哈哈大笑,又待出言相激,玄装女子早已不耐烦地抢口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存的什么鬼心眼,还以为我们不知道?识相的,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了断,用不着你当什么见证人!你要是死赖活缠地呆在这里,妄想从中捣鬼,混水摸鱼得到点什么,老实告诉你,那你可是在做梦!”
原来她见冷桂华迟迟不答,脸上神色瞬息忽变,知她心中正疑决不定,又见紫衣神童神色诡异,目放奇光的故意拿话激她,怕她一时隐不住,说出了关于“小南海”的个中原因,故一面拿话阻止紫衣神童再次出言说话,一面又目注冷桂华的忽变神情,冷言说道:“你我互接三掌,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有强迫你!再说,我以两条人命换你走一趟小南海,在赌注上的轻重来说,吃亏的是我不是你,难道你不满意吗?不过假如你胆怯的话,这个赌不打也行!”
紫衣神童闻言一看冷桂华,见她仍自面露怯意的默然无语,不由心中大奇,忖道:
“这女魔头一身武功何等高强,纵横江湖数十年所向披靡,那个见了她敢于说个不字!以她冷傲的癖性来说,就是刀剑